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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直奔法院。

    如雪一直很安静,在妍奚说那番话时她也没有反击,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可能有些事,是她早已预料到的,或者是不想面对的,她的安静是一种哀默。

    此刻她将头轻轻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景物的飞逝,侧影沉静如水。于是一路上,两人始终都无语。

    等下车,他拥着她爬很高的石阶,走进那庄严亮敞的大厅,同一些熟人打招呼。接着,他们遇到了峻熙,微微一点头,擦肩而过。

    而审判厅里,一身正装的韩湘雅早已坐在被告席上,靠坐着椅子,与她的律师有说有笑,一点儿也不紧张。见他们走进来,抬起头投过来别有深意的一瞥,继续与她的委托律师讲话。

    敖宸瞥这个女人一眼,坐在最靠前的听众席上,问原告席上的严律师:“审理这个案子的法官是谁?”

    “罗庄罗法官。”严律师扶扶眼镜,开始与如雪讨论案情。

    姓罗的?敖宸眯眯鹰眸,盯着韩湘雅的后脑勺。这个老女人在犯下这么多事后,表现的太镇定了,就似那平静的湖面,水越静湖越深,卷起来的不是急风骇浪,就是腥风血雨。只是,罗庄会看上她这种残花败柳?据他对罗庄的了解,这个人是只爱钱权不爱女人,尤其是这种老女人。

    “时间到,开庭!请肃静!”他正寻思一番,法官与陪审员一一出现在审判庭首席,拿起法锤重重落下一锤,宣布开庭。霎时,大厅内鸦雀无声起来。

    这时,审判厅的大门又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戴墨镜的娇小女人,一头亮丽卷发,戴着水钻耳环,正是昨晚淋了一夜雨的郑淑贞。她若无其事挎着一个精品包包,进了门也不摘下眼镜,径自坐到敖宸旁边。

    “敖宸,你总算做了一件让我舒心的事。”她轻声道,目不斜视看着被告席上的韩湘雅,两排细牙咬得紧紧的,极力忍着怒气。韩湘雅这时恰好也回过头来看她,一对上她的眼,挑衅的笑了笑,再转过头去。

    “我看你能嚣张多久!”她低声骂道。

    敖宸瞥两人一眼,眼眸一眯,说道:“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待会在庭上好好作证,报一箭之仇的同时,也算是给如雪的补偿。”

    他正说着,法官便宣郑淑贞上庭作证了,制止了郑淑贞即将脱口的辱骂。

    郑淑贞坐在席上,冷冷盯着韩湘雅,道:“法官大人,抢别人的丈夫算不算犯法?”

    法官愣住,与陪审团对望一眼,清清嗓子道:“证人,请说与案情有关的事!”

    “二十五年前,这个女人往自己脸上泼硫酸,嫁祸到我身上,说是我伤了她……”

    “证人,请说与案情有关的事!”法官砸了砸法锤。

    “我不是正在说吗?”郑淑贞接着道,并没有精神错乱,或胡言乱语,吐字、条理很清晰,“她这样做后,把我们敖家搅的天翻地覆、惊天动地,一哭二闹我丈夫跟我离婚。但我丈夫虽然跟我离婚了,却没有要敖家一毛钱,净身出户,于是她又急又恼,不顾廉耻跟亲生女儿争起敖家女主人的位子,弄掉女儿的孩子……”

    “法官大人,我反对!”被告方辩护律师连忙举手打断她,说道:“请问敖老夫人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这样做过?假设敖老爷真心娶我的当事人,母女俩做婆媳,岂不是更好?动机何在?”

    “如果她们母女俩相处的好,她女儿为何将她告上法庭!?”郑淑贞反问道,继续冷冷盯着气定神闲的韩湘雅:“因为她的女儿现在是少乃乃,而她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个穷光蛋,所以她要弄掉敖家重孙来报复敖世政的净身出户!”

    如雪黛眉一沉,将目光移开了。她希望接下来听到的话,是婆婆的一些良心话,也不枉这个孩子白白离去。

    “是,我平时是泼辣,对儿媳妇不好。”郑淑贞接着道,“但大家为什么不想想,这个儿媳妇的身份在我们敖家是多么尴尬!她妈抢走了我的丈夫,女儿又来抢我唯一的儿子,而且只让我儿子受苦!我每次只要一看见她那张脸,就会想起我丈夫和那个狐狸精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样子。大家同为女人,应该最能明白被丈夫背叛的那种痛苦!”她转首对陪审团的女成员道,掉了两滴泪,“我这个儿媳妇,虽然我有时恨她,但更同情她。她妈对她怎样我就不在这里说了,认识我们的人都明白……”

    “明白啥??”韩湘雅忍不住出声了,拍了拍桌子,“郑淑贞,你只是一个证人,说你自己看到的就成了!别在这添油加醋!她是我生的,难道我不疼她!”

    “肃静!”法官猛砸法锤,对韩湘雅发出第一次警告,“被告人不得大声喧哗!”继而接着道,“传重要证人!证人到场了吗?”

    这两个证人原本是本案的关键,理应是第一次时间传召的,但原告方突然要求延后,说证人在路上出了点事。

    敖宸早在法官落法锤前就接到电话,悄悄走了出来,因为韩峻熙告诉他,那两个小啰嗦原本是他地盘上的人,因犯了不少事,追回来后直接被特警带走了,暂且先拘留。

    但刚才将那两个人送到法院来后,他们就在如厕时,莫名其妙在厕所晕倒了。事发很突然,似是在几个小时前被人打过药物,口吐白沫不止,全身抽搐。

    “怎么回事?”两个男人第一次这样平心静气说话。

    “监狱里都是我的人,他们会保护这两个人不受伤害,所以我怀疑是在来法院的警车上,有人对他们动了手脚。”峻熙冷静分析道,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外面,“这个人的来头很大,能动用武力,也能调遣特警,而且是冲着你们敖家来的。”

    他侧过身子,定定看着敖宸:“从监狱到法院这段路,特警是不可能让任何人靠近警车的,除非是内部人,且还是押送人。目前我们已经锁定了那两个押送特警,但我毕竟是贼,没法光明正大捕官兵!呵呵。”

    “那两个人没救了?”敖宸这刻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没救了!法医鉴定的是羊癫疯。”

    “两人同时羊癫疯?而且还是在即将出庭作证的时候?”敖宸面色铁青,阳刚的五官染上一层戾色,盯着来来往往的特警,“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唔,这群人名为维护秩序,实则在保护韩湘雅。”峻熙点点头,故意走到某个特警面前,果然发现对方全副武装警惕,双眸中s出危险的光芒。

    他勾勾唇,在审判庭门口绕一圈,望望里面,走回来,“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被赋予了特权的私人特警,也就是制服与特警一样,却只听命于某一人。可惜,我发现的太迟了。”

    敖宸点燃一支烟,重重吸一口,“没想到韩湘雅钓了这么大一条鱼,是我们太小瞧她的本事了。”吐出一口烟圈,眯眸看着那批严阵以待的特警,“还有没有其他证人?如雪第一个知会的人就是你,你应该给她准备了不少证人!”

    “如雪状告她蓄意谋杀她肚子里的孩子,除了那两个被雇的证人,其他人的口供都起不到作用。而且就算你父亲现在醒来,作证那天是韩湘雅故意推倒如雪,也治不了她的罪,因为他只是感觉,并没有亲眼见到。”

    审判厅里。

    法官大人第二次敲法锤了:“证人再不能出庭作证,本庭就当他扰乱法庭公正了!”

    如雪转首回望大门口,看到敖宸和峻熙都不在,心口立即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再朝被告席的母亲看过去,发现她正要笑不笑看着她,眼神在说‘你告啊,我让你吃不了兜不走!’,而后眉梢得意一挑,抱臂靠在椅背上。

    她低下头,对严律师道:“让我的两位好友出庭作证吧,那天她们亲眼看见那两个人s扰我,并扬言是被人雇凶。”

    “好。”严律师便站起身,请求传另外的证人。

    然而安安和黛丽的说词全被母亲的辩护律师给驳斥回去了,他们认为那两个人跟母亲没有丝毫关系,并反咬安安和黛丽做伪证,涉嫌诽谤。因为从她们的描述里,那两个人根本没提到母亲的名字!而法官也同意这种说法!

    于是中场休庭,十五分钟后再审。

    她有些泄气,坐在原告席上问严律师:“我们胜诉的几率有多大?”

    “很少。”严律师直言不讳,快速接了个电话后,再道:“那两个证人出事了,而且时间很凑巧,就在出庭前的前几分钟。呵呵。敖太太,这场官司我们很可能输!”

    “你们当然会输!”韩湘雅朝这边款款走来,撩撩她新做的头发,斜睨这边,口气傲得很,“如雪,你跟我斗简直是不知死活!这一次我让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等着!”

    投以一y毒的冷笑,扭着p股腰肢走出去,越发的妖气了。

    如雪脸色不变,心里却更加坚定了打赢这场官司的决心。既然母亲不要这张脸,她又何以心存愧疚呢。她就算最后一无所有,也要让母亲付出代价,认识到自己的错。她韩湘雅生是什么命,就该是什么命,作恶多端也强求不来!接着是害死她宝宝的郑淑贞和裴妍奚,这些人都要受到因果报应!否则她们永远不会知道那种五个月的孩子被从体内引出来的痛苦!那是一条人命!

    “她曾经在医院袭击我,让我差点血崩,可以作为有力证据吗?”

    “有人证吗?”

    “有。当时她打我的时候,是护士赶过去将她吓跑了。我想护士看到了她半张脸和背影。”

    “我们可以让护士确认,但为什么不当时就报警?那个护士去哪了?”严律师严肃皱眉。

    “当时的风声被我婆婆压下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事。那个护士也被当场解聘,去向不明。”

    “以你说的这种情况,只有等下次开庭再找这个护士出来作证了,不过我不敢保证这个护士是不是已像这两个人证一样,遭人灭口。敖太太,下次有突发事件,要立即报警请辩护律师,不然时间久了,所有的线索都会断掉。”

    接着是下半场庭审,韩湘雅反被告为原告,突然提到了敖世政被谋害之事,一口咬定亲眼看着敖宸骂骂咧咧翻墙进去院子。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法官问她,这条线索跟此案有什么关系。她答道,敖宸与敖父关系一直不好,与其母将怨恨一起发泄到如雪身上,导致如雪精神压力过大,产生幻觉。并道如雪跟她关系很好,经常去看她,给她买东西,且多次说到丈夫和婆婆对她不好。

    “被告人是说,原告被丈夫虐待,有精神上的问题?”法官问道,与陪审团眼神交流片刻,再加上一句,“也就是说原告丈夫有暴力倾向,虐待老婆,谋杀父亲?”

    “法官大人,我反对!”严律师举手打断,“我当事人没有精神上的问题!并且刚才的举证与本案情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韩湘雅的律师也站起身,笑道:“原告曾一度以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与丈夫分房,经常吵架!这次流掉孩子,听说是原告自己故意而为,并向丈夫寄出了离婚协议书!那么请问原告,为什么要打掉五个月大的孩子,坚决与丈夫离婚?因为他虐待你吗?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敖家人对你不好?让你精神压力很大?请回答我!”

    如雪面对对方律师的咄咄人,想起了公公的那起谋杀未遂案,便道:“我丈夫没有虐待我,我很爱我的丈夫,我丈夫也很爱我!那天他去公公家,是因为听到公公发出了一声惨叫,突然把电话挂断了,所以去看看。”

    “请你回答为什么不肯要这个孩子,并寄出离婚协议书!”对方问道。

    “反对,这并不是离婚诉讼!”

    “反对无效,请原告继续回答。”

    如雪看一眼静坐在听众席上的郑淑贞,看着她眸子中的那抹惧色,说道:“因为我zg壁过薄,身子不好,孩子很容易流掉。寄出离婚协议书,是不想拖累我丈夫,因为他们都期盼要一个孩子,但我没法做到。”

    “不能再生,是你自己以为,还是医院出了证明?”对方紧追不舍。

    “反对,这涉及到我当事人的隐私,与案情无关!”

    “反对无效,请原告继续回答!”法官铁面无私道。

    如雪冷冷看着对方辩护律师:“自然是医院开出的证明——zg壁过薄,惯性流产!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要求看诊断书!”

    “反对!”

    “反对无效!”法官飞快道,反应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众人皆看向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原来每一次原告方的反对都被他驳回来了。这一次严律师还没说出反对什么,他就把反对无效说出了口。

    严律师动了气,推开椅子站起来,道:“如果对方不能给出追问下去的理由,我的当事人有权不回答他的问题!法官大人,您不要忘了,现在是在审理韩女士雇凶谋害敖太太腹中胎儿的案子,并不是在受理婚姻案件!”

    罗法官砸砸法锤:“如果原告方辩护律师再干扰正常审问程序,我们只有宣判庭审结果!请被告方继续提问!”

    于是韩湘雅的律师要求看诊断书,并将诊断书拿给趾高气扬的韩湘雅看,惹得她又是一笑,勾起身子在律师耳边耳语了几句。

    如雪看她一眼,再看一眼高高在上的法官和陪审团,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能那么信心满满的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说要整死她。因为这个法官已经被她收买了,会不断的让严律师无法说话,干瞪眼,而法官旁边的那一大排陪审团里,估计也有半数被买通了。

    她霎时如被泼了一桶冷水,扭头去看听众席上的家人和好友,发现敖宸依旧没回来,峻熙也不在。而新闻记者和其他媒体播报员都被赶了出去,不见一人。婆婆郑淑贞则安静坐在椅上,定定看着孤立无助的她,眸中不知是奚落还是可怜。

    “既然原告方被诊断出惯性流产,那么精神压力一定很大,我们有理由相信,敖少夫人在这段婚姻里,承受着来自丈夫虐待和不育症的巨大压力,所以在我当事人面前哭诉时,产生了幻觉,以为我当事人要害她的孩子。”韩湘雅的律师又站起身道,半个小时内一直是他说话,唾沫星子洋洋洒洒溅到四面八方,在阳光下飞扬:“我恳请陪审团判原告方精神障碍,其丈夫家暴,并入宅行凶!”

    “我要求休庭!”如雪大声道,脸色有些发白,撑着桌子道,“我不太舒服,请求休庭五分钟!法官大人!”

    罗法官淡淡睨她一眼,不顾她的请求,法锤握在手上打算宣布审判结果,“休庭请求驳回。请陪审团讨论庭审结果……”

    “慢着!”如雪狠狠一拍桌子,冷冰冰盯着他,“我要求休庭,法官大人听不到吗?我身子不舒服,而且我还有人证,所以还不到宣判的时候!”

    “什么人证?”法官、韩湘雅、被告方辩护律师皆是一惊。

    如雪抿着唇,没有立即答他们。其实她只是想拖延时间,等敖宸和峻熙回来,根本没什么人证。她道:“被告方刚才是不是在请求宣判我丈夫入宅行凶,伤害我公公?就因为我和丈夫之间出现了一点小摩擦,就判定我受虐待,丈夫家暴,以致延伸到入宅行凶?证据呢?”

    “敖韩如雪女士,你本身就是精神障碍,所以你所说的一切话都不作数。”对方律师冷笑提醒她,将文件夹杵在桌面上,目露不屑。

    如雪不理会他,看韩湘雅一眼,说道:“妈,你不知道吧?公公其实早醒了,敖宸放出去的不是假消息,而是真消息。此刻他正带公公过来!”

    “不可能!”韩湘雅先是一惊,而后拍桌而起,用很大的响声掩饰她刚才一秒钟的惊慌失措,“你公公被敖宸伤的那么重,不可能那么快醒过来的!你不要以为我不去医院就不知道医院的情况!我说你不要再垂死挣扎了,拖五分钟你也是精神智障!”

    “妈,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公公是你丈夫,他醒过来了,你该喜极而泣才是,为何紧张成这样!”她冷笑。

    五分钟就五分钟了,能拖多久是多久,他相信敖宸一定在想办法挽回局面,她感觉得到。

    “好了,肃静!肃静!”法官大人又来和稀泥,看向如雪:“给你一分钟,你说的人证如果不能及时带到,本庭就判你多次藐视法庭,妨碍司法公正!”

    如雪轻轻讥笑,将眼睫掩下,看着地面。

    这姓罗的法官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这间法院也是国家司法机构,门内的记者虽被赶出去了,但门外肯定还守了一大圈。他除了说反对无效,不让严律师开口辩驳,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她坐到椅上,回头去望身后的婆婆和安安、黛丽,掌心凉透。敖宸一定会来的,因为如果这次败诉,母亲不知又要玩出什么样的花样!

    “好了,一分钟时间到,请陪审团讨论庭审结果并宣判!”法官高亢的声音像那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迫不及待往外跑!

    他们都是恨不得及早宣判结果的。然而就在这时,蜡黄色的实木大木门突然被人一把撞开了,涌进来两位拿话筒的记者,和抗摄像机的摄影师,女记者大声而快速说道:“我们继续播报庭审过程!刚才我们的工作人员突然被两个特警没有理由的赶出审判厅,所以我们怀疑这里在进行不透明审理……”

    紧接播导员之后,是两位白衣护士推着一个头上缠满绷带的病人走进来,说道:“法官大人,最后一位证人到了,他要求出庭作证,说出他所见证的一切!”

    韩湘雅和如雪同时回头去看,一个面色刷的惨白,惊得一袖子把桌上的东西扫落下去,一个喜极而泣,从椅子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