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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第79部分阅读

就是不到两千苏左右,算是一笔小财。老车夫和老蛇人都没推辞收下了,他们都明白这是封口费,收了钱就要闭嘴。

    “我准备好了干粮出售,这下可没人买了。”暗精灵老车夫对同族的死亡没一星的怜悯,只摇头将车顶箱子里抱出来的粗面包又放回去,下车挨个解开了蜘蛛们的枷锁:“不过我也不用给这群熬人的小东西喂饭了,我们扯平了。”

    蜘蛛们哄抢而上,争夺地上的暗精灵尸体,将体内的毒液注入,鼓着肚子不停吸血。一个小时候,被吃得只剩几张皮的暗精灵又被老车夫连着行李一起塞入篷车下的暗格里,他动作虽然磨蹭,却熟练沉稳,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没了暗精灵,车棚里一下子宽敞起来,梁小夏坐在窄木板座位上,闭目养神。

    “赤沙,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到底多大了?”

    蜜雪竖着尖耳朵,睁大眼睛看梁小夏。她现在万分笃定,对方一定不是个年轻人,他处理事情圆润周到的感觉,绝不是年轻人有的。

    “多大了…我若告诉你我还没成年,你信么?”梁小夏叹口气,嘴边细细的胡子跟着一动,狡黠一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贫穷

    贫穷在成年人心目中,是可怕的;在孩子们心目中,那就更可怕。对于辛勤劳动,受人尊敬的贫穷,他们不大能够理解;他们把贫穷这个字眼只跟破破烂烂的衣服、不够吃的食物、没生火的炉子、粗暴的态度和卑劣的习性联系在一块儿。

    ——《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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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整整七天,宽大的蜘蛛篷车才摇摇晃晃地到达塔尔蒙。

    稍微计算一下便能发现,暗精灵老车夫收每人几十个苏子的车费根本不够他辛苦的成本钱,全靠些特殊的“外快”填饱他的钱袋,比如这次,他收获了一千苏的赃款,还有所有从暗精灵旅客身上剥下来的赃物。

    “希望你以后还能坐我的车。”

    老车夫将仅剩的三位乘客扔在塔尔蒙的大门口,意有所指地对梁小夏摆摆手,没有进城,直接在城外的驿站赶着蜘蛛车去拉回城旅客。

    梁小夏带着蜜雪正要迈进城门,又被老蛇人拦住脚步:“两位,你们在塔尔蒙有地方住么?塔尔蒙能给虎人住的旅馆并不太多,价格都很贵。若是不嫌弃的话,住我这个老东西家里吧。”

    “老先生是塔尔蒙的居民?”蜜雪问。

    “是,你们也看到了,我是个召唤师,也兼职治疗师,给塔尔蒙的居民们治些小病。我侄子安泽就在附近的钻石矿场工作,我和他一起住在塔尔蒙的地下区。”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塔尔蒙的大门前,钻石之城的城门黑乎乎的,城墙高大厚重,完全没有钻石闪烁夺目的感觉。几面||乳|白色的旗子插在城头上,因无风而紧贴旗杆。毫无生气。

    来来往往的人群阶级分明,不是衣着显贵的暗精灵,便是穿着粗麻衣,背着鹤嘴锄的矿工,两拨泾渭分明的人也排成两队。分别向城卫缴纳进城费。老蛇人很自觉地领着梁小夏及蜜雪站在穷人的队伍里,每人给守城的暗精灵护卫交上一百八十个苏,又被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才放进城来。

    “老先生。请问地下区是什么地方?”

    梁小夏走在塔尔蒙明显上坡的路上,一路张望两边还未开门的珠宝铺子,感觉他们好像走错了方向。

    “嘶…别叫我老先生了。叫我老萨就可以,认识我的人都这么称呼我。”

    蛇人捆好被城卫翻得有些乱的行囊,扭动着粗尾巴向前滑行,一路给梁小夏介绍:“塔尔蒙是一座建立在山坡上的新兴城市,统共历史不超过一百年。完全是因为城旁边的塔尔蒙钻石矿建立起的城市。它一共分为三个区,下城区,上城区,和城上城。

    城上城住着最大的钻石家族,也是塔尔蒙矿场的发现者和拥有者法耶卡斯家族。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改姓塔尔蒙了。整个塔尔蒙百分之七十的宝石交易市场都在他们手心里打转,城主姓塔尔蒙。执政官姓塔尔蒙,城卫队长也姓塔尔蒙。所以,在这里,见到姓塔尔蒙的暗精灵,最好绕道走,千万不要招惹他们。

    上城区里聚集大大小小的珠宝店铺,酒馆,旅社和武器店,这边也有一个小型奴隶市场,不过每年只在忙工的季节才开。依附于塔尔蒙家族生活的商人们和暗精灵员工们也都住在这里,现在,我们脚底下踩着的地方就是上城区……“

    “那下城区呢?”

    梁小夏刚问出来,就后悔了。

    蛇人老萨带着她们离开主街,七拐八拐地走进背巷后,拉开了下水道的活板门,向内一指,脸上尴尬得要死。

    “你们就住这里?!”

    连蜜雪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又急忙捂住鼻子。下面传来的味道恶心作呕,阵阵酸臭只要闻一下,就能搅得人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干呕。

    “是…我们都住这里。上城区的蛇人旅馆一晚上要两千苏,实在是太贵…而城主是不允许行政官给我们卖房子的,哪怕屋子空着,他都不会卖给除了暗精灵以外的人种。”

    老萨抽出两条粗布巾,递给蜜雪和梁小夏,示意他们围上。

    “第一次都是这样,时间长了,当你身上都沾着下水道里的臭味时,你也感觉不出来了。”

    梁小夏封闭了嗅觉,自觉收起帽子揣进怀里,跟着老萨一起爬下直梯,走入满是苔藓,蜘蛛,老鼠和臭水横流的下城区。中间的污水如河流般淌过,两边狭窄的阶梯刚够两个人并排通过。梁小夏走得很痛苦,不得不弯下腰低着头,才能避免自己不要蹭上下水道顶结满的绿色苔藓与石垢。

    “城主为什么不卖房子给你们?”蜜雪一路捂着嘴,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哈!为什么?因为在高贵的暗精灵眼里,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他们自己,还有贱民。”

    蛇人老萨点着火把,昏暗的灯光照亮一截截被断开的岔路通道,生锈发红的铁栅栏另一边,隐约能看到亮着小油灯的住户,穿着破烂的衣服,缩在低矮的水道尽头生活。

    “…暗精灵们不愿意开矿,就雇佣其他种族去做,他们不愿从事的脏活累活,都交给虎人、蛇人、牛头人…在他们眼里,异族人的地位也仅比牲畜好一些,能在奴隶市场多卖上两个价钱,算是有脑子的牲畜。你觉得,在这个情况下,他们会同意我们做他们的邻居,跟他们分享街道?!得了吧,天真的小姑娘,若不是用得着我们,暗精灵们巴不得我们连空气都别和他们一起吸。”

    三人向内越走越深,下水道两边岔口昏暗的灯光也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矿工们扛着鹤嘴锄,穿着简单的暗灰色衣衫——更像是粗糙的灰布直接掏个洞套在头上系个腰带做成的,连袖子都没有。真如老蛇人所说一样,他们之中有半大的牛头人少年,苍老的虎人老者,甚至还有蜥蜴人和人类,唯独没有暗精灵。

    几个和老蛇人相遇的矿工们和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向矿地上赶去。老萨也不多话,走到一个拐角的小房子里,放下自己的行囊,又招呼梁小夏和蜜雪去不远处另外隔开的一间废弃下水道房间。

    “原来老得勒住这里,不过他病死以后,房子就空了,家具都是现成的,你们先将就将就吧。说实话,这儿的条件是比两千苏的旅馆差些,却绝差不到哪里去。”

    说什么家具,不过是两张垫着兽皮的湿草垛,还有一张摇晃得快散架的桌子。梁小夏扫视一遍低得头都伸不直的房间,决定今晚不睡了。

    “塔尔蒙的治安总体还不错,只要记得不要在晚上上街被巡逻兵抓住,不要去城上城那边,也不要惹事,一般都是很安全的。城下区里也有几个铺子,想逛了也可以逛逛,也许会有好东西,只要别迷路就行。”

    啰啰嗦嗦吩咐完后,老蛇人体贴地给梁小夏留下一眨不知烧着什么,不停散发隐约恶臭的油灯,离开了他们。

    “蜜雪小姐,还习惯么?现在改主意去住旅馆还来得及。”梁小夏问。

    一想到两千苏的住宿费,蜜雪就觉得心肝跳得疼。她工作的蜂蜜酒吧一晚上最贵的房间也才二百苏,到塔尔蒙价格直接翻了十倍,几乎抵她之前半个月的收入。

    “不了,这里就很好,凑合能睡就可以。”蜜雪连连摇头,又想到梁小夏神秘的身份,无意识中流露出的高雅气质,急速改口:“我听你的,你想睡旅店我就陪你去。”

    真是可爱,虎人女招待猛摇头的样子,像极了梁小夏的琥珀。她抽出几张垫子,垫在蜜雪身下,压住对方的双肩将她按在地铺上,温和地拍了拍蜜雪的头:

    “我觉得塔尔蒙很有意思,想出去转转,你先休息吧,我明早回来,不用等我。”

    未等蜜雪挽留,梁小夏就走了出去,开始漫无目的地在下水道里闲逛。

    一个高大的身躯在某些时刻,还是很有用的,藏在下水道拐角处,鬼鬼祟祟盯着她的人都不敢贸然动手,只能握紧匕首,盯着梁小夏背着的巨大斧子咽口水。

    她踱着步子,在穿过两条水道后,心里一动,拐了个弯向旁边的黑暗角落中走去。

    滴水废弃的墙角下,一个简陋的布包裹着个小婴儿,满脸长着胎毛,两对尖尖耳朵,是个可爱的虎人小宝宝。

    可惜这小宝宝在湿冷的下水道里待了太久,脸色发青,呼吸微弱,注定是活不久了。

    梁小夏伸手抱起襁褓,指头在小婴儿嘴边动了动,虎人宝宝张开毛茸茸的小嘴,吮了一下她的指尖,又没动静了。

    救,还是不救?

    梁小夏抱着襁褓,左右为难起来。她最终向着虎人宝宝身体里输了些绿色雾气,给它喂了一支营养剂,将小宝宝重新放下来。

    下水道尽头外,几个毛头少年从阴暗中走出,堵住了梁小夏的出路。

    全是虎人,似乎是个小团体,男孩们个子不高,身体发育不良,干瘦干瘦的,穿着破烂衣服,握紧匕首看着梁小夏,看着她手里还在散发甜甜余味的空玻璃瓶,饥饿得双眼发绿,不停吞咽口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离开

    地是大的,可是地在我的脚下。

    ——《漩涡》里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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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人少年们身体瘦削,半截粗布裤子吊在跨上,松松垮垮的。几个少年高高矮矮,身上的长毛杂乱地粘在一起,鼻尖沾着黑色的结痂,不知是血还是什么,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他们手里握着半边撅掉的矿铲、榔头、鹤嘴锄和木棍,站在下水道尽头,略显紧张地看着梁小夏,盯着她几乎要弯着腰才能不碰到下水道顶的高大身躯,心生怯意。

    “怎…怎么办…”

    虎人少年们互相对视,都没有料到他们堵住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壮汉。对方的手臂,比他们的腰杆还粗,一个拳头下去,肯定能将他们的脑袋砸碎。

    在下水道中惯常做打劫营生的少年们总是向落单的老弱病残下手,抢一两块发臭的面包,或者几十个苏,一两块被矿工们偷偷藏起来的矿石。他们的锄头和小刀上也溅过血,也割伤或夺走过无辜的生命,可他们从不认为这是不该做的行为。

    塔尔蒙的下水道里,城下区的贫民窟中,没有道德,没有对错,也没有人教他们对错,在贫瘠和饥饿中活下来,是少年们唯一的目标。

    不过这次不一样,他们的抢劫对象一看就不好惹,怀里抱着小虎人婴儿,就像抱着个玩具。虽然他不太像穷人,腰边口袋里的钱币随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也没足以让虎人少年们失去心神。

    命比钱重要。

    虎人少年们互相对了一个她看不懂的暗号。一声低哨响,哗啦一下四面逃窜。躲入复杂的水管道中不见人影。

    下水道不远处另一头,虎人重新聚集在一起清点人数,数来数去都少了一个。

    “老大,黑子没回来。”

    “我看见了,黑子是跟我一起走最后的。当时已经躲起来了,不过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折回去了,我拼命打暗号他都不理我。”

    “会不会我们总用他弟弟做饵。黑子不满意,回去救他弟弟去了?“

    “他敢!“领头的虎人少年立刻生气起来,一脚踢在下水道旁边池壁上。感觉到自己的领导权被冒犯:”我们走,不管他了。“

    “可是老大,黑子他…“

    “行了!老头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逃跑的人的,黑子就算回来,也是死定了。你们都给我把嘴闭紧。不该说的别乱说,否则——“虎人少年挥了挥手里的破铲子,铲锋锃亮的边缘配上他恶狠狠的眼神,很好地威慑了他的同伴,一个个全乖乖闭上了嘴。

    ……

    黑子 本名不叫黑子。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沃加迪卡。在虎人语的意思是“燃烧的火焰“,他的母亲起的。不过老头子收留他时见他一身黑毛,不喜欢他,只是随口叫着”黑子“”黑子“,连带他的同伴们也一起跟着叫他。

    不,拿他弟弟不停做筏子拐人上钩的人,根本不配称为同伴。可黑子没办法,不跟着老头子混,他和弟弟迟早都要饿死,跟了老头子,他至少有口饭吃, 至于他的弟弟…母亲死后不停的高烧与缺乏食物…黑子悲哀地想,死亡已经张开双臂,准备拥抱他唯一剩下的亲人,接他去寒冷的彼岸了。

    黑子脱离了队伍,没有集合,只远远吊在梁小夏后面,保持着能随时逃掉的距离跟着她。梁小夏的步伐很大,跟得他很吃力,可他还得咬着牙跟上,因为对方还抱着他的弟弟,不知道要将毫无反抗的婴儿带向何处。

    这让黑子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他做过的梦。

    梦里,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的弟弟,不过弟弟已经冷了,身体软软的,冰冰的,缩在他怀里保持着撮手指的姿势,再也不呼吸了。他很饿,饿得胃里一抽一抽地疼,饿得手都在无力发抖,双眼发黑,于是,他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兄弟…

    为了饥饿,也有些好奇,咬一口大概没什么关系的吧?

    那是充满了羞耻与罪恶的一餐。

    太过真实的梦境,使黑子一点都不怀疑,再找不到吃的,梦里的一幕真的会发生。黑子以前也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靠着梦里的提点,他成功躲过了很多次暗中的黑手,同伴的偷袭,还有无法预知的危机。

    可黑子一点都不敢让人知道他的秘密,少年心中不是没想过将秘密说出去炫耀,好得到更多的重视和食物,但他记得母亲的遗言,记得追杀母亲的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

    胡思乱想的黑子发现自己慢得都快将对方跟丢了,他咬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些后,又加快脚步,直到对方猛然停下了脚步。

    梁小夏站在一块圆形平台上,她的周围,几十根粗大的排水管道在不停向下送水。污浊的,散发灰绿色的脏水在奔腾的轰隆声中,从管道里喷出,在她脚边不远处落下,打着白色泡沫推挤着融入分流的水道,轰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敲得黑子除了流水的声音外,什么都听不见。

    “你看,这里就是城市中心的正下方,很壮观吧?”

    梁小夏看着围着她几乎转一圈的一排排管道,声音轻如呢喃。

    “她的血管里流动的,是无声悲恸的罪恶与肮脏;她的心脏跳出的,是绝望与黑暗的节奏;她的人民活在腐烂的泥沼中,不见良善与希望…小夏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带领的人民,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即使死亡了都不会。你的担心,多虑了。”镜月宽慰道。

    黑子感觉自己又在做梦了,他听到了听不懂的对话,发生在两个四只耳朵的绝美白精灵之间,而他就在旁边偷窥着,昏暗模糊的水花几乎快吞没掉他们的身影,却一滴都未打在他们身上。黑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