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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第2部分阅读

    ,却远远不够消耗的速度。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同类,梁小夏还没能接受吃掉同族这种灭绝人性的做法。生吃食物也不太好,茹毛饮血是野兽的行为。本质上,梁小夏还是认为自己是文明的高等生物,不能退化到什么都吃的地步。

    那么,救还是不救?

    救了,就多一个人分口粮,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麻烦,见死不救,梁小夏却摸着良心做不出来。

    那就救吧。

    咬出来两块手帕大小的蚕豆皮,窝成两个小小漏斗角,去白色祭坛上分别盛了绿色和红色的水,晃晃悠悠地来到那个昏过去的小泥球跟前,慢慢喂他喝了进去,又帮他拍掉身上多余的泥巴。

    细细地打量,才发现这是个她,而不是他。淡亚麻色的头发软软地贴在头上,眼角微微上挑,两眼紧闭,睫毛留下一小圈阴影,小脸圆润,和梁小夏一样有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唇色也是淡到看不见的粉。长长的耳朵向后耷拉着,毫无知觉。

    不愧是精灵,她得到了造物主太多的宠爱,让人见了就觉得内心一片柔软。

    过了片刻,那个小精灵就醒了过来,睁开大大的眼睛,苍灰色的瞳孔里满是懵懂。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梁小夏,本来白皙可爱的小脸立马因 为这表情变成了小呆。

    大眼对小眼,梁小夏立刻就断定,这是个好骗到完全没心机的。

    既然是自己捡到了,那就得负起责任来。梁小夏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教育这个天然呆的小精灵,转眼就忘记了自己刚刚还纠结过将人家做晚餐的事情。

    “梁小夏~”梁小夏指了指自己。

    “梁小夏~”小精灵学得很快,奶声奶气的,指了指自己。

    梁小夏揉了揉鼻梁,一阵头疼。再来一遍吧。

    “梁小夏~”梁小夏指了指自己,“泥球~”梁小夏指了指小精灵。

    过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让泥球搞清楚了互相的身份,看看大树缝隙里投射进来的光线逐渐微弱,梁小夏估摸着,如果有太阳的话,太阳估计该落山了。

    看来,必须加紧赶制过夜的睡袋一体裙。梁小夏可不想一晚上靠“烧酒||乳|液”过夜。

    没头没脑的泥球现在已经顺着本能的指引,爬上了白色的祭坛,去喝石盆里的水。可能是因为中间红色石盆和右边绿色石盆的水她之前喝过,比较熟悉,泥球没怎么犹豫,还是喝了一点两个石盆里的水。

    泥球闭上眼睛看着还跟天使似的,睁了眼,立马变身傻乎乎的小呆瓜。

    “泥球~~过来,该睡觉了!”梁小夏刻意忽略自己的声音其实也奶声奶气的,扯开嗓门对着祭坛上的泥球大喊,树洞内空旷,回声嗡嗡作响。

    泥球虽然不太懂梁小夏喊话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不过大概也明白,梁小夏大概是要叫她过去。初生的泥球没见过任何人,内心就像白纸一样等待涂抹,在她心里,教她说话,给她喂水的梁小夏就是最最值得尊敬,最最厉害的人,所以梁小夏说的话,泥球本能地会去遵从。

    就这样,梁小夏和泥球互相搂着,睡在蚕豆皮里,度过了一夜,在这一夜里,再也没有其他新的精灵从土包里爬出。

    梁小夏悲哀的想,大概他们也不会出来了。

    第二天清晨,梁小夏醒来了,尖尖的耳朵听到了细碎的步子声。

    有人来了,而且是很多人。

    正文 第四章 父母

    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想要生存,并且掌握发言权,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了解游戏规则。

    低调,低调,再低调。

    重生前的梁小夏是普通学生,不是职业特种兵,根本不可能根据脚步声听出来到底来了多少人,实力如何。能听到声音还得归功于自己这对长耳朵和没有放下来的戒备心理。

    梁小夏推推睡在另一侧的泥球。泥球醒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嘴边挂着哈喇子,眼睛眯着蹭了蹭梁小夏,翻个身还想抱着梁小夏继续睡。

    看她这个完全没心没肺的样子,梁小夏满头黑线。加大力气又推了推,也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抓着泥球就往前跑。

    刚刚出生一天的泥球勉强只能爬行,站着都摇摇晃晃,现在闭着眼睛,被梁小夏带着跑,差点栽跟头。梁小夏也顾不得那么多,带着泥球赶快跑到祭坛后面,用力把她脑袋一按,紧紧塞住不让乱动。

    好在泥球从出生以后就很听梁小夏的话,最开始还哼哼唧唧地小声嘟囔着:“梁小夏?梁小夏?”,似乎搞不清状况。被梁小夏恶狠狠瞪了两眼以后就老实地闭嘴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来的人如果是精灵,那有很大可能上是安全的,如果不是精灵而是什么其他生物,那有很大可能就是危险的。自己刚出生,完全没什么自保能力,现在还拉着个拖油瓶,除了藏起来,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梁小夏怀里搂着泥球,偷偷探出脑袋,从祭坛后面打量来人,见机行事。

    看到这伙人的第一眼,梁小夏那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这是一大群精灵,至少有四五十个。身材纤细玲珑,凹凸有致的是女性精灵,大多一身绿色及膝长袍,上身收紧,下摆宽松,还有深浅不同的绿色简单勾边,左胸口别着一片绿叶样子的胸针,有几个的绿叶胸针上还有花朵图案。几乎每个女性精灵的身边都陪伴着一个男性精灵,个子略高,耳朵也要比女性精灵稍微长一点,也是一身绿色长袍,左胸口别着一模一样的一片叶子,长长的头发里间或能找到几个掺着金线,卡着金色小卡箍的细辫子。

    有这么一瞬间,梁小夏觉得自己眼花了,仿佛来到了群英荟萃,众美云集的戛纳盛典,一对一对的俊男美女,眼花缭乱。

    仔细打量,精灵的美和前世那些超级巨星的美是截然不同的。

    明星的脸,一般都很有特点。如范冰冰又水又有神的大眼睛,梁晨标志性的大嘴巴,使人看到以后眼前一亮,虽不是貌若天仙,却印象深刻。为了适应多变的角色,明星的气质很多时候也是多变的,观众可能记不住他们都演过哪些人,却因为那些有特色的脸而念念不忘。

    精灵们的长相较人类柔和,大多数都是小巧的瓜子脸,无论男女。男性精灵的下巴微宽,五官深邃,在本就阴柔的面容上多了几分阳刚气。女性精灵眉眼弯弯,下巴圆润小巧,眼睛大多是杏圆,眼角微微挑着,如春风拂面,温柔可人。

    精灵的美是一种气质上的美,不妖,不媚,像空谷幽兰般自然,宁静。这样的脸,不能让人惊艳得疑似天人,望过之后也难以记住长相,只是残留一丝韵味。

    这些精灵身上没有佩戴明显的武器,每个男性精灵的胳膊上都挎着个藤条编织的篮子,篮子里还有一把像铲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来打架的,倒像是上山挖蘑菇的。

    头领的是一位女性精灵,被左右两个年老的女性精灵簇拥着向前,大概是整支队伍里地位最高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光洁白皙,看不出年纪,高颧骨,鼻梁挺直,金色的眼睛像是锐利的老鹰,瘦得脸颊上几乎没什么肉。精神却还不错,除了额前的刘海,一头银色长发全被编成了小辫子,统一扎在脑后。她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松松垮垮的,长长地拖在地下,走动之间露出一双铁红色尖头鞋。衣服上也没什么装饰品,只是在腰间围了一条带着树叶的绿色藤蔓。神奇的是,凡是她的双脚踩过的地方,小小的花草钻破土壤,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生长起来。远远走过来,身后就像跟了一条绿色的绸带。

    这是传说中的魔法?好神奇~~梁小夏睁大眼睛,盯着头领的人使劲看,那人好像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朝着祭坛后面轻轻瞥了一眼,微微挑了挑嘴角。

    “好厉害!”就这么淡淡一眼,就让人心生敬畏,包含无上的权威,却慈爱无比,像一个睿智的长者,却怎么也让人害怕不起来。梁小夏低下头,按着噗通噗通乱跳的心,慌乱无比,怎么办,被发现了。

    精灵首领除了那一眼,再没理会梁小夏,她慢慢走上白色祭台,面对三座雕像站定,扬着头,开始低声吟唱。

    梁小夏完全听不懂歌词的意思,歌曲调子倒是很好听。曲子低沉悠远,舒缓柔和,偶尔划过一两个高音,却不突兀。像是哄宝宝睡觉的安眠曲,又像是送别亲人的远行的离歌。

    祭坛下面的精灵们面色沉重,眼角含泪,和着乐曲声一起清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泥球听着这歌曲,早就睡过去了,梁小夏也听得昏昏沉沉的,猛掐一把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还不能睡。

    歌曲越来越慢,越来越高,像辽阔高远的天空,候鸟飞远,回复宁静。

    唱完歌曲的首领单手慢慢挥了一下,等在下面的精灵们各自分散开,站在小土包前,拿出准备的小铲,开始挖掘。

    “¥&”有两对精灵夫妻发现自己要挖掘的小土包早就空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急急忙忙走到祭坛前汇报给精灵首领。梁小夏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又急又快,几个高音几个低音夹杂着,像黄鹂鸟在枝头唱歌。可那脸上的焦急做不得假,用猜的也知道他们是找不到孩子,急着找首领想办法。

    看着他们急迫忧心的样子,梁小夏心里有一丝愧疚,似乎自己这样躲起来,不太厚道。

    “西晶卡尔纳家的多兰,愿普卡提亚的月光永远照耀您,精灵女王陛下。”头上戴着绿色花草环的精灵女子和她的丈夫一起来到女王陛下的面前,伸直双手在身前划了一个圆,交叉合抱收拢在胸前,低下头深深鞠了一躬。女王右手捂在左胸口,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得到回礼的精灵女性皱着眉,继续说到:“女王陛下,我们家的生息之冢是空的,连胎衣都不见了,克秋家的生息之冢里胎衣还在,可宝宝却不见了。祭坛上一个都没有,怎么办?”

    “不要着急,在生命之树里,她们不会有危险。”女王笑了笑,嘴角努了努,用眼神示意,祭坛后面有两个还搞不清状况,让人操心的捣蛋鬼。

    梁小夏不知道她们对话的内容,可只要不是傻子,猜都猜出来她们是在找自己。这两对夫妻里,其中一个女性精灵也是长长的淡亚麻色头发,和泥球的发色一模一样,这个估计就是泥球的妈妈。

    那另一个别着绿色花草环,红棕色头发的应该 就是自己的母亲。脸蛋不像一般精灵一样尖尖的,反而肉肉的圆圆的,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眉毛细细,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俗称娃娃脸。母亲身边的是父亲,淡金色长发散散批下来,只有一缕挑在额前,脸部棱角很硬,眉毛下压,眼神深邃,不好让人猜在想什么,一看就是很沉稳的人,只是微微抿着的嘴角泄露了有点焦急的心情。

    看到这个情况,梁小夏也不好再躲,搀着睡着的泥球磨磨蹭蹭地从祭坛后面走了出来。

    “哦,普卡提亚的上弦月,我感谢你。”带着花草环的精灵看到梁小夏拉着泥球,从祭坛后面躲躲闪闪地出来,身上裹着破破烂烂的胎衣,还有点脏兮兮的,用疑惑,内疚,不安的小眼神打量着她,立刻将刚刚的焦急抛到了九霄云外,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梁小夏。

    在梁小夏眼里,就是那个脸圆圆的精灵女子高声唱了一句歌,然后激动地把自己抱起来揣进怀里。她的身上暖暖的,有一种很好闻的花香,小甜小清新。身上和脸上一样有肉,胸前鼓鼓地挤压着梁小夏,软软的挺舒服。梁小夏蹭了蹭,原来这就是母亲,感觉还不坏。再偷偷望一眼父亲,还是板着脸,只是眼睛弯着,点破了冰山的好心情。

    抱着抱着,梁小夏眼泪就下来了。感谢穿越大神,让自己这辈子父母双全。作为一个普通女生,没经过什么挫折的梁小夏虽然聪明,心却孤独了太久太久,只是强忍着告诉自己要活下去。突然投进了避风港,有了能够安身的地方,绷着的心弦一下子就松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多兰感觉怀里的孩子不对劲,掰开一看,圆圆的小脸上满是眼泪鼻涕,糊得一塌糊涂,小耳朵也伤心地一抽一抽,一下子就慌了,抱在怀里轻轻哄了半天,才算是不哭了,低着头钻到自己怀里,却怎么都不愿抬头了。

    泥球才不管那么多,被自己的妈妈顺利从梁小夏手里接力过去,眼睛稍微睁开一下,换个怀抱,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睡过去了。

    正文 第五章 仪式

    上帝在关闭一扇门的时候,总会打开一扇窗。

    大多数人的窗,不过是个通风管道,总是要人舍了骄傲,缩了身子拱出去才能脱身。

    ……

    精灵女王海黛?西拉雅已经有五百岁了。

    五百年对于人类来讲很漫长,完全能容纳一个家族,乃至一个朝代的诞生,繁荣,衰退,灭亡。可对精灵来讲,五百岁的她刚刚走完自己的青年时期,正直壮年。从一百四十七年前,她承接上代女王遗志,接掌族群开始,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有疏忽的地方,行棋布错,带领全族走向灭亡。

    一百多年了,每隔七年她就主持一次生息仪式,年轻一代的精灵几乎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族群中的每一个精灵她都认识,都能叫出名字。

    可是今年,唉~

    海黛吸了一口气,胸口就像堵着一块石头,闷闷的。七年前,一共埋下去三十四个生息之种,可到了今年却只有两个族人诞生。族人本来就不多,这样的情况分明就是雪上加霜。难道精灵一族终究还是免不了灭亡吗?

    精灵女王一动不动,默默观望下面的人。

    每一对精灵夫妻都没有开口,无声地挖掘着生息之冢。这冢里早已经没了生气,变成了亲人长眠不醒的坟冢。女性精灵们眼里蕴着泪水,盈盈欲坠,却倔强地悬在眼眶里不肯落下。男性精灵严肃地干着活,一言不发,却小心翼翼地挖掘者泥土,一层一层浅浅刨开,生怕伤到睡着的孩子。

    整片场地静得落针可闻,树叶被风吹动,“莎莎”作响,明明暗暗的光线顺着大树间隙投射进来,说不出的寂寥萧瑟。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是精灵,还是人类,感情是一样的。失了孩子,就像是活活挖出父母的眼珠子,黑暗一片,痛苦绝望得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趴在母亲怀里的梁小夏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些精灵动作轻柔地挖掘,一个接一个小小的包裹被挖掘出来,黑褐色的皮紧紧裹着,勾勒出幼儿稚嫩蜷缩的外形。

    没有一个精灵放声痛哭,却心碎得像是被碾压过。父亲们挖出小小的襁褓,帮它理干净了身上的泥土,低下头,软软地吻了吻自己尚未出生便长眠的孩子,母亲接过抱在怀里,也柔软地亲吻孩子的额头,似在唱歌,似在道别。他们的眼神灰暗得没有任何神采,空洞得就像漂亮的玻璃珠,没有焦点。最后,一个个幼小的生命被放入精灵带来的藤篮中

    看着那些还没出生就死去的孩子,看着他们的父母轻柔地动作,受到气氛感染,梁小夏紧紧咬着嘴唇,心情从刚开始见到父母的喜悦中重重落了下来。

    这些孩子,没有生的机会,没有未来。都是她的同族,本该在父母的怀里牙牙学语,乖巧小意,说不定还会成为梁小夏的朋友玩伴。可现在,他们只是隔着一层韧皮,却再也无法凝视相望。这一层皮,只是里面和外面的距离,却也是生和死的距离。这层皮,是无法跨越的鸿沟,闷死了光明,扼杀了希望,困他们于内,伤亲人与外。

    如果她梁小夏当初不奋力一搏,如果她梁小夏长醉于甜梦不醒,如果她梁小夏不奋力破土求生,那么等待她的,是不是也是这么一个下场?只能被受着锥心之痛的父母挖出来,淡淡地亲一亲,从此天人永隔?将来也没人会记得她梁小夏是谁,她的存在不过是尘埃。

    第一次直面死亡,还是这种大规模的,梁小夏的心就像被重重的鼓锤敲了一下,震惊后怕不已,她自己也不过是险险逃生,和死亡打了一个擦边球。

    精灵女王海黛向下面扫了一眼,没有错过梁小夏那惊惧,惋惜,复杂的眼神。最后看着她慢慢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