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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第6部分阅读

前。从他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去,赵自海和阿图谁也不在。显然,他们都奔了后院。云坤又往走廊上冲。还没到门口,一声闷闷的枪响传来,听声音恰来自于后院。云坤心中一沉,赵自海的枪还在许平安手里,那么这声又是谁?阿图?不对,他不用枪。这时,有人从各个方向过来护住云坤,看样子他们都经过了一轮酣战,不约而同的挂了伤。

    刚到走廊边,透过玻璃窗,云坤看到一个令他预感不妙的画面,小艾托枪站在拱桥前,瘦长的身影倒映在夜灯里像是一柄利刃。云坤推开窗户向她瞄准的方向奋力寻找。小艾的枪法他知道,这短短十几米射程,必然弹无虚发。

    云坤的心坠啊坠,几近发狂。无论赵自海是逃是死都不是好消息。逃,预示着长长的噩梦还要持续;死……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地死,他欠父亲一个忏悔还有死不瞑目的原因!

    深深的暗影里,阿图缓缓走了出来,只听他非常不满地质问小艾,“谁叫你开枪的?”

    云坤呼吸急促,冰冷的绝望自脚底蔓延,“阿图。”他大叫一声。

    阿图和小艾同时转脸。小艾半边脸上全是血,象带了半张红色面具,骇人之极。阿图看着二楼的云坤,他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个‘切脖’,脸上分明挂着沮丧。

    云坤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因为赵自海的背后偷袭,刚有了几天热闹劲的老宅重新坠入死气沉沉。与从前的安静不同,这回是遭遇重创。那晚,云坤离开没多久,赵自海派来的五个人就趁着夜色潜进老宅。家里只有云坤留下的一个护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控制了形势。当赵自海在宴会附近虚晃一枪,然后折回老宅时,周伯已经被吓破了胆。护卫和小艾的惨死,叫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当场尿了裤子,他只求活命,干什么都是愿意的。

    当然,最后他得知,小艾那不是死,是头上被狠敲了一记,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但她愣是挂着那脸血,伺机逃脱,还替云坤报了仇。周伯羞愧难当,自己空活了一把年纪,又枉得云家照应这么多年,竟不如个女人有气性。他没脸再留下,借口受了惊吓与阿图告假回家。

    小艾前一次的伤势刚有好转,转头又添新伤。这次的伤势不亚于上回。阿图分不开身,派几个人火速下山将她送到任院长那儿,听说光是输血就让任博明四处调集,好在是性命无忧了。此外,云坤这边护卫的人死了三个,但赵自海带来的人也全赔上了。阿图料理残局,将所有痕迹都抹除干净了。

    云坤身体上没伤,他伤的是心里。心心念念持续了四年的复仇,如此潦草地终结。往下来,他突然没了方向。所有要探究的原因随着赵自海的死,永远成了谜,欠父亲的那声道歉也灰飞烟灭。这比他活着还让云坤绝望。

    他足足沉默了两天才跨出房间。

    此时,窗外的深州已然进入初夏。每年夏天,赶上特别热的日子,云坤都会来老宅避暑。周伯也特意将后院收拾得生机盎然,这会虽然他走了,可早先种下的荷花冒出芽来,云坤从二楼走廊就看到了。但池塘边的另一幕也同时看进眼里,这叫他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上了。

    遮阳伞下,平日里他和许平安吃午饭的地方,换成了阿图和她,两人一躺一坐。躺的是许平安,她身侧的阿图在挖西瓜球,挖好了扎上牙签,送到她嘴里,十足是小情人间那么甜蜜。云坤隔着玻璃窗,停住了步子。

    光喂食西瓜还不够,阿图还殷勤地托着纸巾到她嘴角接吐出的西瓜籽。她慢悠悠瞟他一眼,说了句什么,阿图似乎不爱听了,团起那张纸巾放肆地砸到她脸上。许平安呢,躲也没躲,就那么乖乖受着。

    云坤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插在兜里的手缓缓攥成了拳头。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象蒙在鼓里无能窝囊的丈夫。

    挨砸之后的许平安别过脸,拒绝再吃西瓜。阿图马上弯腰站到她跟前。因为阿图背身遮挡,云坤看不到他们之间在进行什么,但毫无疑问阿图是伸出手在她身上做了动作。许平安照旧没躲,隔了老远,云坤也能看到她嘴不停说着什么,神色安然,象是对他们彼此间的行径习以为常了。

    云坤的脸一阵阵发烫,他有种遭到背叛的愤怒和羞辱。欺骗!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就象最初知道豹叔跟赵自海勾连,殷切亲近的长辈竟然与杀父仇人搅到一起。得知消息的云坤,足有几秒钟脑中是空白的。而许平安又与豹叔不同,她是他无条件信任的人,也是第一次交付了感情与真心的人。愤怒至顶点,云坤反而平静,他挺起脊背往后院走去。

    临到近前,阿图已规规矩矩坐回椅子,正仔细收拾桌上的食物,见云坤过来,他站起打招呼。

    “你来啦?”许平安的视线随着云坤移动,目光中的黏结象一张网密密实实罩住了他。她笑得软软的,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没动。她身下垫着羊剪绒垫子,碎花布单子遮着胸口以下的部位。

    “不嫌热吗?”云坤不动声色坐下,瞥一眼她静置在布单下的手。

    阿图想解释几句,可他瞧许平安萎靡了两天的眼睛又开始发光,便识趣地撤了。

    “我猜到你今天出来。心有灵犀吧?”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却怎么听都不舒服。云坤蹙眉看着面前堆了数团的餐巾纸,乱糟糟一片,还有挖了大半的西瓜,立时错开眼睛。

    “怎么?大清早的就抽了骨头?”

    “自己家的地方我想怎么呆不行。”她小声顶嘴。

    “坐正了。”他不甚客气的瞪她一眼,口气严厉。

    但凡云坤心情不好,许平安准是乖巧可人,她总是捡着他高兴的时候折腾。眼瞧着这会他情绪不佳,许平安立马老实。她咬紧下唇开始动,只是动作慢吞吞有消极抵抗的嫌疑,手也还藏在布单下没露出来。

    忍了又忍,云坤没让自己象个妒夫一样质问,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没说过你会拳脚。”那天晚上她夺赵自海的枪,表现出的大胆对应,云坤都看在眼里。或许小艾说得对,他自认为了解她。其实有关许平安的很多事他都不知道,包括刚才她跟阿图的亲热。

    “你也没问啊。”她底气不足似的唔哝。

    “我现在问。”

    “我……学过跆拳道。”

    云坤觉得她是心虚,连看也不敢看他,一味盯着身下的碎花布单子。

    “当时,你为什么拦着我?”

    这回她不软了,快声回道:“你那一刀捅下去,他肯定没命了。我不想你手上沾血,那样会做噩梦的。一辈子都甩不掉。”她哪里知道,他已经处在一辈子甩不开的噩梦里了。“再者说了,我可以保护你,他伤不到你。”她继续说。

    “你保护我?”云坤怒极反笑,“只怕我死都想不明白刀从哪捅来的吧?”

    “你什么意思?”她困惑。

    “我的意思是,我死了你也就死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生死相依不是糊弄人的花言巧语。”

    他很少情感外露,但这会,不狰狞一些不足以发泄心里的愤懑。

    “生死相依?”许平安愣愣重复了一遍,依稀明白过来,“什么呀,你理解错了。我那话的意思是危险来了,我会站在你前面保护你,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死。”

    换一个场景,云坤会感动,会斥责她把死挂在嘴边。但刚看过她和阿图的亲热,这话只会叫他觉得好笑,甚至冷笑。

    “我是理解错了,非常的错。”云坤佛袖而去,任她在身后叫了一声又一声,他理也不理。阔步回到客厅,一抬眼,见阿图引着郑大夫从门口进来。云坤以为阿图又是大惊小怪,却听他说:“郑大夫来给平安打点滴。”

    “她怎么了?”

    阿图请郑大夫先行过去,他留下给云坤解释。原来,躲赵自海时,云坤被撞飞,但他手上的刀堪堪划住了许平安,跌到地上的当口,刀整个压在她身下。当时乱哄哄她也没声张,自己草草处理了。但是到后半夜血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了,她才找阿图说了原委。阿图瞧云坤的神情就知道,许平安一准没跟他说。他暗自叫苦,生怕云坤想歪了,赌天咒地的发誓:“她腰上的伤没法动,手又被玻璃渣扎了,我看她实在困难,帮她一把。二少你千万别误会,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云坤掉头就走,怪不得看她脸色发青,自己竟然胡涂地认为是绿色遮阳伞反光。

    阿图快步跟着,补充说:“送她去医院她也不去,非得留在家里陪你,她犯起倔来忒难办,跟小艾有一拼。我只能让郑大夫来这处理。伤口已经缝合了,再打几天消炎药就没事了。”

    郑大夫正在配药,许平安也规矩地躺好了,见云坤急匆匆过来,她强撑着要坐起来。

    “躺下!”他几乎是吼着说。

    他这个态度,谁敢搭茬?郑医生挂了吊瓶,马上闪人了,阿图也跑得快,留许平安自己处理吧。

    “我看看伤口。”

    “别看了。”

    “不要动。”他看出许平安竭力挡着腰的位置,小心翼翼掀开她衣服。伤口在肋骨下方的位置,从纱布的形状推测,是长长的一道。

    “幸亏我腰有弧度,要是直上直下就完蛋了。”她居然有心开玩笑。

    云坤可笑不出来,他曾经有过一次噩梦,梦见刀插在许平安胸口。哪曾料到,这回自己竟是罪魁祸首。他拉过她手,上面涂满黑乎乎的药膏。云坤愧疚得要死,应该说声对不起,他却讲不出口。用简单的三个字表示,他觉得太轻飘飘了。

    “阿图说你肯定又得自责,不用的。这是意外。这回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我的命我自己负责,谁也伤不了我。”她软声软气,力气不足的样子,每说一句话都要歇片刻,“你不是说我是狐妖吗?妖是死不了的。”

    “这个阿图,越来越会办事了。”云坤恼恨他竟然瞒着自己不说,但埋怨别人能抵消自己的错吗?先是误伤她,又不问青红皂白瞎猜疑,还恶声恶气……有一点云坤是敢于承认的,虽然说出来有点难为情,“我看到阿图喂你吃东西,我生气。”云坤盯着她身上的碎花布单子,闷闷的说。

    她咯咯的笑,可是笑牵动了伤口,她赶紧抽着气打住,“胡说,你那哪是生气,是吃醋。”她心满意足的说:“你终于为我吃醋了。”

    “这也值得高兴?”他细致的给她系好衣服。

    “谁说我高兴了?我火大着呢。”许平安眯起眼睛,一副要声讨的样子,“你的念娣妹妹来电话,请你看电影呢。你和她到底有什么私情,从实招来。”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云坤应曹念娣之约是十余天后的事。在许平安养伤这两周多的时间里,厨房采买各种滋补材料,又蒸又炖,换着花样来为她补充营养。云坤也督促着她不停地吃。许平安原本就不瘦,这一通十全大补下来,越发珠圆玉润,变成了肉嘟嘟的小圆脸。等她伤口痊愈得差不多,又恢复了山呼海啸的奔跑后,云坤带上她一齐出门吃饭。

    吃饭主要为了说清与曹家结亲的事。地点选在了第一次见许平安时的私房菜馆。院里的紫玉兰已经败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树的嫩绿新芽。云坤并不喜欢玉兰这种花,盛开时那种拥挤的沉甸甸的绚烂,令人喘不过气来,看着繁花似锦实则非常单调。而现在这样,褪尽浮华初绽生机,让人感觉一切都是崭新的,犹如他自己的人生,告别从前密不透风的紧张,重新开始。是的,云坤在调整心态,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迎接接下来的日子。

    “今天喝酒吗?”许平安问。

    “想喝就喝一点。”

    她赶紧摇头,对那个红酒似乎心有余悸。

    “怕了?”

    她坦率的说:“云坤,以后你别用这种方法对我。你为我好我领情,可这么卑鄙的手段,我接受不了。”

    头回听许平安提及这事,云坤没想到她对此事的定性是‘卑鄙’。其实卑鄙也好,光明正大也好,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告诉许平安,如果事情推倒重来,他恐怕还是会采取类似的手段。所以,他微笑一下没说话。

    曹念娣比他们来的早,她穿了一袭白色亚麻裙,独自端坐,衬在周围深色古典家具中间,有股简简单单的素净。她细声细气称呼云坤一声‘阿坤’后,对牵手而行的许平安宛如没看到。

    虽然在家的时候,云坤已经给许平安讲了曹家的诸多过往。并且说以曹念娣的性格,肯定不敢违背她父亲。作为云坤这一方,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犯不上叫她一个女孩子夹在中间为难。然而许平安觉得没这么简单。凭她的经验,越是脸上看着蔫的人越有主意。所谓咬人的狗不叫。曹家姑娘斯斯文文不假,但她身后有那么一个牛哄哄的爹撑腰,她能软到哪去?

    三人不是头一次见,半熟不熟的关系最尴尬。没什么寒暄,云坤递上菜单,请曹念娣点菜。

    “还是你点吧。我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家做什么擅长。”曹念娣不似寿宴上那般怯懦,谈吐不温不火,出奇的客气,“看环境这么雅致,菜的味道肯定也不差。我相信你挑中这里,必然有它特殊的地方。”

    许平安最烦人说话拿腔拿调,她瞟对方一眼,踊跃地要拿菜单,“我点。”

    云坤按住她手,责怪道:“我们请客人吃饭,当然要请客人点。”他一句话就撇清了关系。

    许平安感觉到他手上提醒的力道,乖乖缩回手来,“那麻烦曹小姐点吧。别点辣的、不要香菜还有葱和蒜,味精和鸡精也不要,对了,油炸的也不行。”她耸耸肩,暗含娇嗔的说:“没办法,我家的这个太挑食。”

    叫她这么一说,曹念娣更加知难而退了,“其实,我怎么都行。按阿坤你的口味来吧。”她铁下心要忽视许平安了。

    云坤翻开菜单第一页,许平安悄悄凑过头,“阿图说你根本没点过菜,都是他和小艾来。”再翻到第二页,许平安接着嘀咕,“我要吃肉,不许给我喝乱七八糟的汤。”接下来第三页,许平安发现点端倪,“是不是这个菜谱没配照片,你搞不定?”

    云坤淡然一笑,“你说对了,你来点吧。”

    “早就说了我来,你偏逞能。”得意洋洋的许平安抱着菜谱,看了一页她傻眼了。菜谱上每道菜的名字都怪怪的,什么‘雪山烈焰’、‘荷塘月色’,后面除了价格没有任何提示。总不能胡点一气,她倒也谦虚,请教服务生,何谓雪山烈焰?

    身着古装的服务生认真地解释,雪山指的是白色砂糖,烈焰是红色的西红柿。

    许平安瞠目结舌,“这道菜其实是糖拌西红柿吗?那荷塘月色呢?”得知里面的莲藕来自荷塘,月色是白色的玉兰片,许平安大笑,“你们家有七窍流血吗?”

    服务生马上摇头,表示如此血腥的东西实在欠奉。

    “就是腐|乳|汁炒莲藕啊,血腥什么?”

    云坤拿回她手里的菜谱,又气又好笑的说她,“不要败坏人胃口。再瞎闹一会叫你吃全素斋。”

    许平安扮个鬼脸,“嘁,吓唬谁,我正想清肠胃呢。”

    对面的曹念娣捏着茶杯,老僧入定一样垂眸不语。

    云坤不擅活跃气氛,在家里也是许平安说话哄他开心。对着曹念娣,他自然谈不上应酬,菜上来后,径自慢条斯理地吃。许平安想多观察曹家姑娘,也闭紧嘴不说话。只剩了曹念娣唱独角戏。她的话题限定在多年前与云坤见过的一面上,仿佛刻意让许平安无从插嘴。云坤偶尔应一声,兴趣寥寥。弄得这曹家姑娘说了半天,简直象自言自语。

    吃到中途的时候,曹念娣慢声细气问云坤,“过几天是我妈生日,听人说环亚的首饰样子新,我想挑个东西送她,阿坤你有空吗?”

    云坤何等通透,立时听出她话背后的玄机。陪着去自家店里挑首饰,他自然要免单,可这一免就构成了曹家手中的文章。到时候大肆宣扬他送了礼物给念娣妈妈,再想择清恐怕也晚了。应对之策随手即来,云坤道歉说,等会还有事处理,不过他安排由许平安陪着一起去挑。

    “那改天等你有空再说,也不急。”曹念娣拒绝。

    “平安代表我也是一样的。老人家生日,我们当小辈的总要有所表示。”

    云坤发现这曹小姐颇有心机,自己险些低估了她。对表里不一的人,云坤有种天然的排斥,要跟她说清楚的意愿也没那么浓了。

    饭局的后半程,曹念娣始终没有再讲话。

    吃过饭,阿图送两位女士去环亚。少了赵自海这个死对头,云坤也不必他时时跟随了。

    到了环亚,有经理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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