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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第8部分

    磨自己。”我苦笑着,尽量用平淡冷漠的声音去说出这样的话。我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从一开始,我就受尽折磨,这种折磨,像细菌,慢慢的蚕食我的心,我经常感受不到自己的心在跳动,剩下的只有痛,钻心的痛。

    “安然,你在欺骗自己。”王岚生气地说。

    我是在欺骗自己,我又怎能不欺骗自己?解药只有一颗,我怎么可能占为己有。

    “安然,”王岚突然间把声音低了下去,“安然,其实,你早就知道欧翔爱的是你,你也早就爱上了他。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到他的身边?你这样害了我,也害了他。”

    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只怪自己怎么会忍受不了他温润的唇吻下去的不是我的嘴。如果不是该死的晕眩,如果不是该死的陶伟,他们现在应该拖着手,依偎在一起,咬着耳朵。王岚也会羞涩的出现在他的家,像个美丽的天使。

    “安然,你怎么不说话?”王岚瞪着我。

    我摇摇头,除了摇头,除了沉默,我再没有话说。

    “安然,你折磨的是我们三个人,三个人的爱情,走不了多远。”王岚叹气说。

    “安然,我是很爱他,你不能因为我爱他就忽略了你的爱,包括他的感受。他的心不在我这里,再怎么勉强,我也只能是得到一具躯体,而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从一开始,他爱的是你,安然,你也爱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为什么要让彼此的心留一个遗憾?”

    遗憾?记得张小娴说过,遗憾也是一种美,因为你还有遗憾。

    “安然,你以为你不接受他,我的心就会好受吗?”王岚幽幽的说,拉着我的手,她的眼睛已经红了,我看到她努力地抑制把流出眼眶的泪水凝固,不让它蜂拥而出,她真的在伤心。

    三个人的爱情,总会有人受伤,三个人的爱情,会走得如履薄冰,三个人的爱情,注定没有完美的结果。

    王岚说得对,三个人的爱情,折磨的是三个人。

    “王岚,你想我怎样做?我害怕无论我怎样做都是错的。”我看着她,她已经被情花毒折磨得奄奄一息,之前她吞下的其实是一颗假药,只能够延缓她的毒发时间,却不能根除她深入骨髓的情毒。假药在我们这个神奇的国度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爱情的假药多少让人啼笑皆非。

    “安然,接受他。”王岚似是在恳求,她的眼里,更多的是伤心?是无奈?是痛苦?

    我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王岚欣喜的笑了笑,尽管笑得并不开心。

    “王岚,你相不相信上天?”

    王岚愕然的看着我。

    “王岚,我愿意给大家一个机会,但我不知道上天会不会给我机会,如果今天晚上下雨,我就接受他。”我瞪着王岚。

    “安然,用其它条件好不好?”

    我摇摇头,然后走了进来,躺在床上。

    王岚不再说话,终于也走了进来,爬上床。

    宿舍,死般的静默。

    天气预报没有说今天下雨。

    我期待有雨还是害怕有雨,我说不清楚。无论下怎样的决定,都是一种痛苦,干脆让上天去裁决。

    冥冥中自有天意,说的应该是人的无奈。

    我能够强作镇定,王岚却做不到,在床上躺了一会,她就爬了下来,在走廊和宿舍门口来来回回的走,沉闷的拖鞋声回荡在死寂的宿舍。尽管,外面是一片的喧闹。

    “他还在,这么好的天,怎么会下雨?”我听到王岚自言自语。

    我不理她,既然我已经说出口,我就没有收回的必要。

    天,其实很公平的,给谁的都不会多。

    换句网络用语说,出来混始终都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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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听不到拖鞋的声音,入耳的,是翻来覆去的压着床板咯吱咯吱的焦躁。

    索性把日记本放好,反正也写不了什么东西,躺了下来,侧过身去,如果我能忍受没有新鲜空气,我早把被子蒙过头,落得耳根清净了,可惜我不能,自小就有个胸闷气短的毛病。

    上铺的王岚,楼下的欧翔,就像两片烤过的面包,热热的把我夹成一个汉堡,说不出的难受。我不喜欢肯德基这些洋快餐,就是陪着王岚,我也是望鸡却步,顶多是拿一根雪糕,慢慢的舔着它的奶香。

    天气预报没有说今天下雨。

    管它有下不下雨,过了今天晚上再说。

    再辗转反侧,我还是在迷糊中睡着了,这个夜晚,没有春梦,他爱站到什么时候就站到什么时候,他爱干吗就干吗,如果上天允许的话。

    下雨了,下雨了。

    梦中,我梦见了有人摇着我的手臂,对我喊叫。

    我微微一笑,月朗星稀的,下什么雨?

    我翻个身,躺了过去。

    “安然,下雨了。”我听到有人叫我。

    真讨厌,睡觉就睡觉,爱就爱,用得着去发这些不着边际的梦吗?

    我还是醒来了,因为我觉得手臂有点痛。

    睁开眼,王岚半弯着腰看着我,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

    “安然,下雨了。”王岚喊着我。

    不知道谁已经把灯打开了,灿白的刺得我的眼睛痛得想流泪,我还是看到了王岚红着的眼。

    “下雨了?”我愣了一下,刚才的不是梦。

    “安然,下雨了。”王岚又重复了一句,看到我醒来,王岚迫不及待地想把我拉起来。

    王岚,你弄痛我了,是的,我的手臂估计青紫了,我的皮肤总是这样,掐得狠的话就会青紫,几天都消退不了。

    王岚慌忙松开手,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句,“安然,下雨了。”

    我走出走廊,菲菲她们早已经站在了走廊的旁边,女生楼一片喧闹,这种喧闹引起了男生楼的尖叫和口哨。

    真的下雨了,丝丝点点的飘了下来,透着鹅黄的路灯,映出一片金黄。

    除开我们宿舍的女生,其它宿舍的根本不清楚我的允诺,她们怎么也会蜂拥而出?

    走到走廊,我看到楼下,那根灯柱下,那个颀长的身影,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用固执去阐释他对爱情的执著。

    我呆了。

    因为雨,因为上天,更因为他的疯狂,世间上真的有疯了的人,为爱情发疯的人。

    “安然,你说过的。“王岚拖着我的手,不容我申辩,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

    我脑袋一片空白,没有思想,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一级一级的走着,走到楼梯口,王岚才松开我的手,她看着我,说,“安然,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然后,转身就跑了上去。

    真的下雨了,我伸出手,接着飘过来的雨水,一股冰冷从手臂传到了我的心。

    外面,他像一根木头,在雨中一动不动,他的心是否真如磐石,能够如此执著的刻着这一份爱情,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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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究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还是惩罚?这是我们缘分的开始?还是劫难的起点?

    算了,惩罚又怎样?劫难又如何?既然上天许可,我又怎能漠视?

    我跑了出去,他伸出双手,拥抱着我,他的唇,已经迫不及待的找寻我的舌头。

    他的唇很柔软,他的唇味,比美酒还醇,比鲜花还香,和着冰凉的雨水,淡淡的沁进我的心。这是一种属于他的男性的味道,每次想起他,我都不自觉地想找寻这种味道,我就要晕眩。

    情花之毒,一吻即解。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他的过去

    更新时间:2013-8-20 16:42:14 本章字数:3895

    情花之毒虽解,我却仍然虚弱地走在东大的校园。或者久病的人都是这样,需要慢慢的调理和恢复。我把这种情况归结于心结。是的,心结,我的旁边,还有一个没有得到解药的天使,她已经没有了明丽的笑容,我又怎么可能不落落寡欢。

    我跟欧翔约法三章,我不让他再踏到女生的楼下,不让他在转角等我,不让她肆无忌惮的拖着我的手明目张胆的踏过校园任何的角落。

    我曾经晕眩在这种醉人的甜蜜,我不允许它再一次刺伤任何一个人,尽管,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已经让别人受到伤害,包括我们自己。

    陶伟的电话还会打来,淡淡的让我想象,他的失落和痛苦。

    有时候,我竟然开始想起抱着他的腰的温馨,靠在他厚实的背上的舒服,我曾经说过没有的感觉,竟然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

    人就是这样,当你得到的时候,就开始怀念已经失去的。

    他还是会把药送来给我,如果我要求他搭我回家,我想他也不会拒绝。我不忍心,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得到爱情的欧翔,他嘴角勾起的阳光般的笑容,泛滥在东大的任何角落。

    每一次从图书馆溜走出来,到木棉树下和他约会,他的笑容远远的就让我激动不已,待我镇定的站在他的身边,他的吻就雨点般的落在我的唇上,如此的缠绵与饥渴,让我经常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只好拼命的咬着他的舌头,让疼痛使得他的吻暂时离开。

    欧翔没有自行车,他不用让我坐在车架后面揽着他的腰,不用我拿着手帕给他揩额头的汗,不用停下来问我累不累,不用给我准备水和蛋糕。

    我还不想让妈妈知道我恋爱,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回家,他当然也不会过问,他的心还没有像陶伟那么细,他只喜欢爱情,享受爱情。

    “安然,你没有骨头,”他贴在我的耳边低低的说,“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我还怎么有骨头?在他的笑容里,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吻里,我的骨头都酥了,只要轻轻地揉搓,都能搓出粉末来。

    “安然,你穿裙子好不好?”

    我说我不喜欢,他仍然固执地给我送裙子,他说,裙子是上天赐给女人的礼物,它可以让女人显得更加的温柔端庄。

    我摇头笑了笑,小的时候,我也是很喜欢穿裙子的,在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全校学生排队,排在我后面的一个男生把我的裙子掀了起来,学生一片哗然,自此,我对裙子就有了心魔。

    中学的时候,全班的女生,就我和叶子没有穿裙子,青一色的穿着像个丑小鸭。曾经有个帅气的男生喜欢叶子,因为裙子那点事导致了误会,成为了一段青春的遗憾。

    是的,青春总有遗憾,但是我们不能因为遗憾就拒绝发生,因为如果没有那个人,我们还有什么青春可言?

    接受了欧翔,欧翔也就让我听了他的故事。

    高中的时候,他在学校是尖子生,老师都说,他已经在清华北大预定了学位。

    高二的时候,他恋爱了。

    一个成绩又好又帅气的男生,无论在哪里都是受到女生的青睐,欧翔走在校园,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

    她是个柔弱的女孩子,虽然不是说弱不禁风,走在校园,你却看到她像水一样流动,同样流动的,是她的文字。她的文字淡淡的,就像流过城市的江水,细腻,清澈,荡漾着波光粼粼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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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她的文字,喜欢她穿着碎花的裙子,那点点的绿,点点的红,点点的白,点点的黑,碎碎的,就像是点在天上的星星。

    牵着她的手,他感受她指尖微微的颤动,还有她眼眶里水样的温柔,他就这样把她拥入怀里。

    当然,他们的恋爱曾经遭到反对,反对的声音无一例外说的是影响学业。他们用成绩去做承诺,最终坚持了下来。因为他们在学校里,就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浪漫,很多时候,都是把埋在题海的头抬起来,相视一笑,看着她羞涩的抿着嘴,他的心总是有种醉心的感觉。而少有的空闲时间,他们都是抱着膝头静静的坐在河边,看流动的江水,看夕阳落在江面的最后的灿烂。

    他说,夕阳晚舟,灿烂如火。

    她说,再怎么灿烂,最后还是被黑暗吞没。

    他说,爱情就像这流动的水,细细缠绕。

    她说,再痴缠的流水,被船桨轻轻一划就分开了。

    他不喜欢她把世界看得这么的悲,她却坚持说世界就是这样的无奈,他说她就是这流动的水,而他是追逐她的一叶扁舟,没有了她,他就只能搁浅在干涸的河床,等待腐烂。

    她说,没有了江,还有河,没有了河,还有小溪,就算世界上没有了水,他还可以是一只飞鸟,不必眷恋见底的河床。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把青春想象成一个迟暮的老人,她摇摇头,苦笑着,然后偎依在他的怀里,默默的流泪。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他并不知道。高三的第二个学期,她更是被诊出了有白血病,需要换骨髓。

    要想换到合适的骨髓是很困难的,他只能看着她,像一颗流星,滑落在夕阳映照下的江面,淹没在黑暗之中。

    欧翔问,“你想不想看看她?”

    看着他流着泪的深情,我点了点头,想去看看这个像水一样流动在他心里的女孩,有着怎样摄人心魄的美丽。

    欧翔的家就在东城郊外的别墅区,很大,很豪华,我并不感到惊讶。欧翔叫我上来他家的时候,就打了电话给他爸爸的司机,是他送我们过来的,一路上,对欧翔极尽的好。

    穿过小小的庭院,欧翔牵着我的手上到楼上,他一个人就住了一层,在三楼。

    推开欧翔的卧室,我见到了她。

    在墙壁上,在桌面上,全是她的照片,或青涩,或风情,或低头,或抬首,或含笑,或忧郁。

    她的确是美的,明目皓齿,流光溢彩,顾盼生辉,瓜子脸,尖下巴,有着苏杭美女的的婀娜多姿,有着秦淮女性的万种风情,虽然她只有十几岁。

    我自叹不如。

    她的美丽,估计王岚也只能甘拜下风,况且,她有着王岚所没有的温柔,一种入骨的却没有骨的柔弱。

    男人总喜欢这种无骨的女人,喜欢这种无骨的缠绕,像三月的风,轻盈而温柔,酥软而柔弱。

    只可惜,她只是一颗流星,只绽放瞬间的美丽。

    在她的注视下,我挪不动脚步,整个房间,就像是她满屋的影子和幽灵,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不仅是她的美丽让我窒息,还有她似乎无处不在的眼神。

    “安然,你不舒服?”欧翔关切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

    “安然,你看,这是她写的文章。”

    我只能艰难的移动脚步,走到书桌前,这几步,我似乎拖着千斤的大石,我不敢抬头,也不敢思想。

    她就在我的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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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在她的日记本旁边,放着欧翔的日记本,里面摘录着我的文章。

    我接过欧翔递给过来的日记本,上面都是她的文章,淡淡的哀愁,淡淡的忧郁,还有淡淡的遗憾。

    这是一个知性的女子,她读懂世间的爱恨情愁,却走不出自己爱情的囚笼。她爱,爱得沉重,爱得矛盾,爱得悲怆。她喜欢安宁,追求美丽,却生活在灰色之中,她执著而无奈。她的文章,确实跟我的一样,有着同样的风格,只是,我比她多了些生活的乐观。我也就明白,欧翔怎么会在日记本上抄满安然若素的文章。

    但是,她的文字,还是让我感到某种黑色的压抑,我甚至读出了她的眼神就浮现在文字的中间,那是一种怎样的哀愁。

    我强忍着,合上日记本,这样我的心可以稍稍的舒服些。

    安然,你看,欧翔拿起一本书,这是我给她出的书集。

    封面是淡淡的粉色,然后是她忧郁的眼神,这种眼神让我感到压力,站在这个房间,我就感到有一种撕扯不掉的灵魂,黑色的灵魂,与美丽无关。

    我开始觉得有点晕眩,有点站立不稳,我扔下欧翔给我的书,这一刻,我只想逃离。

    我转过身,想走出去,却没有力,软软的,像要摔倒,我把手撑在桌子上,谁知道,竟然把桌上的她的水晶照片扫到了地上,我听到啪的一声,摔成了碎片。

    我顾不上眩晕,被自己的不小心吓呆了。

    让我更加愕然的是,欧翔本来还微笑着的脸顿时布满乌云,他几乎在第一时间蹲了下去,不,跪在地上,用手一片一片去捡碎落的相片。突然,他把所有捡到手上的碎片扔在了地上,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的脸愤怒得有点扭曲。他抓住我的手,很有力的抓住,“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了?我就不小心。我说不出话来,他的用力不是伪装的,他的手已经嵌入了我的肉,捏得我生痛。

    “欧翔,你弄痛我了,”我喊了起来,可是,与他的愤怒相比,我的声音小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