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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步走到杨新春身边,“哪里?”

    在会议室旁边,订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青林邮政所代办点”。杨新春笑着说:“这就是专门腾出来的办公室。报纸,电话,包裹,都在这里办,信件两天往山下送一次。电话是程控电话,方便得很。”

    侯卫东被爱情之火烧得头脑发热,也不问是多少电话费,道:“杨大姐,我来打一个长途。”

    “沙州园管处,请问找哪一位。”小佳的声音如天籁之音,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曲线,飞进了侯卫东的心灵深处。他轻声道:“小佳,是我。”

    “啊,是你,怎么这几天不给我打电话,信也不写。”侯卫东全身毛孔都敞开了,道:“这是工作组新安的程控电话,号码是xxxxxx,你记下来,随时给我打电话。守电话的人是杨大姐,她会帮我转,有时间就一定要跟我联系。”

    “卫东,我想你。”小佳在电话线的另一头,声音已有些哽咽了。

    “这个星期天我过来。”

    小佳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星期园管处搞活动,集体去游长江,星期五出发。”

    侯卫东心里顿时轻松了,青林镇还没有发工资,他只剩下七十多元。还要留生活费,来回走一趟,他实在担心钱不够花,可是松气的感觉却不能让小佳感觉出来,他用遗憾的语气道:“下个星期,如果没有其他要紧的安排,我一定到沙州来。”

    “好,我等你。”小佳低声道,“卫东,我想你。”由于在办公室里,她满腹的话没有机会说出来。这时,她看到副所长走了过来,迅速挂断了电话。

    侯卫东付了钱,回到办公室,情绪低落了下来。这次通话,他感到小佳没有多少激情,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说清楚,却如磁场一样实实在在存在。他心中就如被蚂蚁咬了一小口,坐立不安。

    “肯定是办公室不方便说话。”侯卫东自我安慰道。

    下午,混到了6:15分,估计园管处下班了,侯卫东跑到楼下给小佳打了电话。这一次小佳热情如火,开始撒起娇来,不准侯卫东放下电话,打到23分钟的时候,侯卫东已感到经济上的压力。在电话里吻别了十几声,小佳这才允许侯卫东放下电话。

    付了电话费,侯卫东开始觉得心痛:“这怎么了得,一天就打了25元钱。再打几天,我就要身无分文了。”回到了简陋却g净的小屋,他取过稿纸,一口气写了五页纸,把相思之苦全部写在了纸上。

    放下笔,他在屋里转了转。由于上午随着晁胖子到了独石村,就没有买菜,屋内只米、面和j蛋。侯卫东在家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此时被上了梁山,也只好自己动手。他打了两个j蛋,煮了一锅糨糊般的j蛋面。虽然品相不好,味道还是不错,他最终还是将j蛋面吃得g净。

    六点半,侯卫东到了铁柄生家里。

    铁柄生全家人都在等着侯卫东。他们如此郑重,反而让侯卫东显得很是汗颜,“铁校长,这个假期,只要有时间,我就过来,你们也不要专门等我。”

    铁柄生快活地笑道:“侯大学,你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吧。添人不过就是添一双筷子,这样方便。”侯卫东听到铁校长还叫他“侯大学”,道:“铁校长,你就不要这样喊我了,叫我小侯就行。”

    铁瑞青把课本全部拿了出来,旁边还摆着一杯茶水。

    “这样,你先读一遍课文。”

    高中英语第一课就是卡尔的故事。这篇课文侯卫东倒背如流,听到铁瑞青的读音,侯卫东听着带有浓重益杨口音的英语,忍不住好笑。只是不愿意挫伤铁瑞青的积极x,他绷着脸没有笑出来。

    “铁瑞青,你读得很熟练,看来也是用了心,只是你的音标有问题,许多单词没有读准,我先读一遍。”侯卫东也没有看课本,就将第一篇课文背了一大段。

    铁柄生一直陪公主读书,当他见侯卫东居然能背得下这篇课文,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向爱人递了一个眼神,两人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陈大姐到了门外,悄悄问铁柄生,“侯大学到底行不行?”铁柄生点点头道:“他是学政法的,没有想到还背得下英语课文,肯定不错。”

    在屋里,侯卫东已放弃了轻易纠正其语音的幻想。他就拿起课本,逐个单词,逐句话地教铁瑞青读书。一个小时以后,侯卫东结束了课程。他头上已冒了一圈汗水,铁柄生脸面春风地迎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纸包。

    “我家里有两盘音标磁带,等回家的时候,给铁瑞青带过来。铁瑞青基础不好,这二十多天,我主要纠正她的语音。从基础抓起,益杨一中的老师水平还是可以,以后跟着老师走就行了。”

    铁柄生不断点头,他将纸包递给侯卫东道:“这是青林的野茶,没打过药,你带回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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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沙州行(1)

    周末,沙州市园管所组织单位职工去长江旅游。

    对于侯卫东来说,这是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周末。他r思夜想,满心欢喜皆成空,很是失意。

    由于还没有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他不免囊中羞涩。星期六抽空回了一趟吴海县,向母亲刘光芬借了五百元,暂时应急。

    刘光芬听说了侯卫东的情况,抹着眼泪,催侯永贵去益杨找关系。侯永贵开始还应付着,被刘光芬说烦了,大声道:“打铁还得自身硬,找谁?一切靠自己,想当年,我比小三的情况还要艰苦十倍。带一把手枪,走上百公里的山路,还不是一样把偷牛贼抓了回来。

    刘光芬见老头子无动于衷,气得很。在侯卫东返回青林前,再悄悄塞给他五百元钱。

    侯卫东从益杨县城回到了冷清清的上青林小院子,过了好一阵才重新适应山上的环境。这一次回吴海县,他带了一些书和一个微型收音机。虽然在电视初步普及的90年代初,收听广播有些土气。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听些暖暖的暧昧话题,或是安静地听上一段音乐,也算是对上青林生活的补充。

    计生办主任黄正兵承诺将其调到计生办以后,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侯卫东天天等着调动通知。谁知调动通知就如害了不孕症的女人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侯卫东对青林镇政府陌生得很,黄正兵也只是见过一次,只有g着急,无计可施。

    这一星期,侯卫东对工作组有了进一步了解。上青林乡和下青林乡合并成青林镇,多出了一些人不好安排,成立这个工作组。其实就是变相地将部分不受欢迎的人安置在上青林山上。成立工作组的动机不纯,工作组自然是一盘散沙。整个青林工作组二十多人,只有侯卫东坚持在办公室坐班。

    侯卫东固执地坚持到办公室上班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家不在青林山上,与其在楼上无所事事,不如到办公室看报纸;二是他想在高长江面前留个好印象,镇政府领导很少到青林山,赵永胜和秦飞跃等领导对他的印象主要来自高长江的说法。从这个角度来说,高长江虽然退居二线,却间接影响着侯卫东的命运。

    星期五下午三点,高长江午休起床,看到侯卫东还坐在办公室里,奇怪地道:“侯大学,今天星期五,你不回家?”侯卫东心中正如猫抓,表面却甚为平静,道:“我没有请假,怎么能够早退。”

    高长江没有当领导很久了,此时得到了侯卫东的无条件尊重,心里格外熨帖,道:“要回家就现在走,山下还有客车,再晚了想走都走不了。”

    高长江名为工作组组长,但是工作组成员都属于各个部门,各有各的事情,各有各的科室领导。他这个组长虚有其名,只是重要活动牵个头,凭着前些年的余威,工作组成员在场面上还是很尊敬他。不过毕竟人走茶凉,每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鬼才知道。目前,工作组只有新人侯卫东是真心实意地听从高长江安排,这让他对侯卫东很是满意。

    高长江催促道:“别磨蹭了,快走吧。”

    侯卫东故作沉稳地向从高长江道别,慢慢地走出了大院。等到高长江的目光触不到的地方,他加快了脚步,走出小场镇。到了山间小道,侯卫东心情彻底放松,顺着山道一溜小跑。从山顶跑了下来,一看时间,下山居然只用了16分钟。

    等了半个小时,客车才慢悠悠地开了过来。

    客车为了多装客人,慢如蜗牛。侯卫东昐着见小佳,心急如焚,恨不得把司机踢到车下去。好不容易到了益杨县城,此时已是夕y晚照,正常客车已经停班了。书包网 。。

    周末沙州行(2)

    益杨还有一班夜车开往沙州,这是益杨做服装生意的小老板们专用车,晚上十二点出发,在客车上睡上一觉。到了沙州是早上三点,稍等一会,沙州最大的综合批发市场就要开市。小老板买上几包时新衣服,坐着同一班客车往回走,到了益杨县城也就是八点左右。由于有了这班货车,益杨县的流行服饰始终能跟上了沙州的步伐,比周边吴海、成津几个县明显要快上几个节拍。

    侯卫东就准备坐这班客车到沙州。

    客车车费着实不便宜,满车人都很熟悉,互相打着招呼,开些荤素搭配的玩笑。侯卫东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上了客车,闭上眼睛睡觉。

    客车十二点准时出发,在摇晃的客车上,侯卫东很快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和小佳漫步在沙州学院。最后还上了无名山,正当情节渐渐进入高c之时,客车开进了沙州市综合批发市场。

    小老板们一哄而下,他们结着伴来到夜摊上,要了卤菜和啤酒,慢慢地吃喝起来。侯卫东站在夜s中,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和一排路灯,不知应该到何处去。他也到夜摊上要了些卤菜和啤酒,坐下来慢慢地吃喝。

    早上四点,综合市场开门,小老板急急忙忙地赶去抢货,把侯卫东一个人丢在了小夜摊前。他原本打算在这里熬到天亮,可是从青林山上出发算起,在路上走了七个多小时,此时已困得不行。当早上五点钟,夜摊老板准备收摊子之时,他决定去找一家宾馆。

    又坐了半个小时,夜摊老板们开始收摊了。

    “没有房间了?”得到了服务员的回答,侯卫东一脸的郁闷,正准备转身离去,服务员道:“老板,不用找了,今天沙州所有的宾馆都爆满。”

    侯卫东在客车上,隐隐听到什么糖酒j易会,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沙州市所有的宾馆居然都被占满了,他看着黑黑的天,暗道:“天快亮了,忍忍就过了。”

    离开了宾馆,侯卫东就一个人在市区里转。沙州市这几年经济发展迅猛,城市建设搞得不错。一个人走到夜s中,有明亮的路灯相伴,倒也不怕。经过街心花园之时,见花园中有一张长条椅子,就坐在那里等待天明。

    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觉得有脚步声。侯卫东睁开眼,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站在身边,小女孩哆嗦地道:“叔叔,帮帮我,有坏人跟着我。”

    侯卫东睡意全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道:“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有几个人跟着我,叔叔救救我。”

    三个乞丐模样的成年男子出现在了树林前。他们在树林外张头探脑,其中一人朝里面走。侯卫东听说过沙州丐帮的名声,没有想到今天遇上。他不敢马虎,捡起一块半截砖,握在手中,道:“你们g什么。”

    进来打探的乞丐以为里面只有小女孩,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此时他完全没有白天在路人面前的温顺,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刀,恶狠狠地道:“滚开,别坏大爷的事。”那个小女孩躲在侯卫东身后,吓得浑身发抖。

    侯卫东道:“这是我妹妹,你们想还在沙州混r子,最好别在这里闹事,惹了老子,端了你们的窝子。”

    乞丐多是欺软怕硬之辈,见侯卫东身体结实,胆子也大,说了句:“倒霉。”三名乞丐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到三名乞丐走了,侯卫东暗自惊出了一身汗水,他见女孩子惊魂未定,问道:“你读几年级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和家里人吵架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周末沙州行(3)

    女孩子眼神中带着些惧怕,想来仍然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清醒过来,哆嗦着道:“我读小学六年级。”又很倔强地道:“我不回家,妈妈不对。”

    “现在的小孩,被惯成了什么样子。”侯卫东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道:“妈妈不对,回去以后批评她,你爸爸在哪里?”

    小女孩摇头道:“爸爸不在家。”

    “外面坏人多,若是刚才叔叔不在,就要被那几个坏人带到很远的地方卖掉,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你怕不怕。”

    小女孩抓住侯卫东的衣服角,道:“叔叔带我去给家里打电话。”

    两人来到了沙州市综合农贸市场,在一个小烟摊前看到了一个公用电话。小女孩拨通电话,喊了一声:“妈。”也不知电话那一头说了些什么,小女孩脸上显出高兴的表情,扭头问侯卫东道:“叔叔,这是哪里?”

    “沙州综合批发市场。”

    打完电话,侯卫东买了一包云烟和一包饼g,和小女孩坐在烟摊前的长木凳前。沙州综合批发市场人来人往,还有两个保卫模样的男子,也就不必担心安全。小女孩吃着饼g,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看到侯卫东在抽烟,就递了一块饼g过去,道:“叔叔,你吃一块,很好吃。”这是普通的饼g,从包装就可以看出味道不怎么样。小女孩却吃得津津有味,想必是真饿了。

    过了一会,一辆普桑开进了综合市场。一男一女从车上冲了下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烟摊边吃饼g的女儿。女的一把抱住了小女孩,道:“粟糖儿,妈妈答应给你买钢琴。”

    那男的看见小女孩,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女的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晚上,见宝贝女儿完好无损,终于可以放心了。她抹着眼泪道:“粟糖儿,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离家出走。”

    那男子眉头紧锁,生气地道:“这还不是你宠的。”他走到公用电话旁,准备付电话费。

    公用电话的老板指了指侯卫东,“他已经付了。”

    男子看了侯卫东一眼,心里保持着一丝警惕,取出十块钱递了过去,道:“这是电话钱和饼g钱,谢谢。”

    侯卫东摇了摇头,道:“小事一桩。”

    小女孩挣开妈妈的手,来到侯卫东身边,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侯卫东转过身,低头道:“小妹妹,以后要听大人的话,不要一个人乱跑。外面有好人,也有很多坏人。”

    女的看出些蹊跷,正欲说话,男子用眼神制止了她。

    侯卫东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到终于来到了沙州公园的门口。这时,天渐渐亮了。

    经过这一夜折腾,侯卫东感到身心俱疲,坐在了公园门口的木椅上,享受着夏r清晨的凉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睡梦中,他梦到了青林小学校的桂花树,还有铁柄生家里香喷喷的红烧鲢鱼。

    正在梦中吃鱼,忽然天地一阵摇晃。侯卫东眼看着红烧鱼在梦中消失,正在恼火之时,抬头看到一身红衣在眼中闪耀。

    小佳看见侯卫东坐在木椅子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胸口。她既心疼又好笑,将侯卫东摇醒以后,取过纸巾将他的口水擦g净,又将一个酱r小包子塞进了侯卫东的嘴里。

    两人千言万语,见面之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走到公园大门,侯卫东准备买票。小佳拉了拉他的手,道:“不用买票。”果然,公园守门的中年人热情地招呼道:“张小佳,今天怎么有空到公园来检查工作。”

    张小佳抿嘴笑道:“老何,今天休息,我来耍。”

    周末沙州行(4)

    老何看见张小佳胳膊挽着一个年轻人,开玩笑道:“张小佳,男朋友长得好帅,在哪里上班。”

    听到有人夸奖侯卫东,小佳心头一阵甜蜜,介绍道:“这是男朋友侯卫东,在益杨工作。”

    老何明显地愣了愣,随即又笑道:“在益杨工作,你们两人是同学?”

    沙州人对益杨等县有发自内心深处的轻视。老何眼中稍纵即逝的惊疑和不解,被侯卫东敏锐地感觉到了,心道:“不过是守门人而已,十年之后还是守门人。我会当多大的官,谁又能说得清楚。”

    沙州公园曾经是岭西省颇有名气的公园,这些年由于投入减少,渐渐衰落了。可是作为老公园,它的底气还是很足,公园有许多几十年树龄的老树,很有历史感。

    走了这一段路,两人初次见面的陌生感这才消除了。小佳鼻尖微微有些出汗,紧紧靠着侯卫东,不停地讲着工作以后的各方面情况。侯卫东看着左右无人,搂着小佳的腰,隔着薄薄的裙子,手掌能感到小佳腰间肌肤的细腻和热度。

    两人在沙州学院相恋三年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躲躲藏藏中度过。对于寻找合适地形谈情说爱十分在行,走了一段,他们找到了一处合适的约会地点。

    这种约会地点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当事人的视线必须开阔,这是前提条件,不能及时明了准确地发现来人,藏得再好也很被动;二是后背一片最好是围墙、山岩、建筑物等阻碍物,这样就不会有人从背后出现。只要满足了这两个条件,就可以放心亲热。

    侯卫东和小佳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小佳主动亲吻。侯卫东躲了躲,尴尬地道:“晚上和早上都没有刷牙。”

    小佳闻言停止进攻,使劲掐了侯卫东一把,道:“讨厌,为什么在旅馆里不刷牙。”

    “沙州开粮酒j易会,所有旅馆都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