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给你拜年来了。”
三蛋那个女人出来说：“婶子们来了，快屋里坐。”
一进门，见王婆子、喜鹊…………半仙和他老婆绣花好一屋子人，只见三蛋那个女人忙里忙外地给招呼着。
赵寡妇和虎蛋妈问：“呀，咋不见书记呢？是不是见俺们来了躲起来了。”
三蛋妈说：“他婶子，你不知道昨个儿夜里俺家闹鬼了，三蛋他爹浑身打摆子，腿发软下不了炕。这大过年的，撞的是那门子邪啊。”
半仙说：“正好还想多找几个人，提提旺气，趁今儿个人多，阳气旺，那就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做吧。”
三蛋妈说：“那今儿个人都不要走了，就在俺家吧。”
回头就叫三蛋那个女人准备饭菜去了。
三蛋妈又对赵虎二婶说：“他婶子你可稀罕，咋也来了。”
赵虎二婶说：“听说书记病了，俺也来瞧瞧。”
虎蛋妈和赵寡妇说：“俺们叫她一块来的。”
绣花给赵寡妇使了个眼色，赵寡妇对虎蛋妈和二婶说：“咱们进去瞧瞧书记。”
进屋后，看见三蛋他爹哼哼呀呀地躺在炕上，头担着毛巾，盖着大棉被。
赵寡妇掀开被子，摸着他的手说：“书记呀，俺们给你壮胆来了，你不要怕，晚上俺就和半仙他们一起给你抓鬼，你躺着缓缓吧。”
说着向虎蛋妈使了个眼色，机灵的虎蛋妈手伸进被子里抓了一把书记的家具。
吓的书记一下激了个高。
二婶笑着说：“你们这两个婆娘，哎…。”
三个人笑着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众人都将三蛋那个女人从上到下地夸着，有的说她屁股大能生儿，有的说一脸旺夫相……
中午吃过饭，小玉将她妈给叫了回去。
而其他人开始打起了麻将一直打到晚上。
晚饭后，半仙拿着罗盘，摇着铃铛在每个房间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三蛋房间突然不动了，突然浑身抖动起来，打着哈欠流着眼泪鼻涕的。
就听绣花说：“仙家上身了，这回是那位啊？”
就听半仙说话声音变粗了，变高了，说起话手也动起来了，象唱戏似地说：“俺是钟馗，深更半夜唤俺来，何处冤魂在做怪？………”
屋子里的人都静了下来，灯也突然地灭了。
绣花说：“是俺村书记………”
半仙打断说：“俺都知道了，屈死的媳妇孤魂回，阴间不收返阳来，前抓夫君阴间陪…………错将公公做夫君………。”
三蛋妈一听吓的跪下说：“俺生前也待她不错，给她娘家那么多钱，俺也不要了，你就帮帮俺家的三蛋和俺男人吧，俺给你叩头了………”说着就给叩起响头。
半仙打了个摆子，灯也突然地亮了起来。
半仙问绣花：“刚才是那位仙家？”
绣花说：“是钟馗”
王婆子对着半仙问：“你手里提着啥东西？”
只听大家说：“刚才还不见有啊！”
半仙说：“仙家给的，不要问了。”半仙将事先准备好的毛笔沾上朱砂，在一张黄裱纸上画着符，吹了两口烟，然后在碗里烧掉，叫人倒了点水给书记喝了下去。又朝书记的脸上吹了两口烟，拿着笔念念有词地在他面前画着。
然后说：“过两天就能下炕了，把这包仙家给的药，一天三次，放点白糖和鸡血喝下去。”
又让三蛋妈将白天准备好的纸钱，纸人等拿到院里烧掉，三蛋妈吓的哆哆嗦嗦地不敢出院，赵寡妇和虎蛋妈陪着三蛋妈烧着纸钱，纸人…。嘴里念叨着……
突然，三个人惊叫了起来，只见赵寡妇和虎蛋妈扔下手里的棍子“嗖”地一下跑进屋里，三蛋妈跪在地上直叩头，屋里人借着火光，看见院里站着一个满脸是血嘴里喊着：“娘是俺，俺回来了。”
所有人都呆了。
半仙赶快说：“快撒鸡血………”
只见那个满脸是血还在喊：“娘是俺，你这是干啥啊，三更半夜地跪在这，不叫俺进屋。”
绣花用颤抖地手将鸡血泼了过去……
“你们这是干啥呀，俺是三蛋、俺是三蛋呀………”
三蛋妈慢慢的抬起头，指着他嘴里念着：“三……蛋…………”就晕了过去
赵寡妇和虎蛋妈第二天下午来到了赵虎二婶家。
一进门赵寡妇就将昨天从书记家兜里揣的花生、大红枣、核桃…。掏出来，。满满地装了一小盆说：“俺趁昨天抓鬼时灯灭了，俺揣的没人看见，再说这也是人家白送他的，倒是当官好呀！你看这枣大的象拳头，还有这糖都20多块一斤………小玉过来吃吧。”
二婶不好意思地说：“她赵婶子，这怎么好呢？”
虎蛋妈说：“揣他算这点啥？俺也揣了不少。他赵婶子又没有娃，有啥不好意思的，吃吧、吃吧。”
“看他二婶还和俺客气，这么说不把俺当自个人了”赵寡妇埋怨地说着。
二婶说：“俺把你当自个人，快说昨儿夜里抓住鬼了吗？”
就听赵寡妇说：“昨天是大仙爷钟馗上的身……”和虎蛋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说到最后，赵寡妇哈哈地笑着，拍着虎蛋妈的大肉腿问道：“你怎么不多摸两下书记的家具呢？”
“俺摸了一下书记就激了个高，要是多摸两下还不知道他怎么样呢！”
“那他的家具大吗？”赵寡妇问道。
“大个啥呀，软地象瘪了气球似的，还不如俺虎蛋爹的呢。”
说着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二婶问道：“半仙真那么灵吗？俺也想给俺家大虎算算。看看今年能考上学吗！”
就听见在外面劈柴的赵虎边说边进了屋：“俺不看，都是骗人的，俺也不信，俺信命，俺信自个儿。”
二婶急着说：“看你这孩子，啥也不懂，当着你这两个婶子的面，瞎说啥！”
赵寡妇急忙地说：“没事儿都是自个人，怕个啥？俺也不信，大虎说的对，俺也信命，俺也信自个儿，俺也是看着大虎长大的，现在他正年轻气旺着呢，命将来一定错不了”说着给赵虎剥了一块糖。
“俺不吃！”赵虎说着转身走出去了。
二婶说“这孩子！没个礼数的。”
“没事，俺就是喜欢你家大虎这个脾气，痛快！没有坏心眼，将来一定有出息。”
虎蛋妈也说：“他二婶，大虎说的对着呢。人呢，就的靠自个儿，就象俺，自从娃他爹两条腿断了，俺不是就靠自个儿？就队里一年给二百块钱，够干啥？谁管俺了，天上也没掉下馅饼！这不眼瞅着就要下地，还不是俺一个儿忙活着。”说着伤心的哭了。
赵寡妇听着也哭着说：“俺也是命苦，早早死了男人，连个娃也没有留下。自个守着空房，一到那夜里就难熬的，背后还的让人说闲话，俺连说个心里话的人也没有。他二婶呀，咱们三个数你命不赖，男人又不让下地干活，又有大虎和小玉陪你说话，俺真是眼馋。”
虎蛋妈说：“你不会找个主嫁吗？”
赵寡妇说：“没有合适的，要不就是带着娃，俺一进门就的给他当娘，俺才不干呢，过了年，俺也进城打工去，俺有个妹子在那里开了个饭店说让俺去帮忙。”
虎蛋妈说：“这就快招兵了，俺也想让虎蛋当兵去。他学习不好，当兵可能还有点出路，学开个车拉，再学点其他什么的，总是点儿技术，回来找个对象也有人给。”
赵寡妇说：“对，在咱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出息？能让孩子出去闯一闯，对，俺看是对的。”
“就是俺虎蛋岁数小点。”
“对啦，去找找施小鬼，他整天城里城外地进出，又认得可多有本事的人，听说和县里武装部人挺熟的，去年那个王秃子的儿子岁数也小，眼睛还有毛病，听说叫啥闪光眼儿呢，施小鬼都给弄的当上兵了，那小鬼可是个本事人呢！再让他活动活动咱花点钱，让你家虎蛋当个志愿兵，听说部队管吃管住，一个月还给不少钱呢，听说找媳妇也好找，又不用花那么多的钱。”赵寡妇说着。
二婶着急地说：“那就赶紧找找施小鬼去，乘他这几天过年在家，如果他走了，别耽误了孩子，这可是个大事。”
“噢，俺知道了。”虎蛋妈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俺这就回去跟他爹商量商量。”
二婶送走了虎蛋妈对赵寡妇说：“他赵婶子，你等着，俺给你拿上些鸡蛋。”
“不用了”说着赵寡妇走到赵虎身边低声说：“今晚俺给你留门，别忘了去啊，他二婶俺走了，鸡蛋留着给大虎补身子吧，俺走了啊！”
第二十一章虎蛋妈偷情
虎蛋妈在史小鬼常出没的王秃子家路口等了大半个晌午，也没有等到，只好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琢磨着：“要是俺自个儿去史小鬼家怕惹来闲言碎语的，琢磨来琢磨去让大虎去给俺捎个话儿，跑一趟是最合适的。”
想着就往赵虎家走去，到赵虎家说：“他二婶啊，俺跟你商量个事儿，让你家大虎去给俺问问，施小鬼下午有空的话来俺家一趟，说俺有要紧的事找他，可重要呢，最好把施小鬼叫到外面说别让他家人知道。你看行不？”
“这么重要的事，他一个小孩子家你说能行？要不你自个儿去他家说，这也是正事。”
“他二婶你不知道，他媳妇是个醋坛子，可泼辣呢，俺要是去了，她肯定说俺和她男人有啥事，本来俺男人就是瘫了，怕他媳妇有啥想法。”
“那就大虎赶快去叫吧。”
说着安顿了一下赵虎，赵虎噢了一声跑了出去。
晚上二婶和二叔商量：“是不是让大虎也去当兵？听赵寡妇说了当志愿兵，管吃管住，媳妇也好找。”
二叔说：“那志愿兵可不好当呢！得有钱有关系，咱要啥没个啥，咋当志愿兵？白当三年兵回来又不给分配，钱也误了，啥也误了。”
二婶说：“听说部队可以锻炼人！”
“锻炼个啥？是块儿好钢放在那也是发光，是个”赖才弟“走到那也是个”赖货“。让俺说不去，老人常说”好人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还是读书有出息，睡吧。”
“那俺明天问问虎蛋妈去！跟她合计合计，让施小鬼也帮咱家大虎当个志愿兵。”二婶说着。
第二天一早二婶收拾完家务，兴冲冲地走到了孩子们常走的两家院墙的小门，见虎蛋家挂着门栓，顺手开开门栓走了过去。
一进正房，见虎蛋爹满脸不高兴地坐在炕上，抽着烟望着窗外，脸上露出一种痛苦无奈地神色。
二婶问：“虎蛋妹呢，俺玉娃叫她过去有事情做呢！”
虎蛋爹抽着烟叹着气说：“昨儿晚上，就打发那两个娃去邻村他姥姥家住几天。”
“那虎蛋妈呢？”
虎蛋爹光是抽着烟没有知声。
二婶见这样就说：“噢，那俺先回了，等虎蛋妈在的时候…”
“他婶子，俺不是跟你不高兴，俺腿不断地时候，谁家盖房子不用俺，大工一天能挣三、四十块钱，还管饭，现在俺腿断了，不但挣不了钱，还拖累着虎蛋他妈，俺外面还欠着一屁股的债，让她一个女人家的那啥还呀？你说，怎么这石头就没把俺砸死，让俺受这份窝囊罪，俺上辈子作了啥孽，这样对俺！俺怎么就这儿没用呢？”说着拿手捶着自己的腿，眼角流出了泪。
“虎蛋爹，这也不能怪你，这都是命，你也不用这样作践自己，看虎蛋妈对你也挺好的，你想开些。”
“就是她对俺好，俺心里才难受，”憋屈“的慌。”
“虎蛋妈不在，有啥事俺能帮你的？”
“你能帮俺个啥，现在村子里人都躲的俺远远地，就你们家老来帮俺做个事，说个话，你能看看俺就不错了。”
“噢，没有啥事那俺就先回了，有啥事喊俺。”二婶说着走出门。
虎蛋爹抽着烟没有知声。
二婶刚走到院门，听到南房有虎蛋妈的声音，以为是和自己说话就噢了一声走了过去。
走到窗户跟前，往窗帘缝了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看见虎蛋妈正在给史小鬼摧背……
听史小鬼在说：“俺打了一晚的麻将，正累着呢。只要你让俺舒服、让俺高兴，你家虎蛋的事情包在俺身上，俺也让你满意。”
就听虎蛋妈说：“你干俺都干了这么年长了，俺哪会没让你高兴？没让你满意？俺和他虎蛋爹昨儿也说过，他光抽着烟也没有吱声。以后只要娃们上学不在家，俺不就是你的了？”
史小鬼说：“那你家欠别人的几千块钱，俺就给你还了，俺也让虎蛋他爹心里舒服一点，这个家还的靠你。你再问问他行不？行，俺就来，不行，俺就不来。俺不让他说俺偷他女人，其实俺也是为了帮你和你这个家。俺在外头要啥样的女人没有！”
说着施小鬼就脱下虎蛋妈的裤子……
史小鬼的手摸着她说：“以后这个东西就是俺的了，你可不许在外面给俺偷汉子。”
虎蛋妈摸着史小鬼说：“别说了，俺知道了。又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难受的很呢…”
说着虎蛋妈往下一坐，她坐在史小鬼的身上扭动起来，史小鬼使劲地揉搓着她，一会将她抱了起来，然后狠狠…
虎蛋妈轻声喊着：“受不了，快把俺放下”………
史小鬼拍打着她，嘴里小声问着：“偷汉子舒服吧？俺以后让你再憋一段时间就回来干你，把你干的叫爹喊娘的。”
虎蛋妈舒服喘着气趴在炕上说：“舒服、舒服、舒服死俺了……。”
二婶看到这里，脸突然红了，感觉自己心里很马蚤痒，就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家。
一进门就问赵虎：“你二叔和玉娃呢？”
“二叔带着大黄狗上山砍柴去了，俺不让他去，他说闲着没事，上山”溜达、溜达“；玉娃刚出去到村头王小燕家了。”
二婶出去将大院门挂上，进了南房挂上窗帘对赵虎说：“快摸摸二婶，二婶都快要憋死了。”
赵虎噢了一声。
将手伸进她棉袄里……
二婶脸上露出了一种满足的感觉，闭着眼睛、仰着头。
过了一会，只见二婶轻轻地叫着，抓住炕沿的两只手也松开了。
二婶急忙提起裤子，整理好自己，将院门打开了。
回屋时看见虎蛋妈正在送史小鬼出院门。
史小鬼手摸着虎蛋妈的屁股说：“俺过两天就给你回话，你这个东西真让俺舒服，别给俺出去偷汉子。”
虎蛋妈送走史小鬼，一回头看见二婶正站在院内………
第二十二章心声
自从三蛋家闹了次抓鬼，半仙家的生意也红火了起来，赵寡妇也离开了这里。
赵虎看着这个山村里的愚昧和无知，却又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生存在这块黄土地上，生活在这个山村，他为自己命运而感叹和呐喊，而这个声音却那样微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到了春耕。
赵虎依旧带着大黄狗，又开始他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在黄昏里，赵虎带着大黄狗走着，看着西边美丽的晚霞将要被黑色吞没，他感到很惋惜。他沿着凹凸不平地乡间小道走着，看着前面的破窑洞，他仿佛在孤独中体会着黄土这种永不被人征服的耐性。体会到像强劲地“走西口”曲调，在悲观中有亢进，使自己正视着前面的坎坷，在人生路上无所畏惧地前行…………什么命运、什么愚昧！赵虎相信自己的意志会战胜这一切。
这田野又充满了生机，生机地让人感觉一年的劳累又要开始了，土地也开始了它对万物的滋养。
温暖的春风，似乎要把满天的红霞吹的更红更艳，赵虎使劲瞪着天空，想把红霞留在记忆里。为自己沉闷地心灵找点安慰，排解郁结在心头的那种无奈。
第二天赵虎带着大黄狗，又踏上这块黄土地，感觉就象脚踩在深陷地泥潭之中。
二叔在前面刨着坑，赵虎在后面放着玉茭种子。还没有刨完，二叔就蹲下身子，叼着烟袋，看着太阳依然高高地照着这片黄土地。
二叔突然地说：“大虎，你回吧，以后这地你不要下了。”
赵虎感到很纳闷地问：“为啥？”
“你快考试了，不是？难道象二叔我一样代代的锄着这没完没了的黄土？你看这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