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能放松紧绷了半年的心神的时候。
“归泽……你睡了吗？”叶梦璃侧头望着背对着她的归泽。
归泽本不是住在这个木屋，只不过两天以来，大部分人都回不来了，他们的床铺自然空了出来……
“我一直有很多疑问……”叶梦璃也不管归泽有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说着，或许她只是想要倾诉，又或许她更希望归泽不要听到。
“为什么要让我叫你归泽……
“明明季雨泽这个名字更能表现你的身份……
“你明明那么努力、那么有天赋……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是废物……
“还有你的第一魂约……
叶梦璃断断续续地低声说着，直到说得有些困了，才叹息一声，闭上她墨绿宛若宝石的双眼。
“呵……”
正当叶梦璃快要睡着时，她听见归泽发出叹息般的苦笑。
“我不是季雨泽……”归泽幽幽地说着，“我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真正的季雨泽，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归泽，才是我的真名……”
归泽翻身下了床铺，叶梦璃连忙追问:“那你的第一魂……”
“我没有第一魂约！！”归泽忽然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向屋外走去。
叶梦璃怔怔地看着渐渐隐没在黑夜中的归泽……
断崖下涛声依旧，扑上崖头的水雾带着点点寒意。
归泽盘膝坐在崖头，夜风吹得她的半长发飘飞着，她的对面正站着青魇魔青鬼。
“那个时候……你不该那么冲动的……”归泽说道。
“许廷不可能在那么多执事的注视下杀了我的……但如果你出手、甚至伤了他的獠狼，他便有借口对我不利。”
“不过……”归泽话锋一转，“你那时确实很勇敢，赏你半成魂力作夜宵。”
“嗫~~~嗫~~”
青鬼十分兴奋，但归泽听完后几乎是黑着脸将魂力喂给它。
什么叫“因为你的魂力比较好吃”，要不是为了不失信于自己的魂宠，归泽的粉拳早就落在青魇魔身上了！
“嗫……”
感觉到归泽情绪发展有些不妙，青鬼忙转移话题。
归泽罕有地露出几分茫然:“第一魂约……我也不知道。能让你向往而畏惧的气息……”
“嗫~~~”
“不，我的第一魂约没有魂宠，或者说，它们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或许只有对着自己的魂宠，归泽才会吐露内心。
三年前。
“雨泽，过来……这是高等奴仆级的月光三尾狐、你的第一只魂宠。”留着胡茬的中年人说道。
“顶级妖灵天赋！给我的？”从小淡定异常的小女孩此时也十分兴奋。
“对，尽管你是浅褐……哦，你的魂念增长很快，甚至比你二哥更早到达二念，父亲自然能让家族给你最好的。”中年人眼中满是赞许。
“第一魂约，开启！”
稚嫩的童音、成功融入月光三尾狐额头的湛蓝魂约印记……一切都那么美好……
“啊！！！”
小女孩忽然捂着头倒在地上！
“雨泽！你怎么了！”
中年人焦急地用魂念探查她的身体。
“魂宠，我的魂宠……啊！”小女孩的脸色忽然一片惨白！
魂约断裂！
许久之后，小女孩才平静下来，她呆滞地念起召唤咒语……
一具焦尸！
“怎么会……怎么会……”女孩失魂落魄。
…………
两年前。
“雨泽，你的灵魂创伤应该已经愈合了吧，这是赤鸟，你再试试吧……”
“高等奴仆级，又是高天赋……家族不会凭白给我这样的魂宠的……”长了一岁的女孩黯然摇头，美丽的黑眸却注视着中年人。
“哼！有你父亲在，他们敢？！”中年人眉头一竖，“不要听别人闲言碎语，我的女儿是最优秀的！”
女孩缓缓念起咒语。
作为季家小姐，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处境和压力？
“第一魂约，开启！”
“啊啊啊！！！”
…………
一年前。
“哈，废物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走动？”
“若不是你是大小姐，或许早就被赶走了吧，哈哈……”
“浪费资源的垃圾……”
女孩回到层内，神情黯然地抚摩着手上的魂捕戒指。
那里面是高等奴仆级的火精灵……
父亲越来越忙、家族发展出现阻碍、由于没有魂宠而提升缓慢的魂念、无法容纳魂宠的第一魂约……
女孩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季宇飞，你不是想要这只火精灵么？用三本魂徒魂技来换……”
………………
“嗫……”
“算了，没什么……至少我现在已经贏了，很快……他就能见到一个让他骄傲的女儿。”归泽说道。
夜风吹过，少女静静地坐在崖头。
第一魂约……到底是什么……那些静止的、黑色的……
呼呼呼……
夜风喧嚣着、格外凛冽……
不对！
“青鬼……警惕！”归泽传达她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