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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

目光,看的有些不耐烦。

    苏白低垂下眼帘,几秒锺,将自己的思绪调理好。

    “浩天,a市的紫藤花园项目,进展不大,我琢磨著,是不是开个会,研究一下,再派个人过去,好好疏通疏通。”

    慕浩天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挑了挑眉。

    “上次,不是派人过去了吗?一点进展都没有吗?这些下属,都是怎麽办事的,废物。”男人边说,边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

    苏白抿了抿嘴角,神色淡然,他知道,今天男人的心情不好,不是普通的不好,是及其的糟糕,因为昨天,他刚刚从一个城市回来,在那里,浩天仍是象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毫无收获。

    而寻觅不著,心上人,会让他更加失望和焦躁,脾气也会越发的暴戾。

    “浩天,那个项目很复杂──”苏白也是就事论事,还想说些什麽,可被慕浩天,一挥手,及其不耐的打断了。

    “别说了,这个月做完,让他走人,我这里不养蠢货,紫藤花园的事,我会跟进,叫秘书帮我订两张,去a市的飞机票,明天就走。”男人说话的时候,手中还攥著打火机,交代完毕,啪的一声,将香烟点著。

    苏白不赞同的蹙起眉头。

    “浩天,你才刚出门回来,应该休息,这点小事,还是我去办吧。”看著好友,有些憔悴的眼神,苏白说不出的心痛。

    男人摇了摇头,喷出一股浓雾:“不必,我去,公司这边还有别的事,要你处理。”

    男人坚定的目光,撩拨了苏白某根神经,面色y沈的看著对方的脸,似乎有话要讲。

    “你想说什麽?”感觉到了,好友的低气压,可男人却不为所动,话问的很轻巧,眼神透了几分臃懒。

    苏白很想,大声将他骂醒,可感觉到对方有些玩世不恭,好象,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麽是他在乎的了。

    一瞬间,他感觉很无力,他是过来人,知道感情,让人有多麽疯狂,当年,自己也不是排除万难,才和自己的小爱人走到一起的吗?

    见好友低垂著眉毛,情绪不佳,慕浩天轻轻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方的心思,他知道个八九分。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那就回去休息下。”他并不想听人在他耳边说些废话,他没事,很好,不需要他们刻意的关心。

    “浩天──”苏白叹了口气,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我怕伯父伯母,会比你先垮掉。”

    男人眼神微动,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低头想了想,自己的生活,都被思念和寻找若语所占据,好象很久,没和父母一起坐下来谈心了,不禁有些自责。

    “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男人将椅子转了小半圈,留给苏白一个侧脸,显然他是想赶人。

    苏白很无奈的起了身,抬头担忧的看向男人,突然有什麽抓住了他的视线,仔细一看,那是黑幽幽的发丝中,夹杂著刺眼的白色。

    “你打算找多久?如果一直找不到,你会怎样?”苏白眼神有些发直的盯著那根白发,声音冷硬,硬的他的心,都要碎了。

    男人狠狠的闭上眼睛,眼角微微抽搐,想到,可能一辈子,都找不见小人,男人感觉生命的源泉,似乎正从自己身上消逝。

    他尽量压低声音,可仍带了颤音:“不会的,我会找到的。”

    晚上男人早早的回到家,进屋後,跟两位老人打了招呼,然後回自己房间洗漱,换了件家居服,又到主屋去用餐。

    若语走後,儿子很少同他们说话,似乎有些自闭,这让两位老人,伤透了心,也有些自责,明知道儿子,那麽在乎若语,他们就应该大力撮合,事情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如今,纵然没有孙子,儿子身边也没有女伴,他们也不敢,再过问他的私事了。

    “爸妈,快吃菜呀,看著我干什麽?”慕浩天一抬眼,便看到两位老人,木木的端著饭碗,呆呆的看著自己。

    目光中夹杂著父母对儿子的慈爱与疼惜。

    听到他的话,老人家先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与欣喜,儿子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同他们如此家常了。

    大都时候,都是父母问一句,他面无表情的应答,很少主动开口,好似他很忙,忙的,没时间同他们说话。

    而事实上,儿子在家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确实很忙。

    “爸妈,别再看了,看我你们就饱了吗?我知道我长的帅,可也别总盯著我看呀,我还要吃饭呐。”说著,抬头轻勾嘴角扯出一线温暖的弧度。

    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笑谈,可听的老太太心中一热,还带著莫名的刺痛,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让两个大男人,都怔住了,连餐厅门口守著的佣人,都将目光斜了过来。

    “妈,你怎麽了?”慕浩天慌了手脚,站起身,来到母亲身旁,轻轻的顺了顺,哭的有些哽咽的老太太的背。

    “别哭,别哭。”老爷子明白老太太的辛酸,眼眶也热热的,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没有爆发出来。

    “浩天呀,你,你能不──不能──多抽空回来住住呀,我和你爸两位老人,在家实在太寂寞了,你也不回来呀!”说著,老太太哭的更大声了,几乎是嚎啕大哭,一直以来,她都顾及到儿子的情绪,怕给他负面的压力,可自己真的很需要他呀,毕竟人都老了,还能活几年,有儿看不到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男人鼻子一酸,感觉心被什麽狠狠的撕扯,痛的他无法言语。

    默默抱著母亲,静静的听她哭诉著,慕浩天愧疚的闭上双眼,过了好一阵子,等老人好不容易发泄完。

    “爸妈,是我不对,我让你们担心了,别难过了,我以後会多陪陪你们,等我从a市回来,我带你们去渡假好吗?”

    自己背了沈重的包袱,同样让身边的亲人受了牵连,若语的再次背离,让他很痛,痛的几乎麻木了所有的感情,以致於,忽略了父母,忘记了生为人子的孝敬,也冷淡了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亵渎了做为父亲的责任。

    他真的很混蛋,不就是个女人吗?忘记她吧!

    尽管自我催眠,做心理建设,可心却痛的万劫不复,好似无法呼吸一般,男人很想将胸膛抛开,把心取出来──

    他明白,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没办法控制它,它中了爱情的毒,完全属於了那个逃离自己的小人。

    慕浩天躺在长沙发椅上,手紧紧压在抽搐的胸口,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慢慢隐匿在发间。

    忘记吗?不可能,他的心不答应,除非他死掉,否则,他永远无法解脱,他爱若语,爱进骨血里,超越生命,超越时空,尽管现在她不在身边,可男人知道,穷其一生,只要他努力,那个小人,终究会属於她。

    夜色很浓,天上积满了乌云,窗帘被狂风吹拂,打著旋,飞扬飘舞,躺椅上的高大男子,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著了,还是没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

    午後的阳光很温暖,香格里拉大厅的休闲区,三三两两的坐著几桌客人。

    穿著蓝色旗袍的服务小姐,手中端著托盘,款款走向靠近窗边的一位男士,轻轻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女孩,忍不住偷眼瞄了瞄,面前这位衣著光鲜的客人。

    慕浩天敏锐意识到来自女孩注目的炯光,温和的笑了笑。

    “先生,请用。”女孩脸一红,自觉失态,仓皇的转身快步离开。

    男人看著女孩离去的身影,年轻而婀娜,自己却没有一丝心动,随即自嘲的勾起嘴角,将唇边的笑意加深。

    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

    客户刚走,生意谈的很顺利,男人紧绷的面孔,放松了许多,侧目瞥向窗外,人群熙来攘往,车流交错,好不繁华。

    今天是他来a市的第二天,等忙完了工作,他要四处走走,这是每到一个城市,必须要做的事,并非旅游散心,只是遵循本能的追寻。

    也许会到公园消磨时光,也许去商场逛逛,不过大都时候,是漫无目的,从暂住的宾馆出发,信步出游。

    现在这个时辰,阳光很浓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有几丝倦意,所以男人才在会见客户後,有闲情逸致,在此品位孤独。

    一手擒著杯子,一手将商务周刊抓在手中,男人慢慢的翻阅著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若语下了公车,小跑著通过旋转门,匆匆的来到人事处。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女孩背著小挎包,推门而入,直接奔到了负责考勤的职员面前。

    20多岁的女人,面无表情将笔记推到她面前,在女孩低头签字的时候,冷冷的剜了她一眼。

    迟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若语隔三差五,就要请假,让有些人十分看不顺眼,更令他们气愤的是,她居然,随时都能,拿到请假批条,而其他人呐,要请个假,却比登天还难,扣奖金不说,搞不好,还会被开除。

    同样是人,差别待遇,的确有失公允,但谁让某人,和公司的大经理很熟呐!

    想到这,某人眼珠一斜,对女孩越发的鄙视,想来,觉得若语肯定不是什麽好东西,要不是和经理关系不正常,怎麽会如此特殊。

    公司上下,几乎都知道若语未婚先孕,有了个私生子的事,再加上,唐经理和她走的很近,所以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他们两个有j情。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男未婚女未嫁,何来j情,似乎两个人,都有追求感情的权力,尽管如此,人们也会背地里,拿两人的事,说三道四,尽情的八卦娱乐。

    认真签好字,在写迟到原因时,女孩微微蹙眉,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烧,因为这项,每次的理由,基本大同小异。

    家里的小崽,太不让她省心了,平时同别的小朋友玩的很疯,难免磕碰,这到没什麽,更要命的是,小小年纪,就喜欢欺负别的小同学,弄的不是学生家长找上门来,就是老师来告状。

    她今天之所以迟到,也是因为,儿子又闯祸了,打架打破了对方的头,她只得在上班的路上,急忙赶去医院,向小孩家赔礼道歉,而且还要包付医药费。

    想想一个月自己这点死工资,又要拮据了,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原本将他生下来,也是万不得已,当她知道怀孕时,很是惶恐,本想做掉,可医生检查後,告诉她,她的身体情况有些异常。

    详谈後,才知道,那次自己跳湖自杀,伤了元气,身体虚弱,寒性太大,怀孕不易,大夫建议她,将孩子留下。

    别的不说,就孩子的身份,就够让女孩苦恼的,l伦的结晶,他会不会正常?

    女孩很忐忑,可当时,也没有能商量的人,只能自己拿主意。

    她知道养育孩子,不容易,更何况,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没有站稳脚,不管将来有什麽事,都只能自己承担,可想到,以後有不孕的可能,若语的母性强烈爆发,最後决定听天由命,如果宝宝正常,就留下,如果有残疾,那麽也只得放弃。

    很幸运;几番检查;孩子一切正常,这就是天意了。

    刚开始的几个月,肚子还小,看不明显,可後来,腹部越发的肿大了,周围人,也多少看出些端倪,最後则是纸包不住火,只得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怀有身孕的事实。

    唐经理,一直对她心存念想,工作和生活上十分关照她,在他得知这个消息後,说不震惊是假的,大约痛苦也有,可男人掩饰的很好。

    非旦没刁难女孩,找茬开除她,而且还排除重难,将她硬留了下来,这是若语事後才知道的,为了她的事,唐经理,暗地给最上面的头送了不少礼。

    女孩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心虚,因为在她身子越发沈重的时候,唐经理,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旁。

    营养品,小孩的衣服没少买,整天微笑著围著她转,好似,宝宝,也有他一份,这让,并未想接受他,而受他恩惠的女孩,很是有愧,好几次,委婉的拒绝,男人的好意,可都被他温和的化解了。

    直到孩子出生後,唐经理也总是到若语那去走动,对孩子,更是疼爱有加,让若语好不窝心。

    小崽同他也十分亲近,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时常玩作一团,让若语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有次,吃过晚饭,她去刷碗,唐经理则辅导宝宝做作业,而後若语忙完家务,便看到两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动画片是孩子的最爱,而眼看40的大男人,却也跟著看的津津有味,若语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待孩子回去睡觉後,男人也开口想要离去,却被女孩拦了下来。

    “你很喜欢宝宝吗?”若语边削苹果,边问道。

    “很喜欢,宝宝很聪明,呵呵,人见人爱。”男人语气真挚,眼里带著笑意,让人觉得,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若语心口怦然而动,五年,时间很长,而这个‘老实’的男人,却一直守侯在自己身旁,不求回报,无私而让人温暖。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这五年,会怎样?若语不感想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摸索著前行,没有特定的方向,前面一定是荆棘密布。

    “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小孩,那为什麽不找个人,结婚,然後生一个呐。”若语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男人愣了愣,并未伸手去接,而是迟疑片刻,才将水果拿到手。

    “我也想,可是人是有感情的,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要看缘分,这个我不著急,我相信上天,自有按排。”

    女孩抿了抿嘴角,沈默了。

    尽管男人一直没说出口,但是女孩知道,他喜欢自己,可她却视而不见,一味的‘霸占’他的温柔,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唐大哥,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幸福,你应该找个好女人,而不是──”若语踌躇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不伤男人的心。

    “有些人不值得你等,即使你等一辈子,也未必会有结果。”女孩一咬牙,说出的话,冰冷至极。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样,象一张调色板,书写著内心的哀与痛。

    “为什麽?”

    好半天,男人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问话。

    “哀莫大於心死,有些人的心已经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跳动,与其拖累别人,不如早日让其解脱。”若语低著头,慢慢的削著另一个苹果。

    客厅很亮,男人却觉得心底无比黑暗,照不进一丝光明。

    “小韩,我相信事在人为,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她爱我。”

    男人的声调低沈而绵延,情深意切。

    若语听的心口一震,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抬头,很惊异的看向那个男人,觉得他很陌生。

    一个即将四十岁的男人,心大都覆满了灰尘,真情已少,多半是玩乐的激情,而眼前的他,似乎有所不同。

    也许不该今天才‘发现’,而是早已知晓他的那份真心,只是不愿意正视罢了,她怕给予,更怕得不到回报。

    她曾经伤过,而且伤的很重,不管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痛还在。

    “让我守在你身边吧──若语。”唐经理,见女孩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情动,连忙趁热打铁,连以往的称呼都变了。

    女孩抬眼,便看到男人深情的目光,这让她有些惧怕。

    “我不知道。”

    这算什麽答案,摸凌两可,但隐隐透著一线生机,男人一扫低迷的情绪,激动之下,伸手想要拉女孩的小手:“小语……”

    女孩眼见,伸过来的大手,连忙站起身:“我现在心很乱,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好吗?”

    男人的热情,被一瓢水泼个正著,脸色僵了僵,好半天,说不出话。

    此後,唐经理一如既往的对待若语与宝宝,好似那天什麽也没发生般,两个人相处也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可女孩心中很不安,别人欠自己的好说,可自己欠别人,却如哽在喉,牵肠挂肚。

    若语签到後,就去更衣室,换了件旗袍,鲜红的颜色,衬托的女孩绝美的小脸更加娇豔,在镜子前打理一翻,前後照了照,头发似乎又长了许多,都到腰际了。

    女孩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个发卡,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将整个精致的小脸,突显出来,无一处不动人。

    轻轻挑出几缕刘海,将自己漂亮的大眼睛遮了遮,女孩满意的笑了笑。

    刚想迈步去大厅,手机却响了,看了下屏幕,是家里的电话,赶忙接通:“喂,甜甜吗?”

    那头的小人,没有应声,若语几乎能想象出儿子,皱眉的模样,小家夥,很讨厌这个名字,抗议了好多次,都没结果。

    ──改名字可以,你什麽时候不打架了,乖乖的,妈妈才能答应你──

    显然这个要求,对於天生好斗,性格恶劣的儿子,的确是道难题,几次考验,都没有通过。

    甜甜一双水魅的大眼,又亮又黑,好象天上的星星般闪耀,完全继承於母亲的勾魂眼,白白的小脸,也嫩的出奇,乍看之下,绝对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此刻小家夥气鼓鼓的,奶声奶气,对著电话大喊:“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叫我,你不知道,大家都再笑我吗,他们说我叫韩甜,还不如叫韩糖呐。”

    什麽?呵呵,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呀,居然这麽小,就开始搬弄是非。

    若语不给面子的扑哧笑出声来,那头的小人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妈,你什麽时候给我改名呀,今天我又被人错认成女生了,好讨厌。”

    若语不以为意的接著笑道:“那,那是因为你长的好看,人家才把你当成女生。”

    小家夥翻了个白眼,真弄不明白,妈妈为什麽给他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