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纷纷从门帘后走了出来。
    “焉姑娘哪里话,贵阁主日此破费,我等又怎敢言弃。”
    “是啊是啊,月少城主实在客气。”
    ……
    众人这话也不算是完全的恭维客气。谁人不知那银城冰崖上奇物遍生,而这之中又以那雪茶最为珍稀。
    今日到场之人,也算的上是各大势力的高层,但有幸喝过那茶的,真没几个。
    六楼包厢内,若水笑得那叫一个欢实。
    夜聆依捏着眉心,满心的无力感。
    这报复还带利息的,方才已经把天机阁扔给了她,如今还来这一出。
    一共就那么三株茶树,这么多的人,看来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她是甭想喝一口新鲜茶水了。
    一只盛满酒的白瓷酒盅忽然缓缓飘到了夜聆依的面前,夜聆依疑惑地接住,偏头。
    “茶虽好,酒更妙,夫人你的生活太清淡了些。”凤眸浅睁的谪仙笑得温文尔雅。
    若水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了看那居然真的在抿酒的某座冰山,觉得她是不是该滚了。
    “笃、笃。”突如其来的轻扣门框的声音成功拯救了若水。
    凤惜缘目光微凝,仍旧懒懒的躺着没动。
    夜聆依早就听出了是谁,但她对来人兴致缺缺。
    若水胡乱揉了揉发僵的脸,重又挂上了那在白涣冰看来名叫“道貌岸然”的笑容:“进。”
    一只玉为扇骨的白色折扇当先挑起门帘伸了进来,一脸玩世不恭笑容的白衣公子紧接着进入了房间。
    陆子彧首先对着若水微微弯腰:“若姑娘。”
    这是在商之人对于银城若大姑娘都会有的尊敬。
    陆家堡,算是半个商家。
    这一稍显郑重的礼行完,陆大少就再度“现了原形”:“王爷,王妃,小的有礼。”
    夜聆依很是被这一声“王妃”噎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在逍遥王府外听到这个称呼。
    夜聆依有些疑惑,他是天南陆家的人,原不该这般称呼她。
    但她实在懒得出声问。
    陆子彧瞅了一眼两大美人身边仅有的两个空位,自觉地挪去了凤惜缘躺着的榻上,在榻尾上坐了下来。
    凤惜缘眼皮儿都不抬,懒懒的翻了翻身,悠悠道:“前儿个老太爷来信,说烦请我若是见到了那小混蛋,定要告知他老人家一声,郑家小姐已在府中住了多时,他老人家决定要把那混账亲手抓回去。”
    陆子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三秒钟左右,他“蹭”地一声站了起来。
    夜聆依了然,她倒是忘记了先时珞玖给她的资料上曾提过,凤惜缘是由天南陆家的少主“护送”回来的。
    如此,陆子彧之前会出言压武云承以及刚刚会称她“王妃”便都皆解释得通了。
    不过,夜聆依垂眸转了转手中的箫,他可是日日跟凤惜缘在一起,怎就不见他有收到什么信呢?
    “别介啊王爷,我这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一趟,您现在要我回去,那不是要了本少的命吗!”
    凤惜缘但笑不语,也不去管陆子彧刻意的讨好,索性就直接闭了眼。
    “得得得,怪本少不请自来,本少是个招人嫌的,那本少走不就是了!”陆大少爷一脸春风得意的进来,却一脸苦大仇深的出去。
    当然,临走之前,他也没忘记向某位“有夫之妇”抛了个自以为潇洒的媚眼。
    却不知,这一个动作除了让凤惜缘记了他一笔并在日后非常“绅士”的报复回来之外,没什么别的效果。
    陆子彧出去之后不久,夜聆依也站了起来,她扔了七八只玉瓶在桌上,对若水道:“我先走了。”
    她在云来阁拍卖的丹药,从来都不是独一份,但却从来都只拍卖一份。
    拍卖结束,她会将手里早备下的几份丹药交给若水由她打理归属。
    这些丹药自会有固定的人要,而作为交换,那些确定会得到丹药的人,会不怎么情愿的在拍卖时将价格炒高。
    而他们所要支付的也是最高成交价。
    这未尝不是黑幕,但到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若水懒得跟她解释具体的运作原理,夜聆依更懒得推敲。
    若水的目光早就黏在了那些玉瓶上,心道没白瞎吃了这一上午的狗粮。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您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虽说夫君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但总得顾家不是。”
    夫君。
    夜聆依抿了抿唇,这也是个新词儿。
    无视怀里笑容扩大的人,夜聆依面无表情的出了包厢,仍旧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从六楼一跃而下,脚不沾地便化作一道残影,避过了所有凑上来寒暄的人出了云来阁的大门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