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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183部分

    题。

    一行人行至凝香院门口,灯草回报,张铁槐已经在等着了。

    一听是他,云居雁知道一定是章家那边有了结果。她急忙去见他。令她失望的,他查知的结果只是证实了青芽先前说的,章氏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才会去莆田寺,且每次都是章夫人派人护送。至于为何是莆田寺,张铁槐没有打听出来,但云居雁相信,多半可能真是为了蒋明轩,毕竟随着章氏的年纪一天一天增大,她也要为自己谋出路。

    云居雁思量着章氏和青芽近期的表现,又命张铁槐去查一查青芽的来历。张铁槐当即就把章氏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及陪房的背景说了。除了一名自小跟着章氏的大丫鬟,其他人都是章氏的继母安排的,看起来章夫人把继女看得很严。至于青芽,她的母亲已经病故,父亲和兄弟都在章家当差,本人也没有经历过大的挫折。章氏身边的其他人看起来也没有特别。

    云居雁越听越糊涂。青芽的际遇不似抚琴,背负着血海深仇,也不像青纹,离乡背井又饱受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因此把一切寄托在幕后之人身上。青芽就算一心想往上爬,又有什么理由让她刚流掉了沈君烨的孩子,转身就去勾引沈君昊。她应该很清楚,如今的她等于一只脚跨进了棺材,她为何要让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退一万步,就算沈君昊真的上钩,沈沧或沈伦发现这事,一定会杀了她。

    云居雁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为了谨慎起见,她命张铁槐再去查一查青芽母亲的病因,同时亲自去一趟莆田寺,看一看每个月十五,章氏或青芽有没有独处的机会。

    张铁槐刚走,长顺来了。他告诉云居雁,沈君昊遣他去昌邑伯府和威远侯府,悄悄问一问两家的下人,是否有人出入莆田寺。根据他打听到的情况,威远侯府很少有人知道莆田寺,而蒋家,蒋明轩在这三四年很少去找主持下棋,就算一年偶尔去上一两次,也绝不会在十五那一天。

    听到这话,云居雁知道,蒋明轩摆明了知道章氏的意图,因此一直躲着她。以蒋明轩的脾气,的确会有这样的举动。

    云居雁暗自点头,转念间又觉得奇怪。蒋明轩丧偶多年,膝下无子,却从未听说他有续弦的意图,他是昌邑伯府的世子,理论上应该早日娶妻生子,否则光是无子这一项,可能让他丢了伯府的继承权。难道蒋家早已有了人选,只是女方年纪太小,所以暂时没有公开?

    云居雁正思量间,鲁氏来了。自沈谨瑜满月酒之后,鲁氏一直没过来探望她,也没有传话给她。云居雁心中焦急,迎至院子门口,只见鲁氏虽然消瘦了一些,但神色与往日无异。看到云居雁,亲热地握了她的手,关切地询问她的日常生活,又问了沈谨瑜的情况。

    沈谨瑜刚刚睡饱喝足,一点都不怕生,任由鲁氏逗着他玩。鲁氏抱着他爱不释手,直到他玩得累了,昏昏欲睡,才把他交给奶娘。

    云居雁急忙遣退了丫鬟,关切地问:“舅母,关于表哥的婚事……长公主那边……”她心悬此事,不止因为当下错综复杂的关系,更因为长公主原本就与许氏有一段不甚愉快的过往。rq

    第677章异同(雪之承诺长评+)

    “别担心,没事了。”鲁氏笑着安抚云居雁,续而又道:“不管怎么样,我和你舅父都不是背信弃义的人。虽然你大表哥尚未正式下定,但我们都点过头了,自然不会干出悔婚的事……”她断断续续说着经过,总而言之就是,他们在没有得罪长公主的前提下,把事情解决了。

    云居雁虽一早知道,围绕着表兄的婚事,京中并没奇怪的流言,但只有亲耳听到鲁氏的说明,她才能真正放下担心。想到长公主一派一向与蒋家走得近,她忍不住悄声问:“舅母,关于蒋世子,他的夫人过世已经有四年了吧?”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鲁氏诧异地看着云居雁。

    玉瑶摇头道:“我只是突然想到罢了。难道蒋家早就有人选了,所以不着急?”

    鲁氏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叹道:“其实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舅母这话的意思……莫不是皇上也很‘关心’蒋世子的婚事?”

    “你想想,最近他都在做什么。”

    “难道……不对啊!”云居雁想到蒋明轩一直在教四公主弹琴,用力摇头,“四公主可是皇后所出,皇上的掌上明珠,她若是下嫁,就是蒋明轩的继室,而且他们年龄相差甚远……”她的声音渐渐弱了。前世的四公主嫁给许弘文,也是继室,许弘文与她的年纪同样相差甚远。时至今日她依然觉得许弘文娶上四公主,根本匪夷所思。

    鲁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叹道:“在皇权面前,任何东西都轻如鸿毛。”

    这话几乎让云居雁肯定,在四公主及笄之后,恐怕就会宣布她和蒋明轩的婚事。如此一来是不是表示皇后和长公主的关系缓和了?想到这。她又摇头对鲁氏说:“不对啊,前些日子不是有传言,长公主意欲……难道长公主想让大表哥娶的人。就是原本要嫁入蒋家的……”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鲁氏急忙打断了云居雁,压着声音说:“你舅父和你祖父都不想牵涉入那把椅子的事。”鲁氏停顿了一下,问道:“这些日子,君昊与蒋明轩疏远了不少,难道不是因为蒋家和长公主的关系太深?”

    “我和相公没有想得这么深远。”云居雁摇头,又问:“那威远侯他们呢?他们和长公主关系如何?”

    鲁氏再次叹息,提醒道:“你不要忘了。威远侯府还有一个沈将军,他的身份可不一般。”看云居雁微微皱眉,鲁氏劝道:“是我说得太严重了些,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毕竟皇上正值春秋鼎盛。眼下就算是立了太子,谁知道二三十年后会是什么光景。”

    鲁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云居雁更加担心了,因为他知道皇帝在几年后就过世了,而诸位皇子在沈子寒战死之后,太子之位的争夺更趋白热化。

    前世,沈沧去世,淮安郡王府自顾不暇。威远侯府也是树倒猢狲散,而许慎之坚持到最后都没有在这场政治角力中站位,那么蒋家呢?他们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云居雁怎么都记不起前世的蒋明轩娶了谁,蒋家又是什么光景,只是隐约记得蒋家和长公主府一直没有大的变故。

    重生之后,她总觉得历史在按照原本的轨迹前行。可现在想想又发现前世今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如今许弘文已死,难道四公主真的会成为蒋明轩的继室?

    鲁氏走后,云居雁一直在思量前世与今生的异同。若说两世的不同缘起于她的重生,那么她重生之初,特别是云辅寿宴前后的事怎么解释?那时候的她根本来不及影响其他人。大胆地假设,如果那些差异皆来自另一个与她一样的重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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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事情。”她喃喃自语,又想到了另一个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前世的她想尽办法都怀不上孩子,可这一世的她与沈君昊同房没多久就怀孕了。她不是没想过,前世的她可能被下药了,但那时候她已经嫁给许弘文了,生不生孩子对其他人都没有太大影响。若说是许弘文、云惜柔故意不让她怀孕,借此折磨她,也有些勉强。云惜柔她不敢下断论,但许弘文,前世的那桩婚姻很失败,也有她自身的原因在内,但单就许弘文来说,他有再多的女人,但某种程度上他是迷恋她的,至少是迷恋她的身体。

    “想什么这么出神?”

    沈君昊的声音把云居雁吓了一大跳。她循声看去,见他像孩子一样胡乱扯着扣子,她的脸上浮现了笑意,劝道:“屋里比外凉,你别急着脱衣裳。”

    “刚才不小心碰了脏东西,换一件。”沈君昊解释。

    云居雁知道他最受不得衣服弄脏。她一边吩咐丫鬟拿干净衣裳过来,一边上前帮他解扣子。沈君昊见状,索性伸手任由云居雁摆弄,嘴里问着:“瑜儿呢?在睡觉?”

    “刚才舅母来过。他和舅母玩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正睡得熟。晚一点等他睡醒了,还要抱他去枫临苑。”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吵他睡觉。”沈君昊的声音略带赌气意味。

    云居雁因他的孩子气失笑。她接过丫鬟递上的衣服,帮他穿上。沈君昊只觉得属于她的甜蜜气息正萦绕左右,诸事不顺带来的郁气渐渐散去,主动问道:“你不问我沈旺的事吗?”

    “正要问呢,他有没有改说辞?”

    沈君昊摇头,“马管事已经按照宝贵所言,另外找到了证人,但沈旺就是不承认。我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可他不愿意说,我根本无从查起。”

    “会不会沈旺真是无辜的?”

    沈君昊再次摇头,说道:“与黄姨娘接触最多的男人是他,有机会私下相处的也是他,父亲也觉得一定是他。我烦恼的是,我怀疑他另外隐瞒了什么事情。”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反正先这样吧。我先关着他,看看有没有人因此而着急。”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云居雁附和,又担忧地说:“不知道母亲又在打什么主意,握住了三婶娘什么把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幕后之人简直能够操控每一个人。”

    沈君昊不想看她忧心忡忡地模样,岔开了话题。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云居雁想起章氏和青芽,确认道:“早上的时候,你之所以生气,就因为青芽看了你一眼?”

    “不全是。”沈君昊摇头。确切地说,他自己都说不清楚。青芽的容貌与云居雁并不相像,但是当她抬起眼睑看他的时候,他竟然觉得熟悉,就像是他刚与云居雁接触那会儿,她看他的眼神。

    “不全是?那是因为什么?”云居雁追问。她看到了沈君昊当下的失神。

    “大概是她的神态吧。总之你这么笨,是不会明白的。”

    “沈君昊,我和你说认真的。虽然我找不到任何她和幕后之人有关联的证据,但我总觉得这个丫鬟不简单……”

    “她再怎么不简单也只是庆春苑的一个丫鬟。如今祖父让二弟妹事事请示你,你趁机把她们拘在庆春苑,谅她们以后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沈君昊虽觉得青芽奇怪,但并没太过担心。

    云居雁想提醒沈君昊,抚琴、青纹等人也是丫鬟,但最终还是咽下了这话。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没有明确分工,但外院的事由他处置,而内院的一切都是她做主,几乎已经形成了默契。以后她多加注意青芽就是。

    不一会儿,沈谨瑜醒了。云居雁和沈君昊哄着他玩了一会儿,云居雁像往日一样,抱着他去枫临苑向沈沧请安。待他们回到凝香院,锦绣和张泰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按照赵氏给的线索,找到了在老宅替薛氏送信的下人,等待云居雁的示下。云居雁想知道薛氏到底如何令杨氏乖乖听话的,遂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她下一部有什么举动。

    同一时间,云惜柔独自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望着沈家的方向。院子四周,丫鬟们正在收拾行礼。那一日,她匆匆离开先前的住处之后,为防云居雁四处寻找她,她今日才敢从城外回来,入住现在的院落。

    她面无表情地枯站着,虽是烈日,但她整个人冒着寒气。她从未见他发那么大的火。她不过是不想看到云居雁得意,这才暗中指使宝贵在葡萄酒中下毒,结果他却指责她不顾大局,坏他大事。

    如今,他答应了她,不让云居雁卖出她从吐蕃购回的葡萄酒,作为交换条件,她即将出现在沈君灿及沈佑的视线。她将失去她唯一仅剩的清白,这辈子她只能和云居雁同归于尽。

    “我早已是死人,还要清白干什么?”云惜柔低声喃喃,紧握的双拳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不远处,青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云惜柔。她不知道是沈大强说服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如此打算的,总之云惜柔指使宝贵去酒庄下毒,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而云惜柔就是整件事最大的牺牲品。如今,沈旺已经代替沈大强,成了黄氏的情人,而云惜柔,她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第678章闺房事

    当天夜里,云居雁深陷乱梦之中,一会儿见到自己正在水里挣扎,一会儿又看到她正与沈君昊激烈地吵架。转瞬间,她又身处一片浓雾中,猛然看到青芽就跪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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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奶奶,奴婢知道错了。”青芽的声音直入云居雁的心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像受损的音轨一般刺耳。

    “居雁,醒醒,你怎么了?”沈君昊的声音盖住了青芽的。“醒醒,你在噩梦。”

    云居雁缓缓睁开眼睛。她听得很清楚,青芽说的是“大奶奶”,而非先前在院子里时的“二奶奶”,可即便是称呼错了,她的声调、语气却是一模一样的,她甚至能看到青芽脸上的五指印。

    沈君昊看云居雁呆愣愣的,轻声哄着:“没事了,只是做梦罢了。”

    “为什么那些梦明明是假的,我却觉得那么真实?”她说着,悄悄靠近了他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安,只有他的心跳声才能安抚她莫名的慌乱。

    沈君昊顺势搂住她,笑道:“什么又真又假的,你只是睡糊涂了。”

    “或许。”云居雁闭上眼睛,在他的气息中回忆之前的梦境。水,他们似乎与水很有缘。争吵,虽然她不知道梦中的他们在吵什么,但她却能感觉到悲伤与愤怒,甚至是背叛。

    难道是某种预示?她记得上一次,她梦到红艳艳的蛇果,梦到现代的他与她告别,很快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按时间计算。她就是在那晚怀上沈谨瑜的。

    “没事了,睡吧。”沈君昊一边说,一边替她拉了拉薄毯。

    “白天的时候,我们说起青芽的时候。你愣了一下,你想到了什么?”

    “怎么突然说起她?”沈君昊心中奇怪,又恍悟般问:“不要告诉我。你为一个下人吃醋……”

    “当然不是。”云居雁抬起头。黑暗中,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既然不是就快睡吧。”

    “我也说不清楚,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云居雁轻抿嘴唇,不知道如何形容。在梦中,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她很怕失去他,可是她又不愿意低头。他们从来没有像那样吵架。即便在没有明白对方心意的时候也没有。可是那场景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得让她害怕。

    “不要胡思乱想了。”

    在沈君昊的劝慰中,云居雁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我梦到我们吵架了,还有青芽,她跪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你的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看来我若是不说明白,今晚是不能安安生生睡觉了。”沈君昊故意用轻松的声音调侃,续而又抓住她的手正色解释道:“其实白天在院子里的时候,她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像其他丫鬟那样行了礼。可是她抬头看我的眼神,再加上她的表情……实话告诉你,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我们在永州吵架时的情形。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生气的。我甚至觉得她在学你,想让我注意到她。”

    “可是我和她并不相像。”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沈君昊想了想,轻轻摇头。青芽长得不错,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算中上之姿,不过若是只有这样。他绝不会注意到她的。

    云居雁见沈君昊说得坦诚,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经过这么一闹,沈君昊早已睡意全无,有意与她玩闹。他放开她的手指,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既然你不让我睡觉,那不如……”才说了几个字,他的手已经滑入了她的衣襟。

    云居雁一把抓住他的手,抬起下巴反问:“你昨晚不是说,等我不容易怀孕的日子吗?”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沈君昊能够想象她的样子,他最爱她不认输的模样,还有她明亮干净的眼神。他暗暗在心中嘲笑自己,她一直是独一无二的,又岂是一个丫鬟可以模仿的?他挣开她的手,一把扣住她的腰,低语:“你这么说,是不是控诉我冷落了你?只要你要求的,我很善解人意。”

    云居雁深深知道,沈君昊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一直是很自制,很体贴的人。既然大夫对他说,她最好半年到一年后再怀孕,他一定会很小心的。她浅笑着回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再说我也不希望你言而无信……”

    云居雁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就消失在了他的亲吻中。沈君昊只想亲一亲她。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他不能那么放纵。再说怀孕那么辛苦,即便他很想要一个女儿,也得再等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