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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27部分阅读

   卷 一 东郡风云 第九十章 生病了

    第九十章 生病了

    九天刚才去了皇甫府,无晋的大嫂告诉她,无晋已经搬到当铺来住了,恰好苏伊知道当铺在那里,她们又急急赶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手忙脚乱,皇甫贵慌忙上前答礼,“姑娘,无晋是住在这里,姑娘找他有事吗?”

    果然是住这里,其实刚才她进门时看见了店名叫‘晋福记’,又在大堂内看见了二叔写的条幅,她便知道这家店铺和无晋有很大的关系,二叔从来不会给商家写横幅,这也必然是看着无晋的面子。

    不知为什么,九天又不希望无晋和这家店有关系,她不想无晋是一个商人,她更希望无晋能读书,考上功名,在她的生活圈子里没有商人,尽管她舅舅开了书店,但那是读书会的事业,和舅舅无关,如果她家人知道她和商人做朋友,而且还是个年轻男子,那后果可以想象,她的父亲会第一个跳起来,大喊:‘不行!绝对不行!’一定是会是这个结果,祖父和二叔也不会同意,或许三叔会勉强同意,但三叔在家里说话没有分量,同意又有什么用。

    九天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又柔声问:“那他在吗?”

    皇甫贵回头看了看,笑道:“他刚回来半个时辰,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在睡觉呢!”

    九天心中一惊,顿时关切地问,“他……生病了吗?”

    “我觉得不太像生病的样子,好像是心情不太好。”

    这么标致的姑娘来找无晋,皇甫贵当然不能说无晋生病了,而且他也感觉无晋并没有生病,皇甫贵连忙笑着说:“要不,我带姑娘去看看吧!我知道那小子没有睡着。”

    九天犹豫了一下,她是很想去看看无晋,可是这样进去,是不是有点冒冒然,而且无晋在睡觉,别人会以为她和无晋有什么关系呢?

    她轻轻摇摇头,抿嘴一笑,“谢谢大叔的好意,麻烦您给他说一下,就说他一个叫九天的朋友来看他。”

    皇甫贵对九天的印象非常好,他连忙笑道:“姑娘等着,我去把那小子揪起来!”

    皇甫贵圆滚滚的身子几乎是一路小跑进了后院,他又一阵猛敲无晋的房门,“别睡了,快点起来!”

    “五叔!我求求你了,让我睡一会儿吧!我真的头很痛。”

    房间里传来无晋无奈的央求声,皇甫贵却毫不怜悯,“痛你个头,快点出来,外面有个叫九天的姑娘找你!”

    房间内一下子寂静无声了,皇甫贵似乎听见里面有低微说话声,他将耳朵在门板上,门板很薄,隔音效果很差,他听见了无晋的自言自语声,“她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随即又悄无声息了,皇甫贵等了半天,见房间没有动静,他不由有些恼火了,又敲门,“你到底是见还是不见,说句明白话,别让人家姑娘在外面等你!”

    又过了半晌,才听无晋赌气似地说:“你去告诉她,我现在生病了,谁都不想见!”

    皇甫贵眨眨眼,他听出了无晋语气中呛满了火药味,这小子好像在生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敲门了,点点头,“好吧!我转告给她。”

    皇甫贵慢慢走回了大堂,见九天姑娘满脸关切地望着他,他不由苦笑一声,对她说:“他说他生病了,谁都不见!好像很不高兴的口气。”

    九天呆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她知道无晋肯定是误会她了,以为她和关贤驹有什么关系,他才这么生气,她也听说二叔说过,无晋的大哥不久前和关贤驹争夺户曹主事,或许他心中本来就恨那个关贤驹,哎!怎么像孩子一样赌气。

    九天知道无晋在气头上,那索性就让他先消消气,过几天再来给他解释,可是她心中却有另一件心事,她今天上午回来时,正好接到一封家信,是她父亲写来,她的祖父半个月前不幸染病,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对她很思念,希望她能立刻回京探望祖父。

    九天虽然生气父亲又娶后母,不想见父亲,但祖父却一直疼爱她,祖父生病了,她怎么能不回去,她决定明天就走,但她不想留下遗憾而走,她要给无晋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愿给无晋留下这么一个恶劣的印象,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可是无晋却不肯见她,她眼中不由有些黯然,算了,回去留封信给他吧,她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告辞。

    此时,旁边的小萝莉苏伊却不干了,苏伊听堂姐说她和无晋有点误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一直站在堂姐身后不敢多嘴,可无晋哥哥居然不见她们,她心急如焚,便跳了出来,大声叫喊:“无晋哥哥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

    苏伊的声音又脆又急,再加上她是一个未长成的小娘,大家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可突然见她跳出来指责无晋无情无义,把当铺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九天连忙拉了她一把,“伊妹,别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

    苏伊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愤怒,她就是刻意要无晋听到,“我说得都是实话,姐姐为了他连夜从平江县赶回来,几乎一夜都没睡,他知道吗?”

    “伊妹!”

    九天的脸胀得通红,异常尴尬,苏伊揭穿了她连夜赶回来的秘密,让她脸上挂不住了,她也有点生气地道:“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不!我就要说。”

    苏伊的大眼睛里涌满了泪水,她心中也委屈到了极点,哽咽着说:“他还不肯见人,什么叫生病了,明明就是借口,就是不想见人,我不喜欢无晋哥哥了。”

    小萝莉的一番话让当铺中的人都怒了,心中都大骂无晋太过份。人家天仙一样的姑娘,为了他一夜未睡从平江县赶回来,这般情义深重,可他倒好,居然不见别人,这简直就是太无情无义了。

    皇甫贵跳起来,大吼一声,“我去把那浑蛋抓来!”

    他刚跑到门口,九天又叫住了他,“大叔,你等一下!”

    皇甫贵刹住了脚,他脸上怒气未消,他似乎知道九天要说什么,回头怒道:“姑娘千万不要同情那浑蛋,他小子心狠手黑,我比谁都了解他……”

    “大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天摇了摇头,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她当然希望无晋出来,然后找个人少的地方给他解释一下,但现在他若出来,人人都骂他无情无义,只会更让他恼羞成怒,还不如不出来,哎!伊妹是一片好心,可当时的情形,难怪他会误会,生气也是难免的。

    她心中又叹息一声,这才对皇甫贵说:“大叔,我还有事,请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水晶远看虽然也像金刚石,可它毕竟不是金刚石,有的事情不是他眼睛所见到的那样!”

    她又浅浅一笑,给众人施一礼,“打扰大家了。”

    “伊妹,我们走吧!”

    九天拉着苏伊便上了马车,苏伊忽然挣脱了九天的手,又跑回来大喊:“无晋哥哥,菡姐姐和我马上就要回京了,你再继续生病,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泪流满面地跑上了马车,马车启动了,待车轮声渐渐远去,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

    老七叹了口气,“要是我的小翠有她一成漂亮,我就心满意足了,唉!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为了公子连夜从平江县赶回来,他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老七,你说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水晶远看虽然也像金刚石,可是它不是金刚石?”

    罗秀才一直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他怎么也弄不懂,老七撇撇嘴,“这还不懂吗?这姑娘家里是开珠宝店的呗,掌柜,你说是不是啊!”

    皇甫贵没有听见他问话,他手托在下巴上,坐在那里发呆,他也在感慨,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也能娶回这么漂亮的媳妇?

    就在这时,内堂的门帘忽然挑开了,只见无晋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依然阴沉如水,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向外望去,在寻找着什么,刚才小萝莉的声音很大,他无疑都听见了。

    皇甫贵眼睛很毒,一眼便看见了无晋目光在向外巡睃,他当然知道无晋在找什么,皇甫贵立刻冷哼一声,“现在出来有什么意思?刚才说得多威风,我生病了,谁都不见!现在呢?想见也见不到了。”

    无晋没有吭声,快步向外面走去,皇甫忽然有点怜悯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通红,估计昨晚也是一夜未睡,算了,年轻人闹闹别扭也是正常,而且女孩子马上要回京了,估计他是为这个生气吧!

    皇甫忽心中的怒气立刻消了,转而变成了对无晋的无限同情,他便对无晋喊:“她还留了一句话给你呢!你听不听?”

    无晋已经走到门口了,听五叔一说,他停住了脚,嘶哑着声音问:“什么话?”

    罗秀才接口笑道:“水晶远看虽然也像金刚石,可它毕竟不是金刚石,有的事情不是他眼睛所见到的那样!公子,这是她的原话,保证一个字不错漏。”

    “多谢罗叔了!”

    无晋快步向外走去,皇甫贵见他走错了方向,连忙追了出去,对他背影大喊:“无晋,你还要去哪里?那姑娘说马上要回京了,你还不快去!”

    无晋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背影已经拐弯,向后面的荒地去了,皇甫贵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卷 一 东郡风云 第九十一章 别离

    第九十一章 别离

    无晋漫无目标地在老君庙的荒地踱步,昨晚维扬县下了一场雨,使地上有些泥泞,参差不齐的草梗挂着雨后的湿润,不多时,他的鞋便湿了,无晋深深吸了一口草梗里散发出的青草芬芳,竭力让自己的心境摆脱这两天来的烦恼。

    他想找点事情做,或者出去走走。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一个懒人,大哥埋怨他既不肯读书、又不肯为苏翰贞做事;祖父叹息他不肯为家族效力;五叔觉得他太懒,每天都要睡到天大亮;甚至当铺的伙计也鄙视他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懒人。

    可事实上,他的事业心其实比谁都重。

    只是让他一直迷惑的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事业到底是什么?赚钱?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富有了,拥有三十几亩黄金地段的土地,做官?他不喜欢官场,或许他可以去从军做军官,凭他的武艺考上武士不成问题,可是他还是不喜欢。

    可真的让他这么懒散地无所作为,他又觉得闲得有些难受,尽管他现在有钱了,但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让他心中空空荡荡,无晋有些感慨,男人啊!总是应该有一点事业,这样,或许就能忘记一些烦恼之事。

    想到烦恼之事,他的脑海却不自觉地飘过了九天的倩影。

    ‘水晶远看虽然也像金刚石,可它毕竟不是金刚石,有的事情不是他眼睛所见到的那样!’

    无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明白又能怎么样呢?她马上就要回京了。

    无晋回到房间便反锁上了门,无论皇甫贵在外面怎么敲门他都不睬,也不吃晚饭,灯火也彻底不息,这让所有人都吓坏了,唯恐他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众人准备撞门进去,可又听见他屋子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让人惊疑,忽然房间又传出恶狠狠的一声大吼:“你们走开,别烦我!”

    众人都吓得不敢再惹他了,一直到次日天蒙蒙亮,皇甫贵起床准备开店门了,路过无晋的房门时,忽然发现他的房门虚掩着,门内有灯火透出,皇甫贵蹑手蹑脚推开门,探头进去,他顿时愣住了,房间里一股呛人的味道,但无晋却不见了踪影。

    天亮了,一辆马车驶过了书院街,在陋室斋前停下,严玉书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他从袋子里摸出一把铜钱,正要数给车夫,旁边却窜出一人,吓了他一跳,他一回头,只见是两眼通红,一脸疲倦之色的无晋。

    “无晋!”

    严玉书异常惊讶,“你在我书店门口做什么?”

    无晋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在等严叔呢!”

    “等我?”

    严玉书疑惑地看了一眼他,见他模样狼狈,不由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来找九天的,今天是你们约好开会说书的日子,对不对?不过呢!九天要回京,估计你们开不成了。”

    “我也听说九天要回京了,所以我有一样东西想托严叔替我转给她。”

    无晋从怀里取出一只厚厚的信封,要递给严玉书,严玉书急忙摆手说:“你这傻小子,九天今天上午就要走了,现在或许还来得及,你赶紧去海港码头!”

    他拉开车门,就要推无晋上去,无晋却面露难色,求严玉书说:“严叔,你能不能替我去一趟,我店里还是急事,真的!我五叔病重,我是出来给他请医生的。”

    严玉书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好吧!我就替你跑一趟,如果赶不上,我也没办法了。”

    “多谢严叔了!”

    无晋连忙将严玉书推上马车,“等一等!”严玉书忽然想起一事,他从包里找出一封信,笑着递给无晋,“这是昨天九天留给你的信,本来说今天你们要聚会写书,但她要回去了,来不及向你告别,就留封信给你,真不知你们俩在搞什么名堂,都要我来中转。”

    “严叔快去吧!”

    无晋接过信将他推上了马车。又摸出一块碎银给车夫,“不用找了,最快的速度赶去码头!”

    “好嘞,公子放心!”

    车夫抖擞精神,长鞭一抽,马车疾速向码头奔去,望着马车走远,无晋叹了口气,他靠在书店门口,打开了信。

    “无晋,你收到信时,我可能已经离开东海郡回京了,祖父病重,我必须回去看望他,但心中的遗憾是昨天没有能见到你,亲口给你说清楚一些事,只好留信于纸……”

    无晋内心仿佛一阵烈火猛地燃烧起来,他已经无心看信了,他拦住另一辆马车,跳上去急令道:“去码头!”

    维扬县的海港码头前停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千桅如林,百百远洋的大海船停在远处的海面上,海面上小船往来如织,将一群群海员运送上岸。

    在客运码头上停着一艘中型帆船,码头上,九天和苏伊都换了一身长途跋涉的旅服,一身厚厚的布裙,头上戴着挂有纱边的宽檐软瑁,手里拿着装随身物品的绸袋,苏伊也要回去,祖父病重,所有的子孙都要回去探望,按理,苏翰贞也要回去,但他事务繁忙,便委托妻子替他去照顾父亲。

    “伊儿、九天,该上船了!”苏伊的母亲在催促她们了。

    九天有点心神不宁,她不时朝岸上望去,她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看得出她的心情不是太好,眼中总流露出一种淡淡的遗憾。

    “菡姐,我们上船吧!娘在催促我们了。”

    苏伊拉了一下九天,她知道堂姐在等谁,昨晚她和自己睡一床,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哎!人长大了就是不好,一点都不令人开心。

    “姐,他看不到你的信,他是属猪的,要睡到中午才能起床呢!”

    九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便轻轻点头,“走吧!”

    她们向船板走去,走了几步,九天忽然听到了什么,她猛地回头,只见一辆马车疾速奔来,有人在喊她,“九天,等一下!”

    “是舅舅!”

    九天连忙迎了上去,马车在她面前停下,严玉书从马车里下来,笑呵说:“终于赶上你了!若让你跑了,那小子非砸我的店不可。”

    “什么?”九天一呆,舅舅在说谁,难道是他?

    严玉书将一只厚实的信封低给她,“这是那浑小子给你的,你自己看看吧!我不知道是什么?”

    九天有些茫然地接过信封,她心中乱作一团,就像无数的线团在她心中缠绕,有数不清的头绪,她不知道自己该解哪一个?信封内好像是厚厚一叠稿纸,她随手抽出一张,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大字,‘猪八戒入赘高老庄’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苏伊伸过头来,眼睛顿时亮了,“呀!是猪八戒的故事,我最喜欢了!”

    九天有些呆住了,这些小字写得非常潦草,还有些甚至墨迹都没有完全干,字里行间充满了仓促,这些都是他昨晚写出来的,他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