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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第21部分阅读

,写着副都统鄂龄告病,暂时由瑷珲巡检李安生大人代为署理各项事务等语。

    同时副都统衙门也派人通知各位原先的衙署官吏,都到此地来办公。

    至于有没有人敢来,李安生并不操心,只要有窦固与奚文山两人在就好。

    连夜出城将原先衙署中的各项公文卷册与账目等都搬到了此地,窦固与奚文山便带着几个识字的兵丁开始忙了起来。

    李安生暂时自任交涉一局,既然有窦固与奚文山处理日常事务,那么交涉就交给他好了,反正交涉从今天开始便要正式拉开序幕了,甚至是用刀枪来交涉呢。

    得悉这个消息的俄军军官古辛气急败坏,本来想看对方的好戏,没想到对方竟然玩了这么一出,看来这次清军的主事者是个不爱受规矩的家伙,说不定还有更加匪夷所思的招数。

    “查那图大人,你不是说这个二愣子李是个只会拍马屁的人物吗?怎么会如此满腹狡诈?能有勇气自己钻进包围圈的人,怎么会是那种头脑简单只会蛮横的人呢?噢,蛮横倒是真的,就这么的闯进了城,也不顾后果。”

    古辛那蹩脚的二愣子三个字的中文发音让查那图有些不明所以,狗腿子翻译连忙补充道:“二愣子,李二愣。”

    明白过来的查那图有些汗颜,之前李安生复职已经让他很不爽,没想到还越爬越高,眼看就要到他头上来逞威风,怎么能沉得住气?一打听之下,原来是拍了程德全的马屁,搭上了太后老佛爷的线,送了块太后搜寻多年的狗头金,就此发迹起来,是个拾簪将军的后来人罢了。

    (关于拾簪将军孟恩远,读者可以百度下,这厮堪称传奇,三十九岁从军,一年不到这头老鸟混出点名堂,当了名队官,一次慈禧前来阅兵,因捡了她掉下的簪子,而立马被提拔为标统,也就是主角眼下的职位,没多久就被任命为河南南阳镇总兵,镇安左将军,堪称奇迹,本书主角开了金手指尚且不能升官如此迅速,可见此位仁兄牛13之处。)

    查那图抹了抹额头,颇为恼怒,这李二愣刚来就把自己的小儿子查恩毒打了一顿,至今还不能起床,要不是顾及这厮手中有兵马,早就杀上门去。

    “放心吧,古辛大人,此事交给我们,这副都统衙门定然让它无法正常办公,我跟巴义鲁大人在家托病不出,谁敢去那李二愣处?他不过是暂时驻扎在此,等新来的副都统到了,还不是要滚蛋?至于新来的副都统么,嘿嘿,鄂龄如何,想必也会照旧罢了。”

    一阵j笑响起,之后便是觥筹交错,声色犬马。

    “来,古辛大人,近几日我儿得了一美人,不如让她来陪酒?”

    “哦,不不,你们清国人说的,君子不夺人所爱。”

    “哈哈,古辛大人真是绅士。”

    “哪里哪里,我只对我的朋友绅士,那些想要跟我们大俄罗斯帝国作对的贱民,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军刀有多么的锋利,就跟雄鹰一样,一下就抓断他们的脖子,哈哈,哈哈。”

    “对对,那些贱民,都是些贱民。”

    大洋马进进出出,四处都有兵丁把守着,似乎都习惯了这些大人物白日宣y,搞些恶趣味,再怎么折腾都没人来打扰,只是某些兵丁一直在想:奶奶的,那些大洋马屁股大奶子圆,一看就是干起来格外带劲的,可惜老子只是个小兵啊。

    查那图等人自以为他与巴义鲁两人将李安生晾在一边,就能让瑷珲副都统衙门徒具其名,只能瘫痪在那里。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衙署之中,还是有没有丢了骨气与良知的官吏的,除了帮办窦固与奚文山,另有十余名属员用各种办法混了进来,正式开始了办公,如此一来,副都统衙门基本成型,完全可以行使一切职权。

    另外,查那图显然也低估了瑷珲民众的胆气。

    这不,刚吃罢午饭,便有人来衙门前喊冤,声称要状告查那图一家。

    接到消息的李安生立马抖擞精神,这一上来就是猛料啊,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过来。

    “大人,万望大人为小民伸冤呐。天理昭昭,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徒……”

    这姓梁的告状者几乎语无伦次,涕泪横流,衣衫褴褛,显见吃了不少苦头。

    仔细看那据说是这梁文达亲笔所写的状纸,倒是一手好字,还是瘦金体,极为难得,再看那文笔通畅修辞练达,笔锋刚健入骨,再看其内容,原来是黑河屯大户梁家媳妇被查那图长子查希来强行霸占,梁家告状不得,反而被查家多有折辱,家财散尽。没几日打听到梁文通之妻不堪受辱投河而死,梁文通上吊自缢,做了一对同命鸳鸯,而梁文通之弟梁文达从外地归来之后,便开始寻查家理论,结果被反复毒打,并被诬陷为里通外国图谋作乱,告状无门之下东躲西藏,今日得了附近百姓的帮助,才混了进来,想要搏一搏运气,看看这位顶着老毛子枪口进城的将军能不能为他洗雪冤屈支持公道。

    李安生听了梁文达的诉说,又看其状纸,多少明白了事情原委,等洪老六回来一印证,才知道,原来这梁家是黑河首屈一指的大富人家,梁文通与梁文达兄弟都是懂俄语并且精善经商的,才有了诺大的家业,谁知遭了查那图的贪想,梁文通之妻又为查希来所看中,故而引出了这段悲剧。

    洪老六是仔细打听过,想来查家在瑷珲很不得人心,才有了百姓偷偷的帮助梁文达将状纸递到了李安生的面前,附近百姓多有慷慨直言,并不畏惧查家的权势,也让李安生暗自鼓舞,民心可用。

    “阿扬,带人去将查希来带来审问,若真有此恶行,我定然不能饶过查家。如今上头盼着我能收回瑷珲城,跟老毛子对着干,还会因此而难为我不成。”

    他是打定了主意,哪怕被京城厌恶,也要将查家扳倒,只要能让这等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狗官伏诛,丢了这乌纱帽又能如何?

    看着跃跃欲试的云飞扬,李安生打算历练他一番,如今遍地是豺狼恶豹,也需要他能迅速成长起来,好助自己一臂之力。

    梁文达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有人愿意为他出头,让他绝望中生出一丝希望,他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拉一根救命稻草,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死,死了干净。

    你们这些狗官能让我们生不如死,但我自己有死的权利,死在自己手上,也是清清白白。

    果不其然,查家公然拘捕,他们这些骄横惯了的人家,哪里肯交出人来,在他们眼里,查家就是王法,就是土皇帝,谁能奈何得了他们。

    “呸,查家老狗,他还真把那回被我打落的两颗槽牙给忘了。”

    李安生并没有做出动作,只是等着云飞扬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若是王伏白这厮过去,只怕现在查家已经被杀的血流成河,而云飞扬则有自己的办法,不会一味的蛮干。

    王伏白倒不是有勇无谋,而是他不屑于耍什么手段,像查家这样的,只会更加的激起他招安后许久没有发作的匪气。

    只是半个时辰,查希来这被告便已经被带到,原来查家明刀明枪的要对着干,硬闯肯定有所损失,云飞扬选择了暂时退却麻痹对方,却翻了墙进去,直接押着下人找到了查希来的所在,如飞贼般的掠了人就走。

    还没等被打晕的查希来从一大盆浇下的冷水中醒来,外头已经传来了咆哮声,查家赶来抢人了。

    李安生与王伏白相视一笑,果然还是来了,就怕他不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第二卷 黄金之路 第七十一章 瑷珲除暴(5)

    第七十一章 瑷珲除暴(5)

    查那图如此嚣张跋扈也是有缘故的,当年到他爷爷那辈他家本来是要败落的,只不过因为庆亲王奕劻的缘故,才没有卖田卖房度日,反而有了荫护。

    他爷爷少时进学与奕劻有交谊,因生的粗壮,时常为奕劻与一干顽童打架,长成又尽心为奕劻办事,皆是些不入流的龌龊事情,奕劻见他得力,且自认为王府家奴,也有些念旧情,便照顾了他父亲,也曾让他做过两任道台,到了查那图这会,虽说爷爷过辈,但有奕劻家奴这身份在,好歹也混了个协领,能够像他父亲那般鱼肉一方了。

    查那图之所以没有贪着调往别处,而是一直赖在瑷珲。还不是看中瑷珲富庶有银子可刮,又天高皇帝远没人敢管他。

    别人或许对他津津乐道自家为庆亲王府家奴颇为不屑,但他常以此为荣倒是真的。

    眼下居然有人敢闯进他府中抢走爱子,这不是用刀子打他的脸,不将庆亲王放在眼里么?

    李二楞这个灾星,我查家跟你有仇啊,刚来就祸害我两个儿子,老子跟你拼了。

    查那图带着手下旗兵与家丁团团围在军营前叫骂,甚至还要往里头闯,要不是一开始就被洪老六放倒几个,只怕还阻不住他们的势头。

    不少毛子兵围在四处懒洋洋的观看,不时起哄,这更加助长了查那图的嚣张气焰。

    洪老六举手示意,两队步军齐齐端起枪来,要是查那图敢伤害一名弟兄的性命,他便敢让对方变成筛子,管你什么协领不协领,强闯军营就是死罪。

    他虽然没有担当职务,却是全军的武术总教习,又是李安生的师傅,颇有威望,他敢下令,自然没有兵丁会违反。

    查那图也感觉到了森严杀意有些腿软,只是仍改不了色厉内荏的毛病,嘴里还不住的喝骂。

    李安生走出营门,冷冷的喝道:“军营重地禁止喧哗,休怪我不客气。”

    朝着查那图怒目而视,又环顾四周,拱手道:“各位乡亲,鄙人李安生,蒙黑龙江将军抬举,临时委了瑷珲巡检之职,暂代鄂龄大人之缺,主持瑷珲事务,还望各位多多支持。今日有原告梁文达前来伸冤,递了状纸,告查家大儿强抢民女逼得他家破人亡,也告查家恃强凌弱侵占其家产又诬限清名,既然原告被告都已在场,本官就当堂审理,许各位父老乡亲旁观,请。”

    侧身相请,凌厉果断,气势凛然,一旁民众已有叫好声,盼着这位李大人真是能秉公办案,主持公道的,在兵丁的维持下,排着队进入军营,倒是谨守规矩也不喧哗也不乱走。

    查那图带着人也要顺势跟进去,李安生自然不去管,只是伸手一拦,冷冷说道:“入军营者请解兵器,持械者不得入内,强行入内者格杀勿论。”

    查那图急着进去,也不在此纠缠,于是一叠声的让跟随旗兵们交了械,家丁们也扔下武器跟随进去。

    执勤队官肖华山撇了撇嘴,这查家果然是与老毛子有勾连的,不仅旗兵们尽是水连珠,连家丁手中也多是水连珠等枪。

    百余人的旗兵与家丁没了武器,成不了什么气候,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放他们进去,只是许多俄军也要跟着进去看热闹,被当场拦了下来。

    李安生让会说俄语的肖华山转述道:“你们这些老毛子并不是本国子民,不在允许旁听之列,限三十息之内远离营门五十步,否则鸣枪警告。再三十息,退出至一百五十步外,否则视作图谋进犯,立毙营前。”

    严阵以待的兵丁们齐齐来了精神,他们可都是胡子与流民整编的,都是见惯了生死,哪里会顾忌什么,真下令开枪他们是绝不会耽搁一秒钟时间。

    在瑷珲城称王称霸的俄军一听立马就闹腾开来,什么时候清军也敢如此强横的对待他们,实在是奇耻大辱,立时在营前叫骂起来。

    许多民众都注意到了动静,涌了过来,静静的观看形势发展。

    李安生笑了笑,说道:“记数,三十息后知道自己的职责吧。”

    围观的民众都捏了一把汗,心都绷的紧紧的,既盼着这股勇悍的清军能给老毛子兵们一个教训,又怕打了起来又闹兵灾,庚子年的痛楚他们日夜不敢忘却。

    查那图却不管这些,李二楞要去惹俄国人这是自己惹祸,巴不得他如此,奔进去只见他儿子浑身被水泼了,冻的脸色发青,脸上还有伤痕,眼中满是畏惧,显然是吃了大亏怕极了,顿时心疼的大叫,“大儿,阿来,我的心肝,可是受了苦来?杀千刀的李二楞,不得好死的贱种,竟敢如此对待我儿,早晚让你横尸街头。我儿别怕,为父替你做主。来啊,快给少爷松绑,扶少爷起来。”

    众家丁拿衣服的拿衣服,拿伤药的拿伤药,正要上前,却被兵丁挡住,云飞扬冷冷道:“此人乃是重犯,尔等意欲何为?劫囚么?”

    这小子,跟小雀儿玩闹了几回,也变得牙尖嘴利起来,只是这么一句便让查那图愕然呆住。

    在小雀儿眼中,云飞扬便是那穿了白衣银甲拿着一杆亮银枪的常山赵子龙,纵马驰骋来去时,总是潇洒飘逸,姿容雄伟,小雀儿本来有句口头禅便是,长大后定要嫁给姐夫那样的大英雄,如今却是,姑娘我长大后定要嫁给云哥哥这样的少年英雄,浑然不知等她长大后少年英雄已是变成青年英雄。

    查那图为云飞扬气势所迫,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也不强行摆什么架子,低头思索对策。

    到了这个份上,再愚笨的人都知道,李安生是存心要动他,丝毫不在意他的身份,也让他醒悟过来,这是蛮横无礼的李二楞,更是个凶横之人,自己在他手上吃了亏,也没奈何得了对方。

    只听得外头劈里啪啦的一阵枪响,人群像炸开锅一般,意外的是,并没有出现四下溃散呼号的情况。

    三十息一过,肖华山等人立即鸣枪警告,丝毫没有给俄军留任何的情面。

    这时候俄军才想起这股军队其实跟其他的清军并不一样,其中大部分都是过去与他们交过手的马匪,杀人不眨眼,未必会软弱可欺,这不,人家都打枪了,再不退可真要成了活靶子。

    一群俄军对望几眼,呼喊一声,鼠窜而去。

    只是,三十息要跑一百五十步,还真是挺难为人的。

    此时又是冬天,一群体态臃肿的大块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三十息一过,后头又在放枪,顿时有几个就势滚倒在地,生怕真的被击毙。

    其余的也是抱头猫腰加速鼠窜,只恨老娘没给他们多生两条腿,大块头跑的跟小兔子似得,一时之间可谓是丑态毕露,总算大部分人是抱着头冲过了终点。

    只是仍然有几位老兄仍然在地上龟爬,领头的军官有些恼羞成怒,又跑回来朝着那几个胆小鬼拳打脚踢。

    只听得砰一声枪响,这位军官仰面而倒,额上一个血洞,鲜血潺潺而出,瞬间流满了整张脸,可怖非常。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本来以为清军只是警告,却没想到是真的,他们真的敢枪杀俄罗斯帝国的勇士。

    其实这些子弹都是朝上打的,只要这些人仍然保持背朝军营的姿势,自然是没事的,但谁要想转过身来,在一百五十步警戒线内站着,他就得死。

    李安生早就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有人冒出来,他是出手毫不留情。

    是的,这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李安生处心积虑的临时想出了这个挑衅的办法。

    俄军准备将他们围在这片孤地,不许周围百姓卖生活必需品给他们,另外对于李安生的交涉也是避而不见,既然如此,李安生只能主动出击。

    要是没有这档子事,李安生也准备找机会挑衅一下外头的俄军,引出些纠纷来。

    不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俄军的气焰只会越来越嚣张,他们的处境将会很不妙。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的俄军,心中满是冷笑,这帮蠢猪真是识趣,刚好想找借口将俄军的气焰打下去,他们就送上门来。

    一名俄军军官大吼一声:“支那猪打死了我们的兄弟,为他报仇啊,打死那帮支那猪。”

    这名军官手一挥,就要带人冲过来,在他们眼里,只有他们主动挑衅,打死个把清军不当回事的,哪里就能在今天被颠覆过来?

    几声清脆的枪响,为首的军官手中握着长枪已经被击落在地,在他们的脚步之前,也是几个清晰的弹孔。

    肖华山高声喊道:“一百五十步内,凡面朝军营,手持武器者,皆视作袭击军营者,格杀勿论。”

    这话或许在刚才被俄军嗤之以鼻,现在听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