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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第8部分阅读

    问话。”语气大为改变,表示了两人间的关系在变化中,朱君宇大惑不解,既已看中了自己的资质,自己又甘冒江湖上的大不讳,未经长白剑派马大先生首肯,转拜其门下,为何还要诸多问话,不过朱君宇野心之大,不下乃父,当日萧长醉等冒充钦差,来宣读圣旨,朱君宇阻拦其逃走,却为萧长醉迫退,高下立见,今后若能得传魔门秘技,日后成就,自不可同日而语,收摄心神,毫不犹豫地道:“我将弃她如敝履,任她伤心哀求,绝不回首一顾。”

    欧阳逆天仰天大笑,第一次笑声中充满欢愉,非是以往的有笑声而无笑意。道:“果然是我的好徒儿,魔根性重,本人欧阳逆天在此立下誓言,将你造就成不世出之高手,雄视武林。”

    朱君宇出身皇室,最懂礼数,当即三跪九叩,进行拜师大礼。

    欧阳逆天道:“徒儿,萧长醉交你处置。他只是跳梁小丑,难成大事,无关轻重。”

    朱君宇想了想道:“师尊,要不要明放暗囚,又或在萧长醉身上下点手脚,使他成为废人一个。”

    欧阳逆天眼神一闪,寒声道:“告诉我。这个想法徒儿是一直已有,抑或是刚刚想起。”

    朱君宇心中一惊,这师傅事事大异常人,令他有点无从揣摩,唯有老实答道:“徒儿是突然想起,才请示师傅。”

    欧阳逆天道:“这才对,要知欲领导群雄。必须大j大恶之士,而非钻想此等小阴小谋之人,江湖上无信不立,白道中人歌颂之一些情操,为吾人亦属如是,但我们只视那为达到目的之手段。”

    未君宇愕然道:“那为何有正邪之别。”

    欧阳逆天道:“天下何有正邪之分,王天下者为正,失天下者为邪,白通中人亦不乏坏事做尽之徒,只不过不像我们打明旗号,放手而为,当年为师创立‘七杀教’,曾在众天魔神前立下血誓,定当将我教宣扬于天下,今日为师与尔父合作,正是完成扬教之手段。”

    朱君宇恍然道:“徒儿明白了,多谢师父指点。”

    欧阳逆天道:“为师出身魔教,但因见魔教人材凋零,日渐式微,已无再起之望,故而叛教自立,但一切法规。仍承魔教而来,徒儿你刚入门来首要知道者,在我教有所谓‘—誓—咒’。”

    宋君宇道:“—誓—咒?”

    欧阳逆天道:“誓者如适才为师所言,要在众天魔神前立下宏愿,此志不改地去完成,一咒则是临死前所下,即管死后也能令敌人不安。”

    朱君宇道:“徒儿应立何誓。”

    欧阳逆天长笑道:“不用心急,待我先传尔魔功秘技,待你有一定成就,深明魔功心法,才思考这誓言。至于死咒。尔须紧记要己身暴尸荒野,才能应验。”

    朱君宇目中光芒暴闪,一种奇怪的快感蔓延全身,从此之后,他就是魔门嫡传的弟子了。

    阿海走进窑屋内,铁隐、风亦飞在室内焦急地等待,他—进来两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阿海愁眉不展道:“现场除了血迹外什么也没有,慕老师没有回家,萧老头也不在长醉居内。”

    铁隐和风亦飞心中一沉,泛起不祥的感觉。

    阿海续道:“今天皇府派了—队人来,逐户提醒迁离之期。大家都非常害伯,有十多家人都准各走了,我……”

    风亦飞道:“你怎样?”

    阿海道:“我娘也要我走,不过我已决定留下,可是我不走娘也不肯走……”

    风亦飞道:“那班人什么做不出来!我娘怎么了?”

    阿海道:“大娘已公开说誓死不走,我看像她那样想的人也有不少。”

    铁隐默然不语,这样一个和平美好的宁静山村,被几个人的私欲弄至如此田地,果是天地不仁吗?“风亦飞道:“我更担心二哥,他醒来了没有?”

    阿海道:“我去看他时还在熟睡,假设让他知道青思的事,我……我不敢想了。”

    铁隐道:“我看也要把他弄到这里来,朱君宇那禽兽对他恨之入骨,否则也不会指使戴虎去杀他。”

    风亦飞道:“朱君宇要杀他,那天掳青思时已动了手,慕老师曾说过欧阳魔极重身分,等闲不会殃骨无辜之人,不过小心起见,今晚便让我们弄他上来。”

    这时有人推门而进,原来是田仲谋,众人松了一口气,禁不住又有点失望,多么希望来的是慕农和萧长醉。

    田仲谋道:“你们的伤怎么了?”

    铁隐道:“没有什么大碍,有没有他两人的消息。”

    田仲谍摇头道:“没有。欧阳逆天全无动静,我估计一定有更大的阴谋跟在后头。”顿了—顿道:“目下之计,是绝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阿海道:“谁不知道,问题是如何智取。”

    田仲谋道:“这稍会再说,飞哥!唐小姐到村中找你,我看她有些心事。”

    风亦飞霍然站起道:“她在哪里?”

    田仲谋道:“我不敢带她来此,嘱她在逃命树下等你。”

    萧长醉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躺在街上,被人当怪物般围观。他定一定神,记忆倒流入他意识里,记起了在囚室内给人点了睡岤,此刻醒来便在街上。

    路人善心的便问他为什么要睡在街头,有人甚至掷了—串钱在他身旁,可怜他弧苦无依。

    萧长醉运功内视,发觉除了那天和欧阳逆天决斗时被他震伤的旧患外,再无异样,一个身法跃了起来,吓得围观的人退后了一大步。

    萧长醉是老江湖,想了想前因后果,已估出了事实之八九,长叹一声,拂拂身上的尘屑,投入街上的人潮去。

    他已估到救他的是慕青思,代价当然是惨痛和令人不敢想像,可借他却估不到慕青思离开他只有五丈远。

    朱君宇放下帘子,任由垂下,封挡了望往对街的视线。

    微笑道:“现在安心吧,你也亲眼目睹他安然走了。”

    慕青思道:“你会否使人将他追回来?”

    朱君宇道:“慕小姐太小瞧在下了,我朱君宇岂会失信于女子,尤其是我深爱的人儿。”

    慕青思低头不语。

    朱君宇柔声道:“我们回别院去吧,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去练兵。”

    在逃命树旁,风亦飞见到唐剑儿,伊人容颜憔悴,秀眉不扬,一反前此的容颜焕发,采光照人。

    风亦飞历经生死,看到阔别数天的眼前美女,分外感触,大步上前,—把将玉人搂进怀里,搂得紧紧地,可是大脑立不听指挥地想起她的父亲唐登荣,这种矛盾交织成难以抗拒的痛楚,令他呻吟起来。

    唐剑儿柔顺地埋在他怀里,指尖隔衣轻触着她送给风亦飞、目下挂在爱郎颈上的鸣风金蝉,幽幽—叹。

    风亦飞道:“你有什么心事?”

    唐剑儿道:“都是我阿爹!”

    风亦飞闷哼—声,轻轻推开了她少许,凝视她抬起来的俏脸道:“你阿爹,唉,你阿爹,剑儿,为何你有个这样的阿爹。”

    唐剑儿垂首道:“田大哥告诉了我阿爹收地的事,我想其中一定有些误会,爹是个很慈祥的人,只不过受到皇爷利用罢了,我会回去问个清楚。”

    风亦飞不知田仲谋究竟透露了多少她知道,叹了—口气道:“盐场又怎么算!我一位好朋友在那处做了不数天,便因发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惨遭杀害,这笔账你爹难辞其咎吧!”

    唐剑儿挣离他的怀抱,道:“原来你对我爹有这样的偏见,怪不得你提起我爹时语气不善,坦白告诉你,阿爹的事我知道虽不多,但他可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盐官这个职务是皇上赐下,他想推也推不掉,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官儿,实权都操纵在知府莫心言手里,他才是皇爷的真正心腹。”

    换了是以前的风亦飞,—定嗤之以鼻,但今日巳饱经历炼,智慧—日千里,闻言付道:唐剑儿这番话不无道理,皇爷朱胜北雄霸川南,这里的官员名义上是皇上差下来,但是地方势力蒂固根深,连皇上亦鞭长莫及,像唐登荣这样的傀儡一定不少,问题是在唐登荣的参与程度,可以这样说。朱胜北代表了地方上的实权人物,唐登荣却执财富经济的牛耳,两人的合作是最自然的事。

    唐剑儿见风亦飞颇为意动,心中欢喜,旋又被愁云所盖,叹息连连。

    风亦飞道:“这事自有水落石出之一日。你为何这样愁眉苦脸。见了我也不开心吗?”

    唐剑儿膘他一眼,似怨似嗔,美态横生,娇躯一扭道:“见到你这冤家当然开心,怕只怕没得见了。”

    风亦飞讶道:“为什么?”

    唐剑儿背转身道:“爹要我嫁给皇爷的独子朱君宇。”

    风亦飞跳了起来。一把将她扳过来道:“什么?要你嫁绘那畜牲。”

    唐剑儿神色一黯,点头不语。

    风亦飞道“你怎么想,你知道这畜牲的事吗?”

    唐剑儿道:“田大哥告诉了我,他掳去了慕姑娘,我一定会回去和阿爹说,要他向皇爷说。”

    风亦飞吃了一惊道:“千万不要,这件事由我们处理好唐剑儿道:“你的口气真像田大哥,他也是这么说。”

    风亦飞道:“你娘有没有站在你那边。”

    唐剑儿凄然道:“我娘早便死了,现在的二娘只听爹的话,家中除爹外,便只有宝儿对我好,他是二娘生的,却不似二娘。飞!这件事我一定会誓死不从,你……你会支持我吗?”

    风亦飞坚决地道:“当然,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唐剑儿喜道:“真的。”

    风亦飞道:“时间会证明一切,定了日子没有?”

    唐剑儿道:“还未定,不过我听爹的语气,会很快了,飞!我真的很怕。”

    风亦飞搂她进怀内道:“不用怕,我不信上天是如此没有正理,让坏人得逞,就算天意如此,我风亦飞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会对抗到底。”

    唐剑儿望向风亦飞,眼中露出崇敬的神色,由第一次道左相逢,到今天的风亦飞,每一天都在成长里,到今天,他已成了能独当大任的男子汉大丈夫了。

    两个丫鬟正为慕青思对镜整装,慕青恩神情木然,像个美丽的玩具般任人摆布。

    朱君宇得意扬扬,满脸春风地走进来,支使了两个丫环出去,来到慕青思身后,两手扳着她的香肩,伸口上前在她吹弹得破的面蛋上吻了—下。

    慕青思眼中痛恨的光芒—闪即逝,低头不语。

    朱君宇道:“夜了!我们休息好吗?”

    慕青思无言站了起来。

    朱君字道:“你不开心吗?我可以改天再来。”

    慕青思强颜—笑,道:“不要多心,妾身记挂着阿爹吧了。来!让妾身和你放好外衣和宝剑。”

    朱君宇见她柔顺可人,心中大喜,任由她脱下外袍,又放下了接在腰间的长剑,此剑正是当日风亦飞由铁隐处偷来,送给宋别离与欧阳逆天决斗之宝剑,后人欧阳逆天手中。转赠朱胜北,朱胜北知儿子最爱剑,于是又来到朱君宇手中,剑鞘是由宗丹打造,师兄弟如此合作,怕连他两人也梦想不到。

    朱君宇心情大佳,他自负相貌才情,无论在内在外,不知迷倒多少少女,伤了多少芳心,但是慕青思一来气质丽质都胜过他往日众多情人,更令他心痒难熬的是她那不可侵犯的圣洁,想到立时可以得到她,看到她在体下婉转呻吟的模样,心头烈火熊熊,烧遍全身。

    朱君宇虽是贪花之徒,却绝非急色之士,深明培养情绪的乐趣,站在一张特别为慕青思挂在房内的卷轴前,道:“青思,你有没有细看这幅‘疏林烟雨图’,画上虽无题款。但历代画录均有记载,证明其出自宋代大家李成之笔,乍看似乎不类物象,细看下烟雨蒙蒙中,寒林远树无不呼之欲出,确是神品,令人惊叹佩……”

    朱君宇说到这里,摹地感到一股寒气从后迫来,大骇转身,只见慕青思咬紧牙根,一手持鞘,一手持剑,向自己猛刺过来,离自己只有数寸。

    朱君宇狂喝一声,收胸缩腹,同时两手一动,将来剑挟在双掌内,剑尖刚刺破了肌肤。寒气令他打了个冷颤。

    慕青思一击不中,终是弱质女流,—惊下剑鞘掉在地上,向后退了两步,脚一软坐倒地上,她抽剑时已极度小心,不弄出半点声息,将剑缓缓伸至朱君宇背后尺许时。才发力猛刺,可惜铁隐这把以乌金铸成的剑,虽末达相传灵剑的层次,却已是他所铸剑中名列第一,犹胜风亦飞得到的另—把乌金剑,所以当她杀意大起,运力猛刺时,宝剑受到气机牵引,立时剑气大盛,被朱君宇发觉破去,逃过大难。只要慕青思真能刺中朱君宇,宝刃锋利,即管小小力道,也能穿体而过。换了剑在宋别离手上,长剑不用刺人身体,剩是剑气便可以伤敌之命,那日欧阳逆天浑身无伤痕,但剑气已伤其内腑,迫得他闭关修炼,因祸得福,攀上武道的极峰。

    朱君字从快乐的高峰跌下了怨恨的深渊,切齿咬牙道:“贱人,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那盲子痛苦—生,哈……”狞笑声中,一步步向脸色苍白的慕青思迫去。

    风亦飞会完唐剑儿,到风亦乐处转了一今圈,见到田仲谋和阿海两人都守在他身边,待他醒过来时便运往窑屋,心下稍安,先一步到了窑屋内,铁隐坐在大火炉旁沉思,见到风亦飞点了点头,便不言语。

    风亦飞道:“大叔在想什么?”

    铁隐道:“假若青思不是落到他们手里,我—定会劝你们远走高飞,有那么远躲那么远,永远不想报仇之事。”

    风亦飞默然不语,欧阳逆天魔功盖世,天下间可能巳无能奈何他的人,不过无论自己如何气小力弱,也一定要奋战到底,不但为了慕农和萧长醉,又或宋别离,更重要是为了天下苍生和正义的存在。

    风亦飞道:“大叔劝我们走,但大叔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铁隐摇头道:“不!我不会。”

    风亦飞道:“我也不会。”

    铁隐沉吟半晌,道:“现在唯一生机,就是铸成灵剑,据我们历代传说,灵剑集天地精华而生,乃正义之气,能克制魔功心法,又可破去所有护身神功,不过……”

    风亦飞道:“不过什么?”

    铁隐道:“即管能铸成神剑,但我们这数人中和那魔君相差太远,恐怕难以发挥灵剑的威力。”

    风亦飞想起那天欧阳逆天束气于发,一挥下自已便—败涂地,心下骇然,但是他却不知道那—剑令欧阳逆天吃了一惊,杀机立起,如果江湖知道这事,他便已成名立万。

    一把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老铁何用如此颓废气馁,虽知人世间事每出人意外,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是非成败,岂是凡人所能估计。”

    风亦飞跳起来道:“萧老头!”

    萧长醉走进屋内,脸色苍白。眼神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连一向脸无表情的铁隐也大为动容,霍地站起身来道:“慕先生怎样了?”他和慕农虽从不有世俗的往还,但神交之切,不下伯乐叔齐之交。

    萧长醉仰天—阵悲笑,老泪纵横道:“老慕心仪仙乡,已早行—步,不过他路途将不寂寞,我萧长醉一定陪伴到底,追到黄泉向他请罪,只希望没有西天地狱之分,否则他在西天享尽仙福,而我这个罪人却被刺配到十八层地狱下。受那—生糊涂之刑。”

    风亦飞和铁隐当然不明白他和慕农间的误会,只知慕农已死。

    风亦飞一掌拍在台上,嘭一声把台角拍了下来,碎裂地上。悲愤淹没了心灵的大地。

    铁隐背转了身,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萧长醉神情一动,跳到风亦飞身旁,拿起他两双手掌,紧握在自己的手里。

    风亦飞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