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异界魔弓手 > 异界魔弓手第7部分阅读

异界魔弓手第7部分阅读

    大后代,现在各自成一部落,梁小夏所在的西晶精灵族,全族老老少少加起来,才三千多。这在上辈子,绝对是国家一级的濒危灭绝物种。

    本来就生育困难的精灵,又是从生息之种里出生,埋在土壤里,从生长到破土而出,中间的种种艰辛梁小夏深有体会,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如果能够用无土栽培法繁殖呢?将小精灵的整个发育过程放在眼皮底下,科学控制,那么死亡率肯定会大大降低,种族数量低下,也不再是个问题。

    梁小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玉泉长老这个平时萎缩刻薄的小老头,那矮小的身影也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实验

    梁小夏没什么强烈的人伦道德观念,如果是克隆人技术,她可能会挣扎一下,觉得这是违反自然法则和违背道德的。但是用无土栽培法繁殖精灵,和试管婴儿也差不多。

    受过科学教育的梁小夏从不考虑这是不是“违背自然的旨意”。如果违背自然能够让精灵族数量增加,强盛起来,那就让自然滚蛋吧。她的族人,当然要强大起来,至少强大到足以自保。落后就要挨打,这铁血的教训她上辈子已经领教够多了,她不希望这辈子再发生这种事情。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梁小夏想到这里,激动地反握住玉泉长老的双手,大脑先一步转动,搜肠刮肚地想中学那被扔到旮旯拐角里的无土栽培知识。她模糊地记得氮磷钾什么的,也不常用,细节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从青年时代开始,玉泉长老的实验就受到当时老师的批评,认为他是在“胡乱折腾”。他的家人,朋友,没有一个理解他,玉泉长老又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精灵,和族人能处地八面玲珑,被平时关系不好的精灵冷嘲热讽,也是家常便饭。唯一没有对这个实验提出反对的,就是精灵女王。但她也没有给予什么支持,只是封了玉泉长老的闲散职位。即使是这样,玉泉长老也很感激她了,仍旧坚持自己的理念。

    玛塔基尼是族里少数的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精灵,说是关系不错,也不过就是不友好也不陌生的相处罢了。总比背着他做鬼脸的调皮小精灵,看着他不屑一顾的那些老精灵要好。当玛塔基尼提出要塞夏尔进来当实验室助手的时候,玉泉长老心里极不乐意。谁不知道,他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宝贝孩子在自己这里踅摸些稀有书籍罢了。总不可能真的是给他这个糟老头子做助手吧。

    他不想驳斥玛塔基尼的面子,只打定主意,最开始就刁难夏尔,弄到她受不了,最好知难而退,这样他也算答应了玛塔基尼的要求。只是没想到夏尔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精灵,聪明机灵。偶尔的奇思妙想能让人眼前一亮,他和夏尔在一起的几个月,相处得还挺愉快。

    玉泉长老看梁小夏激动的样子,知道自己找到了战友,长久的坚持终于被理解了,不禁怅然。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精灵不是在实验室,就是满森林到处晃悠,寻找一些被认为可能会有用的材料。甚至有一次,玉泉长老还带着梁小夏偷偷钻到了熊窝里,就为了收集那一块新鲜的狗熊粪便,差点被愤怒的熊拍到。带着着狗熊窝的腥臊恶臭,玉泉长老和梁小夏一身狼狈,顶着族人诧异鄙薄的眼光,相视大笑,反倒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科学和实验的道路从来孤独。两个精灵痛并快乐着,经历失败,反复调整配方,再重新开始。浸泡植物的营养液一次次被改良,从最开始那黏糊恶心,像臭水沟的烂泥一样,到最后被提纯至透明的淡黄|色溶液,还是有些粘稠,但是已经好很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再一次失败之后,梁小夏都有点沮丧了。她为了收集植物需要的磷,还专门找了很多豆类,磨成粉加入培养液。更不要说满到处找钾和氮了,为了这两样,她几乎翻光了玉泉长老所有的藏书,连光明魔法阵都学着刻了一个出来。现在植物所需的元素都具备了,光照养分都充足。可实验还是不成功,大部分植物种子埋下去,都不发芽。个别发芽的,也在生出根不久后就死掉了。

    “唉~~”玉泉长老守着一滩失败品,也长长出了口气,满脸疲惫。

    好像有什么念头,突然闪过去。

    “长老,你刚刚说什么?”梁小夏猛地跃起,抓着玉泉长老的胳膊使劲摇晃,将长老吓了一跳。

    “我,我什么也没说呀?”玉泉长老莫名奇妙地看着梁小夏。

    “你说了,你肯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梁小夏也着急了,感觉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就像一尾滑溜的鱼,再不抓住就要溜走了。

    “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我刚刚就是叹了口气。”玉泉长老说完,还学着样子又“唉~”地叹了一声,双手拍了一下大腿。

    “对,对,就是这个。”梁小夏放开玉泉长老,跌回了座位上,拿着那只失败的烧杯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玉泉长老看得很是纳闷。只见梁小夏一会儿拧紧眉头,说着“错了,错了”,一会儿又疑惑起来,“不这样又该怎么办?”,再过片刻却说道“这能一样吗?”。梁小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记了玉泉长老的存在,脸色变幻不停,又是低落又是高兴的,尖尖的耳朵一会儿耷拉下来,一会儿又高高扬起。

    “这孩子也入魔了。”玉泉长老摇摇头,不再理会梁小夏。拿起烟斗,又自顾自地抽起来了。

    是的,他们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植物的生长,除了阳光,水分和营养以外,还需要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空气。

    严格地讲,是氧气和氮气。在地球上,氮气和氧气的比例大约是21和87,植物通过根系和叶片吸收空气中的氮气,固为己用。在白天时,叶片向阳,其中的叶绿素进行光和作用,放出氧气,可在晚上,植物也是需要氧气呼吸的。

    梁小夏没有科学测量仪,没办法推测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空气氮氧比,她甚至都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植物到底需不需要氧气。不过道理是相通的,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这个方法得试一试。

    玉泉长老已经分析出,植物生长是需要一些特定条件的,这些条件在不同的植物身上也有不同的差别。但是如果植物的根系需要接触空气,把它们泡在培养液里,就算能发芽,后期在生根时也会因为缺氧死亡。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上学的时 候梁小夏是学习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全数还给老师了。将植物埋在沙土里是个好方法,但是这样一来,根系被掩埋,就达不到监控生长状况的目的了。

    新的问题出来了,该怎么样才能保证植物既吸收营养,又能接触空气,还不能阻挡观察记录?

    梁小夏眉头紧蹩,努力思考解决方案。实验的主策划玉泉长老反倒是放松得很,如平日一般吞云吐雾,喝着茶享受着,完全没烦恼。

    “长老你快帮帮忙想想办法呀?”梁小夏有些不平,她这么辛苦努力,玉泉长老却一点都不担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打破脑袋想,就能想出来的。得慢慢来,别着急。”玉泉长老也看开了,实验在梁小夏的帮助和建议下,进展脚步已经加快了很多。他这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精灵很知足了,只要后继有人,夏尔能够在他的灵魂回归生命之树后,继续将这个实验坚持下去,他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给,歇一歇,放松一下,抽一口烟。”玉泉长老强迫梁小夏坐了下来,递给她一只点燃的玉石烟斗,散发着袅袅香气。这香料烟草也是他特别选的,白色的烟雾如聚如散,在空中盘旋上升,味道清淡久远,还有些凝神静气的作用。

    “烟?烟!”梁小夏拿到烟斗,激动得一把跃起,将玉泉长老抱了个满怀:“长老你真的太天才了,么么”梁小夏小小的个子跳起来,凑在在玉泉长的菊花皱纹脸上胡乱亲了几口,又忙碌开了。

    玉泉长老老脸一红,这还是第一回有人夸奖他是个天才。奇怪的是,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就获得这么高的评价。被这么一亲一表扬,也飘飘然起来了,有了一种“也许我本来就是天才的”想法。

    梁小夏已经顾不上观察玉泉长老的心理变化了,她现在全身心地沉浸在无土栽培的新方法中。

    浸泡在液体里不可行,那把营养液做成雾态的呢?像烟一样,混合着空气,将植物的根系浸泡在其中,同时解决了这么多问题,唯一麻烦的,就是要把植物吊起来罢了。

    梁小夏简单向玉泉长老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失败猜测,还有解决方法。玉泉长老也很赞同,觉得可能问题的关键还真的就在这里。两个精灵合计了一下,又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资料。这次找的,是把营养液气化,并且能够持续加持在植物上的方法。

    液体经过高压气化,很容易变成液体。但梁小夏在的,只是个没电没设备的地方,没有什么气泵让她把营养液气化。少不得还得从书里找方法。

    梁小夏和玉泉长老找了好几天,直到眼睛酸疼,才大致确定了一个方案,刻一个小型魔法阵维持气化,同时循环利用营养液进行供能。不过到底怎么做,还得继续深入研究。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长叹一声,揉了揉眼睛,梁小夏继续埋身书海,研究奋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朋友

    在梁小夏做助手的这段日子里,千鹤几次路过爷爷的房间,都听到里面或是嘀嘀咕咕的辩论声,或是踢里哐啷地一通乱响,有时还有爷爷愤怒的吼叫声。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梁小夏是在受爷爷责骂,心里不禁偷着乐。“让你天天跟我过不去,最好被骂得狗血淋头。”

    看见梁小夏笑嘻嘻地从书房里出来,千鹤也认为她不过是在自己面前故意逞强,想要强颜欢笑,掩盖自己被训斥的事实。所以每回千鹤看到梁小夏,心情也无比愉快,还常常挂着笑脸关心地问:“今天怎么样?”

    梁小夏没听出来千鹤关心话语下的讥讽,回回受宠若惊,倒是对这对爷孙的印象改观不少。爷爷不是个坏人,孙子也不过是个爱别扭嘴硬的罢了。

    在梁小夏的实验助手工作中,她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千鹤的父母。

    梁小夏很识趣,从来没有问过这个话题。

    梁小夏觉得,千鹤的内心中似乎有某种执念。她几乎回回看到千鹤是在后院练习挥舞双手剑。顶着大太阳,一下一下地舞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剑,认真无比,汗水顺着脸颊慢慢流淌,滴在地上,时间长了还形成一滩水洼。千鹤的练剑枯燥乏味,从清晨到黄昏,偶尔会休息一下,然后继续。有时候梁小夏都佩服他小小年纪,悬梁刺股的毅力。

    最开始,千鹤和梁小夏平时见了面,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两个小精灵根本不能在一起好好说话,梁小夏是懒得跟小屁孩计较,却因为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回回惹得千鹤炸毛。

    到后来千鹤一反常态,常常关心梁小夏的助手工作,两个小精灵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大多数时候都是千鹤叽叽喳喳说话,说些天真可笑的想法,说自己单纯的梦想,梁小夏在一边“嗯嗯啊啊”地对付着,一边神游。有时候,梁小夏兴致好了,也会给千鹤讲两个少儿启蒙故事,像丑小鸭、卖火柴的小女孩之类的。

    偶尔能聊上几句的时候,千鹤也没提起过他的父母,梁小夏几次看见千鹤爬在窗台边上,默默地看窗外风景。那窗口必然是有一对父母,和他们的精灵小孩牵着手,或者抱在怀里,骑在头上,嬉笑而过。梁小夏想,那大手牵小手的场面,在千鹤眼里,一定疼得刺眼。

    千鹤的父母很神秘,有一回梁小夏实在忍不住,问了玉泉长老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长老抽了口烟,也只是落寞地吐个烟圈,说了句“他们会回来的,只是委屈了千鹤。”

    到这里,关于千鹤父母的话题就被打住了,至少梁小夏知道他们没死,大概是失踪了。反过来想想,觉得这些年下来,千鹤也挺不容易的。

    见到千鹤,梁小夏更加柔和了,顺着玉泉长老的面子,偶尔给千鹤带些自制蜂蜜什么的小礼物。梁小夏也成了在族里唯一能和千鹤说得上话的同龄精灵。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动我的头发!”在梁小夏又一次将魔爪伸到千鹤的头上时,千鹤终于愤怒爆发了,猛得甩掉梁小夏揉来揉去的手,双眼红红的怒吼。

    “哎呀弟弟别那么小气嘛,来让姐姐摸一下。”千鹤的头发是那种深深浅浅的黄|色杂糅的短发,像秋天熟透的小麦穗,摸起来软软的,在手心打着转,刚刚长出来的发茬子也细嫩毛绒,让梁小夏爱不释手。

    “谁是你弟弟!讨厌!烦死了!”在梁小夏再次将手伸到千鹤脑袋上时,千鹤没再粗暴地打掉她的手,只是红着脸,兔眼一闭,外强中干地表示抗议,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任由梁小夏的爪子在自己头上揉搓。

    “要是再长些就更好了。”梁小夏抓着千鹤短短的头发,犹未满足地喃喃自语。千鹤被这样一折腾,脸红得更厉害了。梁小夏则得寸进尺地将千鹤揽在怀里,女霸王一般蹂躏千鹤的脑袋。

    夏尔,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灵呢?千鹤看着梁小夏的侧脸,线条浑圆柔和,有精灵幼儿特有的稚嫩,眼睛像她的妈妈一样,杏圆可爱,却不似其他精灵那样清澈见底,总是透着一股淡漠地疏离,仔细看去,眼里似乎还有红光闪过。是错觉吗?千鹤揉了揉眼睛。

    最开始不太熟悉梁小夏的时候,千鹤总在 族群里看到梁小夏和泥球在一起。泥球在梁小夏怀里打滚撒娇耍赖,梁小夏一脸宠溺地淡淡地笑,两个小精灵明明年纪差不多,外人却一眼就认出梁小夏是姐姐,总是将泥球像小鸡一样护在身后。

    面对外人时,梁小夏举止得体有理,行礼动作流畅自然,有时并不太标准,却有一番自成的风度。可那神情总是有些防备的,似乎只有她认定的朋友和家人,才能走进她的内心,小小地占有一席之地。

    和梁小夏在一起久了,千鹤自认对她的性格有了些了解,却总在自以为摸透梁小夏的时候,又发现自己从来没看到过的一面。梁小夏那对外人一切不在乎,不论是奚落、辱骂还是赞扬,都像清风一样飘过的感觉,没来由地让千鹤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感到一阵无力。

    他羡慕梁小夏总是站在泥球身边,让着她,保护着她。甚至有些嫉妒,怎么他就没有这样的伙伴,没有这样的朋友?所以他嘲讽打击、挖苦连连,像个得不到糖果就胡闹的孩子一样胡搅蛮缠。

    认识久了,才知道,原来梁小夏也会笑、也会生气、会愤怒会难过,那平淡的表情,似乎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有生动丰富的一面。梁小夏会谈天说地,给千鹤讲很多珠玑在理,却生动有趣的故事,千鹤甚至觉得,梁小夏讲的故事比故事大王洛基的故事更精彩。她不会夸张地手舞足蹈,只是平静地娓娓道来,却让人沉浸在故事中欲罢不能。

    现在,他不用再羡慕别的精灵有父母有玩伴,他也有夏尔了。千鹤不喜欢梁小夏揉弄自己的头发,却喜欢被梁小夏抱在怀里。这种安心愉悦的感觉,让他贪恋不已。

    千鹤甚至在想,是不是母亲的怀抱,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有爷爷,有夏尔。我只有这些了,所以谁也不能夺走。”意识思索中,千鹤的脑袋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却像生根一样,迅速在千鹤的脑袋里盘踞扩大。直到这个念头充满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夏尔,为什么赫尔沙总叫你梁小夏?你叫她泥球?”千鹤从梁小夏的狼爪里挣扎出来,抹平被揉得乱乱的头发,字正腔圆地学着汉字发音问道。

    很多次谈话千鹤也在场,他敏感地注意到这个称呼的不同,似乎是一种更高更内向的圈子,梁小夏和泥球站在圈子里面,他站在圈子外面。这样的认知让他烦躁不安,他不想落在泥球后面。

    梁小夏发现了千鹤神情的不自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