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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98部分阅读

    工匠的造炮技术已经超过他,但他是发明脱模造炮法功臣,如果没有他的发明,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火炮这种利器。

    无晋对他拱手回礼笑道:“赵师傅上次给我的火炮,我在海上已经试验成功,没有发生担心的炸膛。”

    说到炸膛,赵老工匠脸色露出羞愧之色,实际上他一直没有能够真正解决炸膛的难题,还是由一名京城来的工匠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一回头,正好这名工匠就站在他身后,他连忙将这名工匠拉上来对无晋道:“回禀殿下,炸膛难题是由这名莫师傅解决,他才是大功臣。”

    这个莫工匠约三十余岁,很不善言辞,他满脸通红,连连摆手谦让,“这是大家的功劳,不是我一个人。”

    无晋见他很老实,心中对他很有好感,便笑道:“请莫师傅讲一讲,怎么解决了这个难题?”

    莫工匠说起技术,他的紧张便渐渐消失了,说话也顺畅起来。

    “其实刚开始时,我也以为炸膛是因为材料问题,炮身内有气泡造成,后来反复试验,气泡问题解决了,可炸膛还是会发生,后来发现还是由于厚度问题。”

    他指了指炮尾道:“因为发射药是在这里剧烈燃烧,对炮壁便产生很大的冲击力,然后越向后,火药燃烧引起的冲击力就越小,这样,我就将尾部炮身加粗,炮壁加厚,再将炮管加长,这样不仅炮弹射得远,而且发射药产生的冲击力就会均匀分散。”

    无晋眉头一皱,“我记得以前炮身也是后面粗前面细,又有什么区别?”

    莫工匠笑了笑解释道:“以前虽然粗细不一,但炮壁厚度是一样的,其实这样最危险,因为炮弹小,膛内宽,就有很大的缝隙,一旦炮弹引线被火药从底部引燃,炮弹还没有出炮口就爆炸了,而且缝隙太大,炮弹也射不远,而现在的火炮,只是炮壁厚度不一,但内壁口径都是一样,内壁只比炮弹略大一点,非常光滑,这样不仅不会炸膛,而且射程更远,所以解决炸膛问题,不仅是炮身,还有炮弹问题,卑职其实只解决炮身问题。”

    赵老工匠又将另一名工匠拉上来笑道:“殿下,这位李师傅是火器高手,做了二十年水雷,他用水雷的原理发明了一种新炮弹,这样我们就省去了在炮口点引线的麻烦,发射药燃烧时,炮弹引线便会自动点燃。”

    这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发明,无晋记得试验时,每次都要将拖到炮口的引线先点燃,再点火门引线,非常麻烦,说到水雷,无晋便立刻明白了一点点。

    这时,魏缙将一枚炮弹递给无晋,“殿下一看便明白了。”

    炮弹是葫芦形状,前面露出一截引线,其他引线都在炮弹体内,这样火药爆炸时一部分火焰从炮弹和炮膛间的空隙渗透到炮弹前方,直接点燃了露在炮弹外的引线,炮弹射出去,引线继续在炮弹内燃烧,最后爆炸,水雷就是这么制造出来,当然,没有那么精确可能提前在空中爆炸,也可能落地后半天才爆炸,这个是没办法,没有那么先进的科技。

    无晋点点头,由衷赞道:“赵老师傅发明脱模法,莫师傅改良炮身,李师傅发明炮弹,这就是三个臭裨将,顶一个诸葛亮,我要给你们重赏,所有造炮师傅都有赏赐,现在由你们三人给这尊大炮命名。”

    王爷既然开了口,众人一致请他们命名,三人推辞不过,商量了片刻,赵老师傅便道:“回禀殿下,这尊大炮炮身固定在地上,外形像虎蹲,我们就以虎为名,叫它虎威大将军。”

    众人都鼓掌起来,无晋赞道:“好!这个名字威风,咱们就叫它虎威大将军。”

    这时,一名亲卫上前,对无晋低声说了几句,无晋便对众人笑道:“我得去码头了,又一批物资抵达,大家请继续造枪造炮,过几天,我再来探望大家。”

    ........

    江宁县码头,一支由八十艘五千石海船组成的船队缓缓抵达了江宁港,船内运载着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一百万担干草和五十万只被屠宰好的羊,这是齐凤舞利用齐瑞福商行和契丹的交情,花了五十万两银子从契丹高价买来。

    骑兵一直是楚州军队的弱项,主要就是没有养马之地,没有足够的草料,养一匹马,至少要四亩土地来种草,在南方地区很不现实,而一支军队,如果没有战马,那它的机动作战能力就会下降很多。

    无晋夺取白沙岛,得到了在齐州后背的战略要地,他计划将齐凤舞买来的一万匹战马运送到白沙岛,可中途就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中途的草料怎么解决,而且眼看买来的黑豆将尽,再没有草料补充,马匹就要出现饥荒,这批草料的到来,简直就是及时雨。

    还有五十万只屠宰好的羊,这是重要的军粮,可以放在江宁码头的地下冰库内,夏天也不会腐烂。

    无晋赶到码头上时,江面上停泊的船只正在卸货,数千名码头工人,仿佛忙碌的蚁群,将一袋袋冰冻的羊肉和一捆捆干草从大船上卸下,羊肉装上牛车运去一里外的冰库,而干草则直接运上小船,准备送往太湖东山,一万匹战马就养在那里。

    “无晋!”

    无晋刚抵达码头,便听见有人叫他,他顺着声音望去,顿时又惊又喜,只见在白沙岛分手的齐云焕正在向他招手。

    他快步走了上去,笑问道:“你怎么也在船上?”

    齐云焕笑道:“我从新罗出来,在海上遇到这支船队,我和他们很熟,便上了他们的船。”

    齐云焕说着,取出一份契约递给无晋,“这就是买白沙岛的契约,上面有新罗国王的玺印,没有问题了。”

    无晋心中大喜,虽然他已经占领白沙岛,海岛事实上已经属于他,但没有新罗的承认,这种占领始终留有隐患,而现在有了这份契约,就可以让既成事实合法化,白沙岛正式成为大宁王朝的领土,这就为将来他们攻打新罗和提供了一个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基地。

    这时,齐云焕又指着一名中年男子笑道:“那位就是这支船队的主人,姓李,也是江宁府有名的大商人,他开了一家通天商行,专做运输和盐米生意,齐瑞福一向和他合作非常好,此人和北平郡刺史关系不一般,所以这些物资才能从北平郡运出,否则赵王肯定会干涉。”

    无晋觉得这名商人很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中年男子走上前,向无晋深深行一礼,“向王爷见礼,殿下,还记得我吗?在京城齐府寿宴时我们见过。”

    “你是通天李,李进!”

    无晋忽然想起来了,京城齐府寿宴时,他遇到黄四郎,这位就是黄四郎的好友,是个很有本事的商人。

    无晋大笑起来,“原来是老朋友了,这次多谢你替我运送货物。”

    “哪里!能为殿下效劳,是我的荣幸。”这位李进表现的很谦虚。

    这时,齐云焕又附耳对无晋道:“此人路子很广,尤其和江北扬州几个军府的关系不一般,你肯定会用得上他。”

    无晋眯起眼笑了起来,这种人才,他当然会有大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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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族卷 三 楚州夺权 第二百零八章 太子的恐慌

    第二百零八章 太子的恐慌

    关中的二月虽然还有一点春寒料峭,但春天的脚步在关中大地上踏响,绿柳发芽、梅花绽放,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横笛,在绿柳间穿行,河里一群群鸭子游过,春意已经开始盎然。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春天的喜悦,在这生机勃勃的春天里,有人喜悦,但也有人充满不安和恐慌,太子皇甫恒就是其中之一。

    皇甫恒并不住在华清宫,而是住在皇城内的东宫里,相对于洛京,他更喜欢雍京,因为雍京的东宫离父皇很远,也没有史官记录他的言行,更重要是,他曾经的东宫军队就驻扎在离他不到五百步的皇城内。

    虽然父皇已经换了大将军,但副将李弥依然没有被换掉,那是比原大将军范绪还要忠心于他的大将,他手下有五千军队,虽然数量不算多,但这五千军队却给了皇甫恒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过此时,皇甫恒心中却万分紧张,他刚刚得到蜀中消息,他在蜀中养的三万私兵很有可能暴露了。

    事情出在一名军需官的身上,他和几名军官喝醉了酒,结果他怀中落出一封叠好的密信,信中有各个军营详细的地址,经过拷打,他终于承认,是一名京城来人以两千两的银子向他买这份情报,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把各军营的人数卖给了京城来人。

    正是这个消息使皇甫恒陷入恐慌之中,他立刻联想到了父皇对他态度的阴冷,这两个月,父皇召见过他三次,那种仿佛门背后看人的阴冷目光总是使他心中一阵阵发悸,就仿佛看透了他所有的秘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现在他明白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父皇真的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的私军,蜀中三万、豫州八万,父皇肯定都知道了。

    整整一天,皇甫恒都处于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之中,父皇的阴冷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如果他勃然大怒,将自己杖责一百棍或者关在东宫一年,他都愿意,因为那样,父皇只是恼怒,不会废他,而现在,父皇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阴冷地看着他,这说明什么,说明父皇已经决定废他,甚至不是废他那么简单,会让他无声无息从人间消失,暴病而亡。

    皇甫恒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想着父皇的可怕手腕,这一段时间,包括在内的很多朝廷重臣都看出来,皇上是在对皇甫无晋下手了,皇甫疆重病在床,大限之日已经不远。

    父皇以修《宁史》的名义,任命苏逊为主编,实际上是将他软禁在史馆内,又任命礼部侍郎苏翰昌为郡学巡查使,赴蜀州各地巡查郡学情况,这显然也是把他调离京城。

    又把陈直派去楚州查税银事件,用陈直的冷酷无情,连尚方宝剑也赐予了他,这就让所有人都为皇甫无晋捏一把汗。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楚州皇甫无晋的时刻,却忽略了身边即将要发生的大事,父皇为什么要派陈直去楚州?当时,连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他才忽然醒悟,御史台的另一名忠心于他的御史中丞袁旻也不在雍京,另外算是偏向于他的吏部尚书张缙节也在前天被派回洛京,理由很充分,二月底朝廷将返回洛京,让他回去先准备。

    可问题是,为什么不让申国舅去?以前年份都是申国舅先回去,从来就没有让张缙节先回去过。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苏逊也是坚决反对废除储君,因为苏逊是文坛领袖,桃李满天下,号召力相当高,他提出的呼吁,会有很多人响应,所以把他软禁,看似因为他是皇甫无晋的岳祖父,可实际上不也就是禁止他在废太子之上多嘴吗?

    把种种可疑的因素加了起来,皇甫恒才忽然惊出一身冷汗,要对皇甫无晋下手,这是毫无疑问,但一定会等皇甫无晋打完凤凰会再动手,那至少还有两三个月时间。

    那父皇现在做这些动作是为了什么呢?答应已经呼之欲出,父皇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对付他,废除太子,等这件事大家闹得沸沸扬扬时,父皇再突然对皇甫无晋下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废除太子转到皇甫无晋身上,再给皇甫无晋按个谋反的罪名,那时,就没有人再关心他皇甫恒的死活了。

    非常高明的手腕,皇甫恒不得不佩服父皇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他已经敢肯定,父皇废除自己储君之位的决心已下,而且时间点就在这个月内,原因很简单,支持他的军队都在豫州,现在他在雍京内,孤立无援。

    皇甫恒走到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大明宫,那座曾经是最高权力的宫殿,现在已经冷清,是不是该他把那座宫殿重新点热的时候了,皇甫恒的拳头渐渐捏紧。

    这时,门口传来了侍卫的禀报:“殿下,徐重回来了。”

    皇甫恒大喜,立刻令道:“快让他进来!”

    片刻,东宫侍卫首领徐重快步走进,单膝跪下,“卑职徐重参见太子殿下!”

    皇甫恒急忙问道:“怎么样,找到他们炼丹之处了吗?”

    “回禀殿下,找到了,他们就藏在灞上的一座庄园内炼丹,卑职派弟兄盯着他们。”

    皇甫恒沉思良久,忽然,他一咬牙令道:“给我备马,我要去灞上!”

    ........

    华清宫内,申皇后有些哀伤地望着院中的几株梅花,梅花已经盛开,雪白一片,芳香洋溢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如此美好的景色,在申皇后眼中却如视而不见,她的心中依然是冬天,她算着日子,已经整整一百三十天没有见到皇上了。

    在这华清宫内,她甚至连皇帝的身影都没有见过,皇帝并没有在养病,她知道,皇帝天天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轻轻叹了口气,摊开曾经白腻,而如今虽然白皙依旧却失去了光泽的手掌,手掌上是三根白色发丝,一个月前,她的头上发现了第一根白发,她恐慌地拔掉了,但今天,她的头上又出现三根白发,使她心中充满了苍凉和老意,她才三十二岁啊!

    “娘娘,简太医来了。”

    一名宫女胆怯地禀报,申皇后立刻擦掉眼角泪水,平静地道:“请他进来!”

    简太医就是那个反对胡医而被重责的御医,经过了上次的胡医风波,他的上司赵汝正再也没有给他机会接近皇甫玄德,不过申皇后倒是很信任这个老医生,专门找他来给自己看病。

    简太医走进房间跪下,“微臣简桁叩见皇后娘娘!”

    “简太医免礼平身!”

    “谢娘娘!”

    太医简桁站起身笑问:“娘娘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吗?”

    申皇后转身微微叹了口气道:“简太医,上个月你建议我多服用黑芝麻和首乌,我确实服用不少,并且每天用黑芝麻调成糊洗头,可是一个月下来,我又多了三根白发,简太医,你的方子好像不管用啊!”

    申皇后将三根白发放在沉香木桌上,黑漆发亮的桌面上放着三根白发,格外地刺眼,简桁心中一叹,皇后的心病用黑芝麻怎么能治好。

    半晌他苦笑一声,“娘娘,臣或许还有一个法子,只要娘娘不要怪罪于我。”

    “你说吧!你太医,我怎么会怪罪于你,是什么药?”

    “其实是三样很常见的东西,不是药。”

    简桁缓缓道:“一副木鱼,一串念珠、一本金刚经,娘娘,或许这三物能减缓白发滋生。”

    申皇后鼻子有些发酸,当年杨皇后被冷落时,她好像也是寄托这三样东西,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难道今天又轮到自己了吗?

    她沉默半晌,又问道:“简太医,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了?”

    “回禀娘娘,皇上的身体表面不错,实际上越来越糟,他太相信那个女巫的药了,我很清楚,那个女巫已经把份量越下越大,一旦皇帝再倒下,臣很担心,他真的就醒不来了,臣真的担心,可谁也不听我的话!”

    简桁连声叹息,痛心疾首,申皇后眉头一皱,“可是我听赵署正说,胡医中也有可取之处,并非完全害人,他说皇上在恢复,腿已经有知觉了,我觉得腿有知觉是好转了,怎么会越来越糟?”

    “娘娘,皇上并不是毁在药上,那些药是无毒,也确实补肾,可问题是,皇上因为吃了那种药变得纵欲无度,就算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折腾,所以那种药其实是在变相伤害皇上,娘娘忘记陛下是怎么晕倒的吗?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连忙皇上自己也忘记了。”

    简桁又忍不住跪下磕头,“娘娘,赵署正其实是有私心,他也知道那种药的害处,他是怕皇上心中不快而处罚他,因为那种药是把所有的伤害聚集起来,一旦发作,瞬间就倒下,皇上就没有机会再惩罚赵署正,他是抱这种心理,他的私心会害死皇上!”

    简桁太耿直,他说得话谁都不爱听,包括申皇后,她听简桁听到了‘死’字,她心中也有些不快了,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淡淡道:“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劝劝皇上,你退下吧!”

    简桁无奈,只得退下了,这时,宫外隐隐传来了太平钟敲响的当当声,这是有重要人物去世的消息,申皇后愣住了,半晌,她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