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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陈自陈是用‘霹雳子’接了那一把飞刀,但刀劲把霹雳子震破,碎片伤了陈自陈的眉额,血流披面,一张丑脸更是狞狰可怖。

    严魂灵是险险接了那一刀,但脸上已多了一道轻轻的刀痕。

    陆破执竟然接不下那一刀,只不过那一刀也不是要他的命,只在他突出来的断肋上撞了一记,已使得几乎从来不会痛的他痛得往地上蹲。

    陈鹰得的情况,更是不堪,那一刀几乎把他另一边膛子,再划开了一道,伤势决不比陆破执那一下轻。

    至于铁手自己,他接过了那一刀,那刀居然像游鱼一样,滑了进来,他的手居然抓之不住,要不是临危不乱,应变奇速,跌倒得快,早已挂彩——这在他一双铁手练成之后,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青年张弛,则左边眉毛,整个给刮了下来。

    六个人,六把刀。

    六种完全不同的奇异力量,从一个人手上几乎在同一时间发s出来,连伤六大高手!

    六把绯色的小刀。

    飞刀。

    更可怕的是:

    阿拉老汉的头颅已不翼而飞!

    不见了!

    ●

    另外一人,也是‘不见了’:

    ——无情!

    ●

    铁手连忙追了出去。

    只见无情一个人,呆坐雪地上,肩上已披了雪花,看去甚为凄凉寂寞。

    他手上有一把刀。

    绯色的刀。

    他在呆呆出神。

    铁手看见他无恙,这才放心。

    他知道无情能凭一道虚气施展轻功,但不能久持,他虽及时从窗户紧蹑而出,却无以为继,轮椅又未推至,只好呆坐雪中,定在苦思头绪。

    只见一行血迹,艳烈艳红,迤逦而去,延向西北。

    铁手不禁问:‘那儿是什么地方?’

    那青年张弛,不知何时,已在铁手身畔,道:‘冷月庵。’

    少年铁手 … 第四十八集 刀见笑

    第一章 雪白血红

    第二章 相见一笑,千种思念在心头

    第三章 会画画的死人头

    第四章 灞波儿奔

    第五章 美人祸水·英雄祸火

    第六章 我不管利害,只管因果

    第七章 一把冰刀在无情的掌上消融。

    少年铁手 … 第一章 雪白血红

    雪雪白。

    血血红。

    白白的雪。

    红红的血。

    血洒在雪地上,一片皑白洒上了凄厉的红;白茫茫的雪,一株寒梅吐艳,几瓣落花,艳红染雪上,恰好伴着一行血迹,迤逦西去。

    好一场艳雪。

    雪血红。

    血红了雪。

    雪白落红,凄艳欲绝。

    沁人的寒。

    却不堪无情的神情,凄伤欲绝,似经受不起欺人的冷,侵人的寒。

    ●

    这残缺的少年人,有什么心事?

    ——他隐藏了什么伤心事?

    心事,偶尔就像浮云掠过,一旦风动,就会惊动,难免心动,就像忘记,想起时正是曾经忘记,忘记时正因为想起,就像心里的欢,心中的伤,哭给忘了的忘记听,唱给忘却了的纪念听,而想起时往往正在忘起,要忘记时偏又想起。

    铁手看着他。

    他的师兄。

    铁手如此雄壮、伟岸、悍强、坚毅。

    ——他的师兄却如此清脆、薄弱、无依。

    铁手的眼里忽然充满了感情:

    悲悯与同情。

    他好像知道无情为何伤情,了解无情的悲情。

    因为了解,所以同情。

    因为同情,所以悲悯。

    自古以来,人生总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多情总被无情伤;似曾相识燕归来,情到深处情转恨。

    平生久恨恨未消,为伊消得人憔悴,到底,只消得个情到深处无怨尤,人情恶,人比黄花瘦,谁来与尔同销万古愁。

    ●

    铁手轻咳了一声:“是她吗?”

    无情肩上,不只落了雪花,也沾了梅花,他哆动了一下:“不是她吧?”

    然后他举目,一路搜寻血迹,却瞥见远处又有一株孤梅,眼神又迷茫了起来,喃喃且带点艰辛的问了一句:

    “会是她吗?”

    铁手舐了舐干唇,也不知如何是好,何从说起,只好道:

    “不是她吧!”

    ——是她吗?不是她吧?会是她吗?不是她吧!

    两大高手,两位名捕,两师兄弟,两个日后武林中、江湖上、六扇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就在这儿作这些耐人寻味、莫名其妙的对话。

    不知情者,真不知道他们正在念诵那一部经文,作什么怨念。

    “什么她妈她爸的!”只听一声清叱,严魂灵已落到雪地上,她颊上多了一道艳痕,正在淌血,指间执了一把亮丽的小刀,恨恨地骂道:“什么东西嘛,放了冷刀子,毁了老娘月貌花容就走,不敢明来交手!”

    只听一人沉声问:‘西北那儿的牌坊是什么地方?’

    问话的人是陆破执。

    那一刀撞痛了他。

    但痛楚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第一个就掠了出来——仅在无情、铁手之后。

    他手上还拎着那把刀,还扬着刀尖。

    飞刀。

    这把飞刀,铁手手上也有。

    而且,它破空而至时,铁手一手就接住了,但都几乎脱手而出,使大风大浪也能一手镇住,大江大河也能一掌捂住的铁手,接得很有些狼狈:因为它就似游鱼一样的滑,而且冰,冻得令人刺骨的痛!

    他也把那刀紧攥着追了出来。

    赶上来却见无情在雪地上怔怔发呆。

    就在这时候,铁手瞥见了陆破执手上指间那把刀。

    铁手马上脸色一变。

    因为他看见:

    那把刀正在变形,且绽出略为幽幽的蓝芒。

    他疾叱:“刀有古怪!小心有毒!”

    他一身罡气护体,双手自是刀枪难伤,百毒不侵,但他可不愿战友吃了暗亏!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刀。

    不是寻常的飞刀!

    ——这同一时间,无情、铁手、陆破执、严魂灵,不知怎的,心里头都痛了一痛,寒了一寒!

    ●

    说到飞刀,普天之下,武林之中,江湖之间,只有一个人,一位前辈,一位大侠,他的飞刀,已到了出神入化、神乎其技、神出鬼没、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地步。

    而他的飞刀,已达到了‘刀不在手而在心’,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境界。

    一提到飞刀,只要是侠道中人,最先想起的是他,最能代表的也是他,而他本身,更是侠道表率,人格教化。

    往后的高手,再用飞刀,也飞不出他的境地,更比不上他那一刀的光华。

    风华绝代。

    但这粉红色的人影,用的也是刀,出的也是飞刀。

    飞刀,又见飞刀,再见飞刀?

    ——再利害的飞刀,也正如班门弄斧一样,亦不过是李门耍刀,岂能轻攫小李探花之羡艳惊才?

    不。

    这飞刀还是有它自成一派之处。

    因为不止她在瞬刹间,六刀退六大高手,且运使不同的劲道和手法,分别对付六个不易对付的人,更特殊的是:

    她的刀。

    ——这刀,会消失。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刀。

    甚至也不是真刀。

    而是:

    冰刀。

    ●

    遇热即消,遇暖便融,雪刀如箭的:

    冰刀!

    ●

    冰刀,那是冰制的。

    他们手上拿着冰刀,加上各人体温和内功,迅即消熔。

    溶在掌心、指间,很快的,就潜入体内,所以四人都觉得寒了一寒,也冻了一冻。

    严魂灵尖叫了一声,把刀甩掉,“噗”地c在雪堆里,片刻间,冰刀与雪,一齐消融不见。

    陆破执手里还拎着刀,并且狠狠的盯着那把剔透的小刀。

    严魂灵情急的问他示儆:“刀有毒,会渗入体内,你还不快快把它扔了!?”

    陆破执咧齿笑道:“它是唯一伤了我,而我又无法即时让它同样付出代价的家伙!我就看看它怎样毒我?那感觉一定很过瘾!”

    铁手仍拎着刀,刀在溶解,但他不怕。

    他正运罡气聚于指掌,只管试一试刀上的毒力,自己的实力。

    但无情也拈着刀。

    ——他可没铁手浑宏的内力?

    “不。”无情抬起头,悠悠地道:“这刀应该不会淬毒。”

    严魂灵还是担心。

    她牵挂无情尤甚於陆破执。

    甚至胜于自己。

    “为什么?”严魂灵忿忿地道:“那婆娘连死人头都砍去了,还有啥事做不出来!?”

    无情淡淡地道:“也许,她要的只是死人的头,并无意要活人的命,要不然,我们早已是死人了。”

    严魂灵依然不服气:“公子可真瞧得起她,她武功有那么高吗?刚才,是猝不及防,她暗算得手而已。”

    铁手道:“就算是狙击,那也不简单了。我们有十几个人,对方只一人,何况,在她出现之前,师兄已先有了警觉,扬言儆示。”

    陆破执性味索然的扔弃了刀。

    “没有毒,只是冻,那就不过瘾了。”

    那刀已融解得七七八八?

    铁手的手贯注功力,刀已早完作一团冷水。

    就只有无情手上的刀,融解得最慢,刀身也最完整,美丽而剔透。

    何解?

    因为无情的手是最冷的,没有体温?还是心才是最冷的?或是那粉红色的老太婆,扔给他的刀是最冰的、最凉的、最寒的?

    冻。

    在霜雪中。

    冬。

    在江湖寥落人的心中。

    空。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风中。

    少年铁手 … 第二章 相见一笑,千种思念在心头

    “那是什么地方?”

    这句话,刚才,是陆破执在问。

    他的武功也许并非高绝,但拼命却是够狠。人家是先保已,再伤人,他则是先伤人,再保已,或是只求胜,不保已,甚至是,不惜先伤已,再伤人。

    就是因为这样,武功比他弱的人,自然给他气势所慑,不战已溃,像刚才陈鹰得已是一例。那怕是武功与他相若的人,也为他的狠劲所压倒;就算是武功比人高的,但遇上他拼命,也当真是怕了他不要命。所以号称“拼将”。

    就算有人武功上赢得了他,在他玩命搏命的情形下,很少人能占得着便宜的。

    这是陆破执的顽强之处。

    像今天那样,他人还未瞧清楚,已吃了一刀子,想要拼命时已人踪沓然,对陆破执而言,绝对是很罕见的事。

    所以他更愤愤。

    憾憾。

    他至少想去拼回个见红的。

    所以他要追寻粉红色老太婆的“下落”。

    现在问这一句话的,却是无情。

    ●

    “那是冷月庵。前面是贞女牌坊。”

    回答他的是陈自陈。

    他还是穿得那么拥肿,显得那么肥胖。

    但他的神情只告诉了人两个感想:

    精悍。

    ——而且狡狯。

    他也在遥望西北,追随雪地上那一行血迹,远眺那遥远边上一座牌坊,几幢屋宇,这时候,西北角上正挑起了一颗星。

    大星:

    天狼。

    ●

    “冷月庵原是前朝皇妃,因先王驾崩,静修入佛,故而修建为庵的。”铁手道,“由于主持人见心师太,修为甚高,出身名门,身为望族,又舍弃红尘,回乡结发,清心向佛,所以这小庵虽座落冷辟之地,但名气却很大,这儿方圆数百里之地,只有冷月庵主持可以评定可名列‘贞女牌坊’…………没想到,最近贞棺给人掘毁,出了这等令人神共愤的事,上动天听,所以才惊动世叔,遣我们过来看看。”

    原本,回答了无情那个问题之后,陈自陈正想好好叙述一下“冷月庵”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铁手已娓娓道来,和盘托出。

    陈自陈瞄了铁手一眼:“铁捕头,果然博识。”

    铁手道:“我这也只是翻查资料,道听途说者多,陈统领才是这儿龙头,还请指教修正。”

    严魂灵嗤地一笑,道:“铁二哥办案之前,总是用心做功课。”

    陆破执哈哈笑道:“我办案,则是靠拼命。用脑子的事,交铁、盛二位兄弟。”

    严魂灵笑眯眯的道:“老娘办案,靠幸运,要是运道不佳,哪怕凶手就在你眼前,你也认他不出,抓他不着。”

    只听那青年张弛冷哼一声,道:“真的破案,只看手段,不用口说。”

    那粉红色老太婆给他的一刀,好像很不给他面子,削了他半片眉毛。

    “哦?半条眉,”严魂灵总是爱戏谑,斜乜着他,调笑的道:“我且搬凳子挨着坐,看你手段如何?”

    “我只是藉藉无名的武林低手,谈不上什么高明本事,霹雳手段,可是,刚才那老太婆的狙击,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青年张弛的黑面皮居然在大冻天里发着油光,他侃侃而道:‘她突袭不是要我们的命,而是要一颗死去的人头,死人头!’

    然后他问:“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人杀入重围,为的就是这颗死人的头?”

    “为什么?”

    他又问。

    忽尔,无情一笑。

    他很少笑。

    大家都罕见他笑。

    ——甚至,有的人以为他太冷酷无情,已不知笑为何物。

    已不识笑。

    ——一个不喜欢笑的人,已经是不快乐的人,更何况是不会笑的人。

    难道他不知道笑为何物?

    还是觉得世事不值一哂?

    为什么他不笑?是他觉得笑是一种脆弱,不让人觉察?还是他的心太脆弱,已经不起一次雪融冰消的大笑?

    甚或是他的心太冷,受创太深,人太骄傲,觉得世情哭比笑好?

    ●

    只不过;世间事,不管可喜可悲,总是笑一笑最好。

    ——至少,笑总比哭好。

    那是因为,世事可哀的总是十常八九,你再不笑一笑,那就更加不能苦中寻欢,火里取暖,哭出乐子来!

    ●

    无情的笑,有点哀伤。

    他在看他的手指。

    手指白皙。

    修长。

    指节深明。

    秀气。

    指尖很尖,沾点灵。

    像女子的柔荑,还多于男性。

    只一点差异:

    有力。

    这小小的、秀秀的、灵灵的手指,给人的感觉,却很有劲。

    给人一种蛮的、狠的、不妥协的、要命的、同时也是要害的,固执的、倔强的,桀骜不驯,那种劲道的感觉。

    带点凄。

    而厉。

    他如今在看他的手。

    他的手里已没有了刀。

    那把刀已消融。

    熔在他指间。

    他的掌心。

    那刀意已跟他融为一体。

    可是他始终没有放手。

    到底没有放手。

    直至冰消。

    雪融。

    刀气,也熔入他的体内。

    混为一体。

    ——像是情人的一个招呼,一次缱绻,一次缠绵,交揉无间,成为一体。

    人已不见,刀已消解。

    但已与刀相见。

    相逢一见。

    相见一笑,千种思念。

    ●

    像一种萦绕心头的暗香。

    一种千千结的强烈思念。

    不仅像爱一般深刻。

    而且还似仇恨一样强烈。

    又像依依不舍的告别一款儿的甜。

    ●

    “她要的是头,”无情说,“死人头。”

    他的语音带点惜别,有点讥诮,仿佛,那把刀以融入掌心,潜入体内的方式,与他说了再见之后,他才能在凄然一笑中回复自我,才开始以办案人员身份和态度查办起案件来。

    少年铁手 … 第三章 会画画的死人头

    这时,王子废和公子吠全都赶了出来。

    王子废和公子吠分别扶住了陈鹰得。

    陈鹰得又中了一记,痛得死去活来,偏生又不似陆破执那么享受痛楚,视打击为刺激,当伤痛为激励,他只痛得在寒冬冷汗直标,而今听无情和张弛都那样问、这般说,就恨恨的加了一句:

    “当真是怪癖!那老婆子除了过来勾搭阿拉老汉之上,居然还对他的尸首有癖好哩!”

    说着,他哈哈哈的谑笑起来,可是,可能因为又牵动了伤口之故,后面几下笑声,直似惨嚎一样。

    王子废、公子吠因为还得攀附“三陈”,图高升厚禄,自然也陪着笑。

    铁手忽道:“有一点,提一下,我觉得刚才,老婆婆的出手,主动针对的几个人,都是对她曾经出言不逊过的,至少,也是在指称上比较不客气的。”

    他这么一说,公子、王子,两个都笑不下去了,连陈鹰得也辄然止住了笑声,突兀得连一只忽然给拗断了脖子的雄j一般。

    的确,那粉红色的老太婆连出六刀,但都专捡恶的啃,其他的她还不屑于出手,而不管是陈鹰得还是陈自陈,严魂灵或是陆破执,的确都有出言不逊,或称讳上不客气过,至於铁手和青年张弛,都是因为试图拦阻或截击,才会遭受老太婆飞刀反击。

    至於无情,是他飞身出外时,老太婆“留”给他的一刀。

    这一刀并无杀伤力。

    只让他知晓,这是她的刀。

    像是一个信物。

    一记招呼。

    ●

    这时候,箫、笛二僮,已把无情的轮椅推了出来,让他坐了上去。

    干干和恼恼则着令阿丙把阿拉的尸首搬了出来。

    只见阿丙满脸惊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