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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房子在走。

    一点也不错。

    会走的房子。

    房子自己当然不会走。

    偌大的房子会走,是因为人在拉动。

    拉房子的人,就像长江三峡的纤夫一样。

    但“纤夫”只有一个。

    他几乎是背着他的房子走的。

    一个人用四根幼儿臂粗的麻绳拉动一整座房子,在烈日下行走,──他把自己当牛不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是疯了不成?

    房子以木板和砖块、茅草砌成,满壁贴满了l女。

    l女画得很漂亮。

    很圣洁。

    拉房子的人脸黑,发黑,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但牙极白眼极白,顶上戴了一顶火红色的僧帽,整个人在烈日下就像一块烧着了的煤炭。

    更特别的是:

    屋顶上有一头牛。

    ──他不是牛,他背的才是牛。

    牛上有一只斑鸠,黑身黄嘴咕溜眼。

    凡他过处,人人都跪倒当堂,膜拜不已。

    铁手大奇。

    他问当地的人:

    ──他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

    ──不是人?

    ──他是神。

    ──神?

    ──他是“狂僧”。

    ──狂僧?梁癫?!

    ──他不出山已达十一年,却不知何事惊动他的圣驾,路经此地,真使苦泪乡也沾了佛气圣光。

    铁手心中惊疑,只见“狂僧”每走九步,即向天大吼一声:“天不容人!”

    再走九步,又向天狂吼一声:

    “人不容天!”

    又行九步,向天长啸:

    “人不容天!”

    他和那顶屋子已渐渐远去:

    “天人不容!”

    语音咆哮犹自传来。他去哪里?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这样拖着间满是l女画的大房子走?

    秋

    时正秋。

    仲秋的凉意带着虎舐的热气。

    正是“秋老虎”。

    左边是禾。

    ──早稻。

    右边是火。

    ──火燎。

    右边的已收割,农夫们正放一把大火,把禾秆烧掉。

    左边的稻禾一片金黄,风过稻动,一面热热的热风,像人与人斗争时喷出的热浪;禾穗之间厮磨婆娑,似极战场上的厮杀拼搏。

    这儿是大车店。

    门口有大车。

    水车

    水车引入了水,水灌溉稻田。

    下午的大车店,赶路(也赶在那狂僧前面)的铁手,却不想住宿。

    他只要歇一歇,喝几口水。

    他坐下来,要了一点水。

    ──没有水。

    要就没有,买就有。

    ──真是无“水”不行舟。

    他只好“付账”。

    ──还真不便宜。

    他喜欢喝水,一天喝很多水。他跟三个师兄弟都不一样。

    冷血喜欢大口吃r,一日无r不欢。

    无情不喜欢吃r,只爱吃疏菜、水果,有时还吃花。

    追命什么都吃,对吃素有研究,但最喜爱的还是喝酒。

    诸葛则爱吃辣,“我的点子,”世叔曾笑说,“八成都是给辣出来的。”

    他自己则不然。他爱喝水。只喜欢喝水。他认为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最清的、最好喝(吃)的东西。

    ──世叔就有这点本领:把四个徒弟都培植成不同样式、性情,随他们性格去自由自在的发挥成长。

    就像无情喜欢思考,冷血爱打架,追命老爱开玩笑,自己则好交友读书……

    想到“书”字,他就看见一个女子,捧着一大叠的“书”,走了进来。

    女子穿花衣。

    花得像生命都在她衣衫上开透了。

    女子很美。

    美得像把生命一时间都盛开出去了,明朝谢了也不管。

    女子很香。

    搽很多粉。

    ──乡间里突然出现这等女子,把人都看直了眼。

    铁手也不例外。

    他只觉蹊蹊。

    接着下来,却更不可思议了。

    另一个女子进来,抱了琴。

    再一个女子进来,捧了数十画卷。

    又一个女子进来,在桌上独自下子。

    然后进来的女子,正在诵诗。

    女子都美。

    都扑粉。

    很香。

    一下子,这乡野路店里,有诗,有画,有音乐,还有许多美女。

    和酒。

    酒

    铁手先看到酒坛子,再看到那人进来的。

    因为那人一面走进来,一面捧着一埕酒痛饮。

    ──好酒量!

    那人喝完了这一埕,随手一抛,咣啷一声,他又拍开泥封,再饮一坛。

    ──铁手马上想起追命。

    但追命没有这人那么大的排场。

    绝对没有。

    那人进来之前、之后、身左、身右,都围绕着花衣女子,有的撒花遍地,有的载歌载舞,有的撒娇不已,有的相互调笑,都很欢悦,很开心,很香,很美。

    那人熊背虎腰,粗眉大眼,满络胡髭,身长八尺,浓眉虎目,进退生风,且听他一面喝酒一面狂歌当哭:

    衣希──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唏嘘

    歌声豪。

    歌意壮。

    歌动听而人悲豪。

    然后他们看见了外面秋收的大火。

    于是那些女子欢呼,狂舞,有的拨剑,有的拔刀,有的拂琴,有的沏茶,有的吟诗,有的飞天,一起也一齐的在大车店之外,在近黄昏无限好的暮日下,庆舞欢歌了起来,跟火焰烧在干秆上一般热烈,手足交击一样劈啪的响,跟火光冲天而起一般狂烈,她们的双眼里都狂烧着生命的亮光。

    那豪壮悲歌的人手一挥,脚一蹬,酒坛子也一路载歌载舞的滚入火海焰涛里。

    酒洒的地方火光烘地一亮,像炸了什么。

    她们全都欢悦的畅呼起来。

    她们围绕着他跳舞,一面痛饮狂歌。

    火烧得像爱的狂欢。

    她们像经历一种极过瘾的自杀。

    铁手看得出来:

    她们崇拜那人。

    ──那个悲歌慷慨高大豪壮的汉子。

    他心里默数: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他知道来的是谁了!

    他偷偷的自后绕了出去。

    翻身上马。

    在那些人狂欢狂舞中悄悄的打马而去。

    “……念天地之悠悠……”的悲怆歌声犹隐隐传来,渐渐远去。

    他必须要赶在这些人之前抵达“七分半楼”。

    ──三十一个女子!

    他一定要避过他和她们。

    ──因为那汉子一定是他。

    他是谁?

    “(神手)大劈棺”:

    燕赵

    ──还有他那三十一位死士。

    他的“红粉知己”。

    燕赵来了。

    ──唐仇还会远吗?

    铁手的原则是:他赶归赶,但决不鞭马。

    ──人为了赶路常打死了马,跑坏了马匹,累毙了坐骑,那是件自私而残忍的事。

    他不愿这么做。

    ──畜牲也是“人”,它们也有生命,它们只是不像人那么聪明,懂得驾御它们,而它们也只是不懂得反抗罢了。

    欺负畜牲的人本身就是畜牲。

    他策骑赶至越色镇,太阳已经下山了,入暮时家家户户点起了白色带灰的灶烟,铁手看在眼里,心中像那渐暗的窗边点上了一盏灯:

    ──不知何时我流浪的岁月才告终结……

    ──我何时才有个温馨的家……

    ──家里会有我所爱的女子,正为我点上一盏灯,照向我归来的梦程……

    哎。

    纵是江湖浪子、武林汉子,也难免偶尔有这般醉人的遐思。

    所以他停了下来。

    住了下来。

    睡了下来。

    夜凉如水。

    月如狗。

    一只白狗。

    因为有云,也有雾,由于靠近泪眼山的飞瀑之故,已开始有水气空濛,一街迷雾,小镇如梦,月给打湿了,像趴在苍穹的一只白毛绒绒的狗。

    铁手正在榻上,未眠。

    他想起燕赵出没时的香味和美女──看来,这好汉是爱女人和喜欢香味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街外有钉凿声。

    ──这么晚了,谁在打铁?

    月光下,上身赤l,黑背朝天。

    背上纵横着几个大疤痢。

    光头,顶上又有一个大疤痢。

    腰畔横掖了一把铜销藏刀。

    在月亮下的影子很愤怒。

    上前看他的脸容很慈和,在笑,但右脚足踝上绑拖着一块大石。

    笑的时候血盆大口,牙龈有血。

    他用锤凿打在石板上,砰砰崩崩,碎石飞溅,发出老大的星花,有蓝红青绿紫,然后一个黄色的,像地缝里闪上来的电。

    他在刻字。

    刻。

    唵嘛呢叭咪吽

    他在墙上刻。

    树干也刻。

    茅厕上亦刻。

    现在他正在青石板地上刻。

    ──月亮照着他的背,近处一看,原来那几个疤痢正是刻了唵嘛呢叭咪吽之字。

    碎石片打在他手上。

    星火溅到他额上。

    他毫不在乎。

    他嘴里哼着歌。

    歌低幽。

    歌声怪异。

    村民都来看他。

    而且都向他吐口水,男女老幼都一样。

    铁手不禁骇问:

    “为什么?”

    “吐口水是尊敬他。”

    “为什么不用别的方式?”

    “他只许人用这种方式膜拜他。”

    “那么,他是谁呢?”

    “你不是本地人?”那村民不屑的看着他,“连“疯圣”都不知道?”

    “蔡狂?!”

    铁手惊动之余,只见老村长俯首向正在“越色镇”的石碑上刻上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的汉子恭敬的问:

    “圣主,你为什么来?”

    “我还没来。”

    “你要到哪里去?”

    “我去过了。”

    “你在唱什么歌?”

    “驱鬼歌。”

    “我们村里的人能帮你什么?”

    “你们帮帮自己吧。”

    “你刻的是什么字?”

    “唵嘛呢叭咪吽。”

    “那是什么意思?”

    “万佛之本,六字真言。”

    “我们有人看见狂僧在前三村赶来。”

    “吓?”

    “他是赶来和你会合的吧?”

    “他是他,我是我。”

    “那么,他背后为何背着间房子呢?”

    “你背后也背着东西,你没看见吗?”

    “什么?”

    “我倒看见了,人人都背着,你背的是人命,他背的是钱,这厮背的是名,那厮背的是田……只不过,梁癫背的是一间自栖栖人的房子,而我……”

    他仰首望月。

    月在中天明。

    但不甚亮。

    他的眼光像在月华上镌字:

    “而我……只是渡人……救人……救人……渡人……”

    这时,铁手已静悄悄的离开了客店,溜了出来。

    他决定不骑马。

    因马已太累。

    他把马偷偷送给了向他探询的村民。

    他决定要在蔡狂刻完字之前动身。

    他决意要夜上泪眼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

    ──水行不避蚊龙者,渔夫之勇也;陆行不避凶虎者,猎夫之勇也。

    (明知“狂僧”梁癫和“疯圣”蔡狂还有“大劈棺”燕赵及其三十一死士都来了,我还是得上七分半楼泪眼山──我算是什么?侠者之勇?还是愚者之勇?)

    铁手苦笑。

    他仍逆风而行。

    逆山势而上。

    少年追命 … 第六章 自行闯过

    他以激越胸襟逆走。

    这时候,他自然想起冷血。

    ──一个喜欢以激烈迎风的少年。

    谁不曾少年过。

    真正的少年岁月少年事,应该要自行闯过自行路。

    ──就像少林弟子闯下少林。

    他夤夜上山,却发现月夜里,还有一条影子,像一抹梦色,飞上了山头。

    铁手很有点奇。

    ──这是谁呢?怎么像一道梦影?

    他追上前去。

    可是那影子的轻功甚好。

    这时候,他念起了追命。

    ──要是他在,向来与流水行云同渡,跟落霞孤骛齐飞。

    铁手轻功虽然并不如何,但他元气雄长,奔到半山,那影子已慢了下来,他已越追越近。

    月下,分明是个窈窕女子。

    也不知怎的,许是因为太瘦,还是因为太秀,她穿起劲装,也令人觉得衣袂飘飘。

    她的前身和后身,微微发亮,似她的心就是明月一般。

    ──她是谁呢?

    ──难道也是要夤夜潜上七分半楼?

    这女子突然停步。

    回身。

    铁手一闪身,躲入一丛黄麻黑影后。

    月光映在那女子脸靥上,特别亮。

    原来她颊上有泪。

    泪数行。

    她的样子有一种出尘的倦意,揉合了出奇的柔弱,还掺和了出神的秀气。

    就像一颗无色而发亮的宝石。

    ──这时他忆起了无情:无情也有这般气质。

    “你是谁?”

    她问,然后幽幽的说:

    “是你吗?”

    语音里只有柔弱,而没有敌意。

    铁手一怔,寻思:敢情她错以为了。

    “怎么你老是躲开我?”那女子悠悠的说,“你一早要是跟我朝了面,事情不是不会落到这地步了吗?”

    她在月下真像一缕幽魂。

    连魂魄也这般无力。

    幸好还带着一点晶亮。

    她虽吹弹得散,但却有点通体透明。

    “你出来也好,不出来也好:你无情,我不能无义。”女子悠幽的说,“我来是告密的──”

    铁手觉得自己不能也不该再听下去了。

    他马上站了出来。

    拱手,抱拳,一揖,唱喏:“在下铁游夏,无意冒犯冒充,惊扰之处,尚祈恕罪。”

    那女子的双耳突然通红。

    透红直转面颊。

    她的皮肤像很薄。

    她连害臊都那末无力。

    但她胸脯之间却似有什么事物亮了那么一下。

    铁手一下子报出了姓名来历,实在令她一惊再惊,可是,对方不待她道出心里头的秘密,就大大方方的亮相,又让她连忿恨都失去了由来。

    当这男子一朝相的时候,在月下像是猛从黄麻地里猛然长出来似的,那一股气派,像已吸尽了日月精华,昂然立于天地之间。

    不过,当她听到来人竟是“四大名捕”中的铁手时,她立时变了脸。

    脸还是红的。

    ──害羞和怒忿时都一样。

    她总是太易脸红。

    ──他是来抓她的。

    所以她立即一仰腰身。

    月华照在柔和也平和的胸脯上。

    然后发出一道极强烈的光华来。

    光华反s黄麻丛里铁手所处身之地。

    铁手乍见那道源自于月来自于少女的胸脯的强光,猛然一省,叫道:“‘小相公’?!”

    他猛喝一声,双手一圈,硬硬用罡气把那道晶光兜住,往后一送,轰的一声,黄麻地里竟着火了一大片。

    ──电火还是月火?

    火焰发出银亮的淡蓝色。

    像月色。

    铁手叱道:“李镜花!”

    他对像月和梦色的女子诧问。

    稿于一九九零年七月底:chl会晶晶、ap、嘉文。

    校于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九日:奔赴马探母病。

    少年追命 … 后记 灿烂就是美

    在写这系列武侠小说的时候,也同时校阅“逆水寒”,读罢近百万言的小说,很感慨,也很感动,毕竟,自己是曾写出过这样的作品来。

    苏东坡曾在佛印了元禅师向观音佛像合十顶礼时忽然问:“观音菩萨原是供我们礼拜的对象,为何她手上也握有一串佛珠,莫非她也合什念佛?究竟她是为谁念佛呢?”

    禅师的回答是:“求人不如求已,菩萨念观音、求观音,原是希望自己做个观音;学佛求道,其实就是要求自己学习自己,自己完成自己。”

    我想,我写武侠之意,也是这样。佛是超越公平的,禅是不争公平的,儒是自以为公平的,道是没有不公平也没有公平的,法是强制公平的,只有侠才是力争公平的。在“侠气”日衰的今天,不公平已成了公平,而侠者的相交于天下,其实就是禅者的相忘于江湖。要把自己生命写成一部武侠小说的人,或者把武侠小说写入了生命的收,结果、下场、终局都是如此这般。

    不过,灿烂就是美;美,至少是曾经灿烂。

    稿于一九九零年七月十七至十九日:小恙。

    校于二零零四年十一月七日:收到华南理工大学“世纪木棉学术讲座”邀请函;八日:泰文版“说英雄”系列捷报,反应良佳。

    少年追命 … 第二十八集 敬请造反一次

    做人应该要多记恩义少记仇的。

    第一章 痴

    第二章 不怕痴

    第三章 错

    第四章 不认错

    第五章 狂

    第六章 狂的起

    后记 幻想世界和真实世界里的梦

    少年追命 … 第一章 痴

    在月下,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尤其是在美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