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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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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偏过头,移开目光,走到窗边,拨开窗帘,“在让我信任你之前,你得给我安全感,而不是让我猜来猜去。照片不代表什么,你亲口说的话才最重要。还有,我并没有跟踪你,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她回眸轻轻一笑,再走回床边,若无其事脱睡衣,躺到床上,“明天去哪玩?我对岱山岛很熟,带你玩一圈吧。”

    “明天回h市。”他在落地灯下坐下,看着烟灰缸里那根被掐掉的长烟,拿起重新点燃,放在唇边。烟蒂上留有她唇瓣上的香味,很香甜。

    她钻进被窝,不再说话,似是睡了。

    他坐了一会,给她拉上被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岱山岛的警署里,裴云姿很狼狈,也很沮丧。

    她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没有断过,女警员在给她录口供,她抽抽噎噎,语不成句。以前在加拿大进修学院,为了刺激敖宸,改变他们一成不变的相处模式,不再做木偶,她与藤原灏假扮情侣,故意让他生气。但他生气归生气,却一定会疼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冷漠绝情。

    而她假扮藤原灏女友,也没少受宫崎夏的恐吓和s扰,但只要是藤原灏能给她顶住的,她都不会让他知道,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为自己的任性吃苦果子。但今天的情况就摆在他面前了,他居然冷笑着说这是她设计他的后果,绝情的转身离去。

    是设计陷害吗?她也没想到会被人拍下的,她只是想他,想他,舍不得他。

    “裴小姐,随法医去做身体检查吧。”女警员同情的看着她。

    “不用了。”她站起身,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一些,带着鼻音说道,“可以保证今天的事不上报吗?还有宋理发送出去的那组照片,一定要追回来。”

    “裴小姐你放心,我们正根据那组手机号码的资料追索另一个同谋,并给各个网站发了禁播通知,应该不会那么快传播出去的。我送裴小姐回酒店吧。”

    “谢谢你。”

    她刚被女警员扶出来,就遇到了刚进警署的敖宸。敖宸看看她红肿的双眼,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警司办公室。

    她的心又是一凉,一种悲戚感无法抑制的在身体里蔓延。他似乎知道那天是她主动了……她低下头,坐进警车里,让女警送她回酒店。

    回到酒店,她将门窗全上锁,泡在浴缸里,用双手捂住面颊,无声的哭泣。该怎么办,她失去敖宸了,在众目睽睽下被羞辱,没脸见人了……

    放下手掌,她发泄般的拍打浴缸里的水,使劲的尖叫,将旁边的ry沐浴y全摔了……纵使这样,她还是回不到从前,回不到敖宸把她当珍宝的岁月……原来,人要懂得珍惜……

    等发泄完,她湿着头发给她的慕妈妈打了个电话。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慕妈妈的了,只知道在加拿大住院时,有个女人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找她的女儿。后来又说打错了。

    当时母亲刚给她买了手机,是让她跟国内的乃乃通话的,说乃乃想念她。她便在电话里认识了慕妈妈这个朋友。

    慕妈妈每年会给她寄芭比娃娃,在电话里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一直到现在,她什么都给慕妈妈讲,而瞒着母亲。她觉得慕妈妈身上有一股很亲切的气息,似母似友,让她很信任。

    这些年,她一直想跟慕妈妈见面,但慕妈妈每次都用公用电话打给她,偶尔用手机打,也是打了就换号,似乎不想让她找到她。好在现在的这组号码用的时间久一些,让她能拨通。

    “慕妈妈,我失败了。”她听着对方熟悉的声音,心窝又是一酸。

    “傻孩子,别哭,你慢慢说给我听。”韩湘雅捂着话筒,轻悄悄掀开被窝,走出卧房,“现在天快亮了,你在哪?”

    “岱山岛……”她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凄凄说了遍。

    “敖宸真的这么对你?”韩湘雅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坐在马桶上,“看来那个姓宋的坏事了,敖宸在那组照片上看出什么来了。好了,别哭,你的落红在那,对他多少有影响的,我们从长计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

    第二天,敖宸带如雪去了趟敖家祖宅。本来他不想带她来的,怕她忆起伤心事,但她似乎很感兴趣,便带她来了。

    敲开大门,昨晚那个古怪老头热心的带敖宸进门,“少爷,您的房间每天都在打扫,就等着您过来住住。”

    只见这座古宅,不但大门口像府邸,连内里也是府邸的样子。一进门就是一圈回廊,左右两边是书房和花房,正面是气派、殿顶砌着虎倒立的大殿。按这气势,追溯到几千年前,这里应该是座王府。

    大殿里摆着古木古香的家具,铺着实木地板,古画、宝瓶、殿顶雕廊画栋,每一样都是宝物。穿过大殿往后走,后面有很大一个院子,假山林立、花木扶疏、流水淙淙,白玉九曲桥,仿若走在皇宫的后花园。

    不过她最感兴趣的是远处那簇竹林,竹林里摆了张茶几,四张椅,后面是一排高高的带走廊的木房子,木楼梯,廊上倒挂着三五株老藤,稀疏点缀着茑萝、蔓长春花等,看起来非常幽静。

    她穿过桥,走在了靠近院墙的那条小道上,走着走着,却下意识往花坛后的那个被爬藤遮住的狗d望去。原来这里离那个d很远,被花坛挡住了。

    敖宸走在她后面,看着她这个动作,心里有丝异样闪过。

    他带她走进那片竹林,爬上木楼梯上小木屋,走到走廊尽头,“看得到远处的水兵哨岗吗?有时在这里望一望,心里会舒畅很多。”

    如雪站在廊下,望了远处被树林挡住的旧仓库方向一眼,拉开门走进了木屋内。

    木屋内的摆设很现代,大床、吊灯、y晶电视、沙发、地板一尘不染,墙上却挂了一把古剑和一副古代女子画像。女子梳着乌润的飞云髻,一身白色的披风,站在一棵梅花树下,寒风起,梅花落、披风和青丝飘飞……乍一眼看去,很像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狐,然而近看之下,才发现女子是压着眼睫,很忧伤。

    白狐?水润的狐媚眼,白色绣梅枝的旗袍……她想到了裴云姿。

    062 纠缠不休

    敖宸打开房间窗户,一回头,就看到如雪站在那副画像面前,黛眉轻轻蹙着,侧影娇怜,蹙眉不展的模样像极画中的女子。他的心有一瞬间的惊愕,才明白第一次在海滩上见到素裙飘飘的她,为何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原来,她才是画中女子的化身。虽没有穿白衣,身上那股惹人怜爱的气息却在自然流露,让他心痛。

    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一直以为娇娇柔柔的云姿是画中女子——纱裙胜雪,浅眸低垂,轻轻的一声‘宸哥哥’,似从画里走出来。但,现在有了如雪做比照,他才赫然发现,云姿缺少画中女子的那份神韵。那一脸忧伤不是浅衣衬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

    而这份忧伤,总是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这张古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他从第一次见到画中的她,就将这间木屋占据成了自己的房间,偶尔过来小住。他经常会做一个梦,梦到外面的茶桌旁,一个浅衣女子在煮茶,四个孩子叽叽喳喳、欢声笑语,对着他的房间大喊‘父王’……梦到很多次了,女子始终低着头,嘴角浅浅的笑,十指纤纤,看不到容颜,却的确是画中的女子。

    而后他遇到了云姿,将她带过来小住,梦境便不再出来。

    “这副画有多久的历史了?”如雪用指尖抚了抚那发黄却保存完好的女子画像,心头划过一丝在抚自己容颜的异样。

    敖宸透过窗户,看着远处蔚蓝的海平面,“据我太爷爷说,这副画在他小时候就有了,起初被放在阁楼上,后来被整理出来,重新裱了一遍,便一直挂着。应该说我们敖家这座古宅有多久历史,这副画像就存在多久,大约一千多年。”

    他转过身,朝她走过来,“她的名字里也有个雪字。”

    如雪早看到了画里的题字,用指尖在那两个字上抚了抚,收回手,再看向旁边的那把古剑,“这把剑的主人,一定是个将军或王爷。”

    他不置可否,伸手将古剑取下,拔出那暗哑无光的剑刃,看着剑身上‘赤龙剑’三个古字,说道:“这是座王爷府,虽然翻修过无数次,但整体布局还在,亭台楼阁都有,它的地底下曾埋过无数一千多年前的八宝琉璃瓶、龙凤翠玉碗、奇珍异兽瓶、以及这把宝剑。”持剑一剑朝桌角挥去,竟也是削木如泥。

    而后c剑入鞘,重新挂到墙上。

    如雪看着,身体里突然有一股炙热的血流在奔涌,直冲心房,她是相信这把剑的主人是个王爷的,而且还将那个王爷的影子与面前的这个男人重叠了。如果他的身后带领千军万马,策马奔腾,她一定以为自己就是画中那个女子,在风雪中等着他回来。

    而他,眸底也暗沉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她,呼吸微微的急促。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眸子里映满对方的身影,一时忘记身在何方,身处哪个时空……

    “少爷,用餐吧,午餐已经准备好了。”门外,守宅院的林伯突然打破了木屋内的静谧。

    两人悠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在朝对方不知不觉靠近,差点抱在一起。她一惊,快速移开目光,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伯刚刚才得知这个女子是少爷新娶的少乃乃,老脸上也多了一丝热度,“少夫人,用餐了。”

    她微微一点头,步下木楼梯。

    林伯走在她身后,说道:“少夫人是基隆港人吧,林伯以前经常看到您。”

    “我以前来岱山岛,都会在这宅院前路过,还以为是座空宅,没想到宅里住着林叔您。”她在八仙桌前坐下,打量了一眼饭厅厅顶挂着的八角夜灯,和四根红漆柱,笑道:“这里有御膳房的感觉。”

    “这里本来是要被市里文物局批为文物的,但敖家人不允许,就把出土的那些古瓶古碗交上去,宅院保留。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敖家的祖宅,从老太爷那一代,就一直住着人……”

    “这里除了敖家人来小住,其他人也会来吗?”如雪喝了一口汤,抬头看到门外延绵不断的全是一些小园子,比如沁芳园、碧水园……占地颇广。

    “裴家的人有时也会来这里避暑度假,一般住在碧水园……少夫人您看,这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幽,的确是个好地方。前些年郑副市长,也就是少爷的舅父,也会时不时来一下,都是带些中央领导来这里密谈赏荷……”林伯骄傲自豪道,又道:“等老爷搬过来住,少夫人您和少爷也常来住住吧,少爷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郑副市长也因为老爷和夫人的事,与敖家撕破了脸皮……”

    如雪听罢,把眉梢抬了一下:“这座宅子这么大,其实对外开放成景区也挺好的,再留下几个园子,用作自家人小住和度假。这样就不会显得太沉寂,与世隔绝。”

    “这么大的宅子,确实不好管理。如果要对外开放,得上报审批……”

    敖宸走进来,对林伯抬抬手,不让他再说:“林伯,你下去吧。”他坐下,看向心不在焉喝汤的如雪,“下午我们回去。”

    “那幅画像带回去吗?”如雪问她。

    “不带,那幅画只属于这里。”他紧紧盯着她,发现她对这座宅子似乎没什么兴趣,没有像云姿第一次来这里那般好奇和欢快,嚷着要在这里住。住下了,便不肯走……她这样平静的反应,让他觉得刚才与她在木屋的对视根本是错觉。

    下午,两人坐私家游艇回了基隆港,她坐到他的车上,问他为什么她家的房子还未拆。

    他静静开着车,把音乐关掉了,说道:“那幢房子不会影响整个工程的进度,我要求保留。但是前不久,有人抢在我之前,从政府手里秘密买下了这套房子。”

    “是峻熙?”她立即道。

    “呵,你们不愧是青梅竹马。”他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笑,眼睛直视前方,微微眯起,“那里留有你们最甜蜜的回忆,要换做是我,我也舍不得拆。”

    她听着他微带酸意和怒意的语,侧过头看着他:“宸,当初你要留下这幢房子,不也是想给我留下娘家吗?只是你不知道,我并不怀恋这个地方,希望它被拆掉。”

    他踩离合换挡,俊脸上并无明显怒意,抿紧唇冷笑:“你来基隆港做什么?”

    “回来看看。”

    “以后回娘家,我陪你来!”他霸道起来。

    “那你以后来岱山岛度假,也叫上我,别一条简讯发过来,就关了机。”他以为她心里没火啊。

    “嘎——”他猛的刹了车,打开车门锁,“下车!”

    她拧紧眉。他让她在公路上下车?就这样把她扔下?

    她一恼,心里开始冒火,解开安全带,提起包下了车。不坐就不坐,打不到车,走也走回去!

    等她下车,他果然将车飚出去,车轮胎扫起一阵尘土。

    他在生什么气!昨晚在酒店还对她不冷不热的,不肯对她敞开心怀,什么都不说,让她对他完全失望。今天又为她来基隆港的事对她发脾气,扔她下车,峻熙买下房子,她能阻止?她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好吧。

    如果他信任她,又怎么会怀疑她来基隆港是来见峻熙!

    沿着公路慢慢走,她的心一点一点冷却下来。走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提出离婚,孩子她自己来带。

    新修的沿海公路,车辆一辆接一辆,前方有个加油站,他的车刚加完油,从加油站开出来,银色的铝外壳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异常显眼。他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从后视镜里看她。

    她从他车边走过,没有停步。

    他朝她按了两下喇叭。

    她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突然觉得走路比坐车畅快多了。还有,他刚才不是扔她下车了吗?现在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她慢慢走着,北欧风情的褐色长毛衣在风中翻卷,内衬长衫和编织项链,下穿小脚裤,脚踩无跟单鞋,越走越舒坦。深秋的天气,晒晒太阳,走动走动,多好啊,对宝宝也好。坐回去了,又要跟他吵架。

    “小姐,上车吧,我可以带你一程。”一辆过路车在她身边停下,探出司机猥亵的脸,那豆荚似的一双眼正紧盯着她被小脚裤裹紧的修长双腿看,看完了,又瞟上她的胸部……估计在后面的时候,就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老半天。

    她不理会,继续朝前走。那男人又跟过来,几次纠缠不休,不肯离去:“免费车不坐么?我又不收你的钱……这里离h市还远着,这样走下去,非把你这双美腿给走断不可。”

    她忍无可忍,回以一笑,朝他走过来:“那谢谢了。”倾下身子,靠近那张不怀好意的丑脸,樱唇吐露芬芳,“真的不收钱么?”似乎真的要上车。

    “当然不收!快上来,坐我旁边!”男人越加兴奋,一直盯着她的胸部看,猴急得直吞口水,伸出毛手来拽她。

    “滚!”她突然抡起包,一把朝那张嘴脸砸过去,正中那恶心的酒糟鼻,“开你自己的车,要坐车我自己会叫!”被纠缠烦了,人也是有脾气的。

    “你敢动手?”男人捂住被甩的脸,眼露凶光,一脚踢开车门想下来,“给我上来!”他就吃定了她是一个落单的女人!

    这时,他的二手车突然被人在后面猛的撞了一下,车门一弹,又把他摔了回去。他杀猪般的发出一声大叫,爬起来往门外冲,“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你知道我这车值多少钱吗?”

    车身又是一颤,车后杠哐当一声摔到地上,支离破碎。只见敖宸从他的银白小车里走出来,望了望他小车的前盖,干净的指尖抚了抚那刮痕,环臂抱胸倚在车旁,“一条刮痕赔二十万!”

    “明明是你撞我!”男子抡起袖子撑气势。

    敖宸睨一眼站在路边的如雪,望回偷j不成蚀把米的司机,黑眸一沉,噙着y冷的笑,“如果你不突然停车,我又怎么会突然撞上?你看看后面停了多少辆车?”

    “我管你,你就得赔!”男子二话不说,一拳朝这边挥过来。

    敖宸一把箍住那拳头,轻轻一扭,折断,“我们是让交警来,还是自己私下解决?”

    男子右手骨折,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却怒吼着将左手挥过来,“老子要你命!”下一刻,他熊一般的身子被一脚踢飞出去。

    “上车!”敖宸走过来,用皮鞋踢踢他翻滚的身子,“将眼睛蒙上开车!”

    “你疯了!”如雪望一眼后面的车龙,尴尬走过来,一把拉过他,“蒙上眼睛开车,你是嫌路上的车祸不够多?”

    “他长了眼睛也没用,只用来意y和掏鸟蛋了。我这是在教他怎样盲眼开车!”他将那男人丢进车里,又补上一脚,“开车!你的车走一步,后面的车才能跟着走,这道路能不能疏通,就全看你的!”

    “敖宸!”她大叫,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没有搭对。

    “前方百米处就是一个交叉口,有停车位,开到那里停下!”他脸上没有怒气,甚至在笑,却让人毛骨悚然,“交警没这么快会来,不开的话,我们就耗着,而且我会让你求生不得、左手也残废,要不要试试!”冷冷扔下一句,若无其事坐回他的车里。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