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下,她放弃抵抗。尽管此时是盛夏,升入平流层后,飞机舱内温度一直很低。陈盈上飞机前仅带了一件薄外套,全身上下都只穿着短袖短裤,若是此时睡去,难免感到些许寒意。汪屹大概也觉察到这一点,他用另一只手给她铺好盖毯。她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经历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整个机舱似乎都进入了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陈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小腿的麻痹使她抽搐着惊醒过来。汪屹已经关上了电脑屏幕,正仰头陷入瞌睡中,双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紧紧抱着她的肩膀。她轻轻取下身上毯子,盖在他裸露的膝关节上。他没有注意到这些,仍在睡梦中,脖子上的喉结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陈盈还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他,从他白皙的手臂一直到修剪整齐的指甲。他手里仍旧抓着她那本书,垂在座椅边缘。她伸手去取书。他条件反射般的抽抽鼻子,下意识地举起手触摸鼻尖,而后睁开眼睛看着她。她注意到他眼睛里布满红丝,样子十分疲惫。
“累了就睡会,不必管我。”她怜惜地说。
“我不睡觉。”他含含糊糊地说,“你要去卫生间吗?”
“不用。”
他尽力向上撑着身体,想坐的更挺拔一些。他注意到身上的盖毯,侧过脸问:“这是你帮我盖的?”
“嗯。”她轻轻点头。
“我去洗把脸。”他离开了,摇晃着向过道尽头走去。陈盈打开灯,看了看表,此时是北京时间十一点五十五,再过五分钟就到第二天了。
“天还是亮的?”他回来时问,面前的头发上还滴着细小的水珠。
“是的。”她看了眼舷窗的边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