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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第17部分阅读

她来求,哪好不管呢?”

    曹品彰挑起眉梢来,“是么?”他一下听出了许如意话里的破绽。阿图奶奶已经死了,要是还能睁开眼求她,真是活见鬼了。

    本来云坤被抓这局就是他和艾英华设的。先派小艾举报云坤和阿图,再将阿图奶奶捏手心里,钳制阿图咬出云坤。一箭双雕的计谋足以弄死云坤。计划是想得很好,实际操作起来却出了纰漏。小艾出面将阿图奶奶哄骗出来,由曹品彰的安置到囚禁地点。哪知老太太年岁大,禁不住惊吓和折腾,后半夜里突然犯了心绞痛。等第二天看守的发现时早没救了。曹品彰那些准备出手的招数半路夭折,还得想法处理老太太尸首,前后费了老多周折。

    “如意,”曹品彰皮笑肉不笑的点醒她,“拿当自己孩子,是拿当猴耍了吧?”

    许如意何等机灵,认错比眨眼还快,马上腿一软就势跪倒沙发边,“曹爷,错了。您别生气,下次不敢了。您原谅这回。”

    “胳膊肘往外拐那就不是曹家了,背后搞三捻四,什么后果瞧见过。”

    “是,不敢。”

    “云坤不识好歹,要是跟他一条心,丫头,别怪翻脸啊。”

    曹品彰抛出的话让许如意分外诧异,这还是那个死活要联姻的吗?云坤怎么惹了这老爷子?个中缘由,她一时间分析不出,但表忠心的话信手拈来,“曹爷,都听您的,没有您栽培什么都不是,您说让往哪绝不打磕巴。”

    曹品彰徐徐喝他的茶,任凭许如意跪着,“问,赵自海怎么死的?”

    “是小艾杀的。” 她不是阿图,没那个好心眼替小艾遮掩,心里巴不得搅浑这汪水呢。

    “是么?”

    “是。”

    曹品彰之所以问这个,不过是反过来验证一下小艾的话。许如意的实话实说让他还算满意。

    “丫头,好好跟妈学本事,少管那些没影的事。挣钱才是紧要的,懂吗?”

    “懂。”

    “走了,进去瞧妈吧。”

    曹品彰也是老油条,他深知大儿子这事若叫何阿娇知道非常不妥。所以,他找个借口住到外面去了。

    许如意跪得端端正正的,“曹爷您慢走。”

    大门关上,许如意方才起身。她来到曹品彰出来的那扇门前,敲了两声后,轻推开门。没想到里面并非只有何阿娇一,十二岁的曹晋华也。这是许如意第二次见到他。他坐何阿娇旁边,关切地搂着她,俨然象个小男子汉。见许如意进来,他那双酷似曹品彰的单眼皮里泛出冷冷的光芒。

    瞥到地上散落的无数团纸巾,上面无不沾了殷殷血迹,许如意没再往里走,转身去卫生间洗了热毛巾。

    曹晋华照旧冷冷的,“笨,拿冰块来。”

    “拿冰块擦脸吗?”许如意反唇相讥。

    两个都是一副互相瞧不上的敌意。实际上,许如意不讨厌这个男孩,相反她欣赏这少年身上的气度。十二岁的年纪还属稚嫩,可他有种沉静,假以时日,一定比曹晋安有出息。

    “出去吧,晋华。”何阿娇发话了。

    许如意的视线随即转到她身上,果然,她挨打了。随着讲话嘴角那团淤青浅浅扯动,即便是昏黄的灯光下也看得异常清楚。许如意暗暗叹了口气,何阿娇这日子过得也是不容易,操心受累地为曹品彰打理生意,他却是想打就打。

    “妈,下次要是再让撞见他打,就杀了他。”少年发狠的说。他一点不惧怕旁边的许如意,说话间眼睛还似有似无地瞟了她这边,仿佛告诉她:‘有种告密去,不怕’。

    许如意也蹲□,跟何阿娇目光平视后,说:“那老家伙蹦跶不了几年。等他爬不动走不动了,别手软,往死里整他。他今天让受的委屈,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曹晋华冷冷接过话来,“今天让妈挨的打,总有一天也加倍还给。”

    “叫妈挨打?”许如意莫名其妙。

    何阿娇爱抚地摸摸儿子脸,“这话烂肚子里别说出来。狠不是挂嘴上,得使手段上。去睡觉吧,明天还上学呢。”

    曹晋华的个子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但站立于蹲姿的许如意面前,也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他一字一顿仿佛宣誓,“给记着这一顿打,许如意。”

    许如意很不解,转脸问:“挨打因为?”

    何阿娇扭身拿过烟盒,给自己点上烟,妆容犹、头发蓬乱的她陷迷雾中,颓废破败,但仍旧美丽。“又回来干嘛?”等儿子出去了,她开门见山。

    “再让见阿图一面,有事问他。”

    何阿娇狠狠将手中的打火机砸到许如意身上,“拿的话当放屁?说了没有甭管他阿图阿狗都给躲远点!听不懂话?”又骂了几句,见许如意闷声死不吭气,何阿娇停住了口。许如意太像她了,尤其面上隐忍实则不服的劲头,还有那番秋后算账的狠劲都如出一辙。这让何阿娇相信,血脉相连并非一句空话。她将手扣许如意手背上,语气中罕见地有了温存,“车上跟说的话没听进耳朵吧?”

    许如意点头,“想别的呢,没听见。”

    “云坤这事不简单。原以为没什么了不起的,干他这行,谁遇不上点麻烦呢?可今天牵线的提醒,他这案子上头有盯着,最好不要插手。刚才曹爷发脾气也因为他。咱们犯不上给自己惹麻烦,少管他们云家的事。”

    许如意听出蹊跷来,“云坤干哪行了?”

    何阿娇凝神看了她几秒钟,失笑道:“以为经过这几个月,改了又笨又蠢的毛病,哼,真是看走了眼。”

    这奚落让许如意意识到,她漏掉了最关键的地方:云坤到底是干哪行的?

    鬼头楼下等得心急火燎,快要把周围几平米的草皮揪光了,才见许如意出来。不过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妙,鬼头觉得她接哪单生意前也没这么沉重过。

    “姐,她怎么说?”

    “她不管。”许如意的语气里也透着低沉。

    不管就不管呗。鬼头没当一回事,他脑袋转一转马上有主意来,不就打听个地址吗,既然何阿娇不管那他亲自出马。与许如意分手后,鬼头来到深州市公安局门口,一连气砸了六辆车的风挡玻璃!然后举着砖头横立路边,只等着警察来抓他。

    当然,鬼头没忘给许如意留一条短信:姐,自己去问图哥,记得捞。

    第55章 晋江独家发表

    肖宇飞着急上火,堪堪嘴角上顶出一串火泡,吃多少片牛黄清火都压不下去。着急的原因么……以小白的话说,倒霉事都叫经侦科这几个苦逼遇上了。先是轻敌丢了艾英华,后是抱错腿,听从调查组派遣抓捕云坤——事实证明这步棋走早了。最令颓丧的是:关键时刻云坤司机又突然翻供,完全推倒已经落实的证词。

    作为经侦科领导,肖宇飞心里憋的不仅仅是火,还有懊悔。若是早点听老崔的劝,稳一点不操之过急,可现说什么都晚了。

    而造成这种被动局面的调查组倒会推卸责任,一看形势不对,改口强调说当初他们只是建议抓捕,具体做决定的还是经侦科。一想起这个,肖宇飞就火大,简直想掀桌骂娘。要说丢了艾英华这事谁也怪不得,是经侦科自己的错。可丢了没几个小时,调查组那边传来好消息:艾英华主动联系他们,揭发了云坤指使栗图杀一事。从天而降的好事让调查组的异常亢奋,马上催促肖宇飞抓。

    局长听了汇报说,还是等艾英华投案自首,得到确凿证词再出手。但调查组那边急于见到成果,一个劲给经侦科施压。肖宇飞为这案件忙了几个月,他也担心夜长梦多,早一分钟抓到免得落空。于是不顾老崔劝阻,马上实施了抓捕。结果,云坤这里是不费吹灰之力带到了局里,可随之的问题也纷纷浮上来。那晚,艾英华并未投案,打过举报电话后她玩起了失踪。

    肖宇飞左等右等不见来,只能凭借手中的证据正面提审云坤。审讯难度可想而知,他们几个小组轮番上阵,白天黑夜连续突击也没撬开云坤的嘴。

    如果说云坤本叫肖宇飞头疼,后面的麻烦事还有呢。抓捕云坤第二天,一支以冯镜为主导的律师团队出现了。老崔听到冯镜的名字直嘬牙花子,苦瓜脸挂得那叫一个足。这回肖宇飞学聪明了,他是从邻市调来的,对深州地面上的情况不了解。冯镜其更是不熟。他马上对老崔虚心请教。

    原来冯镜有个绰号‘冯百万’,即是说没有百万休想请他出面。之所以敢收高额的律师费,源于他强大的背景。其岳父是本市检察院的院长,冯镜本亦有过硬的脉和犀利如刀的口舌。这种明里暗里的双保险使他警方这里成了挠头且又深恶痛绝的物。

    果不其然,冯镜一出马就牵动了各方关注,过问案情的领导一拨接一拨。肖宇飞不得不搁下审讯来做汇报。口才并非肖宇飞强项,加之离开审讯现场心里着急,他自然而然地夹杂了那么点不耐烦。局长看出这形势,马上换刑侦那边全面接手,本来查杀案也不是经侦科的本职。肖宇飞还是归回钱庄这块。

    而刑侦科接手后,首先同意了冯镜提出的取保候审。得知消息的肖宇飞差点吐血,但事已至此,生气也无济于事。

    得知云坤出看守所这天,肖宇飞忿忿不平带着同事过来,他要趁此机会敲打一下对方。堂堂民警察跟犯罪分子斗这种气,肖宇飞也知道自己幼稚,可没有任何表示地放云坤走,他实咽不下这口气。尤其看到云坤出现,肖宇飞的牙根快咬碎了。

    云坤走得很慢。他头顶是低矮的梧桐树,初秋临近,不时有微黄的落叶掉下。云坤的步伐就象那些没了依托的落叶,轻飘飘的。

    肖宇飞涌起种冲动,非常想上前暴揍云坤一顿,非常想!十几年来肖宇飞审过的犯不计其数,他也见识过各色物。铁证面前装可怜装无辜,为了逃避法律制裁不惜丑态百出。提审云坤时,肖宇飞做足了防范,若是对方以身体为借口装死犯病,他绝不手软!可肖宇飞失望了,云坤脊背挺直,虽然不间歇的车轮战术拖得他神智混沌,但顶着那一口气就是不倒。如同他此刻的行走,虚浮的步子仿佛随时要停下,可一步接一步还继续。他越是这么要强,越让肖宇飞发狂。

    等云坤蜗行到近前了,肖宇飞朗声说道:“最讨厌这种,有没有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还不知珍惜。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强撑走完一段路的云坤微微气喘,青青的黑眼圈和下巴上潦草的胡茬,令他苍老了好几岁。他微扬起头,眯着被眼光直射的眼睛,不疾不徐的说:“活到哪天不要紧,重要的是还活着。肖科长,也好好活着。”

    “说什么呢?敢威胁警察?再说一遍听听。”站后面的小白发火了,横着肩膀要往前冲,老崔及时挡住他,“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肖宇飞说:“不要以为这就没事了,们随时会传唤,要随叫随到。要想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话就不啰嗦了,相信没多久还得回来,到那时候们再讨论谁活得久。”

    “等着,肖科长。”

    云坤的笑苍白无力,但嘴角那股讥诮刺痛了肖宇飞,他一把扯住云坤领口,“这种渣活着就是浪费……”

    老崔又一次救场,“肖科,冷静冷静,松手,快松开。”肖宇飞猝然一甩手,导致云坤踉跄两步。

    老崔息事宁的摆手,“得得,快走吧。”

    看守武警开了铁门上的小角门,示意云坤从这里出去。云坤扶住铁门,那离地几寸高的铁门横梁足以拦住他。连续几天的审讯他没睡也鲜少进食,几乎透支掉所有体力,抬高腿这等简单小事也需要酝酿一下。好门外有等候,管家老余一看门开,立刻上前来搀住云坤。

    “迈左腿迈左腿。”老余迷信,一叠声地提醒。

    云坤搭住他肩,已经有摇摇欲坠的趋势,哪还分得清左右?

    急得老余干脆拉住云坤的左腿,生提过横梁来。等云坤两脚彻底离开看守所大门,耳边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门外站了黑压压一大片,阵仗很是隆重。里面有‘冯百万’和他的律师团队,任博明夫妇,还有很多云邴楠时期的元老,以及他们手下的马仔,密密麻麻站了半条路。

    “云先生,大家伙来接。”老余鞭炮声里扯着嗓子喊。

    这得夸云邴楠生前打下的好缘,云坤遣散他们时也做得漂亮。听说今天云坤出看守所,所有都赶来迎接。

    “这是一万响红鞭,专为崩掉晦气的。”老余贴近他耳边做解说。

    鞭炮声炸得云坤心口突突地跳,他的力气都刚才那段路上耗光了,现只想找个地方依靠。可是照老余的意思,鞭炮不响完不能动。呛的火药味弥漫到云坤眼前,他咳了几声,更加虚弱无力。终于熬到鞭炮燃完,他竭力挤出个笑脸,用口型对大家说‘谢谢。’

    这会,老余也感到云坤快撑不住了,忙喊车过来。接上云坤,他们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因为老余感觉云坤的体温不正常。

    的确,云坤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低烧状态持续很久了。医院里挂了一天一夜的吊瓶,他也昏睡了同等长的时间,直到老余轻轻摇醒他。

    “云先生,冯镜律师要见。等等再睡吧。”

    云坤挣扎着坐起来,简单规整了个卫生,冯镜进来时,他斜靠床头正喝一碗白米粥。

    “冯律师。”云坤放下碗,刚刚睡过的嗓音有几分暗哑,“叫久等了。”

    冯镜步下生风地来到他面前,“知道云先生身体还没恢复,不过,有些情况急需沟通。抱歉。”

    云坤是深州本地,亦是听说过冯镜其。对警察突然登门,云坤早有防备,他叮嘱管家老余,一旦发生这事要第一时间通知纪律师。对纪律师安排此出面,云坤很赞同。

    冯镜的话直切重点,他希望云坤明确指出这起凶杀案由谁承担。是保镖栗图还是何?这事关他下一步的操作。

    “栗图不行,而且要想法助他脱身。谁承担么,会有告诉。”

    “越快越好。”冯镜不饶圈子,“这个要先交到手里,由安排。”

    云坤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一切交给。”

    “另外,”冯镜低声提醒,“门口有警察,与接触时要留心,别被他们抓住把柄。如果打电话,”他指了指卫生间,“避开。千万记得,做事之前先知会,不要轻举妄动。”

    云坤反过来也提示他,“之间的话除了纪律师,不要说给身边其他听。”

    冯镜也是通透之,对云坤回以了然的一声,“懂了。”

    冯镜走后,云坤给纪律师打电话,要他跟冯镜协调,尽快摆平这事。纪律师讲小志他叔叔来求情,看侄子已经改口知错的份上,请云坤网开一面。云坤嗤道:“搞出麻烦来还有脸求?。”转而他想了想又说:“告诉他叔叔,给小志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看他怎么做了。”

    再出来,管家老余已经将碗里凉了的粥倒掉,重新换了热的。顺带汇报了这些天的事。有些是云坤提前交代过的,有些是他不家这些天发生的,林林总总都说完了,老余干净利落地总结,“云先生放心,哪都没出差错。一切都跟家时一样。”

    “就这些,没别的了?”

    “没了。”

    云坤瞟一眼屋角那摞得小山一样的花篮和探视病的补品,别有所指地问:“没遗漏什么吗?”他不相信自己昏睡这段时间,许如意没来探望。

    可老余的话让他失望,“没有。”

    云坤怔神地望着那些色彩绚丽的花,喃喃自语,“没有?”

    “云先生,再喝一点儿粥吧。”老余举着碗。

    云坤摇头,躺回床上没再说话。

    老余清理了碗筷,默不作声地拿到一边。其实,云坤盼的什么,老余是明白的,他故意装糊涂,只是不想看到云坤难受。

    来探视的络绎不绝,但都被老余挡驾了。可挡驾的同时,他也刻意找着那的身影。一旦出现,他肯定先迎进病房来。但等来等去,家根本没露面,就连那个常来家里蹭饭的小瘦猴也不见影子。一度,老余有心派找那位去,但思前想后他又改了主意。外面风言风语传得邪乎,说云坤注定躲不过牢狱之灾。姓肖的警察也较上劲了,派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