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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第2部分阅读

,完全是一副见公婆的恭敬。必须得承认,虽然许平安脸上的惨状还没消退,被阿图捏出的两团淤青一左一右,但漂亮模样很讨喜,加之态度端庄,给任博明的第一印象不错。

    “喝粥,你伯母一大早做的。”任院长一边打量她,一边推过保温桶。

    “谢谢伯伯,谢谢伯母。”她灿然还给任博明一个笑脸,然后象听指令的学生,双手捧着小碗,模样别提多乖。

    “伯伯您贵姓?”

    “你随云坤叫我大伯吧。”任博明打量她半天,总感觉哪里那么眼熟,“你这丫头,我怎么好象在哪见过?”

    许平安嫣然一笑,说:“我也觉得您特别眼熟。有人说过吗?您要是再系一条白围巾,简直就是发哥亲临。再戴上墨镜,完全一模一样。”

    这夸奖堪堪正中任院长心窝,不枉他小半辈子模仿周润发的苦心。他抚了一把厚实的大背头,内心沾沾自喜,脸上却是谦虚地笑。与此同时,他也忘了再讨论许平安象谁这个话题。

    “不行,老了。年轻的时候大伯我走到哪都有人围观,要合影的也是一大堆。”

    “肯定的。”许平安严肃地表示赞同。

    乐开怀的任博明自觉自愿地给这姑娘扣上一条优点:讲话实事求是。他用‘发哥’式微笑询问许平安:“你跟云坤怎么认识的?”

    “冥冥之中,上帝的安排。”许平安卖个关子。

    “听你口音不是深州人吧?”

    “那您听我是哪里人?”

    任博明摇头,“听不出。”

    “我从小跟着姥姥长大,她是云南人,所以我的口音有点象她。”

    “父母呢?都是做什么的?”他例行盘问。

    “他们呀,”许平安搅着小碗里的粥,沉默一刻,才答:“全都过世了。刚才不是说了,我跟着姥姥长大。”

    “唉,跟云坤一样,都是苦命孩子。”任院长唏嘘一下,顺手又风度翩跹地抚一把自己的大背头。

    “哪苦呀?我和云坤都长得好好的,不缺胳膊不少腿,”显然许平安不认同他的观点,“有父母就一定幸福吗?不见得吧?如果他们只是不小心生下孩子,或者迫不得已的原因生了孩子,那之后没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让孩子象野草一样活着,这样的父母跟陌生人有区别吗?”

    她讲这话时有种不易察觉的冷傲,与她想表现出的恭顺格格不入,“大伯,您是看着云坤长大的吧?我猜他要是知道您觉得他可怜,一定不高兴。”

    任院长怎么好说我那就是随口客套一句,你连这种应酬话都不懂吗。于是,他又给这姑娘打了个‘实心眼’的标签。他清清嗓子,岔开了话题,“还没说呢,你和云坤怎么闹别扭了?”

    听见这话,许平安的毕恭毕敬又回来了,她将小碗放到桌上,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抱怨,“云坤非要我再回去上学,我不走,他逼着我走,讲的那些话吓死人。大伯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我又不想当科学家搞研究,干嘛非逼着我读书?难道我得读到象他那么老了才行?”

    她苦巴巴皱着小脸,逗得任院长笑起来,“云坤哪就老了,二十八正当年呢。”

    “我今年本科毕业,等我读到博士了,他不老吗?”她理直气壮。

    任院长想到自家儿子今年三十,孩子已经两岁了,不得不承认云坤的确晚了一程,遂点头,“也有道理。”

    “还有啊,”许平安将椅子拉近一些,压得了声音问:“云坤到底做的什么生意?他说得罪了人,是哪方面的人?是不是有人威胁他的安全?”她脸上呈现出非同寻常的凝重,看在任院长眼里,莫名又涌起一种熟悉感。

    “大伯,您不要瞒我,我有预感,云坤面临着很大的危险。”

    任博明单手握拳置于唇边,仿佛是纠结说与不说,说又该从何说起。考虑良久,他问了一个看似平常的问题。

    “你了解云坤吗?”

    她点头。

    “了解多少?”

    她边想边说:“云坤比我大七岁,他最喜欢的事是鼓捣花房里的花,爱安静,理想是去大学里教植物课。他喜欢百~万\小!说,特别是那些很难懂的书。”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说难懂指的是四年前。现在我也懂那些书了。还有,他挑食,不喜欢的东西根本不碰,就算厨房把菜切得很碎,他第一口就能尝出来。鼻子也特别灵,随便闻闻,可以马上说出……”

    任博明笑着打断她,“你谈的都是习惯,我问的是关于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您不听我说完哪知道呀?”许平安不满,继续她的讲述,“云坤这个人心特别细。我掉进水塘里,周围的人都觉得那个水非常浅,就算我站到里面不过没腰深,根本没必要害怕。可云坤就能预感我马上要淹死了。他跳进去捞我,为了我,他……”

    任博明有点犯急,他想听的是一段干脆利落的话,简明扼要,照着这丫头的绕法,他得花出半天时间听几段故事。即便他有那份耐心,时间也不允许,周一上午他案头堆了不少事呢。他再次截住她话头,“要是有人说,云坤不是好人,你怎么看?”

    “如果一个人抛开成见去帮助别人,他怎么不是好人?再说了,他是不是好人的标准在我心里,别人怎么说我不管。”

    任博明凝视着她,想判断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是执念还是坚定——女孩子追求爱情时总有飞蛾扑火的绝然。而云坤需要的不是这种疯狂,是理智,是懂得进退识大体的姑娘。

    “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算是好?”

    “勇敢、有责任感。”

    “照你看,什么样的女孩适合当云坤老婆?”

    “我这样的。”

    “你是哪样的?”任院长没发觉自己的话题被许平安带偏了。

    许平安嘿嘿地笑,“我优点太多了。您要是帮我劝云坤改变主意,叫他别赶我走,到时候我一样样显露给您看。”

    “哈,原来是憋着我当你的同盟军呢。”

    “我知道大伯您厉害,跟发哥一样横扫一片。我想要您替我撑腰。”

    任院长很是矜持地挺直腰板,每每听到‘发哥’两字,他心口都会窜起一束小火苗,烧啊烧,燎得他豪情万丈。那是永不熄灭的g情,伴随了他大半段人生。

    “撑腰算不上,年轻人的事还得你们自己沟通解决。大伯我能做的也就是帮着指个方向。”纵使脑袋一阵阵发热,任院长也没敢打包票。云坤的脾气秉性他知道,不象自己儿子那么老实听话,话说太满了不成,他得给自己留退路。

    但许平安不管那些,穷追猛打地夸他,“大伯,我知道云爸爸轻易不会服谁,能让他叫哥的都不是一般人。您不单长的象发哥,器宇轩昂,肯定办事也特别义气。”

    “你看出来了?”任院长又飘飘然了。

    “那还用说。”

    楼道里传来大夫交班的忙碌声,任院长昂首挺胸起身,接着抚一把他的大背头。发哥式的神采中又添了点领导者的矜持。

    “行吧,等下我得去主持个会,今天先聊到这。”

    “大伯慢走,大伯再见。”许平安掩紧房门,转回身的同时,脸上全是狡黠的笑容。

    第8章 第八章

    云坤的车子直接回了新宅。从父亲云邴楠身故,云坤就搬到了市里的房子。那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与老宅一样的两层楼,闹中取静。

    刚驶进院子,坐在前排的阿图首先看见了小艾。门前台阶下,小艾孤零零跪着。这几天遇上倒春寒,人们纷纷翻出薄棉服御寒。而她只穿了件单薄的黑夹克。

    阿图与司机不约而同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俩都记得昨天小艾从江里上来,那副惨白如纸的脸色。没好好休整又跪一夜,小艾这是不要命了吗?不过,说情的话没人敢提。司机巧合地把车停在小艾身后,云坤拉开车门即能看到跪着的人。可惜,他的努力没效果。

    云坤缓步跨上台阶,目不斜视。

    本来,伺候云坤换衣服、泡茶这些事都归小艾干,她不在,阿图硬着头皮上了。

    他泡的参茶不如小艾,一入口,云坤就喝出了分别。勉强喝了几口,他放到一边不再碰。

    阿图焉能看不出形势,立刻检讨,“我笨手笨脚的,这种事还得女孩子干。”

    云坤瞧他一眼,“别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要替她说情。但昨天的事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平安最怕水,小时候她失足跌进河里,对水有心魔。那种情况下换成你,想逃脱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不要说她服了药,动也动不了。虽然小艾救了她,也是害她在先。不惩治一下,人是不长记性的。”

    阿图点头,“二少不用解释,我都懂。”

    “小艾自罚了,你也要反省。凡事皆要谨慎,稍有疏忽,怕是有人要得意了。”云坤一摆手,“叫她回去吧。”

    “哎!”阿图痛快地应一声,末了,发现自己有点忘形,又稳重地一颌首,“谢谢二少。”

    云坤前一夜在医院里睡得不安稳,回来补觉睡到了下午。醒来后,他按了床前的铃,接着去洗漱。出来时见小艾端了参茶候在一边。

    “二少,豹哥老婆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想见你。”

    云坤接过参茶,吹开上面浮起的热气,不疾不徐地吩咐:“叫阿图来见我。另外,你安排个稳妥的人,等平安恢复了马上送她走。”

    “是。”

    阿图耽搁许久,直到云坤已经准备换衣服出门了,他才急匆匆出现。随着他进来,云坤立即嗅到空气中的机油味儿。这是云坤厌恶的一种味道。他鼻子极其灵敏,但凡谁的衣服或者头发丝里有何味道,从他身前一晃马上能辨识的分毫不差。他感觉刚喝完的那杯参茶开始在胃里翻腾。

    伺候他换衣服的小艾也闻到阿图身上的味,马上要轰阿图出去。

    “我有紧要的事跟二少汇报,说完立刻去换。”阿图央告小艾。

    “说吧。”云坤略略掩住鼻端,将脸扭向一侧。

    阿图规矩地退远一些,“小艾的车子已经打捞上来,我派人查了。刹车和方向盘都被人动了手脚。手法很隐秘,低速行驶感觉不出问题,如果超出一定时速,方向盘首先抱死,然后刹车失灵。我想,小艾发现时,肯定……”阿图偷偷瞟一眼云坤,“肯定晚了。”

    “是么?小艾。”

    小艾点头。

    “什么时候发现车子有问题?”

    “甩掉尾巴后。我打算驶上滨江路,然后转向往云雀路,那边交叉路口多,我想确保万无一失。哪知道拐弯时方向盘转不动,我想刹车减速,可踏板踩到底也没用。只能眼见着车子飞出去。”

    “你的车平时还有谁用?”

    “没人。”

    “一直停在家里?”

    “是。”

    云坤的声音一改平淡,突然严厉了,“过了一夜一天,你还没想出问题所在吗?”

    “不是,二少。”小艾辩解,“我也在努力回忆,可车钥匙始终在我手上,的确没人摸过我的车。”

    这时,阿图接过小艾的话尾,“不是没人摸过,我记得半个月前她车子年审,曾经开到外面做过一次保养。如果有人下手,应该就是那次。”

    小艾也记起这么档子事,犹疑地点头,“对,当时车子交给店里的伙计,我没有跟进去。”

    云坤的脸色不但没放松,反而更沉郁了。小艾为人谨慎,做起事来比阿图更多了女性的细腻。如果能让她察觉不到,想来对手亦不是简单之辈。

    “昨天跟踪你的车,以前有印象吗?”

    小艾摇头。

    阿图说:“我怀疑还是赵老大那儿。”

    赵自海觊觎云家已经不是秘密。四年前云邴楠被人杀害,诸多线索显示就是赵老大所为。这么久以来,两家之间针锋相对一直没消停。只不过,赵自海想的是怎么吞掉云家,深州市里他一家独大。而云坤谋划的是为父报仇。

    云坤摇头,“轻易地让小艾引下高速,你小瞧赵自海手底的人了。”他站到镜子前换衣服,边整理衣领边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他们的目标是许平安。”

    “她?”阿图左右绕不开赵老大这个圈子,联想也是围绕着他,“有可能,她回来好几天了,说不定叫赵自海发现了。抓住她正好威胁二少你。”

    他的话令云坤眉心拧结,再往下想越发的不妙,云坤转而换了话题,“豹叔这边该了结了,明天送他去赵自海那儿,记得把这个消息散给他老婆。他身体怎么样?”

    阿图老实答:“不好,大夫说挺不了多久。”

    “只要挺到赵老大手里,他这条命就值了。”

    云坤望着自己的手,淡然一笑,他要让赵自海死得彻底,死得绝望,再无翻身之日。

    换好衣服,云坤来到医院。早晨,他把话说得那么绝,一丝回寰的余地也没留,走时更是毅然决然。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从不为任何事拖泥带水,但走是走,附加上一大串折腾,弄得她惊恐不安的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他准备带许平安出去吃饭,也算变相做点弥补。

    进入医院大厅,正当他准备上楼呢,见她风风火火从楼梯上下来,大约是着急,外套的扣子也没系,衣服随着她狂跑兜得飞起来。

    云坤的记忆瞬间回至四年前,也是这样的狂跑。当时许平安已经坐进车里,拧过身子隔着后车窗看他。车子越开越远,她的脸也越来越模糊。忽然车停了,她拉开车门急匆匆跳下来。

    她迎着自己,根本不打算刹车似的狂奔,到了跟前她突然定住。

    她气喘吁吁地说:等我毕业了,你娶我吧。

    这话不是征询,是肯定又郑重的通知。云坤记得当时的自己伸出手,摸了摸她跑乱的头发。她头发很多很厚,象她这个人,未经雕琢,有种粗糙又蓬勃的生命力。她扬起脸,一甩头让开他的手。你等我回来。她骄傲地命令。

    其实,直到今天云坤也不确定,当时的自己是否做了某种回馈,以至于她有了错觉,如此笃定地抱着要嫁的念头。

    长长的台阶还剩最后三级。显然许平安等不及了,干脆纵身一跃,蹦到云坤面前,象从前那样,身形戛然定住。

    “我一直趴窗口等,怎么没见你车你就到了?”说着话,她的手已经自然地拉住他。

    云坤暗暗嘲笑自己想多了,惊吓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许那警告也没听进耳朵。他淡然收回手,插到裤兜里,“车停后门了。”

    第9章 第九章

    市里的交通快要到晚高峰,隐约有了堵车的迹象。司机三转两转拐上了环路,这里的行驶还算畅通。一坐上车,许平安就象逮小鱼一样,不论云坤的手如何闪避,费尽周折也要握到自己手里。躲藏没起到暗示作用,相反助长了她的斗志。

    “老实点儿。”他绷紧脸训她,然后抽出手,哪知又被她执拗地抓回手心里。不单如此,她欺身贴上他胸口,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抗议,“摸又摸不坏。”

    蓦然间,云坤发现许平安跟从前有一点不同。原来的她,无论眼神举止,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原始的青涩。而此刻,她突然附着了一股妖娆。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依附过来的姿势相当熟练——傲然挺立的部位隔着薄薄的衣料,隐晦地对他进行撩拨。

    云坤感觉极不舒服,这不是他心里的许平安能做的事。她可以鲁莽,可以倔强,唯独不可以捻熟于风月。云坤不动声色,倒要看看下一步她会怎么做。只见许平安贴了片刻,感觉没有遭到拒绝,手臂迅速环了过来。

    云坤细致地体会她箍住自己腰的那瞬,竟莫名地松了口气——她抱的非常蛮横,不似刚才的动作那么有技巧。而且,一旦抱紧她马上又松了手劲,似乎意识到自己粗鲁了。

    云坤想,大概前面一段是错觉。他没有流连花丛的经验,不过是倚仗细致入微的观察。四年没见的许平安怎么不能有点变化呢?国外的氛围多自由,岂能象自己一样苦行僧似的度日。云坤暗暗责怪自己敏感了,草木皆兵到了这等地步。不期然的,他嗅到来自于她身上的味道。那是年轻女孩的温热气息,洁净美好,好象婴儿身上独具的奶香味。

    马上,云坤推着她肩拒绝开这种亲昵,“坐好,别象没骨头似的。”

    许平安的手松开了,单单将下颌贴到他肩头,继续用低得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清的声音说:“云坤,其实我每次梦到你,都是跑啊跑,奔了很远的路想扑到你怀里,结果每次都扑空。人没抱到,梦也醒了。你就象我永远都不能如愿的梦。刚才真的抱到你,我反而一点也不激动,因为我发现,我梦寐以求的事,对你却不是。”

    云坤注视前方,“对。”

    许平安呵出的气息扑到他耳端,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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