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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傲江湖第25部分阅读

    记得楚皓天当初对她说过一句话:“我已经将整颗心给了你,若是到我死那天,你依然没有回心转意,请到我的坟墓前,将我的心还给我,那样,来世,我还会记得你。”

    她此时心一阵剧烈地刺痛,她恨不得拆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进自己的心脏,那样兴许,就不会那么痛了。“若是,我死的那一天,你依然没有知道真相,那么,希望你到我坟墓前,将心还给我,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一个没有绝症的女人,也要做你的女人。”

    她落泪了,稀里哗啦地落泪,宛若江南的烟花剑雨,有人说,江南的剑雨很柔美,她此刻真想能够在有生之年,一睹剑雨的风采。依偎在他的怀中,小鸟依人,他会不会亲吻自己的额头呢?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帘,楚皓天的笑容、忧郁,对自己的情意绵绵。自己为什么要欺骗他,说自己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呢?可是,如果不欺骗,他岂不是一直活在自己的阴影中么?

    谎言,有时出于善意,总是显得那么美丽。可是,这善意的谎言,对于她而言,却是一把钢刀扎在自己的心脏上,每每追忆,却是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兴许,那位魔教洛神宫的宫主沈婉月才是他的红颜,她已经身患绝症了,有什么理由去争取他。当然,她也知道,他内心里,根本无人能够取代唯一的她。

    可是,命运总是不公,连普通人都能够很好地活着,而她却背负着绝症的折磨,爱的人不能爱,让爱的人痛楚,让自己痛楚。这是不是最残忍的事呢?

    她任由泪水滑落,清凉地泪水,珍珠般坠落脸颊,好久好久,没有让泪水那么放肆地滑落。

    同样,在珠峰下,静树大师的雅居,静树大师却是表情肃穆,在向白衣剑客金世义以及癫道人讲述着一个人的故事。

    “其实,冷羽这孩子,身世很可怜,几年前,贫僧云游的时候,遇见她,她当时晕倒在荒郊野岭。”静树大师讲述着那段往事,“贫僧上前叫了几声,她都没有清醒,于是,贫僧给她把脉,一把脉,方才吓了一条,她体内不知是怎么回事,经脉紊乱,像是中毒,却又不像,于是,贫僧给她服下了天山雪莲研制的药丸……”

    “像中毒,却又不像中毒?老秃驴,你倒是说清楚来,到底是中毒还是没中毒?”癫道人打断静树大师的话,疑惑地问了一句。

    静树大师依旧一脸肃穆表情,“天山雪莲,本来可以调理机体,暂时镇住毒发作,也只是暂时的,所以,她服下天山雪莲,不消一盏茶功夫,便醒了过来。”

    正文 第114章 琴剑双合璧 惊天泣鬼神(上)

    白衣剑客金世义亦是好奇地问:“那么冷羽姑娘究竟患的是什么病呢?”

    静树大师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她患的是瘴毒。”

    “瘴毒?就是那种瘴气毒雾。”金世义惊讶地问。

    “对,当时她昏迷醒来之后,她说她先天体内就携带了这种瘴毒,毒发作之时,全身抽搐的痉挛,冷汗直冒,身体每况愈下。后来贫僧以为在珠峰之下,对她的身体有益,便把她带回珠峰,并且破例收她为徒,传授她一些驱毒疗伤的功法。可是这种瘴毒根本难以根除,而且,据贫僧观察,她的病情日剧加重。”静树大师面色凝重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皓天知道么?”金世义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世义,你的意思是?”癫道人听出他话中有话,望向他。

    “依我之见,皓天应该不知道冷羽姑娘身患绝症,所以,冷羽姑娘不辞而别,孤身南下,去寻找皓天。”金世义看出楚皓天与冷羽的关系匪浅,“他们之间,极有可能有一段我们并不知道的过去。”

    癫道人道:“咦,人世间的情情爱爱,贫道还真是难懂。”

    “贫僧亦是看出一二,自从上次皓天到珠峰,羽儿是难掩心中的欣喜,只是她这番若是南下,依她性格,绝不会将自己的病情告诉皓天。那她这番南下,恐怕是凶多吉少。”静树大师脸上浮现了忧虑之色。

    “看来我得早些南下,希望能够找到冷羽姑娘,然后将这件事告诉皓天,他有这个权利知道。”白衣剑客金世义坚决地说道。

    静树大师、癫道人都点点头,表示同意金世义的看法。

    且说,江南客栈,冷羽在房间内忍受病痛的折磨,而楚皓天与沈婉月两人并肩站在江南客栈门口,对面是凶神恶煞的三沟九寨的人。

    楚皓天冷峻的双眼环视了一下三沟九寨的人马,这次阵容可不比昨天,昨天仅仅有龙寨寨主臧龙。臧龙在三沟九寨中,三沟老大、九寨寨主中,也算得上一流,可是,楚皓天剑法之快,闪电般地快。

    所以,今天三沟九寨算得上是倾巢而出了,包括上次对战的“长臂灵猿”葛胜、“夺命判官”北宫懿、“黑煞葵扇”祝运,皆是傲然伫立在人群前面。

    还有八名彪形大汉,从左到右,分别是手持金蛇刀的蛇寨寨主螣蛇、胸前刺着猛虎震岗图的虎寨寨主白虎、双手环抱胸前的拳头大象腿那么大的是豹寨寨主黑豹、口大如碗口那么大的是狮寨寨主雄狮、一双手枯瘦如柴的是鹤寨寨主孤鹤、面带一副苍狼面具的是狼寨寨主苍狼、手持麒麟剑的是麒麟寨寨主麒麟、手持盾牌是金龟寨寨主土鳖。

    这九寨寨主基本上都是以兽为名,至于他们姓甚名谁,谁也没有过问,谁也不知道,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沈婉月依旧那般冷艳,冷若冰霜的脸庞,侧目对楚皓天道:“楚皓天,看来今天为你完整弹奏一曲洛音天籁,代价也不小。”

    楚皓天瞪了葛胜、北宫懿、祝运一眼,冷笑道:“三个手下败将,八个飞禽走兽,另外,一群洞|岤里面的蝼蚁,无足畏惧。”

    沈婉月杏目闪动,亦是打量了八位寨主一眼,“飞禽走兽?依我看来,禽兽不如,只可惜,今天不能单独为你弹奏一曲。也罢,也罢,咱们就来一个琴剑合璧。”

    “琴剑合璧?呵呵,妙趣,妙趣,纵横江湖多年,这倒是一种新的杀人手法。”楚皓天笑了,心中惬意地笑。

    沈婉月芳心暗动,俏眸又望了一眼楚皓天,这个男子虽说生性风流,眉宇之间,却是英豪侠气,器宇轩昂,心不免微微一动,“我抚琴,你舞剑,不过,今天,曲子依旧是洛音天籁,词赋却是《君何在》。”

    “《君何在》?”楚皓天微蹙眉宇,疑惑地问了一句。

    “九弦琴,洛神宫,沈婉月,绝不仅仅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略知一二,《君何在》是上次嵩山一别之后,我谱写的一首歌赋,用洛音天籁弹奏,今天是第一次,专门为你弹奏。”沈婉月侃侃而谈,感觉此时萧杀的氛围,根本不存在。

    天地之间,只有她与楚皓天二人,他们面对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遇知音,品旋律,高山流水,知音相交。

    “楚皓天,你招惹我三沟九寨,你应该想到今天的结果。”“长臂灵猿”葛胜仗着人多势众,并指指着楚皓天,怒喝道。

    楚皓天柳眉倒竖,冷峻的脸庞,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最恨乌合之众,也最恨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的人,葛胜、北宫懿、祝运,你们这手下败将,岂容尔等放肆,有本事,放马过来。”

    葛胜脸色变得猪肝色,大喝一声,“就是楚皓天抢走了天珠,也是他杀害了龙寨寨主,兄弟们,新仇旧恨,今天连本带利算回来,杀!”

    “杀!杀!杀!”三声直冲云霄的高喊声,震荡得尘土飞扬,柳条摇曳,所有的兵器,卷噬向楚皓天。

    楚皓天手腕一转,嵩阳沉铁剑横空划出,清风十三剑第四式风卷残云,运劲于手,真气灌入剑中,幻化成风,席卷而去,一道道强劲的剑气荡开,迎头而上的三沟九寨的弟子被震飞数丈开外。

    “叮咚……叮咚……”

    悦耳的琴声却是在这时候悠扬地响起,沈婉月冷若冰霜,青葱玉指拨动琴弦,朱唇微微翕动,皓齿微微浅露,柔声道:“我抚琴,你舞剑。”玉手拨动琴弦,却是一道道音波功气流吞噬着三沟九寨的人。

    “琴心剑魄君何在,千年间待魂魄归来。谁月夜默然舒怀。残躯不堪颓败,抛却九霄外。”沈婉月悠然地弹着九弦琴,就好像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与她无关,她只不过是一个视而不见的弹琴者。

    话音刚落,“长臂灵猿”葛胜一路长拳从侧面攻向楚皓天,楚皓天听着那银铃般的声音,如同置身云端,目睹着仙子翩翩起舞,但这仙子舞姿中,却流露出淡淡忧伤。

    他长剑一挥,鲜血飞溅了,不是他的鲜血,只见一只握紧拳头的手,流着淋淋鲜血的手,掉落在地上。

    葛胜鬼哭狼嚎地惨叫声告诉所有人,“长臂灵猿”成了“断臂残猿”,楚皓天飞起一脚,将葛胜踢出几丈开外,葛胜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婉月微蹙眉宇,嘴里继续弹唱着:“仗剑魄琴心君何在,一世清闲嗟梦心海,黄沙孤旅行路窄,天涯独步也哀,白衣神殇载舴舟到蓬莱。生老病死轮回,解脱不开,问别离孤独团圆,独立城塞。工尺谱一曲琴凤来,音杳渺响悠哉,抚琴时少年弹剑成拍,今夕君何在,君何在。”

    “夺命判官”北宫懿目睹葛胜被楚皓天一招斩下手臂,甚至他根本没看清,本来他以为“长臂灵猿”葛胜这招“单峰贯耳”偷袭楚皓天,必定一击必中,可是,楚皓天的剑法太快了,相较于当日无论是明月楼激战还是山洞大战,他的剑法已经是另一个天地了。

    北宫懿不敢贸然出手,只见楚皓天杀气腾腾,剑光闪耀,剑气所到之处,尽是倒下一片,楚皓天只听着那悠扬地琴声,太美妙了。

    但是美妙中,却像是一位伤感的女子在倾诉衷肠,这难道是沈婉月的心声么?他不敢继续想,只要挥动手中的嵩阳沉铁剑,不管周围是些什么人,他只有杀人,心里才能获得些许快慰。

    人为什么要逼人杀人?若是自己不杀这些人,他们便杀了他,为了保命,保证自己不被人杀,他必须杀人。手起剑落,一剑封喉,他杀人向来便是一剑封喉,任何多余的动作,任何破绽都不会留下。

    旁人看着他,他一剑划过,那是完美无缺地一剑,杀人的剑,剑杀的人,杀人的人,究竟是剑杀了人,还是人杀了人。

    “夺命判官”北宫懿在寻找破绽,他没有像那些趋之若鹜的蠢材,手里捏着一把兵器,便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是,楚皓天不是神,也不是佛,神与佛讲究是非善恶,楚皓天是魔,杀人的魔,魔无所谓是非对错,无所谓善恶,逢人便杀。

    北宫懿只见楚皓天虚晃一剑,刺向“黑煞葵扇”祝运,祝运一把铁葵扇刺向楚皓天的头颅,北宫懿窃喜,纵身一跃,手中判官笔狂挥而下,只刺向楚皓天的百会|岤以及天池|岤。

    沈婉月微皱眉头,身子一转,玉手拨动琴弦,“叮咚……叮咚……”一阵强劲的音波气流卷噬向“黑煞葵扇”祝运,祝运大惊,慌忙之下,挥动扇子,却是被音波气流震裂,音波气流像是一道凌厉的刀光,他只感觉咽喉一阵凉意。

    为什么咽喉会有那种可怕的凉意呢?只见鲜血泉涌地飞溅出来,他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脚下踉跄几下,倒在地上,躺在了血泊中,略微抽搐几下,便一命归西了。

    沈婉月冷声道:“不自量力。”

    北宫懿又是一阵惊喜,因为在祝运倒下那一刻,楚皓天迟疑了,他一双眼看了看沈婉月,北宫懿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人在空中,却是跟更加催动体内真气,恨不得将体内所有真气都用在这一对判官笔上。

    正文 第115章 琴剑双合璧 惊天泣鬼神(下)

    所有人都惊讶了,包括三沟九寨的人,嘴型都一律呈“o”字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夺命判官”北宫懿这一招,势必会将楚皓天一个脑顶开花。

    空气凝固了,沈婉月的玉指几乎都忘记了拨动琴弦,甚至忘了提醒一声楚皓天,只是不忍心看到楚皓天被北宫懿这卑鄙小人袭击,竟是闭上了眼睛。

    “啊!”“夺命判官”北宫懿怎么感觉心脏一种冰寒的凉意袭入脑袋,欣喜忘记了疼痛,却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只见眼前都是红色,鲜血的殷红,不是楚皓天的脑浆崩裂,也没有点中他百会|岤和天池|岤,就差那么一寸。

    一寸之遥,他的判官笔就刺中了楚皓天的两处大|岤了,可是,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没有看清楚皓天的剑是怎么样倒提而起,一剑穿心。

    楚皓天手中的剑,慢慢地从北宫懿的心脏拔了出来,冰冷的脸,墨黑的剑,一滴滴鲜血顺着低垂的剑身,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依旧是一把冰冷的剑,如同他那张冰冷的脸。

    北宫懿手中的判官笔跌落在地上,身子慢慢瘫软,他再也不用在人间担任判官了,可以到阴曹地府判官。只不过,有人说,恶人死后都会下十八层地狱,北宫懿会下十八层地狱吗?

    楚皓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人若想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这个人杀了,否则只有被宰杀的命运。

    沈婉月缓缓睁开眼,她笑了,眼角挂着泪珠的笑,她笑得真好看,宛若一朵盛开的雪莲,惊艳迷人。

    楚皓天望着她,也是浅浅地一笑,就好像在告诉沈婉月:“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三沟九寨,已经死了两位三沟老大,伤了一位三沟老大,剩下八名寨主,望着楚皓天,感觉他就是他们的瘟疫,因为杀人就是一种良性的瘟疫,被杀的人不愿意被杀,势必会将杀人的人杀了,杀人的人想杀被杀的人,被杀的人想杀人的人,你杀我,我杀你,没有终结。只会让更多的人死亡,这便如同瘟疫了。

    可是,他们不应该惧怕这杀人的“瘟疫”,因为他们人多。人多,只因为人多,所以会添更多的杀戮。

    蛇寨寨主螣蛇挥动手中的金蛇刀,欺身直进,一刀削向楚皓天,楚皓天手中嵩阳沉铁剑一抖,一招“仙人指路”刺出,剑尖低吟,直勾勾抵向螣蛇的咽喉。

    沈婉月玉手继续拨动琴弦,嘴里继续吟唱道:“不周山应龙君何在,浪迹飘零多少。获罪于天情苍白,绝琴歌落尘埃,徵羽声阴霾。”双眸却是柔情地望着在三沟九寨人群中穿梭的楚皓天。

    三沟九寨的寨主也不赖,虎寨寨主白虎见楚皓天的剑法辛辣,只取蛇寨寨主螣蛇的咽喉,当机立断,从旁边挥动一双铁拳,砸向楚皓天。

    可是,当拳头将要砸中楚皓天,却又是迅速地撤回拳头,楚皓天一分心,手中的剑偏了,螣蛇趁机脱危,免遭楚皓天的一剑封喉。

    “乌蒙谷女娲今何在,镇祭名剑杀伐气概,笑焦冥心焰熄灭,青藤涧白骨埋,谁能挽歌唱枯荣归去来,恨宿命孤绝断因缘。”沈婉月却像是延绵不绝地继续吟唱,玉指拨动琴弦之下,音波功却是宛若滚滚波浪,不断地卷向三沟九寨的人。

    “雄狮,快用狮吼功,这娘们用的是音波功。”螣蛇脱危之后,对狮寨寨主雄狮喊道。

    狮寨寨主雄狮擅长狮吼功,随机,纵身一跃,对着沈婉月的洛音天籁的音波气流怒吼一声,但见地上尘土飞扬,屋顶上瓦片上下翻飞。

    狮寨寨主雄狮大口张口,一声声狮子般狂吼,其音波亦是相当强劲,一浪浪尘土卷噬向沈婉月。

    沈婉月纵身跃起,手中就九弦琴却是丝毫未停止拨动,一道更为犀利的音波功气流震向狮寨寨主雄狮,只见那道音波功气流滚滚卷起,将江南客栈旁边的一颗垂柳连根拔起,卷向雄狮。

    雄狮大惊,慌忙闭上狮子大口,一个倒纵身,飞掠出几丈之外,这才避免了被沈婉月击中,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星盘怎改,恨年少薄凉寡欢快,天弄难奈。舞焚寂烬此生苍白。御龙翔念天籁。浣剑时少年一阙歌怀。今夕君安在,君何在。”沈婉月飘然落地,抚琴,吟词赋,根本无视这三沟九寨。

    楚皓天听着那悠扬地“叮咚……叮咚”琴声,嵩阳沉铁剑狂澜四射,一剑将螣蛇手中的金蛇刀削去一截。

    螣蛇大惊,不敢恋战,吹几声口哨,喊道:“撤,撤!”

    三沟九寨的小喽啰早已苦不堪言,谁愿意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