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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163章 香气平原
在离开了浓雾镇之后，这支去沙漠王国参加战神祭典的使节团继续向南方进发。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平沙要塞，它位于迷途森林最南端与恩吉尔山脉交界处的一个山谷里，而这条山谷就是从法尼斯通向沙漠王国的必经之路。
从浓雾镇到平沙要塞这段路程比较艰难。这里是位于法尼斯的最南部，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地形也不平坦，主要以丘陵为主。通向平沙要塞的道路状况也很差，这些道路本来就很简陋，又缺乏修缮，这让他们的行进速度也减慢了不少。
快要接近平沙要塞的时候，他们才终于离开了荒凉的丘陵区，进入了一片人烟较为稠密的地区。这里是法尼斯最南端的一个较为富饶的郡，这里虽然也算是皇室的直属领地，可因为距离法尼斯的中心地区太远，所以自治程度较高。
这些地区在当初加入法尼斯帝国的时候，就和皇室有过约定，赋税的比例永不变更，因为这里的经济状况一直不错，这里也成了现在的皇室领地中，少数仍然能提供稳定税收的地区。不过因为那些古老的约定，皇室也无法拿到更多的钱。其实，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约定，让法尼斯皇室无法进行那种疯狂的盘剥，这才让这里一直保持了这种经济水平。
这里相邻的几个郡情况都很相似，所以这里人民的生活还算安定。这里已经距离原来崔尼王国的领土很近了，与那些生活在战乱中的人们比起来，这里的人简直可称作是生活在天堂。
尽管法尼斯早就封锁了通向崔尼的关口，但还是经常有来自崔尼的难民忙着生命危险，爬过恩吉尔山脉，又越过作为崔尼和法尼斯分界线的密苏里恩河来到这里。
西斯塔尔他们在离开了丘陵区之后，并没有在这里多作停留，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到达平沙要塞了。
平沙要塞并不是一座城堡，而是修筑在一条山谷里的关隘。在这条山谷的两端各修建了一座关口，分别叫做前关和后关。这两个关口就组成了平沙要塞。
这条山谷其实也不短，所以两个关口之间地距离很远，甚至可以算作是两个要塞。它们之所以合称平沙要塞，是因为它们是同时修建的，修建它们的目的也一样，都是为了阻止当时横行中央大沙漠的沙盗侵袭。
当然。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因为沙盗早就没有了。沙漠佣兵王之所以能快速崛起，就是因为他带着一支完全由佣兵组成地军队彻底剿灭了沙盗，然后才得到了沙漠中各部族的拥戴，并建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索伦森王国。
没有了沙盗，平沙要塞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戒备森严了，这里现在更像是一个大军营，法尼斯最南部这片地区的主要军力都驻扎在这里。平沙要塞的前关面向大沙漠，这是一个纯粹的防御性关卡。没有任何其他的设施。后关的情况稍有不同，虽然防御性也很强，但相比前关要大了很多。更像是一个能够长期驻守的要塞，有较好地居住条件和大型的仓库。
现在平沙要塞绝大多数军队都驻扎在后关。前关只留下了尽可能少地留守部队。按说就算没有沙盗。这里也不应该如此松懈。毕竟这里也算是边境地带。可自从法尼斯开发了飘香平原之后。这里就彻底失去了其原有地军事意义。
飘香平原位于平沙要塞地外侧。从前关出去之后向南行进一段距离就能到达。它位于大沙漠地南端。以前是一片水草丰盛地草原。在佣兵王平定了沙盗之后。法尼斯立刻就占据了这个地方。设立了飘香郡。并且开始进行农业开发。
可能是因为邻近大沙漠地关系。飘香平原地降水很少。但这里有大大小小地数十条河流。法尼斯派遣大量移民对这里进行改造之后。形成了非常密集地灌溉网络。每一年这里地农业都能获得丰收。不过。因为皇室征收地税赋越来越高。这里人民地生活还不如平沙要塞另一边地那几个郡好。
菲兰和西斯塔尔他们在平沙要塞地后关稍作停留之后。就启程向着飘香平原前进。这将是真正进入中央大沙漠之前地最后一站。他们必须在这里做好足够地准备。
一进入飘香平原。就能看到大片大片地农田。而且这里河网纵横。到处能看到一些非常美丽地景色。蔚蓝地河流反映出明晃晃地白日。脉管般地支流在田间穿过。在辽阔地平原上。微风挟着野草和薄荷地香味。将庄稼吹得犹如涟波荡漾。满眼望去。只见受微风转动地风轮。群集地农舍。小村落。网状交错地沟渠与河道。河岸上那成排地树木……
这里虽然是法尼斯地领土。可无论是菲兰还是史东。他们都没来过这里。虽然他们知道这里是个重要地粮食产地。可他们实在没想到在临近大沙漠地地方。居然还有如此美丽地景色。
西斯塔尔当然更是没来过这里，连常年在外面游历地伊丽莎白也是第一次到这。至于泰兰娜，她已经带着莉雅在河岸边玩耍去了。
现在他们是在一个小村落暂时休息，西斯塔尔和菲兰在这里转了一圈之后，有些迷惑的问道：“这个地方实在是不错。我记得这个飘香平原面积还算不小，那么产出的粮食应该非常可观吧菲兰回答说：“应该是吧！法尼斯每年从南部地区都要征调大量的粮食，而平沙要塞那边的几个郡每年上缴的树木又是一定的，所以大多数都应该来自这里吧！”
“我以前就听说过这里粮食产量很高，但我以前一直认为这里降水一定很少，总产量大是这里耕地面积较多，可现在看到这里的灌溉设施才知道我错了。也许这里的田地比九城联盟的还要多产呢！”
九城联盟的农业非常发达，在整个泰兰大陆都是有名的，粮食的产量也很高，而且也很稳定。无论是法尼斯还是沙漠王国，在歉收的年份都要向九城联盟购买粮食，甚至在丰收年也会购买一些作为储备。西斯塔尔看飘香平原的灌溉体系这么完备，所以认为这里的产量也会比较稳定。
伊丽莎白却有点不同看法，她向菲兰问道：“菲兰殿下，这里的河流水量总是这么充沛吗？既然这里降水不多，遇到干旱的年份会不会发生河水断流的情况呢？”
这个问题还真把菲兰问住了，他对于飘香平原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史东更是对于这些事一无所知。他们刚想找个村民问问，刚刚带着莉雅回来的泰兰娜却突然说：“没必要，我们有一个人就出身在飘香平原，我去把他叫来。”
西斯塔尔笑着说：“你的泰兰之子里真是哪里的人都有啊！我记得上次去堕落城，你也这么说。不过我觉得菲兰殿下的骑士们也应该有来自这里的吧！”
“我记得好像没有。史东大人，你带来的这些骑士中有来自这里的吗？”菲兰很认真地否定了西斯塔尔说法，然后又向史东询问道。
史东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整个圣殿骑士团都没有一位来自这里的骑士。”
“对！皇家骑士团中也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应该有印象。”菲兰附和道。
西斯塔尔有点奇怪的问：“这个有点太巧合了吧！这个飘香平原上人口应该不少，怎么就没有一个出色的骑士呢？我记得你们这两大骑士团的骑士都是在法尼斯全国挑选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菲兰也觉得有点怪，他说：“拿我们皇家骑士团来说，确实是要从全国挑选最精英的骑士，但也有所偏重，来自皇室直属领地的要稍微多一些。可问题是，这个飘香平原就是皇室直属领地啊！难道就因为他比较偏远？”
他们正说着，就看泰兰娜突然指着远处走过来的一个人说道：“你们也不用再猜了，问问他就知道。过来，比利！”
被泰兰娜叫来的人是小吟游诗人比利，自从跟随着泰兰娜来到玛莫以后，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人流密集的玛莫港表演，磨炼技艺。当然这也是泰兰娜不肯让他总跟在身边的缘故，比利无法整天追着泰兰娜记录她的言行，只能偶尔见上几面，更多的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得到消息。
当然，玛莫岛上的泰兰娜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好记录，基本上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好不容易进行了一场战争，泰兰娜又不肯带着比利去前线，而这一次参加战神祭典，比利也是好说歹说，才让泰兰娜带上了他。
虽然现在还没到沙漠王国，比利就已经有非常大的收获了。迷途森林里的那场战斗他也跟去了，什么高阶魔兽啦，巨龙啦，神器啦，神秘女骑士啦，让他兴奋得都快要疯了，这一路上他一直在写那一战的传记，刚才泰兰娜叫他的时候也是。
而泰兰娜之所以叫比利过来，是因为泰兰娜以前听他说过，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飘香郡人。
第五卷 第164章 富饶之地？贫瘠之地？
声明：上一章的题目应该叫飘香平原，这个名字似乎更好听一些。
比利被泰兰娜叫来给西斯塔尔介绍飘香平原当地的情况，菲兰看到叫来的人居然是个小孩，不由得失声笑道：“就算这个孩子是本地人，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些事吧！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西斯塔尔笑着对他解释说：“没错，这确实是个孩子，可他是个号称要成为传奇吟游诗人的孩子哦！我想，有此志向的人至少对自己的家乡应该足够了解吧！泰兰娜也是因为这么想，才把他叫来的吧！”
泰兰娜一愣，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我倒是没想到，我就想起比利曾和我说过，说他出生在飘香平原，于是我就把他叫来了……”
“哈哈！”伊丽莎白十分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但其中没有并任何嘲笑的意思，伊丽莎白拍着泰兰娜的肩膀对她说，“没关系，想到这一点就足够了。这些大男人总是看不起女人和小孩，就让他们在这里好好听小比利给他们讲课吧，我们去再去河边逛逛。小莉雅也还没玩够，对吧？”
莉雅猛地点头，对于伊丽莎白的提议非常喜欢。在豪德赫克家族的时候，她需要时刻保持端庄的举止，而且还要维护身为族长的尊严，根本不可能像一个孩子一样玩耍。可现在不同，这个队伍中有太多可以负责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莉雅这么个孩子。而且还有泰兰娜这样不把莉雅的公爵头衔当回事地人陪她玩，这才让根本就没有过真正童年的莉雅放开了心怀。
这几个女人离开后，菲兰招手将比利叫了过来问道：“你叫比利是吗？你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吗？”
比利也是法尼斯人，突然面对在法尼斯民众中人气最盛的骑士王也有点紧张，但最后他还是稳住心神，很自信的回答说：“完全没问题，我是一位吟游诗人，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是我们的天职。而这是我的家乡，比我更了解这里地人您满世界总共也找不到几个！”
“小孩，飘香平原这里有骑士吗？”史东有点心急的问道。
比利毫不迟疑的回答说：“没有。从来没有！我们这里不但没出过骑士，甚至连个骑士侍从也没出过。我们这里的居民基本都是农夫，贵族也很少，只有几家最低阶的贵族，而且这些贵族过的也是类似农夫的生活，不是本地人根本就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认出来。”
虽然比利做了些解释。可菲兰对此还是有些疑惑，他问道：“如果这里的情况是你所说地这样，那没有骑士也很正常，毕竟骑士都是要从小培养的。可是，你们这里的人民由谁来保护呢？”
“有佣兵队啊！沙漠王国那里有地是佣兵。花钱雇佣一些来就是了。”比利又指着他们来地方向说。“而且要塞里有地是法尼斯士兵。有什么紧急地事情就去那里求援就行了。在平沙要塞有这么一种说法：最差地任务就是被派去把守前关。那里生活条件很差。而且还无所事事。每天只能对着墙壁发呆；而最好地任务就是来飘香平原巡视。因为这里有最好地招待和最美丽地景色。据说要塞指挥官最重要地任务就是安排好这两件事。只要这件事办好了。他就能一直平稳地做下去。不然肯定下台。”
西斯塔尔拍了拍比利地头。笑着说：“你知道地还真不少啊！那我问你。你们这里遇到旱季怎么办。那些河流会断流吗？飘香平原地面积不少。要灌溉农田那么多。需要地水量一定很大。那不会造成歉收吗？”
“不会地！”比利指着远处高耸地恩吉尔山脉回答说。“飘香平原地河流都是来源于那里。水量也都是固定地。从来没有变化。降水较多地年份不见多。干旱地年份也不见少。所以我们这里地粮食产量非常稳定。年年都是丰收。”
“这真是一个得天独厚地地方啊！”西斯塔尔听完比利地介绍。不由得慨叹道。
菲兰也赞同说：“没错。我以前也太忽视这个地方了。而且不光是我。整个皇室中都没人真正了解这个地方地价值。我清楚地记得。我地皇帝陛下曾经召集大臣们。很认真地讨论过降低飘香平原这个偏远贫瘠之地赋税地问题。”
“贫瘠之地？”西斯塔尔差点没笑出声来。“只怕整个泰兰大陆也找不出比这里更富饶地地方了吧！但是朱利安十三世陛下竟然能想到为贫瘠地区减税。他也不像传说中那么荒唐嘛！”
“我其实不怎么想说皇帝陛下地坏话，可是……”菲兰叹了口气，还是说道，“最后他不但没有减税，还把赋税大幅提高，而原因却并不是他们发现了这里真实情况，而是我们的皇帝陛下说，对于那些偏远地区的野蛮人，只有征收重税才能让他们好好干活……”
西斯塔尔笑着说：“对于你们皇帝陛下的英明我早有耳闻，据说他曾经大力推广某种新型耕作方式，然后造成了几个郡粮食绝收，有这件事吧？”
“有的。当时为了应对这个危机，皇帝陛下还宣布要压缩皇室的开支，结果接下去的一年中皇室的开支整整翻了一番……”
菲兰说完，和史东相视苦笑。这位朱利安十三世做的这类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早就成了整个法尼斯的笑料，最可怕的是他本人毫无所觉，别人向他委婉的提出意见，他还不听。要不是他对于政事兴趣不大，只是偶尔兴之所至才会出来做些糊涂决定，这个法尼斯恐怕早就乱套了。
“这位朱利安陛下是不是法尼斯史上最荒唐的皇帝呢？啊，让菲兰殿下这么评说当今皇帝似乎不太好，比利，你也是法尼斯人，你来说说看！”西斯塔尔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不妥，虽然菲兰对于朱利安十三世也不怎么尊重，但也绝对不会那么直接的贬低他，于是他就向比利询问了起来。
比利本来也不敢在骑士王面前说皇帝陛下的不是，可是他看菲兰对于皇帝的态度也很蔑视，只是限于身份不愿说的太深入，比利也就胆子大了起来。西斯塔尔一问起，他就很痛快地回答说：“这种说法是有的，而且法尼斯历史上皇帝也确实找不出一位更荒唐的皇帝了。虽然当今陛下所做出的很多决定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总是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甚至有人说陛下是受了邪恶法师的诅咒。不过当今陛下的这个不光彩头衔也戴不了多久，只要他立刻将皇位禅让给当今爱德华皇太子，他就最多是第二荒唐的皇帝的！”
“胡说！那些都是谣言，你怎么能这么说当今陛下和皇太子殿下呢？”
菲兰突然提高声音对比利大声呵斥，把他吓得双腿一软几乎坐到地上，但菲兰立刻又低下头在比利耳边说，“不错，消息这么灵通，果然有成为吟游诗人的潜质，以后好好努力吧！”
在菲兰和史东离开后，西斯塔尔安慰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比利说：“没关系，菲兰殿下并没有生气，他只是限于身份，不便在这种场合同意你的观点罢了。那个爱德华皇太子真有那么不堪吗？我虽然没听说他有什么出众的才能，可也不至于那么差吧！他甚至连一天皇帝也没当，这就能得出结论了吗？”
“很不幸，他就是那么差。”菲兰离开后，比利又恢复了常态，他虽然也知道菲兰并没有真的责备他，但他还是有点害怕，而在西斯塔尔面前他就可以完全放松了，“法尼斯皇室虽然一直尽力隐瞒，可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爱德华皇子的那些恶行，只是一直未能流传开来罢了。这些事我也不怎么敢说，据说有的吟游诗人就是因为散播这个消息而被杀了呢！”
西斯塔尔对于那位爱德华皇子到底有什么白痴行径也没多大兴趣，又随便问了比利几句，就把他打发走了。从菲兰的表现来看，西斯塔尔已经知道比利所说的肯定是实情。
对于法尼斯的政局，西斯塔尔一直都很关注。从地理上看，法尼斯是距离九城联盟和玛莫最近的国家，豪德赫克家族又是玛莫的盟友，他既不希望法尼斯现在就陷入内战，也不希望他们再度崛起四处扩张，也许维持现状才是对玛莫最好的情况。
但是，这又是不可能的，法尼斯内部这种微妙平衡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皇室、教会、豪德家这样的地方贵族、现在还要加上这位骑士王菲兰，他们之间的冲突必然会爆发。对于玛莫来说，他们也只能支持一向与他们友好的豪德家，现在也许还要加上骑士王菲兰。玛莫现在连九城联盟也没能完全控制，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