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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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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刚刚进入朦胧的时候,包四海换好乐医袍,衣服是新做的,为了工作方便,他也穿蓝色的长袍,但是他佩戴在领结中间的那个标记不是任何医器,那是一条体态优美的金色人鱼,金色人鱼徽章,那是第三方乐医的标记。

    包四海的头发是软绵绵的那种,其实发质不是很好,平时这把质量不怎么好的头发总是凌乱自由的,现在,他不可以了,乐医的形象必须干净高贵,所以专业的发型师把它修成一个利落漂亮的短碎。

    看着镜子里这个精致的有些像玩偶一般的男孩子,包四海有些气恼,他不适合打扮,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份成熟,因为进行修饰而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即使说自己只有十六岁还是有人相信的。

    “啊……人生,真是残酷啊!”包四海无奈的叹息,接着回头:“进来。”

    易两推门进屋,作为乐盾,他再次换回了那身精干整齐的军装,墨黑色军装,金灿灿的盾牌,笔直帅气的长靴,易两天生就是个最棒的军人。

    “你看上去,很不错。”包四海嫉妒的嘟囔。

    易两笑了下,帅气的手臂翻花,佩戴好帽子:“我们该出发了。”

    包四海点点头,却转身走到屋子里的冰柜面前打开它,拿出两支冰g问易两:“绿豆,红豆?”

    易两:“红豆。”

    包四海点点头,打开冰g包装丢尽身边的废纸篓,他吸吸鼻子:“出发吧。”

    易两接过他递过来的冰g,点点头,侧身让在一边。

    指挥中心一楼任务分配室,包四海第一次来这里,托田葛大哥的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包四海当班。

    两位穿着职业套装的服务人员,帮包四海推开门。

    “哗……自由市场?是吧,易两?”包四海透过最后的屏风,看着面前到处穿梭的人们叹息了一句。他能看到里面,里面的人看不到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登记。

    易两也呆了一下,茫然的点点头。

    这是一间巨大的会议室一样的屋子,屋子的地板铺垫的是厚厚的奢华地毯,巨大的水晶吸顶灯把屋子照的温暖明亮,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有成百上千的人在吵杂……

    房间的左边,全部是一排又一排的奢华休息区,许多等候任务的乐医在那里等候着,他们有聚在一起做游戏的,有聊天的,也有擦拭着自己心爱医器的,有靠在自己乐盾身上睡觉的……

    房间的中间,是一排排的大屏幕,各种声音有条不紊的在按照排列说着任务分配,一些监控电视在播放着正在执行任务的乐医现场转播。有些颇有名气的乐医在电视转播下,总是有许多人在看着,毕竟乐医流派不同,大家也都想学一些什么,当然,也有人只是无聊。

    “东区游乐场出现暴虐症患者……第五小组出发……”

    “回来了,刚才我看到了,任务完成的真利落呢,真不愧是高材生呢……”

    “只是小任务,话说,救世曲真的很好用呢。痴缠需要十分钟,救世三分搞定。”

    “那要勤加练习了,要喝一杯吗?”

    “知道吗?昨天晚上新型暴虐症突发八十例,有个倒霉的家伙,带的八个乐盾都死了呢。”

    “我刚订购了六辆赛车,斯而特限量版……”

    “第三小队需要救援,第九小队请前去救援,第十五小队马上要进行今晚负责的xx区巡逻任务,请去准备区……”

    “莉莉安,这里这里……”

    “啊,这不是……”

    这里,真的是好热闹,这里……就是包四海一直所不熟悉的,所回避的乐医世界吗?外面世界的经济危机,那些失业者,午餐卷,职业介绍所,卖盒饭的姐姐,为了节省五个小j(基门塔)而去乘坐的公共车,这些东西……和这里毫无关系。

    “怎么了?”易两的手轻轻抚摸下包四海的头顶,他的手很大,很温暖,那种灌顶的温暖,令突然找不到平衡感的包四海找到了一些支撑力,他站直了身体,含着冰g,接过工作人员小心地捧给他的一个圆牌子。

    那个牌子是轻金属的牌子,大约碗口那么大,牌子中间写了个大大的艺术九这个数字。

    “您被分配到第九组,因为您是第一次出任务,所以今晚您的任务是去仿古街巡逻,您巡逻的时间是四个小时,现在距离出发还有一个半小时,您可以去t区休息,作为第三方乐医的代表,您可以成为任何组的组长,一会佩戴级别戒指之后,您的组员我们会为你配备好。”工作人员小心的低着头跟包四海汇报着。

    含着冰g的包四海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么,请跟我这边来。我们会根据您的级别,给您配发相等的待遇,所以您要去级别登记区。”一位有为空的女学生慢慢走到包四海的面前,这位学生很明显是那种世家子弟,来这里实习也许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经验吧,虽然她的语气很恭敬,但是这位有为空的女学生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包四海,这明明还是个小孩嘛?什么第三方乐医实力强大,无比什么,怎么刚断奶的孩子都派出来了,面对可怕的暴虐症,他会哭吧?

    女学生冲工作人员点点头,两个服务生缓缓推开最后的屏风,喧杂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人们看着这边,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这边,坦白的说,这些人看包四海的眼睛包含了许多意思。

    从未谋面的第三方乐医,完全不把乐灵岛放在眼里的第三方乐医,上次来的那个乐医,竟然只带了两个乐盾,最叫人惊讶的是,他在做任务的时候,只用了十五秒。叫人无法相信的是,那个人的级别是羽,因为他的身份戒指是羽字戒指。更加叫人无法相信的是,那个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的乐盾竟然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看小说……看吧,第三方实在是古怪至极的地方。

    今天这个更加古怪了,根本是个小孩子吧?看吧,嘴巴里还含着棒棒糖呢?(明明是吃的剩下一口的冰g)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房间,房间的四面墙壁前都放了铺着黑色天鹅绒的陈列台,因为每位乐医佩戴首饰的方式不同,喜好不同,性别也不同。

    戒指、耳环、耳钉、袖扣、手镯、项链、腰带扣……甚至还有脚链这样奇怪的东西。

    银质的、金质的、珍珠的、各色宝石的、碧玺的、水晶的……那些首饰按照材质区分着。

    最上一排是宫、接着是商、然后角、再而徵、最后是羽,因为是五音七级,这些东西每种又区分了数字,比如数字角三,商六等等。

    整个房间的最中间,有个铺着纯白天鹅绒的首饰台,首饰台上有几个黑色首饰,首饰的中间写着圣,表示乐圣,现在那个首饰台上的东西据说没人动过,从有它们开始,它们就一直寂寞的躺在那里。

    包四海看下跟随自己的女学生,再看下继续吃冰g的易两,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后,接着一脸尴尬的对那位女生说:“稍微等一下。”然后,他跑到墙角,蹲在那里,开始打电话。这个可怜的孩子,自从初级乐医级别资格考试之后,他未进行过任何乐医资格评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佩戴什么戒指。

    正在跟月光在海边散步的鱼悦接起包四海的电话。

    “哥。”

    “四海?”

    “我啥级别?”

    “什么?啥?级别?”

    “乐医级别啊?”

    在包四海眼睛里无所不知的鱼悦看下月光,他仰头看下天边的流云,啊流云真美,于是他对包四海说:“我,不知道!”

    说完他挂了电话,继续朝着流云下的月光奔去……

    包四海回头尴尬的冲着女学生笑下:“再等等!抱歉。”

    萧克羌提着一块n布给宝宝换,孙宝云把家用电话放在他的耳朵边。

    萧克羌:“哦,四海,工作如何?”

    包四海:“哥,我啥级别?”

    萧克羌拿着粉扑细心的帮儿子扑香粉:“恩……哗……爸爸刚给你上好,你这个臭小子又鸟,哎呦呦……看这小jj,来……爸爸亲个,小jj……哎呦呦……孙宝云,看你女儿,她把我的医器当玩具……快点快点……哎呦呦……小jj……”

    包四海无奈的关闭起耳朵上的电话,他扶着墙壁无奈的叹息一下,这次没回头的对那位女生说:“麻烦你,再等一下!”

    帝堂秋的电话在房间台子上随便丢着,房间的一角,帝堂秋正在认真的阅读着一本《失忆症患者的食谱》这样的书籍,在阅读的时候他是不接电话的。

    叶杨好奇的拿起一直闪动的电话,接通,他热情洋溢的问:“你好,你是谁?我是谁?”

    田葛正在拿着一块手帕擦着眼泪,田牧怀孕了,他接起电话,带着哭音说:“四海……我要当舅舅了……我可以跟在天之灵的父亲交代了……”

    罗宽仔细想了一下,很慎重的对包四海说:“我是乐盾吧?”

    奉游儿带着耳机,拿着游戏机手柄打飞机歼灭战游戏。别说电话响,炸弹响他都听不到。

    钬溪节又喝醉了,而且他没电话。

    明灿灿……跟她没关系吧?

    至于小豆……他根本不是人类吧?

    包四海坐在地毯上,托着下巴叹息了一会,站起来,他看下易两:“恩……恩……你觉得呢?”

    “您很厉害。”易两确定。

    没错,包四海很厉害,虽然学乐医很晚,启蒙也晚,但是作为琴家直系血统,天生五音全通,舞道者和乐医的双系者,鱼悦亲自教授的继承人,包四海他最初级的时候,给一个贫民区的人治疗。第三方乐医成立之后,他一次最多能治疗好几千人,而且效果偶尔会超越帝堂秋他们这样的,至于效果好到什么程度,那要看包四海当天的心情了。

    比如,他赚了不少钱,拿了零花钱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很好,那么治疗效果就会相当的好。

    包四海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着,那位女学生悄然的跟在他身后,一些小声的嘀咕声慢慢传来。

    “当然,金子不错,可以卖不少钱吧?钻石……的也不错呢,金腰带……出去能换不少钱吧?”

    女学生开始冒冷汗。

    “可以都带吗?全套首饰,比如头饰了,戒指了,耳环了,腰带,我全要可以吗?”包四海突然回头,眼睛冒着小星星的问,对啊,如果能佩戴一套的话,那不发了。

    女学生风中摇摆了一下,精神受到严重的刺激,她伸出手带着一丝怒气,高声提醒:“先生,级别佩戴象征物是非常严肃的东西,它关系到您要享受到的待遇,和你要接受任务的级别。对于乐医,象征物是非常重要的荣誉之物,而且……它是和您的报酬挂钩的……”

    “真的吗?”包四海突然大声打断她的话,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沐浴后的小花一般盛开着,那样子甜美极了。

    “呃……是的。”女生呆了下,点点头。

    “你的意思,佩戴的级别识别物越高,拿得钱越多对吗?”

    “是的!”

    “呦呵呵……”包四海发出了古怪的笑声,他笑完之后,很认真的双手捧起女生的手:“姐姐,亲姐姐,这里哪个佩戴物级别最高?”

    女生木了,脸红嘟嘟的,浑身发烫的挣脱出手,出身良好受过最好教育的她,双手从未给异性抚摸过,她指指房屋中间的那台乐圣佩戴物。

    包四海走过去,趴在那里赞叹了一会,他扭头跟易两嘀咕:“恩,我还是谦虚点好了,这个给鱼悦哥哥留着,不然他们又要说我了。”他回过头:“姐姐,第二厉害的是什么?”

    女生指指屋子的最角落:“那边。”她还在风中凌乱。

    包四海迈着大步走过去,挑选了一个镶嵌满钻石的腰带,非常满意的佩戴在自己的腰上,哇卡卡……那条腰带简直是太合心了。

    宽大,白色的钻石铺满了都,腰带中间是火红的宝石摆放出来的大大的两个字。

    “羽七”

    “漂亮吗?”包四海挺着小肚腩问易两。

    深知包四海心事的易两微笑着点头:“恩,漂亮,还值钱。”

    那位女生,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茫然的看下四周,包四海已经离开了,她突然惊叫一声奔着最后一排柜跑了过去,接着跌倒着坐在了地上:“我的天……我死定了!”

    羽七音,整个六国,用指头数,到达这个级别的人数不满十人。拥有羽七级别的人,距离乐圣只差一步,到达这个级别的人会受到乐医界最高的待遇和尊重,会受到政府最高的待遇和尊荣。羽七被称为距离乐圣只差一步的人,整个大陆最年轻的羽七今年七十岁了,这个人叫帝以樵,这位老先生是帝堂秋的父亲,帝家族长,他在这个级别整整坐了三十年都没跨越过去,接着老年痴呆了。

    包四海得意洋洋的走出那间屋子,那条闪闪发亮的腰带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人们鸦雀无声的站起来,一起深深的对包四海弯下腰,那是他们对羽七的一种尊重,从羽四之后,都会享受到这样的级别。

    “……我们干了什么错事吗?”包四海小声问易两。

    “不知道。”易两很诚实。

    负责大厅的最高管理人,走过来尊敬的弯腰:“请您跟我来,您要去特殊休息区。”

    包四海不好意思的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不可以的,请您跟我来。”那人弯腰让路。

    包四海只好跟着他向大厅的一角走去,尴尬了一会之后,粗线条的他开始盘算自己能拿多少钱了。

    “易两,任务完成后,我会给你买一辆最好的赛车。”

    “好。”

    “我要买十款游戏仓,最新的那种……”

    “好!”

    “你说我能拿多少钱?”

    “不知道!”

    “我觉得能拿不少,最少也得给十个华塔。”

    “恩。”

    “我哥最小气了,每次出任务才给一个华塔,听说,这边的乐医收入是我们那边的好多倍呢……”

    “是。”

    “我想……怎么的也要给一百个华塔才可以吧?”

    根据记录,过去六国乐医任务价目表上明确指名,羽级的任务最低报酬是五千万华塔。如果按照两个星期前的四倍价目表来算的话,羽级任务的价目是,两亿华塔。

    包四海这次到是从名义上来说,真的发了……

    隐者的心伤

    这个世界,有许多声音

    风的呼啸…

    流水的潺潺

    鸟儿的呢哝

    树叶的沙沙

    春的脚步声

    夏的热情俏皮声

    孩子的嬉戏……

    老人的叹息……

    无论生老病死,人们总是伴随着许许多多的声音,啼哭、欢乐、焦虑、爱怜、祈祷、亲吻,无论人们做什么,都有生息,人们无法无声无息的活着,即使是神,也无法不制造出任何声音……

    那些声音……它们组合在一起,成为这个世界……

    天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闭着眼睛去聆听。上次的聆听,好像是在很小的时候吧,他坐在院子的摇椅上,吱吱就蜷缩在他的胸口,当时是秋天,旁边小院子的风吹来许多的树叶,那些树叶飞舞着,慢慢滑落,原本以为吱吱在睡觉的他,低下头,那孩子却睁大眼睛,他看着那些树叶缓缓吹进来,缓缓降落,在碰撞地面的刹那,它们发出属于它们的最大的撞击声,那天……他们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紧紧的依偎着,那个时候的随知意认为弟弟是听不到的,他很遗憾,很伤心,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想把自己的耳朵送给他。

    从切尔汶回到莱彦,天州受到很大的心伤,该怎么形容这种伤害呢?好比一个热情的人,充满灵感的作家,突然一位亲人故去,他会受到心伤,这种打击会令他的心破一个无法弥补的窟窿。也许,他会灵感大发的从此成为写悲伤故事的作家,但是大部分作家都在很长的时间无法拿起笔去描写美好、完整的情感,受心伤的人,情感是不健全的。

    心伤是最可怕的伤害,尤其是,一个直隐藏着,挤压着,迫着,扭曲着的心,琴汐冠的句话,犹如把尖刀划开州的心,多少年前就积存在疤痕下的那块伤,被割开,那里面的臭血和脓水犹如火山岩浆般喷发着。

    天州病了,病的几乎要死去,他整整躺三个多月才慢慢走出屋子,环奉为他搬来把舒服的躺椅,大热的,他却浑身发冷,不得不盖床薄毯子维持体温。

    “你说,人,为什么会觉得冷呢?”闭着眼睛的州问着环奉。

    环奉小心的抽开手,拿起身边的剪刀剪断纱布,天州在那场和琴汐冠的决斗中,外伤也很严重,这个身体,他还无法完全契合,在新陈代谢方面,他要比普通人慢的多。

    “山上,风总是会很大的。”环奉声音轻柔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天州小声的说了一句,眯着眼睛,透过树叶看着未知的方向。

    “先生。”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