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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第26部分阅读

    ,那些宫禁卫士估计也都背熟了。

    幸好,皇帝的话并不多,也不长。大概讲了三分钟左右。皇帝又徐徐走下舞台,进入马车。

    一后一妃就像两个人偶一样又被女兵们接入马车中。

    天子座驾驶向求学塔。数万观众这才被允许坐回位置上。

    随着天子走进求学塔,大汉帝国千年仅有一次的大年三十春晚开始了……

    ※※※※※※※※※※※※※※※※※※※※※在春晚开始的时候,紫禁城文华殿内却是一片忙碌。原本在大年三十放假的时候,文华殿也应该相继休息,甚至连原本每日必有的值班者也被允许回家团聚。但是这一次,情况却完全不同。

    不但文华殿内灯火通明,就连对面的武英殿也一样是人影幢幢,热闹非凡。

    当整个雒阳的居民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时,这里忙碌出入的人们脸上却看不见任何喜气。他们个个面带沉闷和忧郁。

    在今天中午,五个消息传到雒阳,他们这些本已回家休息的官员被紧急召回商讨对策。本来已经休息的国家机器又开始运转。

    “湿婆国袭击缅州和吐番州,同时袭击帝国在最南边的飞地南天竺州。”

    “帝国西北的大月州和度甘州同时反叛,叛军袭击府城,羽林守军抵挡不及,陷城失地,现据守两座孤城祈求援军。”

    “匈奴王疏林格勒移师西向,和大月州、度甘州的叛军结盟。匈奴王子多图率领王旗白甲兵和四万骁骑军正猛扑西海州重镇壁丹城。壁丹城只有羽林守军两万人,一旦壁丹城陷落,西海州将无险可守。西海州岌岌可危,连带乌孙州也直面匈奴人的威胁。”

    “匈奴骁骑军进入新罗州,已经涉海度过对马海峡,登陆扶桑州。扶桑州求援。”

    这五个消息可以说如爆炸的火药一样瞬间将所有雒阳城中的官员都炸懵了。

    好不容易是帝国千年立国的重大庆典日,但却没想到像是策划好的一样在今天这个重要日子里同时传递过来。

    帝国烽烟四起,战火处处。

    情势已经不容乐观。

    宇文护第一时间发出内阁紧急召集令,将冀公和镇国公都招了回来,同时还宣布六部在这一刻进入紧急状态,所有休职部门都必须立即进入运作。但是在军队方面,军部也将提出建议要将军队进入甲级戒备,但却被内阁否决。

    原因很简单,如果军队宣布进入甲级戒备,那么许多休职回家的将士都要归队,这样一来帝国遭到背叛和攻击的消息就再也隐藏不住。这必然会导致民心大乱,大好的节日氛围将被破坏无疑。

    当然,内阁否决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一个,那就是:“钱!”

    没钱啥都干不了。年底运进国库的钱粮大都已经发下去了,现在国库里只有不到四百万金币,如何能够支持全国军队进入甲级戒备?

    当然,内阁会拒绝主要还是为了惩罚军部最近一系列发生的事,这些事情也是导致皇帝发怒的原因。

    那就是以凉公萧腾为首的西北公爵和以英公周珂为首的南方公爵竟然为了上次朝廷决议之事扣下了二月本要运抵京都的赋税。

    南北派系势同水火了。

    帝国飘摇之卷 【第五十一章 计策】

    文华殿,琉璃疏阁。

    张功远佝偻着本就有些发寒的身体伏案疾书,不时抬起头对侍立在侧的检察院风闻处检察侍郎蓝阗。

    “政愚,风闻处是何时发现博望侯那六车税赋滞留荆襄的?”

    蓝阗,字政愚。是汉元980年从帝国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的优异生,平民出身,二十六岁便进入检察院,做检察院检吏,相当于最底层的公务员,三十岁升职为蜀郡检察院检察长,三十四岁升入雒阳,成为中枢检察院检察侍郎。

    他恭敬地对张功远道:“启禀阁老,户部于十五前发现荆襄短缺六车赋税,于是立即检查记录,查明原因是西南诸郡连年大雨,洪水肆虐,所以这六车赋税停在了当阳郡。

    十日前,当阳郡检吏上报水道疏通可这六车赋税依旧停滞不前。按照路程,三日前这六车赋税应该已经进入直隶郡,但直隶郡检吏并没有这六车赋税的入境记录。

    前日属下上职才发现,这六车赋税还停留在当阳郡,于是立即催问户部,可户部文大人却推说不知。于是属下只好通过风闻处调查,这才发现早在七日前风闻处便得知这六车赋税在已经得到了博望侯的命令才滞留不前。风闻处也发来了文报,但当时谁都没有在意。

    直到昨日凉州郡守也发来同样的停运文告属下这才惊觉事情重大,因为凉州停在略阳县的赋税也是六车,数量和荆襄一致。所以属下就立即通报了户部。由此惊动了阁老。”

    张功远沉思了一下,又伏案疾书起来。琉璃疏阁里的暖炉热气很足,但他好像还是冷的不行,毛笔笔尖在纸上老是会带出几笔不协调的笔触。

    蓝阗看着这个已经六十高龄的阁老,心头不禁有些戚戚然。

    唉,眼看过完年阁老就能申请致仕,可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个事儿,检察院这次没能及时发现南北两大家族的对峙,说失职是在所难免了,就是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理。

    不过话说回来,朝廷不是已经定下“先北后南”策略了吗?那博望侯应该没理由继续跟朝廷作对啊!这可是赋税啊,赋税归于朝廷,这是汉圣祖定下的祖制,凉公和博望侯这么做也实在太肆意妄为了些。虽然数量不多,仅有六车,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万金币,但这表明了他们决心和朝廷对抗的姿态啊!

    蓝阗正想着,张功远已经写好,立即交给他:“让风闻处将这份文告立即发给凉公和博望侯,告诉他们不论如何也必须在三日之内将所欠赋税全部运到雒阳。”

    蓝阗赶紧接下。心道:希望凉公和博望侯收到朝廷的公文能够立即醒悟,别再跟朝廷硬顶了。这不是内斗的时候啊!若是平时还好,但现在大月州……唉。

    蓝阗刚刚走出去一会儿,宇文护和刘夼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内阁礼部学士孙筑,检察院院长欧阳元。他们两人也是满脸不愉。

    张功远从案几后站起,看见他们的表情不由长叹:“怎么,军部还是不同意发布甲级戒备令么?”

    宇文护和刘夼在案几上坐下来,孙筑愤愤地道:“张舒平和吕轻侯这两个无知小儿,虽然被陛下革出军部,但却依然影响着军部的意见走向。他们推说没有得到胡公殿下的同意,所以不肯下达甲级戒备令。这完全是他们的托辞,视国家大事为儿戏,简直是胡闹!”

    欧阳元也对张功远道:“阁老,军部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报复上次首辅大人‘先北后南’之决策,他们不点头,我们无可奈何啊!陛下那里又迟迟不表态,唉……”

    宇文护和刘夼刚才前往军部,一力要求军部立即下达甲级戒备令。军部那些参谋们先说户部没有拨款,无法进行,宇文护当场拍板,户部拨款三百万金币,先把羽林九卫先动员起来。接着军部又推脱胡公殿下没有同意。至此谁也知道军部压根就不想下达甲级戒备令,所以一直拖延。

    但事情紧迫绝伦,军事动员已经不可避免,再拖下去于帝国而言只会加重灾难。

    宇文护眉头紧锁,怅然道:“可惜现在益公殿下远在河东,吴公殿下又在吴越署理南方军事,这胡公殿下又不愿意这么快表态。冀公殿下,刘大人,此事我们还需催请陛下早日下旨为妙。只要陛下肯下旨,军部绝对不敢抗命不尊。”

    刘夼也忧思深重地道:“可是陛下下午已经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要将大月州血洗,可是户部经费不足,陛下也颇为踌躇,这可如何是好?”

    宇文护看着张功远道:“阁老,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办?”

    “以老夫之见,此事的确不可之过急。”张功远抚着额头,缓缓道:“首先不能将此事公诸于众,最起码现在不行。至少要过了正月十五。所以在这段时间,内阁必须建议陛下下旨,调集羽林卫巩固度甘州、西海州两州防务。此事可以凉公、武公为首,由他们来筹备。

    其次,枢密院应该尽快拿出应急预案,与户部一起筹措军费。依着陛下的性情,此事必然不可能妥协,过完年出兵乃是必然。内阁应着重于明年出兵的预算筹备。

    再次,礼部应立即追回鸿胪寺信使,此刻不宜触怒罗马人,而是应该将重点放到南部。湿婆国攻击南天竺州,此事已经触及帝国底线,不能善了,既然不能善了那就先发制人。枢密院应让缅州、吐番州、南天竺州自行决断是否先发制人。百年前那一战把阿拉伯人打怕了,他们应该没有胆量对帝国宣战,只要阿拉伯人有所顾忌,区区一个湿婆国不足挂齿。”

    说完张功远看向宇文护。

    果然,宇文护面色更加不愉。张功远此建议明显就是要改变他数日前在朝堂上提出的“先北后南”政策。这可是大问题。

    “阁老,既然你也觉得湿婆国不足为惧,那此时是否应该全力面向北面安危?”刘夼何等眼力,一向就看出了宇文护的不满,于是赶紧道。

    张功远轻叹一声,点头道:“的确。湿婆国只是马蚤扰罢了,并无大的威胁,为今之计的确先顾及北方要地。只是,不知应先顾及扶桑州还是大月州呢?”

    听张功远这么说,宇文护才松口气道:“老夫认为该先应付大月州叛乱之事。扶桑州隔海相对,骁骑军盘踞新罗州东北部,还需打造战船,一时之间肯定无暇东进,只要缓开一两年,局面必定对我帝国有利,到时再东顾无妨。”

    此时,孙筑忽然开口道:“三位殿下,属下倒是有个看法。”

    宇文护看了看他,道:“孝甫有何建议?”

    孙筑道:“属下以为应先以扶桑州为主。原因有三点。第一,匈奴王与大月州叛军结盟,故而东进之骁骑军兵力必定不会太多。先剿灭之能扬我国威军威,与提升士气民心有极大的裨益。第二,大月州地偏西域,我主力军团若是想行征伐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来准备粮草辎重。而新罗州就在乐浪郡东北面,飞骑军沿直道旦夕可至,即使再抽调暴熊卫协同也费时不多,所需军费相对于征伐大月州而言也不可相提并论。所以属下认为完全可以先对这股骁骑军进行打击。”

    这两点说的宇文护、张功远、刘夼默默颌首。不过就这两点还不足以让内阁一致同意向皇帝做此建议。毕竟新罗州的骁骑军从本质上算是流寇,性质和威胁都不如大月州叛变来的严重。特别是还有军部掣肘的情况下。

    孙筑抬眼看了一下,继续道:“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属下认为,明年的军费完全可以从新罗州和扶桑州获得。”

    内阁三位辅政大臣同时动容。

    欧阳元则有些不明白:“孙学士,你此话何意?”

    孙筑道:“按照圣祖祖制,明年新罗和扶桑两州即可成为老州居民,我们对新罗和扶桑两州的赋税将会大副下降,但如今正好有匈奴入寇,我们大可以剿寇为由加征赋税,这两州民心思汉,为了尽早驱除匈奴必定会踊跃纳税,特别对两州的贵族,我们只要课以重税,明年至少可获得一千万金币,足以支撑接下来对大月州的讨伐行动。”

    宇文护眼神一亮。这的确是解决现在国库空虚的好法子。对于新罗和扶桑两个新州要实行和老州一样的赋税政策,宇文护个人是不太同意的。毕竟这样一来户部的赋税就要大幅度缩水,更何况在帝国跨越千年之后,陆续会有更多的新州变成老州。这将大大加重帝国财政的困难。如果能以这种方法筹集军费倒不失为一种方法。不过这种方法只能使用一年,可惜了!

    张功远和刘夼也频频点头。张功远道:“此策可也。”

    刘夼也点头同意。

    于是三位内阁辅政大臣都同意的情况下,这个决策几乎就是这么定下来了。相信皇帝那里听说能够筹集到平叛军费也肯定不会反对的。

    不过刘夼却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妥之处。那就是这个方法只能募集一年军费,一年之后呢?

    他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孙筑,不由腾起一个念头:“这个孙筑好像还有话没说完,是什么呢?”

    ※※※※※※※※※※※※※※※※※※※※※帝国大学,玲珑阁。

    汉平帝坐在宽大的窗棂前,眼睛看着塔下舞台上的节目,心思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凉公实在欺朕太甚。自朕患病以来,凉公就对朕不屑一顾,屡屡劝父皇改立四弟为太子。朕登基之后,他又暗中让四弟选了凉州安阳县做封地,实际上还不是担心朕会加害四弟么?哼,如今帝国内忧外患,他竟然还有心跟朕作对,六车凉州赋税他竟然敢下令停滞不前,莫非他真把凉州当作私人地盘不成?可恶,着实可恶。朕倒想让他看看,这个国家到底是他做主还是朕做主!

    博望侯也是,既然对朕的决定不满,大可向朕上书就是。以朕对惠妃的宠爱,难道还会不准么?怎么他也跟着瞎胡闹。看来此事还要跟惠妃说说,让她劝劝博望侯,尽早将赋税送上京,同时写一份求罪书,朕就免了他的罪就是。

    唉,不过就是难为了惠妃。这次用她来警告凉公,事先也没告诉她一声,不知她会不会因此埋怨于朕呢?”

    想到这里,汉平帝看了一眼左侧坐着的小周后,发现她放在宽袍中的手紧紧捧在腹部,面色凝重,丝毫没有往日的自信和清朗,反而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浮现在唯美的脸上。

    “今晚一定要好好跟惠妃解释一下。看她如此,朕心里实在心疼!”汉平帝幽幽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正被右侧的萧后听见,她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皇帝用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柔情眼光看向小周后,不由心头一酸,内心的凄楚更甚刚才。

    “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萧后已经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怆然泣下。

    侍立一侧的权允文瞧见,赶紧让宫俾拿来湿热的毛巾,蹑脚走到萧后身边,低声道:“娘娘,可是风大?用毛巾擦一擦吧!”

    权允文的话完全就是一个托辞罢了。这玲珑阁四面的窗户都用厚厚的貂裘遮住,就算是皇帝和皇后身前的观景窗也用南方的透纱重重遮盖,窗外的阁檐也压得很低,根本不会有风直吹。玲珑阁内还点起了四五个暖炉,根本没有丝毫寒意。

    萧后接过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却怎么都止不住泪水滴落。而对此皇帝只是晃了晃眼神,并没有多说什么。萧后更加伤心,使上小性子,不理皇帝而是直接起身。环佩朝服叮当作响。

    皇帝终于转过头,问道:“你去哪儿?”声音不算冷淡,但也绝对谈不上亲热,就像是对路人的随口一问。

    萧后高大的凤冠戴着,转头着实不易,但她还是轻轻挪动榛首,看了一眼皇帝道:“哀家想去方便一下!”

    皇帝暗道她离开也好,自己正好可以跟惠妃好好解释一下。于是对权允文道:“权老,带皇后去吧。注意别染了风寒!”说完又转过头看向小周后。

    萧后此刻心酸如楚,银牙几乎都要咬碎,重重跺了一下脚,掉头离开。

    小周后看着萧后恼怒而去的身影,心里的不安和忐忑更加严重。她看了一眼皇帝,叹声道:“陛下,皇后她毕竟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为世人表率,今日您这样,让妾身如何自处啊?”

    汉平帝消瘦的脸颊温和一笑,伸出手握住宽袍下的柔荑道:“爱妃不必多虑。朕今日这么做只是想给凉公家族一个教训罢了。”

    “凉公?他怎么了?”小周后有些好奇。

    汉平帝看着小周后瞪大眼睛如好奇猫咪的样子原先的郁闷心情淡去许多。

    他柔柔一笑,淡声道:“朕下午接到奏报,凉州有六车赋税停在略阳县没有运抵京都,而且是凉公下的令。这不是明显与朕作对么?”

    小周后美眸一闪,讶然道:“凉公截留朝廷赋税?为何?难道还是因为‘先北后南’之策?”

    汉平帝点点头:“嗯。肯定是这样。不过截留他还是不敢的,只是延迟几日运抵京都罢了,他只是想以此对朕表示其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