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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173部分

的。

    凝香院内,云居雁看到长顺手中的曲谱,心中莫名。沈君昊把修复后的曲谱交给她后,她看都没看,直接命人拿给沈绣了。结果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曲谱又回到了她手中。“大爷有没有说什么?”她问长顺。

    长顺摇头回道:“大爷只是很焦急地去了威远侯府……”

    “出了什么事?”云居雁的右手猛然抓住了手中的帕子。云凌菲的婚事不能再生意外。这些日子,她最希望的事情之一就是沈子遥赶快康复,不要落下残疾。

    长顺知道沈君昊最相信云居雁,因此没有瞒她。云居雁听到沈子寒失踪,心下万分奇怪。她十分确定,前世的沈子寒直到兴瑞八年战事结束一直好端端的。如今天下太平。他怎么会失踪?再说沈子寒一向是有交待的人,如果他只是去办事了,不会不告诉家里的人,让别人替他担心。

    云居雁焦急地等待着。沈君昊直至戌时才回到凝香院。“沈将军怎么样?”云居雁迎上前询问。

    “你已经知道了?长顺说的?”沈君昊习惯性地摸了摸云居雁的肚子。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讯息。威远侯已经派人沿途打探消息了。表面看起来,年前他嘴上说回京,但并不是往京城而来,反而更像是去冀州……”

    “冀州!”云居雁惊呼。她没有忘记,兴瑞五年,她重生之初,她与沈子寒的见面几乎可以算是因为冀州。那时。他们还抓到了一个吐蕃的j细,但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何,她并不知道。只不过那个吐蕃j细多少与她家的庄子有些关系,而阿里耶一家又是吐蕃人。“你说,沈将军这次……会不会与边关的军情有关……他这才不能详细告诉你?”她不甚确定地问。

    沈君昊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如果像你说的,子寒是为了边关的军情,他不该连威远侯一起瞒着。再说边关的事,又怎么会和子遥的受伤有关?若说单纯是为了子遥受伤的事——”他叹了一口气。“子遥说,当日他到了约定的地点,对方突然就冒出来袭击他。一句话都没说,他实在判断不出什么,只觉得对方身手了得,不像是江湖混混。”

    “所以?”

    “子寒曾因为这个原因怀疑过皇上,但他临走前告诉我,应该不是皇帝。至于到底如何,我问了,但他说,暂时不能说。刚刚我也在威远侯府说了这事,他们同样不知道子寒最后到底在怀疑什么。”沈君昊越说。心中的担心越深,又叹道:“不管怎么样,侯府那边,明日就会把这事呈报皇上。我已经知会明轩,明日会去一趟蒋家,看他有什么消息。”

    云居雁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在祖父的寿辰之后,沈将军带了一个人回京,交给了皇上。这事最后的结果如何?”

    沈君昊当然记得这事。他和云居雁的婚事备受瞩目,也是因为那事之后,皇后给了云居雁赏赐,又金口玉言,说他和云居雁是佳偶天成。当时沈子寒曾向他解释,说这是帝后奖励云居雁帮他抓到了吐蕃的j细,但很多人都知道,皇后给云居雁的赏赐是沈子寒求来的。而他觉得沈子寒这么做,是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同时也是为了确保他和云居雁的婚事不会生出变数。至于所谓的j细,沈子寒的确从永州带了人回京,但最后只是不了了之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云居雁见沈君昊是记得的,接着说道:“既然你记得这事,应该也知道,当时沈将军的目的地也是冀州。”

    沈君昊看着云居雁,没有说话。兴瑞五年,云居雁及笄,虽然云家没有催促,但他们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上永州之前,是打定主意要退婚的。他一直知道,蒋明轩去寿安寺,是受沈子寒之托劝他的,而沈子遥是跟着蒋明轩去永州的。因此沈子寒紧接着抵达,当然也是为了这事。他相信沈子寒声称自己有公务去冀州,不过是借口罢了。

    云居雁看到沈君昊的表情,生气地说:“不要告诉我,你一直认为沈将军是故意去永州的?”见沈君昊没有反驳,她更加生气,说道:“你果然这么认为!你不要忘了,在那之前,我和沈将军只见过一次。你认为时隔五年,他还记得十岁的我?”

    沈君昊想说,他就是在看过她第一眼之后就记住了她,而且一直记得她的样貌和她的笑容。看她真生气了,他赶忙否认,再次强调沈子寒如果是为了公事,不会瞒着威远侯。

    就这点,云居雁也觉得奇怪。当然,更让她奇怪的是,吐蕃j细何以会藏在她家的葡萄园。当初如果他们没能把人抓出来,结果会如何?她抬头问沈君昊:“之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沈将军可能再次去了冀州是事实。就你的猜测,可能是为了什么原因?”rq

    第643章逼迫

    更新时间:2013-1-3022:22:33本章字数:4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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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昊觉得沈子寒的失踪一定和沈子遥受伤有关,可这事和冀州压根就没有关系。爱蝤鴵裻他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只能告诉云居雁,在眼下这个当口,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量,皇帝知道沈子寒失踪,不可能坐视不理。因此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他。

    听到这话,云居雁立马想到了前世。那时在沈子寒战死之后,皇帝立刻降罪威远侯。之前她一直觉得皇帝这是痛心沈子寒之死,迁怒他人。可鲁氏先前的暗示很明显,皇帝对沈子寒未必真心。另外,沈子寒比皇后所生的皇长子年长也是事实。皇后不可能完全没想法。

    其实,真要说起来,沈子寒的真实身份被爆出来,整个经过也有很多疑点。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看似有联系,却又找不到真正的交点。

    两人沉默片刻。沈君昊搂住云居雁的肩膀,劝道:“其实消息尚未被证实,我们不必现在就急着担心。或许明日他就回来了。现在,你的重点是他。”他复又摸了摸云居雁的肚子,“怎么样,他今天乖不乖?”看她点头,他又低声咕哝:“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吃什么都不胖?”

    云居雁明白,沈君昊这是要她保持心情愉快,这是马大夫交待的。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孩子,因此她顺着沈君昊的话说:“你不是也听到马大夫说了,太胖可能导致生产时有危险……”

    “不要胡说!”沈君昊急忙打断了她。随着她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他心中的担忧越来越甚。他甚至不止一次梦到她难产,然后稳婆不停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他想大叫:当然是保大人,可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随后就被吓醒了。他很怕这个梦是一种预示,可是又不能对任何人说。

    云居雁看沈君昊脸色都变了。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大夫和稳婆都说,孩子很好。我也很好,你为什么这么担心?”

    沈君昊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激动地抱住她。他知道她也一样紧张他们的孩子,所有人都说,从没见过像她这么配合的孕妇,更没见过她这么坚韧不拔的。她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走路很累,可她还是坚持每天上午和傍晚散步半个时辰以上。她一直觉得羊奶很膻,但还是坚持每天都喝,眉头都不皱一下。在她怀孕之前,其实她是很挑食的。现在反而什么都吃。她告诉他,这叫“营养均衡”。

    每当层出不穷的事让他觉得无比心烦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她比他更不容易,可是她从没有抱怨半句,总是无条件地站在他身旁。她似乎从没有气馁想放弃的时候。

    “你不是现在就开始担心生产的时候吧?”云居雁试探着问。她在现代的时候听过一个词:产前忧虑。

    “谁说我担心了?”沈君昊急巴巴地否认。

    闻言,云居雁抿嘴轻笑。当下的每一天都是她白白赚来的,所以她要格外珍惜,特别是他对她的珍视。她知道自己不能面面俱到。但一定要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到最好。生产在这个时代就像是一只脚跨入鬼门关,可是她是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只要她做足了准备功夫,就没什么可怕的。

    她依偎着沈君昊,对着他说:“沈将军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对了,下午长顺送来的曲谱是怎么回事?”她试图引开话题。她相信,还未到兴瑞八年,沈子寒不会死的。

    听她提起这个话题,沈君昊放开了她,说道:“我正要问你,这不是你让我找人修补的书册吗?怎么会是二弟的?他看起来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云居雁愣了一下,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对沈君昊说了,又问道:“这不会又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吧?”

    “应该没这么简单吧?”沈君昊说着,看到了被云居雁随手扔在一旁的锦盒。他走过去,拿出曲谱交至她手中问道:“你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二弟好像十分坚持,一定要交给你似的。”

    “虽说是孤本,可是能有什么特别?”云居雁随手翻了两页,猛然间想到,这曾经是她在前世求而不得的东西。在重生之前,她很想得到这本曲谱,还曾经埋怨云平昭没有仔细帮她寻找。死过一次之后她明白,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物罢了,人最应该珍惜的是陪伴在身边的亲人,爱人。

    等等!

    云居雁猛然抬头看着沈君昊,问道:“你还记得那朵玉莲吗?”

    “什么玉莲……你是说陆航……”沈君昊边说边摇头,又理直气壮地说:“当初我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他又这么痴缠,我自然会觉得……”

    “谁和你说这个!”云居雁说着,似扔开烫手的山芋一般,把曲谱扔在了桌上,抬头对沈君昊说:“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送我的那块玉石,第一反应就是,看玉色与纹理,如果把玉石雕成一朵碧莲,一定十分漂亮。之后,看到陆公子送来的玉莲,我吓了一大跳,因为它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你明白那种震惊吗?就像是梦中的东西变成了现实。”

    “还有这样的事。”沈君昊十分惊讶。他一直怀疑玉莲是幕后之人故意给陆航的,目的是让他误会云居雁和陆航的关系。若不是亲眼看到他送云居雁的东西一直被她好好保存着,根本没有转赠他人,说不定他还要气她很久。他至今仍在懊恼自己居然白白气了一场。想到另一个问题,又问云居雁:“你说梦,难道玉莲也在你的梦中?”

    “没有。”云居雁摇头。前世她和沈君昊压根没有关系,和陆航也没有往来,玉莲又怎么会出现?

    “那这本书呢?和玉莲有什么关系?”

    “玉莲是我想象中的东西。而这本书,在好几年前,我让父亲帮我去找,但是一直没找到。当时我还与父亲闹了一场。不过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你想表达什么?”沈君昊有些糊涂了。

    被沈君昊这么一问,云居雁也有些糊涂了。一个是她想象中的东西,一个是她想要的东西。一样吗?她低头看看桌上的曲谱,转而问沈君昊:“你说二叔知道三妹会找我帮她修补此书吗?”若是沈君烨知道,而他又把书拿给沈君昊,就足以证明他别有居心。可是又像沈君昊说的,整件事沈绣完全知道,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的,又怎么能让她和沈君昊生出嫌隙呢?

    云居雁越想越不明白。沈君昊亦是。不过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点。说道:“我记得你说过,陆航是从一个游僧手中得到玉莲的,而二弟是从一个江湖卖艺人手中买来琴谱的,会不会他们受了同一个人的指示……也不对啊,你想象中的东西。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两人说来说去都没有结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留下琴谱,还是把它还给沈君烨。

    当天夜里,在他们睡下之后,昌邑伯府突然传来蒋明轩的口信,他天一亮就要出城去寿安寺,问沈君昊约他第二天早上见面,是否有要事。若并不是什么急迫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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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蒋明轩要去寿安寺参佛也不必半夜打包行李。再说沈君昊一直知道,蒋明轩经常进出庙宇,根本不是因为他是信徒,他不过是去躲清净的。

    寿安寺位于永州城外,是永州去冀州的必经之路。沈君昊感觉事情可能与沈子寒的失踪有关。他一边对云居雁说,他去问问怎么回事。一边已经穿上了衣裳,很快便匆匆离开了凝香院。

    沈君昊走后,云居雁睡得昏昏沉沉的。她一会儿想到之前做的那两个梦,一会儿又想到前世,紧接着玉莲、琴谱接连不断出现在她眼前。当她睁开眼睛,中衣都已经汗湿了。

    她命丫鬟准备热水,洗过澡穿了衣服出来,沈君昊派人回来告诉她,他差不多傍晚才能回来。

    云居雁像往常一样用了早膳,章氏如期而至。章氏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精神看起来也很差。云居雁心中搁着事,又不想管她和沈君烨之间的家务事,索性没问,只是问她早饭吃过了吗?等天气放晴了,要不要邀杨氏、赵氏出去逛逛。

    章氏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向云居雁诉苦,只是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云居雁在她走后照例像平日一样在廊下散步,花了大半个时辰。其间沈绣送了两盆迎春花过来,开得十分热闹,说是谢谢云居雁的。

    无论是沈子寒的失踪,还是沈君烨一定要塞给她的琴谱,都让云居雁觉得不安。为了以防万一,她命玉瑶叫了青杏和阿里耶一家马上进府见她。

    一个多时辰之后,云居雁在书房见了他们,再次询问起了前年在葡萄园发生的事。玉瑶和青杏对她复又提起那件事十分惊讶。云居雁不知道怎么解释,而阿里耶一家是吐蕃人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再三思量过后,云居雁拿出了一笔银子,借口办货,让阿里耶一家返回吐蕃。至于什么时候运葡萄酒上京,等她的通知再行决定。

    云居雁心中很清楚,若是有人要利用阿里耶吐蕃人的身份生事,他们走了就更加说不清楚了,甚至会被人当成心虚。但是他们若是不走,真的发生什么事,她保不了他们,而沈沧绝不会为了外人牺牲沈家的利益。

    众人虽疑惑云居雁为什么一定要他们今天就走,但主子下了命令,他们只能马上回去整理行装。

    待玉瑶送了阿里耶等人离开,她折回书房问云居雁:“大奶奶,青杏让我问您,是不是大叔他们做错了什么事?”

    “没有。”云居雁赶忙摇头,“晚一些你去送送他们,代我告诉他们,若是到了今年年末我都没有通知他们运葡萄酒上京,就让他们用那笔银子好好在吐蕃过日子。”

    “大奶奶,发生了什么事?”玉瑶一下子慌了。

    “没事。”云居雁冲玉瑶笑了笑,“或许是我太过紧张了,只不过我们现在有了他——”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有了他,做任何事我都要分外小心。”想着这是她和沈君昊的孩子,她轻轻笑了起来,又感叹道:“我也是有了他才明白,其实做父母的最希望孩子平安喜乐……我一点都不希望将来他也要战战兢兢过日子……”

    玉瑶听到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跟着云居雁一路走来,无论是在永州还是京城,她都亲眼看着主子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有时候行差踏错半步,结果很可能永远都无法翻身。现在,为了保护未出世的孩子,她甚至不敢跨出院门。任何一对父母都不希望孩子过这样的日子。

    当天傍晚,当阿里耶一家离京而去之后,婉菊匆匆忙忙进了云惜柔的房间,焦急地说:“姑娘,阿里耶一家突然回吐蕃了。”

    “什么!”云惜柔一下子站了起来,恨恨地说:“所以,她果然——”她紧抿嘴唇,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许久才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果然一步错步步错,想必他现在一定在怪我。”

    “姑娘,主子一向大量。主子要的只是结果。”婉菊说得又快又急。他们谁也没想到,仅靠那么一点点的破绽,沈子寒居然能查到那么多事。

    云惜柔坐回椅子上,双拳依旧紧握着。沉默许久,她问婉菊:“沈大强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婉菊摇头,“自从四夫人下葬之后,大爷把外院管得很严,就算是不当值的时候,也不能随便出府的。”

    云惜柔心中更恨,冷声说:“永州那边,她派了如意去看着五姐,那薛氏呢?难道还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

    婉菊稍一迟疑,还是硬着头皮说:“虽然没有十二个时辰守着,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和大夫人说上话。”

    云惜柔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下地上,恨恨地嘟囔:“不行,一定要弄出点事,让她忙不过来!否则就有大麻烦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