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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却从衣架上牛月清的外套口袋掏了月票,背起自己的小皮包出门去了。柳月将三十元拿了,去商店买下了一双长筒丝袜,又添了些自己的钱买了一双高跟白色牛皮凉鞋,再买了一副墨镜。还剩下有三元钱,倒进冷饮店叫了一盘五色冰淇淋,就脱了脚上旧鞋,换了新鞋,穿了长丝袜,把墨镜戴了,在那里吃起来。想什么紧天火炮的事。让柳月满世界跑。柳月说了还嫌柳月说,柳月不说,这三十元怕也不给的!旁边桌上的一个青年一直在瞧她,她戴了墨镜,也大胆了,拿眼睛看他,翘起一双小脚就不住地摇晃。青年就笑笑,露一嘴红红的牙龈,竟用食指作小勾状招引。她害怕了,站起来就走。没想那青年也尾随而来,她忙闪进一家商店,只说甩掉了,刚出店门,那人却在店门口站着,说:“小姐,打d。”柳月早听说过街上有着暗娼的,与嫖客的接头暗号就是“打d”,吓得后脊梁一层冷汗,但强装了从容,说:“是广东来的吗?哎哟,先生牙上怎么一片韭菜叶儿?!”说得那人一脸羞红,对着商店的橱窗玻璃去看牙齿,柳月却跳上了一辆停站的公共车,刚一上去,车门就关了。她靠在车窗口,瞧见那人回头寻她,她冲着丢去一个媚笑,右手伸出了大拇指指自己,再伸了小拇指指那人,呸地一口就唾在小拇指上了。到了文联大院,家里还是没人,问门房韦老婆子,也说不清。心想是不是在家里还留有信什么的,返身再回来到处寻找仍是一无所得,却在浴室的水龙头上,看到了挂着的一枚铜钱,拿起来看了看,觉得可爱,解了那系儿,就装在兜里,出来搭公共车就去孟云房家。孟云房穿了个大裤衩,要她在家等着,骑车出去说找找。他是去了“求缺屋”,那里也没人。回来柳月问:“你跑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孟云房不能告诉她地址,胡乱地支吾一通,柳月只有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书店了。搭了个车去了书店。瞧瞧旁边房子在装修,知道是那个画廊吧,就问赵京五在不在?工人说赵京五采买器材去了,以为她是赵京五的女朋友,涎着脸儿偏要问这样问那样。柳月说声:“讨厌!”跑出来又到书店,没见着洪江,径直从门外一个木梯上到书店的楼上去,她知道那上边有洪江的注屋和两间库房的。楼上静悄悄的,只有一只猫在那里偷吃一碗浆糊,柳月一脚踢开了那间小屋,洪江正和一个女子在床沿上干着好事,柳月叫道:“好呀,大天白日的你日捣得美哟!”直吓得洪江提了裤子,拉一条单子盖了女子,一手关门,一手捂了她的嘴。柳月觉得晦气,这事偏让她撞见!打开洪江的手,一坐坐在那沙发上,随手拿一张报来展了在面前,一边看一边说:“卑鄙!卑鄙!”洪江说:“好姐姐,这事你千万不要给老师和师母说,我求求你了!”柳月说:“这会儿嘴这么甜的哟,谁个是你姐姐?!甭说给老师、师母说,我的事还没完的,在乡下遇着这事,男女就得扯二尺红绸送的,否则就一身晦气,况且我还是姑娘!”洪江就拉了抽屉,拿出一沓钱送她。柳月说:“这是堵我嘴吗?”洪江说:“好姐姐,你要不拿,我就不放心了,我知道你一个月没几个钱的,以后有事你就寻我吧,我说话绝对算数的。”柳月说:“这个我不要,你要怕我不收不放心,你明日把它存到银行了,把折子交我就是。庄老师来过这里吗?”洪江说:“我明日就把析子给你的。你问庄老师吗,他没有来过的。”柳月又问:“你知道他近日去哪里写作吗?”洪江说:“我不知道的,”柳月就要走,却过去一把拉开了床单,说:“让我瞧瞧是哪一位?”床单下趴着一堆白生生的细r,柳月认不得,却记住了那腮边的一颗大而黑的症。牛月清在家等柳月,更等周敏。周敏没有来,妇人却来了。原来钟唯贤把周敏叫去,让看了那些材料,让很快复印十份送给庄之蝶。周敏看时,几乎目瞪口呆。这是景雪荫送给厅里的一份通知书,声明鉴于厅里未能坚决执行宣传部长的指示,而刊物又拒绝登载严正声明,她只得诉诸法律来解决,现己将起诉书呈区法院,区法院认为被告之一是庄之蝶,又是人大代表,他们无权受理而转送市中级法院。被告人为作者周敏,提供材料者庄之蝶,提供发表阵地者《西京杂志》编辑部的主编钟唯贤,复审李洪文,初审苟大海。起诉书没有送厅里,却复印了一份庄之蝶最新写给景雪荫夫妇的信件,且将其中成段成段的话用红笔勾出。周敏没有说一句话,离开杂志社也没有直接去双仁府那边找庄之蝶,而进了一家啤酒店吃了四十串烤羊r,喝了四瓶啤酒,踉踉跄跄地回家来。唐宛儿上午去商店仔细挑了一瓶指甲油,回来又小心地修了指甲,正往指甲上染那指甲油,瞧见周敏进了院门倚在门扇上笑,觉得蹊跷,说:“你醉了,醉了?”周敏就从门扇上溜下去,哇地喷了一堆秽物,院子里的j就跑过来啄食,j遂也摇摇晃晃卧在那里不动了。唐宛儿生气地把他往回抱,抱不动,提了双手往回拖,他却抓住梨树在那里骂:“他把我出卖了,为了一个女人,他要牺牲我了!卑鄙,丑恶,不是汉子!”唐宛儿问:“你说什么,谁为了女人出卖了你?”周敏说:“是咱们的老师,你崇拜的人嘛!”唐宛儿心腾腾跳起来,立即啐一口骂道:“你说什么,他怎么出卖了你?你还说女人!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是没有法律保障就该是你的!”周敏瓷着眼,脑壳却晕起来,他听不清妇人在说什么,只见她染着口红的嘴在开合,染着十个红指甲的手在舞动,就瘫在那里醉过去了。唐宛儿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男人的狼狈模样,心里一阵恶心。她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看中了他,能死死活活地跟了他出来?她在心里说:“这一天是来了,终于是来了!”她是曾几次想对周敏提出要离开他,几次话到口边又咽回去,但她总担心会有一天他是要发现了她与庄之蝶的事,惶惶不安,有些害怕。现在他知道了,她竟感到了一阵轻松,于是在那里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太阳火毒毒地烧着,就蹲下来对着昏睡的他说:“咱们的缘分是尽了,你睡吧,睡起来了我会把一切都说给你。你能怪我什么呢?原本我就不是属于你的。”却发现周敏口袋里有一卷纸,抽出来,不禁啊地一声就跑进屋去了。唐宛儿在屋里把材料看过了三遍,才知道周敏并未发现了他们的事,他是因为景雪荫的起诉,是因为庄之蝶的那封给景雪荫夫妇的信吗?唐宛儿首先想的是:他怎么到这一步还与景雪荫割不断情思,他口口声声说没有谈过恋爱,哪里又有这么深的感情呢?他与我什么事都干了,什么话都说了,难道心里还有姓景的?姓景的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使他如此痴迷?!唐宛儿把材料装起来,终于再次抱周敏在沙发上躺下了,就急急地去文联大院找庄之蝶。她不知道他出外写东西走了没有,但是,走到半路,这妇人却决意不去找他了,她多少对他有了怨恨,她要借牛月清的手去绝了庄之蝶与景雪荫的断藕仍还连着的丝。牛月清看了材料,说:“钟主编来了电话,说是让周敏很快把材料送来的,我都快急死了!他人呢?”唐宛儿想起周敏醉后的骂声,才知道周敏是仇恨了庄之蝶,成心不把材料及时拿来的,倒觉得自己差点也误了大事,而庆幸起自己的行为了。她说:“周敏看材料真恨死了姓景的,姓景的起诉是要送庄老师进监狱吗?他伤心地在家里哭,说他没脸面来见老师!”牛月清心下感动,说:“哭什么,起诉又不是就判了咱罪了?!”正说着,柳月进了门,牛月清和唐宛儿瞧她的打扮,先是吃了一惊,牛月清就沉了脸说:“什么时候了,你倒有心思打扮,人呢?”柳月说:“没有找着。”牛月清说:“你是去找人了,还是出去买东西逛街了?”柳月说:“我哪里有钱买东西?在街上遇着我那小老乡,她在一家旅馆当招待,每月几百元的,见我穿得寒酸,送一双鞋子,一条袜子,和这眼镜。”牛月清说:“你怎么穿得寒酸了?和那些小旅馆的招待比什么,她们每日在火车站拉客,白天是招待,谁知道晚上干什么?”柳月不敢多嘴,脱了高跟鞋,在那里搓脚,那胳膊上的玉蜀儿就一晃一晃的。唐宛儿看见了,识得那原是自己的,现在牛月清没有戴,柳月倒戴上了,心下又生些许妒意,过来搂了柳月说:“我你也有这么一个菊花玉镯啊,咱们不愧是做姐妹的,你一个我一个,样子也像!”伸了胳膊来比试。柳月见了,也是惊奇,喜欢起来,从唐宛儿的胳膊上卸了玉镯儿来看,说:“你也是单个吗?能配一对才好哩!”牛月清听了,不愿意当她们俩说破这玉蜀的事,一边翻看材料一边说:“宛儿你把这些材料全看了?”唐宛儿说:“看了,庄老师真不该给姓景的写了那信。他是好心,却没有好报,让人家作了证据,这在法庭上有口也不能辩的。”牛月清说:“男人家就是这样,你越待他好,他反倒不热乎了你,得不到的都是好的。现在怎么着,他以为包糖纸的都是糖哩,那是炮弹嘛!”柳月说:“谁不这样,吃了五谷想六味,家花不如野花香嘛!”唐宛儿兀自脸上泛红,说:“庄老师可不是这样的,师母这朵家花的香气闻都闻不够的,哪儿还有鼻子去闻野花?!”牛月清说:“话说到哪儿去了,让外人听到了,多粗俗的!”说着,就不再留唐宛儿,要让柳月同她现在就搬过文联大院那边去住,专等着庄之蝶回来。柳月这时把材料粗略看了,心里也不免紧张,暗暗谴责自己不该在街上逗留那么久,对牛月清的埋怨也理解了,说:“大姐,我这当保姆的再无足轻重,也毕竟是这个家里的人,这么要紧的事也不该瞒了我!”牛月清说:“哪里瞒你?让你去找人时只是我心急,来不及对你细说,现在不是让你看了材料吗?”柳月说:“那你现在真要住过去?你抗了这些日子,到底还是你低头,以后庄老师脾气更大,更要在咱姐妹身上撒气了!”牛月清说:“谁叫我是他的老婆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硬什么。他去坐牢,还不是我去送饭,我就是这命嘛!有福不能同享,有难却同当,哪一次闹矛盾不是我以失败告终?!” 三人同出了院门,唐宛儿往南,牛月清和我往北牛月清却把唐宛儿又叫住了,说:“宛儿,周敏没有来,我估摸他多少要生你庄老师的气的,你让他甭在意,要体谅老师,他是有他的难处。这个时候一定要齐心合力。要么,你庄老师倒了,周敏也就倒了,有你老师在,就有周敏一碗饭吃。”牛月清说毕就要柳月进屋去取了一瓶酒来让唐宛儿带回去给周敏喝。唐宛儿忙把柳月拉住,对牛月清说:“这个我知道。周敏那里敢有不恭的地方,我也不依的哩!带什么酒?”两人说得知己,差不多都要眼里潮湿起来,拉拉手,才分开走了。看着唐宛儿出了巷南头不见了,牛月清还在瞅着看,柳月说:“咱走吧。”牛月清说:“走。”却又说,“柳月,你觉得唐宛儿好不?”柳月说:“你说呢?”牛月清说:“她心倒好哩。”柳月说:“你说好那就好。”赶到文联大院的房子,庄之蝶却已经在房里洗过了,穿了睡衣翻床倒被地寻着什么。原来庄之蝶回家冲澡时才发觉挂在胸前贴心处的那枚铜钱不见了,他想,串铜钱的绳凡是尼龙质的不会断,又是项链一般套在脖颈,要丢只能是洗澡时放在什么地方了。但是,浴室里没有,卧房里没有,主之蝶急得出了一头一身的汗。这时见牛月清和柳月进来,他便不再寻找,只默然无声地泡了一杯茶坐在那里独喝。牛月清并不理会他的冷淡,叮嘱柳月去做长面条了,自己就去各个房间收拾被褥,擦抹桌凳,喷洒了花露水,又点燃了一炷檀香,屋里顿时明净香馨起来。然后竟换了一身软缎旗袍,脸上涂了胭脂,搽了口红,坐在庄之蝶身边了,从口袋掏出一包“三五”牌香烟递过去,说:“好大的脾气,我和我就是讨饭的,你拿鼻子也得吭一声吧?”庄之蝶疑惑地看着夫人,说:“你今日是怎么啦?”牛月清说:“是我怎么啦,还是你怎么啦?!别吊着个脸。去跟我和我到厨房忙活吧。”夫妇到了厨房,我只是对着庄之蝶笑。牛月清去客厅,庄之蝶悄声问:“她今日是怎么啦?”柳月说:“井掉到水桶里了呀,你赢了嘛,你是名人谁能抗过了你?!”庄之蝶拧了一下柳月的饱满臀部,骂道:“你甭能,将来嫁个男人整日扇你板子,你就知道我的好了!”柳月说:“看谁扇谁的!”庄之蝶就看见了柳月穿着一件黑色超短窄裙,r色长筒丝袜直衬得一双腿优美无比,说:“柳月穿了这袜子好漂亮的。”柳月说:“我可怜死了,买了这双袜子差点没叫大姐怄死了我!”庄之蝶说:“你哭什么穷,前日我给你那些钱呢?”柳月说:“那有多少,我攒着冬天买件鸭绒大衣的。”庄之蝶就又捅了一下她的腰,骂道:“你越发鬼了!”柳月哎哟一声就叫起来。牛月清在客厅收拾饭桌,高声问:“哎哟什么?”柳月便把刀在案上拍响,说:“切面又把指甲切了!”牛月清说:“你毛手毛脚什么,别把指甲煮在锅里去!”。饭桌上,庄之蝶吃了三碗,满头如蒸笼一般冒气。牛月清说:“你吃好了,我现在给你看一件东西。柳月,给你老师把烟拿来,让抽着了烟慢慢看。”庄之蝶一边抽烟一边看材料,就坐在那里不动了。好久好久,却冷笑一声,将材料当抹布擦了桌上的汤汁浆水,说:“柳月,你大姐今日妆化得不错,眉头下那儿如果搽少许胭脂就更不错吧。”这使牛月清和柳月都吃惊了。这么大的事情,忙活了这么半天,他看了竟平淡如水?!牛月清说:“这就好,你不发火就好。但你也不要当了儿戏。现在既然你没事,我可要给你说两件事,你爱听不爱听,我觉得我当老婆的一定要说。一是,你为什么要给景雪荫写这样的信?这除了说明你对她旧情不断,再就说明你办了一件蠢事!但你对她就是有千宗情万宗情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写这样的信,景雪荫是这样的软心人吗?你待她那么好,她又怎样待的你——复印了作为上法庭的证据,这倒也罢了,听钟唯贤讲,她把此信复印了几十份,给省市领导,给妇联,给人大常委会,给所有文艺团体都寄了!外人会怎么取笑你呢?据我所知,景雪荫到处散布是你当年对她有了意思,她却压根儿没有看上你,你是自作多情。现在此信一公布于众,不又是证据吗?这话我不愿多说,说多了又该是我在吃醋了。别人如何嘲笑我,我可以当耳边风,但你得想想,你能不能对得起你的老婆?二是,你是名人,你树大招风也可以挡风。周敏就不同了,他是一只蚂蚁,谁都可以把他捏死的。虽说他是捅了娄子,但咱心里要明白他并不是成心要捅娄子,若不是景雪荫,若不是你平日给人只图口头上痛快而乱聊胡说,这文章只会纯粹宣传了你,吹捧了你。你既然为他解决了工作,若如今顾了景雪荫而不顾了周敏,他会降以前的八分恩让这一分恨抵消,外界的人又会怎样看你,另外,对于周敏,他是怎样的一种人,你心里也要有数。这种人原是社会闲人,虽说现在一心要改邪归正,旧习气不敢说就不又露出来?他是已经对你恨了,今日钟唯贤来电话让他把材料极快送你,他没有送来,后来还是唐宛儿送来的,也不知他在家说了什么。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不肯见你,这你得有个头脑!” 夫人的话说得有条有理,庄之蝶一一在耳听了,却还是坐了不动,闷了半天,说了一句:“我是要写长篇的,不让我写,那就不写了。”

    这天晚上,电话召来了孟云房,并由孟云房通知了周敏、洪江和赵京五来到家里。他们研究了对策,提出仅靠杂志社的人是不行了,只能在市中级法院下功夫,做到让不受理此案为好。赵京五说他认识法院的一个法官叫白玉珠的,不知此案经不经他手,就是不经,他也会从中通融的。庄之蝶就立即让赵京五和周敏连夜去白玉珠家见人,不管早迟,必须来这里报告情况。牛月清便收拾了一大包礼品让提了,周敏说:“这个费用由我出。”牛月清说:“这点小事计较什么,保不定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哩,有你出的。”赵京五、周敏一走,庄之蝶说:“脸上都高兴些,什么大不了的事,咱门打麻将等他们吧。”庄之蝶、孟云房、牛月清、洪江就围桌打起来。柳月在旁取烟供茶,拿眼睛就直看洪江。洪江说:“柳月,我那衣服在那儿挂着,你掏上边的口袋,给我拿些零钱来吧。”柳月去衣架掏上衣口袋,就掏出一个小小的存析,打开看了,上边户头写着自己名字,下边新填金额是三百元,便装进了自己口袋里,说:“洪江呀,就这些钱呀?!”洪江说:“还少呀?不少哩!”牛月清说:“有多少?”柳月说:“十二元的。”洪江对着柳月眨眨眼,就笑着说:“我善于白手夺刀的!”柳月过来一边看他出牌一边说:“白手夺刀?我看你必输无疑。人常说情场上得意,牌场上失意,你赢鬼去!”孟云房就说:“八万,和不和?洪江又害哪个女子了?”说得洪江脖脸红透,把不该打出的一张三饼竟也打了出去。柳月骂他牌出得臭,拿手拍了那一颗头,说:“洪江当书店经理,人物整齐,行头又好,多少姑娘心不动的,还能不得意?!”孟云房说:“柳月,不敢把洪江的港式发型弄乱了。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的。我还以为你拿住他什么了?!要叫我说,洪江倒难找找下个好女子。世事就很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