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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62部分

    瑶、玉锁、青杏、抚琴天天在一处,情同姐妹,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抚琴死了,青杏哑了,玉锁成了许弘文的通房,物是人非,她如何能不难受?

    云居雁心中同样不好受,可以说,重生之后,她一直冷眼等着玉锁背叛她的那刻,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很难过。而抚琴呢?她从未想过她会处心积虑地害自己,可真相居然如此不堪。

    她无力地靠着床架,轻声说:“你去拿些安神香给她点上,就说我吩咐的,让她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好好吃些东西。等她缓过神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她去办。”

    第三卷了,嘿嘿

    第236章收服(二更)

    抚琴之死对鞠萍及锦绣的震憾也是极大的。虽然她们相处才几个月,但是从没有人怀疑过抚琴的忠心,有些时候,她甚至比其他人更护着无居雁。相对的,云居雁对她也很宽容,甚至是厚待。从她临死前磕的三个头来看,她亦是有感情的。

    锦绣按照云居雁的吩咐,正欲去给玉瑶点安神香。她前脚刚跨出房门,后脚便停住了。犹豫了一下,她回头,艰难地问:“姑娘,您上次吩咐奴婢的事……”说着,她的脸又红了。

    云居雁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事与昨晚发生的一切没有关系。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再想其他办法。”

    “不是的。”锦绣摇头,神情中带着几分慌张与探究。最终她低下头,向着云居雁行了告退礼。

    “等一下。”云居雁叫住了她,吩咐道:“你去给玉瑶送了安神香,然后叫上鞠萍一起来见我。”

    锦绣应声而去,云居雁随着关门声轻轻叹息。昨夜,她亲口说了她怀疑她们四个,这事必然会造成一定的裂痕。她再次叹了一口气,忽而又想到抚琴临死时说,她请求沈襄写信的事并非她捅出去的,问题出来沈君昊身上。应该相信她吗?又或者沈君昊这是铁了心要把婚期提前。

    理智上,她觉得抚琴最后说那么多话似乎怀着某种目的。她希望自己不要在乎那些话,她告诉自己不该相信那些,但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无论是关于沈子寒的,陆航的,还是沈君昊的。都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迹。虽然她努力想摒除,但终究无法完全做到。

    须臾,鞠萍与锦绣站在了云居雁面前。云居雁知道,将来嫁入沈家,她的大丫鬟就是她的左膀右臂。她能相信的只有她们。她不希望她们之间有嫌隙。

    清了清喉咙,她认真地说:“就像我昨晚说的,我确实怀疑过你们,因为只有你们四个知道我和沈管事曾私下谈话。”

    锦绣率先跪下了。稍早之前她的问题就是想知道,云居雁之前的吩咐是否纯粹是试探。鞠萍跟着也跪下了。昨晚她们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话。

    “姑娘,奴婢……”

    “听我说完。”云居雁给了她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不知道抚琴临死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但是我很肯定,我和沈管事的谈话,不是从沈家那边透露出去的。也就是说,抚琴临死前那番话并不是真的。或许你们会认为我是在欲盖弥彰,但我还是想说,希望你们把昨夜听到的全部忘记。这当然包括了不对任何人提起。”

    鞠萍和锦绣也恨不得没听过那些。她们连连点头,自是赶紧应下不提。

    午饭过后。云居雁得知云平昭回到了芷槐院,急忙赶过去。就见父亲换了衣裳正欲出门。“有事吗?”发生昨夜的事,又看到抚琴是那样一个死法,他并不怪责女儿自作主张。只是担心她被吓坏了。

    云居雁点点头,对着云平昭说:“父亲,女儿有些担心。”

    云平昭见她面色凝重,索性带了她去书房。云居雁直言:“父亲,我觉得有些事情单凭抚琴和她兄长是做不了的。”

    “你怀疑他们被人利用了?”云平昭思量着这个可能性。

    “父亲,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如查一查他们与我们到底有什么恩怨。”

    云平昭不语。之前。在胡子男死后的第二天。云平昭就写信给许慎之,让他帮忙查一查自己到底错判了什么案子。让胡子男不惜以命相搏。可惜,什么都查不到。如今又多出一个抚琴,她自认胡子男的妹妹,他们与云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曾接触过这样一对兄妹。应该再劳烦许慎之一次吗?

    “居雁,或许她最后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的。”云平昭较多地倾向于:“既然人已经死了,就算了。”

    云居雁心中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她甚至觉得接二连三的事情,只是有人不希望他们继续往下追查。她不想放弃,继续劝道:“父亲,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原本并不是官婢,只是冒充的。您也知道,官婢身份资料都是严格记录在案的,您当时也查过她的背景,都是真实的。我想,没有别人帮忙,她不可能混进去冒充她人。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云平昭有些犯难。他现在并无官位在身,又久不在官场走动,哪里能去地方上追查这些。他能做的不过是请许慎之或者其他人帮忙。可抚琴只是他家的一个丫鬟,他用什么理由拜托别人不依不饶追查一个卑微的奴婢?

    “居雁,即便真的有人利用了他们,甚至即便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也不一定能追查出是谁利用他们。更何况,这些只是你的假设罢了。不如暂时放下这件事。眼下你的婚事才是重中之重。”

    云居雁见父亲一脸为难,马上明白根源不在永州,那么父亲能做的不过是拜托舅父。即便许慎之对他们再好,再上心,能做的也只是去吏部查查资料罢了。

    她不想把父亲逼得恼羞成怒,笑了笑说道:“或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她虽如此说,但她不会放弃,她会查出抚琴和胡子男到底是谁,又和谁接触过。

    云平昭见女儿不再坚持,问起了她的身体,又问她是不是被吓到,并让她不要对云惜柔心存芥蒂。云居雁一一答了,随口问云平昭是不是外出见客,自己是否耽误她了,这才得知程大老爷已经来了京城,并约了云平昭饮茶。云平昭想借机与他谈一谈合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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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闻这事,云居雁不由地惊讶。她让张铁槐去京城监视程大,既然程大回来了,张铁槐理应回来复命。严格来说,程大用的是马车,张铁槐定然是骑马的,他理应比程大先回来才对。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云居雁不由地担心。回到自己的院子正想找铁槐家的来问问,却见云惜柔在院子中等着自己。一旁,云雨桐一脸无奈,表情显然在说,她拦不住云惜柔。

    云惜柔看到云居雁,立马眼泪汪汪地迎了上来。眼见着她就要跪下了,云居雁急忙扶住了她。

    “六妹,你这是干什么。”四周都是丫鬟婆子,云居雁不能让人落下口舌,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庶妹跪在自己面前的。幸好,锦绣、鞠萍都是机灵的,知道主子身体依然虚弱,急忙帮着扶住云惜柔。

    不过是眨眼间,当云惜柔被扶起的时候,已经满脸泪痕,嘴里不断说着:“大姐,我代姨娘向您认错……”

    “六妹,你这是什么话。”云居雁板起脸,一边示意两个丫鬟把她“扶”进屋子,一边教训:“你是我云家的六姑娘,犯得着为了一个犯错的奴婢哭哭啼啼的吗?”说着她握了握云雨桐的手,对她眨了眨眼睛,暗示她自己所言与黄姨娘无关,她不过是教训云惜柔罢了。

    云雨桐与章巍的婚事初定在兴瑞七年的春天。章巍已经搬出了云府。云平昭为他在永州城租了一个小宅子,并且告诉他,可以把他的家人一并接来。

    因章巍成了自己的女婿,云平昭对他更是上心。一方面让他与云堇一起在六艺书院读书,另一方面又想帮他请名师指点。章巍起初并不愿意接受,后来大概觉得云平昭是心思单纯之人,而他的母亲原本还觉得世家千金难伺候,见过云雨桐之后,又得知了婚事的大致经过,十分满意。章巍因此接受了未来岳父的帮忙,只是言明云平昭为他花的银子,将来他一定会奉还。

    黄姨娘与章巍接触了几次,对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又见他母亲和妹妹都是性子绵软和善的,也就更加放心了。

    有了这么一桩婚事在前,再加上黄姨娘觉得若是章巍中了状元,依靠淮安郡王府和启昌侯府的机会很多,自然是对许氏和云居雁一再示好,不予余力地针对云惜柔母女,在家事上也十分积极主动。云雨桐虽没有生母那么功利,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对云居雁生出了真挚的姐妹之情,自然对云惜柔冷淡了很多。

    如今看云惜柔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借着道歉想给云居雁难堪,心中更是反感,自然明白云居雁那些话是针对云惜柔。

    云惜柔几乎是被鞠萍、锦绣拖着走的,而云居雁又把她生母说成奴婢。她心中恼怒,但为了将来,她也只能压下不甘与激愤,继续“呜呜咽咽”地哭着。

    进了屋子,在云居雁的示意下,鞠萍和锦绣把云惜柔安置在一张椅子上,便退到了一旁。

    “六妹,快别哭了。若是让父亲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云居雁不咸不淡地劝着。

    云雨桐想起父亲最是心软,生怕云惜柔借此事在云平昭面前告云居雁一状,跟着劝道:“六妹,你应该知道,简姨娘的事是父亲的决定,你在这里为难大姐也是没用的。”

    “不,我不是求大姐向父亲求情,我只是来求大姐原谅的。”说着,云惜柔的身子已经滑下了椅子。

    待会儿来改错别字,先去烤蛋糕,明天的早饭。第一次尝试水浴法,上帝保佑能成功。

    第237章担忧

    云居雁等人进屋之后,房门就掩上了,因此突然看到云惜柔下跪,云居雁想不透她的意图,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还不快把六姑娘扶起来。”她吩咐鞠萍及锦绣,自己并未上前。

    云惜柔虽哭得伤心,但心中却是一片清明。她硬是把云雨桐拉来,因为她知道在私底下,云居雁已经不耐烦与自己虚以为蛇了。这次她失败了,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才刚开始,她有的是时间。她相信云居雁的婚礼一定会提前至明年三月,三月之后,她去了沈家,家里只留下一味只懂得讨好巴结的云雨桐,她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由着鞠萍、锦绣把自己拉起,云惜柔用朦胧的泪眼看着云居雁,哽咽地说:“大姐,我真的全然不知姨娘所为,一点点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情,我心中明白。我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说着,云居雁话锋一转,问道:“六妹,说实话,有些事情我事先也没料到。我监视着抚琴,不过是因为她最近的言行有些不妥,我没料到会牵扯出别人,害得你又是伤心,又是难过。”

    ……

    云居雁与云惜柔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两人心中都很清楚,云惜柔很清楚简姨娘的一切,甚至很可能是她在背后指挥简姨娘,而云居雁根本就是利用简姨娘抓出抚琴。她们眼下这些意有所指的说辞纯粹只是说给云雨桐听的。

    如果可以,云惜柔恨不得杀了云居雁,让云平昭知道偏心的代价,让许氏陷入绝望。不过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们之间的战场并不在这里。在自己未有足够的能力前,她会忍辱负重。她会完美地扮演“弱者”的角色,她不会让简姨娘白白牺牲的。

    因为云居雁急着想知道张铁槐为何迟迟没有递回消息,她借故支走了云雨桐与云惜柔,找了张铁槐的老婆回话。

    张铁槐的老婆告诉云居雁,她正要进来回禀。按照她刚刚收到的口信。张铁槐大概在明日抵达永州。

    云居雁不明缘由,但想着明日便能知晓,只能暂时放下了此事,转而去了吕姑娘的住处。

    因为从吕师傅那里知道了内情,她不再吹埙,而是让小丫鬟把自己的埙全都搬去了吕氏那边,用不同质地的筷子一个个敲给吕氏听。她注意到。吕氏听得认真又专注,仿佛想从声音中判断埙的优劣。云居雁顺势问她,觉得哪个的声音最好听。吕氏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看着其中的一只。那只埙是云居雁的外祖父启昌老侯爷送的,外表虽朴实,音色却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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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进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云居雁的预估。她忽然间有一个想法。如果吕师傅留在她父亲身边,而吕氏跟着她去京城。那么将来她就能更好地了解紫砂壶生意的内情。不过这么做似乎有些对不住父母,吕师傅也不见得愿意。她只能按捺住这个想法。转而考虑再选两个陪嫁大丫鬟的事。

    因为抚琴的背叛,她不敢再全然相信前世的记忆,可重生的这几个月。她接触的人十分有限。如果冒然从外面买,冒的风险更大。一时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傍晚,趁着许氏探望自己,云居雁趁机提出自己想学着看账,请许氏拿家里的账册,庄子上的收入支出给她参考。许氏自己不耐烦看那些数字。但十分赞成女儿学习。连夜让人拿了一大堆过来。期间,云居雁向许氏打听云平昭和程大谈得如何。许氏笑而不言。云居雁相信事情并没有太大的阻滞。

    当晚,云居雁粗粗浏览了大厨房的支出明细,表面上看,账目十分清楚明晰,没有任何错漏,可就小麦的消耗一项,家里一天几乎等于糕饼店一个月的用量。她知道两个时代的磨面技术相差甚多,眼下的纯手工制作难免有损耗,但怎么说都不应该相差这么多。如果小麦这一项有问题,其他的也不可能很干净。

    云家有百年的历史,家仆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在没有完全的应对之策前,她不敢冒然行事,甚至无法招厨房的管事来问话。

    现代的时候,糕饼点老板为了怕员工浪费,或者用店里的材料干私活,她们每天都需要填写用料与产出,每个月都会核查。虽然她只负责做糕点,但那些表格她是见过的。眼下虽没有电脑帮着计算,但她可以自己做表格,慢慢地算。

    大概是因为太专注了,直至三更时分,在鞠萍的提醒下,她才不得不睡下。

    第二天,向许氏请了安,她吩咐鞠萍去悄悄问问一石小麦可以磨多少面,自己则继续前一晚的工作。她明白水清则无鱼的道理。如果不是数字太夸张,她不会这么不予余力地调查。

    锦绣在帘子外看着专心致志坐在桌前的云居雁。玉瑶从昨晚开始发烧。今天早上烧虽然退了,但整个人十分没有精神,走路摇摇晃晃的,只能请了一天的假。可反观云居雁,她饭照吃,药照喝,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好似抚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与她压根没有关系。

    鞠萍对她说,云居雁一向好强,如今她不过是硬撑罢了。可看着她泰然自若,有条不紊地处理每一件事,她不禁觉得她冷血。

    辰时,张铁槐夫妇站在了云居雁面前。张铁槐虽洗了脸,换了衣裳,但一脸的风尘仆仆,想来是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过来复命了。

    云居雁急着知道是谁也想从事紫砂壶的买卖,张口就问:“在京城的日子,都有谁与程大老爷谈起过紫砂壶?”

    张铁槐回答:“除了沈大公子,再无其他人。不过沈公子说起这事的时候,沈二公子也在,随口搭了几句话,但并不是有兴趣做买卖。”

    闻言,云居雁一阵错愕,错愕过后是失望。派去吕师傅家的小厮一直未等到京城来人,而程大在京城居然没人与他谈合作。在云居雁看来,这为免太奇怪了,不过这倒解释了程大何以在回永州的第一天就约见了云平昭。

    沉吟片刻,云居雁又问张铁槐程大在京城都做了些什么。张铁槐告诉她,沈君昊与程大喝了一杯茶,谢谢他在永州的帮忙,之后又派了长顺见过程大一次。其他时间,程大大多在送礼,与商场的人应酬。送他人的礼物中,有贵重的,有普通的,但每一份礼物中都少不了阳羡壶和阳羡茶。只可惜,没人对阳羡壶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这些话让云居雁不由地怀疑前世的阳羡壶生意,程大并没有参与。她转而问张铁槐:“你去阳羡的时候,那边可有与程大老爷齐名,同样做阳羡壶生意的商人?”

    张铁槐想了想,很肯定地回答:“做阳羡壶生意的人并不少,但都是一些小窑厂。在阳羡,称得上大商家的都不是做阳羡壶买卖的,就算是程大老爷,他的主要生意也不是阳羡壶。”

    云居雁一心以为这次能让她找出前世那位神秘大老板,结果对方却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她不懂,他们明明可以公平竞争的。

    张铁槐看云居雁面色凝重,斟酌着说:“大姑娘,在程大老爷进京的那天,有一件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