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骤然紧绷。
叶天音当即明白，自己这是猜对了。
“仇人是谁？”
“乖女，你不用知道仇人是谁，若你执意去中州，留在学院中就是。想来学院里，应该是最安全的。”
叶文宇妥协了。
叶天音皱了皱眉，随即站起身，毫不掩饰地将一身的肃杀之气释放出来。
“乖女！”叶文宇震惊，“你，你怎么会？”
这种程度的肃杀之气，绝对是通过杀戮训练出来的。
昨日战王和他说，乖女很厉害。但也只是说，天音武修天赋高，炼丹术很厉害，救了许多人。
眼下看来，那小子还有许多事，根本就没说。
“爹，你太小瞧我了。”叶天音盯着叶文宇，本来不想说，但国公爹完全把她当做菟丝花，这就不能忍了。
“天音，都怪爹不好，不在你的身边。这些年，你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叶文宇心痛。
“爹，这才是我喜欢的日子。”叶天音眼神凌冽，“害我的人，终会被我所杀。我不需要爹小心护着，我可以在爹有困难的时候，与爹并肩，共渡难关。”
“天音，爹的乖女，爹为你骄傲。”
叶文宇眼眶微微泛红，但眼中却燃起了一团火，彻底把深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抹郁色燃烧干净。
叶天音灿然一笑。
“爹，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叶文宇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情绪后，他缓缓开口：“十七年前，我在青云山脉救了你娘。”
叶文宇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
“你娘当时身受重伤，醒来后，却失去了记忆。一个没有记忆的美貌女子，我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太过危险。没想到，最后，我们彼此相爱。”
似乎是想到了那段幸福的过往，叶文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意。
“可惜你娘身体不好，尤其在生了你之后，弥留之际，她恢复记忆。”
说到这，叶文宇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整个人在这一瞬，变得杀气腾腾。
“我这才知道，她的真名叫做凤倾城，在中州，尚有一桩血海深仇。”
“爹，你继续说。”
“武安侯世子看中她的美貌，想纳她为妾。”叶文宇的眼中透出丝丝寒意，“你娘不从，最终家破人亡，而她流落到了北域。”
“爹。”叶天音出手，抓住叶文宇攥紧的拳头，“不要伤害自己，女儿看着心疼。”
指缝中已经可以看到鲜红的血渍。
“天音，爹对不起你，爹一心想着要替你母亲讨个公道，无法好好教养你，便在崔氏来信之后，将你送到京城。”
叶文宇看着贴心的女儿，心中一阵惆怅。
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而后一心沉浸在悲恸，还有仇恨之中，竟是足足忽略了女儿十年。
而现在，他依然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不知她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蜕变得像现在这般出色。
“爹，你错了。”
叶天音握紧了叶文宇的手。
叶文宇突地一颤。
“女儿，你……”难道不能原谅爹？
叶天音一看，便知道叶文宇想岔了，无奈道：“娘亲告诉你这段往事，真的是希望你去替她报仇吗？”
叶文宇一愣，没想到叶天音会这样说。
许久之后，叶文宇缓缓摇头：“你娘只是想让我知道，她有那么一段过去，她叫凤倾城。有了过去的她，才是完整的她。”
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唯一的愿望，就是他和女儿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他最终辜负了她。
若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伤心。
“爹，别再自我折磨了。”叶天音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叶文宇，“等到女儿变得更强，女儿与你一起，去给娘亲报仇。”
“天音！”
叶文宇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冰冻了十年的心中，竟好似注入了一股暖流。
这一刻，他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此仇不共戴天。”叶天音猛地抬头，与叶文宇对视，“但这绝不是爹一个人要背负的重担！”
叶文宇清晰地看到叶天音眼中透出的冷厉。
良久，他重重点头，决绝道：“此仇，我们父女一起替你母亲讨回。”
叶天音重重地一点头。
“三年后，我就可以对青云城彻底放手。”
叶文宇开口说道。
他培养出的班底，足以代替他，镇守青云城。
叶天音瞬间明白，三年后，爹会上中州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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