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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均田制4

    “不好意思彭兄,这事我无法给你答复,你不是不知道我安西律法有多严。土匪就是土匪,对安西来说,但凡危害到统治区内民间治安问题,没啥废话,必须要严打。更何况贺家劫的还是逃荒难民,这事若我不严加惩办,彭兄觉得我杨学栋在震州还待的下去吗?”说完坐主位上自顾自喝茶,好不容易才抓到个贺家,让他放了?怎么可能嘛!

    “大人要如何才肯放过贺家?我两家都已经同意把家族所有地产全卖给官府,为何大人还要赶尽杀绝呢?”彭千华气急败坏道

    “不不不,彭兄此言差矣,我只是依法办事,何来赶尽杀绝一说?待查明此事主犯,贺家族人与此事无关者,我自会把他们无罪释放。”

    查明主犯?那贺麟菘岂不是死定了?贺家族人死活与他何干?主要就是要救贺麟菘啊,现在杨学栋说只抓主犯与此事有关者,那他还过来找杨学栋谈个屁?想想继续道“杨大人,若我彭家出一百万两银子……能否保贺麟菘一命?而且我彭、贺两家的土地全部平价卖给你,只求大人放过贺麟菘性命。”

    杨学栋听到他这话,立刻哈哈大笑“彭兄啊彭兄,你认为我杨学栋是那种人?一百万两,让我想想,我杨学栋月俸三十两,年收入不到四百两,除去日常开销和家仆工钱,每年大概能尽入百十两银子。一百万两够我奋斗上万年呀!彭兄出手还真是大方。不过你想多了,别说一百万两,就是给我一千万两,也别想从我手里带走贺麟菘。”

    “为何?难道大人觉得一百万两还少吗?我彭家一年收入都没有一百万两,大人究竟想怎样?”

    想怎样?看着彭千华,他是满脸讥讽神色。他老爹手里掌握的钱,买下整个青州府都不是难事,安西官员要调拨政款,哪次不得他老爹盖章?真要搞钱,呵呵!说句难听话,他杨家就算当不了安西首富,想排进前十还是可以的。

    安西几大高层除了杨承雨有固定月俸,另外几位压根就没有定过月俸多少。可为何他老爹和另外几位很少去财政部取钱?家里没钱用了可能才会想起来去库房领些银子补贴家用,而且每次都没超过十两银子。外交大臣何成风家里老老少少五六口人,每次也只是取的够家用就好,平均算下来大概每个月也就二十多两何成风父亲是原镇西军督尉,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安西政府每个月老军官补贴也不少,何成风取的二十多两银子也就是给家仆发工钱而已。丐帮李大瘸子从没在安西财政库房拿过钱,就一个人也确实用不到钱,女儿跟外孙来安西后也都是丐帮养着,压根用不到政府发月俸。

    都护大人生活更简单,两小主母一共就四个丫鬟,每个月连十两银子都不到。当然,两主母去库房拿钱肯定是想拿多少拿多少,可拿那么多钱又有啥用呢?什么都不缺丢那发霉吗?都护大人自己每个月也只取五两银子罢了现在是十两,包工头老花他钱,没办法。至于杨承雨那是个例外,借都护大人一句话:傻逼玩意月光族,给他多少花多少。原本是没控制过他花钱,几年前在乌国酒楼喝酒,一顿干掉二百多两银子,还让都护大人去背他。搞得都护大人给他控制了死俸禄,每个月最多取一百两,敢取多就要揍他。奈何控制不住,军部没人压得了他,一百两还不够他花半个月的,用完还是要从军部取。听说都护大人刚到女神国时,查了下军需官账目,看到杨承雨一个月花掉三百多两,当时提着棍子就出去了是吧!杨学栋在震州都能听说这事,也难怪刘毅要给他找个媳妇管管他。

    在洛阳时,他杨学栋确实缺钱,回到安西后早已不在为钱发愁。一百万两?他要这么多钱干啥?老爹身为安西首席执政,对于贪官污吏从不姑息,作为儿子岂能给老爹脸上抹黑?最主要的是回到安西后想法早就改变了,他现在要的不是钱,因为这世上有种东西比钱更有价值。彭千华觉得他嫌一百万两银子太少,呵呵!还真是太少,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压根就不是银子能买到的。

    看着彭千华讥笑道“呵呵!确实太少,一百万两就想买我杨学栋志向,彭兄觉得可能吗?”

    志向?彭千华这才明白是何原因不放贺麟菘,钱确实买不了志向,这世上谁没有志向?胸怀大志者压根就不是银子多少能够收买的,除非此人志向就是银子。可志向是银子那还叫大志向吗?他彭千华也有志向,若是有人要花一百万两买断他的志向,呵呵!那同样是不可能,满身铜臭和功成名就压根没得比。只是他连续两次落榜,和心中志向越来越远,若大考十年不开,那这份志向就只能含泪斩断于内心深处。大魏官分有品和无品,无品级属不入流甚至都不属于官,秀才身份便可任职。而有品级的不同,必须得要及第进士或进士、同进士出身方可担任。就好像高中生、大学生、以及大学毕业生一般,秀才、举人还处于学生阶段需要考试,而进士是考完试的,可直接分配工作。

    “敢问杨兄此生志向为何?”这次他没有再用大人称呼,而是以同等身份对杨学栋发问。

    杨学栋同样没有再嘲笑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院外漫天大雪,“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吾等十年寒窗苦,求得功名初起步。人生短短不过百年,彭兄问我志向为何,呵呵!说句真心话,难得来世上走一遭,若不留下点东西岂不浪费了这短短百年人生?我曾在洛阳任职七品县丞,苦熬数年未得升迁,只因我是外来户,一无人脉、二无钱财,同僚之中又无人能看得起我,满腔热血到最后还不如个荐官举人未中甲,但得推荐名额入基层,从无品做起,慢慢升迁。回到安西,是都护大人看得起我,让我做了这震州刺史,如此机会我若不抓住,那不只是辜负都护大人,更是连我自己都对不起。田若举不过二甲出身,却做到大魏第一相,我老爹连三甲都未中,试问彭兄,你觉得我老爹成就如何?抱负谁人都有,但真正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又有几人?彭兄想用一百万两破铜烂铁买断我名垂千古的机会,你觉得可能吗?我就是要让京城那帮废物看看,当年被他们看不起的杨学栋,日后成就是他们一生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这些话让彭千华感触很深,十年寒窗苦读为了啥?还是不是为了能在三年一次的大考中金榜题名?题名后又能干啥?自然是做官。可做官又是为了啥呢?当然是施展抱负。大魏近两亿人口,从县试到殿试设立重重关卡,秀才高达数百万,可能中举人的又有多少?不过区区七八万人。可这七八万人又能有多少通过会试?不过千人之数而已,就这千人之数能中甲的也才数百人罢了。他彭千华两次赴京考试皆未入殿试,又谈何施展抱负?二爷爷在青州为官,他若想做官完全可以让二爷爷出钱举荐。问题是举人跟举人是不一样的,因为能通过会试参加殿试的举人有另一个称呼——贡生,就这两字之差却卡住了一位荐官举人的必生之路。他若靠二爷爷举荐入士途,呵呵!就当今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估计升到七品就算到头了。但得到贡生功名的举人可不一样,准进士熬个几十年升迁五品也不在少数。大魏有句俗话叫事不过三,参加三次大考未中甲者都会自动放弃大考另谋生路,办学堂开私塾也好、入官府做幕僚也罢,总之十年期限为准,连续未中算是没有继续参加大考的心思了。田若举仅凭二甲出身当上大魏丞相,说句实话,这算是很正常,因为大魏三百年来从未有过一甲者为相,大多都是二甲、三甲升为丞相,一甲者反而只做到三品到头。杨学栋说他老爹连三甲都未中就能做到大魏正三品府尹,这在他看来也不算稀奇,第一:杨开参加过成宗帝殿试,是为贡生出身。第二:他是以军人转过去的行政官。第三:他运气好,遇到了发配充军的大魏第一状元爷——刘毅。还有,可能在文采上他并不出众,但在治国之道上,他确实有得天独厚的能力,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被刘毅以第一执政来重用,这证明杨开能力确实不弱。

    他彭千华也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而且这最后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说实话,他很羡慕杨学栋,有个大魏正三品的老子扛着该是多么幸运,全大魏数千官员,刺史大大小小三百多,可正四品的又有多少?估计连一半都不到,大多都为从四品罢了。可别小看这正从之差,因为大魏不知有多少人卡在这正从上面几十年都还迈不过去槛说低了,一辈子迈不过去的也不少,杨学栋能从从七品直接窜到正四品,上辈子不知积攒了多少福气。望着杨学栋后背,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此人差距究竟在哪里,这次斗法他彭千华输得不冤。“敢问杨兄会如何处置贺家?难道真要杀人吗?”

    杨学栋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你多虑了,我就算是要杀鸡儆猴,可也没必要杀人。贺家在城外抢劫粮食时也并没有伤害难民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十年牢狱他还是要蹲的。”

    “什么?杨兄要关他三十年?那跟杀了他还有何区别?”彭千华惊讶道

    “哦?彭兄觉得我惩罚太重?不知彭兄有没有查过城外被贺家抢了粮食的难民又有多少?我告诉你,共是两万两千零六十人,区区三十年牢狱,彭兄还觉得很重吗?”

    彭千华还是有些不服“可那粮食究竟是谁的杨兄比任何人都清楚,难道……”

    话没说完就被杨学栋打断“没什么难道,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