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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过后尽开颜-第20部分

    何躲不过的终南山、注定了的修罗场,怎生抗?终久是随波流向荒唐深处演荒唐。

    鸡丁手记

    今天忙得疯了!运行一个新系统,到正式启用的日子,上头居然拒绝把老系统一个重要阶段的数据自动导到新系统!然后等到数据表要限时上交的时刻才现所有命令几乎全被卡死无效,手工导根本来不及。还有些家伙不断犯下比平常更小白的错误来添堵。不停的打电话协调,嗓子都哑了。真的要疯掉!嗷呜\

    6-4

    今天又是忙了一整天新系统的数据流。

    有一个源数据库,新进的目标数据应该跟它一致,但某位仁兄拿给我的一笔目标数据的一个栏目不一致,命令无法运行,我叫他去核对,他坚持说他没错,一定是源数据库错了,出去转一圈,拿了原始证书给我看,我跟源数据库核对来核对去,明明数据一致啊,如果他是照着证书输的,怎么可能系统判断说不一致?因为前几天几个库导来导去有过短路,我以为又来了,很郁闷的去叫后台输导的姑娘,咆哮说怎么又出故障了,姑娘吓得忙跑过来看,一打开目标数据,咦,核对一致,没有问题啊。我还当自己弄错了,惭愧不已。后来越想越不对,查了之后,质问那位仁兄:你第一次拿给我的时候某某栏编号明明是开头的对不对?证书和源数据库是b,你现在这个栏目也是b,是不是改过了?!

    他道:对哦,我同事改过了……

    那干嘛不早说?!我¥#@¥%¥……

    唉,不管怎么说,今天比昨天好一点。今天我吃完晚饭站到秤上有45了,昨天可怜挟晚饭之势都只有44.6,生生累掉8两肉……\

    第七十四章 尾声

    水玉带黄光从后面走了。我酒意上涌,全身酥软无力,索性将脸完全贴在山石上,石头有厚厚的青苔,柔软舒适。月光照下来,似水。这样的月夜会出什么事吗?我不觉得。

    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

    有人推开院门。

    一步一步,他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吟道:“中宵惊悸良有以,越岭穿林见卿家。和月梅花清到骨,枕苔醉色酡于霞。”

    季禳。

    我抬起手指,对着月光,道:“这里的月光像风一样舒服,我过得很好。你看,真的,连伤都好了。”

    “你醉了。”他不动声色。

    “不。”我叹口气,“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我很抱歉我没有。”

    他在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重复一遍:“你醉了。”

    好吧,好吧。他们总是有道理的,他们总有他们的坚持。只有我没脾气,任人搓圆搓扁。我又叹口气。

    “刚刚谁来了?”他换个话题问。

    “黄光。”我答。

    “来说什么?”

    “算了,你不见得真的想知道。”

    他点了点头:“你倒是不会骗我。”声音很感慨,“只是很多事情不对我说罢了。”

    “那你呢?”我笑。陪他继续这种艰难的话题,我果然是醉了。

    他片刻无言。我阖眼要睡着时,他低低道:“那时候我严惩丁贵,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他找你喝酒。我恨有人看到你酒醉的样子。”

    “啊?”

    他道:“这是我没对你说过的事,现在,对你说了。”

    “哦。”我只应得出这个字。

    “还有那个小姑娘的事,你不用再担心了。她舅舅的遗产归她,你可以照顾她。”他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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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的张开眼睛,灵台清明:“你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你是为这件事而来?”

    呵,我真傻,真的!祥林嫂这句台词,我用起来一点都不过时。我居然以为他放我归隐?当然,他当然监视我。不然我的日子怎么会过得这么清闲。他是特意陪我玩这个“归隐”的游戏吧?像笼里的鸟,放到偏远点的林子里透透空气,腿上拴根不透明的绳子。

    他的绳子一直牵在这里。

    “昭,你不要再闹脾气,”他无奈道,“我是关心你。都这么久过去了,你回来好吗?”

    我没有回答,外面又听有喧哗声。

    “又什么事啊?”我头痛的捧着脑袋。这个夜晚真不容易过。

    被押上来的是绮君,这次干脆连草鞋都没穿好,赤着一只脚,脚踝又红又肿,眼里有泪,看到我,想扑上来:“大人!”但是士兵抓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我气炸心肺,扑上去,把她夺到怀里,“你们对这么小的小姑娘干什么!绮君,你怎么样?脚怎么了?”

    她像一只小动物躲进我怀中:“没事啦……自己扭的……我做梦,梦到你出事了,我好怕,所以跑来到这里,结果……大人,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我哄着她。她头靠在我怀里,特别的烫,让我心疼。

    季禳走过来,温柔蹲下,也不怕脏,握住绮君的脚踝,替她揉搓。绮君原本躲了一下,但季禳的手势真的温柔,她终于驯服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

    “没事,你照顾的人,就是我照顾的人。”季禳看着我,“你不明白吗,昭?”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亲王,我不想明白。”――程昭然那样坚定的拒绝,我说得出口吗?我到底……做不了她那样的人。

    绮君的脸烫得太过份了,我终于觉,伸手去试了试,失惊:“哎呀。”

    她绝对烧了!我急起来:“她生病了!”

    是因为烧,才作恶梦,才跑过来找我的吗?像没有任何能力保护自己的小鸟,倒在我怀里。

    “没事。”季禳接过绮君,抱在他怀里,“我替她叫御医。”

    “我……”

    “你跟我来。”

    “跟你,到哪里?”我苦涩的问。

    “跟我在一起。”他回答。

    “后宫?”

    他没有否认:“昭,我不能容忍你再作官员。我心疼你。”

    皇后的面容在我面前闪过。我不能跟那样的女人争他。不,我不能跟任何女人争任何男人,哪怕那男人是他。我不能争。

    “你能答应我,你会照顾绮君吗?像我一样对她好?”我抓着他的袖子问。

    “昭……”

    “你起誓!”我紧抓不放。

    “我,用自己的名字起誓,我会照顾她,像你对她一样。”他清晰回答。

    我松口气,放下手:“带她去找医生吧。”

    “你呢?”他警觉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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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暂时不走。有的事情我要先处理一下,给我几天时间,你安顿好她之后再来接我。”

    “真的?”他逼视我。

    “我要雪白的轿子哦!――哦不,还是骑马吧。牵燕欢来好不好?我想它。”我迎着他的目光。酒精支持了我。我能够保持笑容。

    他放松下来:“好。”恋恋不舍看我:“保重。”

    他终于走了。我长出一口气,脱力的坐到地上。水玉小心走到我身后:“大人?”

    “水玉,不管我到哪里,你选择跟着我吗?”我没有看她,问。

    她简单的回答:“是的,大人。”

    向予帮助把水玉和怀光送走了,在季禳安排的眼线监视之下。我现在知道季禳根本一直有安排眼线,而向予一直来去自若,真是奇人。“略施小计耳。”只是这样轻易的耸耸肩。

    “对不起,我先前拜托你能不能带我们走时,不知道要你绕过皇上的人。”我抱歉道。

    “啐,我要觉得能做到,就答应;不能,就不能。这有你什么对不起的。”向予不屑一顾。

    周阿荧和谢娘忽然间消失了,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去。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些古董。留给我的只有一句话:“价银可以作为启动资本,放心。”

    放什么心?我顿足。然而箭在弦上,回头无路。水玉和怀光已安置好,向予要来接我走了。我不能再耽搁。

    支肘在窗台前,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太累,我的头有点沉,稍微阖了阖眼睛,见到一片漆黑中,浮出横横竖竖的线格子来,上面还摆着许多东西,似乎是盔甲、又似乎是脸谱,都说不出的面善,来来去去、像行军布阵般。我正看着,忽听有声音道:“文武魔星,泰半相遇,正主还不落局?”便有只手在我背后一推,我被推得往棋局中心直跌下去,吓得一叫,睁开眼,是向予捉住我的胳膊:“怎么了?走不走?”

    我咬牙:“走!”

    才出门,见到浩浩荡荡一队人马开过来,领头那匹马儿是燕欢。季禳他果不食言,而且提前来接我了。

    向予脸色一变,拉着我的手:“往这边。”

    他们的人马堵着下面,我们只能向上走,一直到宝刹边的悬崖,向予轻身飞起,如一只鸟,拉住我,向崖外一跃。我一声惊呼没出来,他已经足勾住山石,轻盈回转,带我躲在了山石下头。

    鸟儿啁啾。野桂花香得让人窒息。我听不见我的三间小木屋里,有什么声音。

    季禳他,是默然无言呢,还是怒吼?

    却有脚步声上崖来了。难道追踪我们上来的?向予脸绷着,但没有出声,我也忍着屏息。

    季禳的声音命令:“你们在这里等我。”声音里平静无波。

    小兵们答应道:“是!”

    他的脚步声过来,在我们的头顶,一直到崖边,站定,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那天,你从马上摔下来,安全倒在我怀里时,我的腿忽然间什么力气也没有,才摔到地上。我真的没有故意要戏弄你。”

    这是向我的倾诉。他不知我在哪里,只是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说出一句话。

    我看到一滴水珠掉下来,在我面前,落进了雾气缭绕的山谷。是眼泪吗?我看着,双手收在身边,纹丝不动。

    我们的缘分,已经结束。保重,季禳。\

    第一章 打猎有理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跟一个人走,穿过山、穿过水,身边是风、面前是天涯。没有方向,只有他的背影作为我的方向;没有负担,只有他的怀抱是我的负担。

    我那样幻想过很久很久。

    只是没有想到,终于有一天实行这个愿望,带我走的也确实是一个既有相貌、又有气质的男人,可他不是我的情人,而是我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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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真是无常啊。我没脾气的笑。

    “蠢丫头。”向予伸手揉乱我的头。

    “为什么说我蠢?”我抗议。

    “你一直会露出这种蠢笑,简直在请人扁你。”他回答。

    “真的,连这个都跟程昭然很像吗?”我怔怔问。

    “嗯。”他看我一眼,“当然。”

    “可是我真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你知道吗?那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高楼,用一种叫钢筋水泥的硬材料做成的,水泥是本来很软、堆上去之后会变成很硬的东西。还有电,那是用电线牵过来的很好用的能源,可以驱动很多电器。大家没有皇上,只为了自己而干活。我是那样的世界过来的!”

    向予只是佩服的看看我:“你的想像力越来越丰富了。”

    我叫道:“喂,光凭想像力想不出这些东西的吧?!我跟你讲,我们有电视、电话……”

    “是,是,你曾经跟我说,你的前世是龙王,还给我画了一整座龙宫世界。墙壁是珊瑚、屋顶是贝壳,各种奇怪的鱼类供你们驱使。你们只有一个名义上的王、主要靠元老会维持运转。你们还有龙之力驱动的方便设备,包括龙车、龙珠……还有什么?我记不太清了。你自己还记得吗?”声音非常愉快。

    我泄气的垂下肩:“算了。”

    这才叫有理说不清。

    “嘿!”向予忽然小心的拉我,不出声的向我示意:那边。

    那边?啊啊,一只毛色灰黄的野兔在草丛里进食,要不是很注意的看,几乎现不了!深秋时节,它长得是圆滚滚的,两只耳朵竖得特别精神。

    “真可爱!”我忍不住叫出来。

    兔子吃了一惊,跑了。

    向予凿了我一个毛栗子:“你干嘛?!”

    “好了,我知道错了嘛!”我抱头呜咽,“下次我不开口,静静的欣赏就好。”

    “谁要你欣赏?”向予的表情很奇怪,“你以为兔子是什么?”

    “一种很可爱的小动物?”我试着回答。

    “错,是肉!”向予呵斥。

    肉……肉?!

    “你以为打猎是什么意思、流浪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的口粮要从哪里来?见到肉,不去打它,它会自动变成盘中餐请你吃吗?大小姐,你给我放清醒一点!”他又凿了我一记。

    “你……你是叫我打死那只兔子,烧来吃?”我抱着头,终于醒悟过来。喂,没搞错吧?虽然我不是那种纯情无瑕的女主,但好歹也是个女孩子ok?没有理由叫我亲手做这么残忍的事吧!我愤恨道:“休想!”

    “你食素?”向予道。

    “没有。”我回答。

    “好来!你吃猪肉时不内疚吗?多么雪白粉嫩可爱的猪啊,本来是自由自在的野猪,被人类搞到家里弄成家猪,世世代代奴役它,养肥了,咔嚓一刀,分了尸,又是清蒸又是红烧又是放汤,难道不可怜吗?还有鸡肉!多么可怜的鸡啊,明明生了鸡蛋,却不能繁衍下一代,都被人类拿去吃掉,最后自己也难逃一刀,脖子上一抹――啊呀!鸡血那个喷啊、鸡血那个蹬啊!然后又是白斩鸡、又是手扒鸡,还有宫保鸡丁……”

    “别说了!”我脸色白。这家伙是存心跟我找不痛快吗?

    “哦,还有最最可怜的,那是麦子啊!多么青翠可爱的麦子,它们在阳光和雨露中摇摆,招谁惹谁了吗?没有!就因为它可以吃,人类残忍的把它割下来,把一粒粒的美丽麦粒都碾碎,粉身碎骨啊!磨成面,揉它、捏它、煮它、吃它。啊还有灿烂的玉米,不但被吃,还被黑暗的爆玉米机爆得面目全非!惨案啊!”

    “可、可以了……”我已经濒临崩溃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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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一定不会像那些庸俗的人类一样伤害那些可爱无辜的生物的,你会绝食的对吗?”向予笑咪咪。

    “不,我不会再假惺惺的大惊小怪,打猎就找猎吧。”我翻个白眼。

    “好,”向予指指远处的枝杈,上面有一只鸟:“试试你的飞刀。”

    “那是一只鸟!”我瞪他。是一只毛色漂亮的黑底小花鸟!

    “难道狼和野猪就活该被打,鸟和兔子就可以开恩吗?”向予倒吸冷气,“啊呀,你是多么偏心的刽子手。”

    我气急:“你跟我找碴是吧?”

    向予笑咪咪:“不,只是一向觉得你的道德观很好玩,所以特别忍不住捉弄你。”

    “我哪里好玩?嘎?哪里好玩?”我同他争执,“偏坦可爱的动物有错吗?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而已吗?我有特别夸张吗?”

    “不,只是你的道德观特别脆弱,稍微一碰,它就坍塌了。”向予闲闲道,“我只是很喜欢看它坍塌的一刻。”

    我沉默。真的,野猪和狼,因为生得比较凶恶,就更加活该被杀吗?一定要打猎的话,不应该特别歧视它们的性命。这听起来是有道理的。我内心深处已经向向予的观点屈服。

    “太幼小的动物不杀,养小孩的动物不杀,还有,已经杀掉的动物肉,就绝不能浪费!”我向向予道。

    “这是什么?约法三章?”向予笑。

    我哼了一声,挥手,刀子从鸟的旁边飞过,没有打中,还差一点点。是我学艺不精。我没有手下留情。

    向予这个恶棍,如果我不打猎,他可能真的会让我挨饿,我自认是个馋鬼,光吃野果挨不过三天,与其到时候口水滴嗒嗒向他讨肉吃,还不如现在就自力更生。

    第二章 赶路问题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我们吃到了烤兔子,我打的,向予教我怎样生火烤它。显然向予的厨艺也不怎么样,那只兔子经受了生、焦两重煎熬,而且因为没有足够调味品的关系,味道极差。

    “幸好我带了点盐巴。你知道吗,到哪里都可以不带钱,但千万不能忘记盐。”向予谆谆教导。

    我翻了个白眼,把兔子肉全吃了下去。虽然很难下咽,但是不可以对不起它的牺牲。

    火光下,向予的神情变得温柔许多,他说:“其实,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完全不想见到杀生的人,她茹素,你相信吗?多么奇怪。”

    “尼姑?”我脱口问。

    江湖游侠跟峨嵋小师太的惊世恋情?

    “不。”他笑,“她只是,茹素。”耸耸肩,“就这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