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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扔去,每个人都说……都说我是个妖孽,没有人……肯带着我,也……也没有人肯为我伤心,其实……其实我早就该死了……香舍的眼泪划下眼角:所以……所以你会为我紧张……为我伤心……我……我很满足,死了……死了就不会再被人抛弃,不会再……再流离失所,不用……不用再把自己装扮得强硬去躲避那些欺负……

    我不抛下你……我不会抛下你,你放心吧。向天涯搂紧他:从今天起,我就带着你,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把你扔下,我带你回杀手谷,那里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你……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就要一路风雨相随了,我总该知道你的名宇对不对?

    怎么会这么的心疼呢?明明杀人已经成了工作,已经到了让自己的神经麻木的地步,但为什么会对眼前这个被自己视为妖孽的孩子心疼呢?是因为他是自己剑下的第一个无辜生命吗?似乎也不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香……香舍……我叫香舍。香舍咳了两声:向大哥,你……你会记得我吗?我们俩……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我也没给你留下好印象,你……你会记得我吗?无论……什么时候。

    会的,香舍,你不会死,相信我。向天涯笨拙的替香舍擦去眼角的泪珠,流露出平生第一次的温柔。

    香舍似乎是耗尽了力气,慢慢的闭上眼睛。正当向天涯大惊之下以为他已经回天乏术的时候,他却又睁开了眼,似乎挣扎着用最后剩下的一口气问道:向……向大哥,你……你不会食言吗?你……你会带我一起走,回……回杀手谷吗?

    会的,我向天涯生平说话,从来不曾食言过。向天涯温柔的看着他,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低头再仔细看了看香舍的伤口,然后又看了看被自己扔在草地上的长剑,身体蓦然僵硬起来,脸孔也迅速恢复到之前的冷若冰霜:我想你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香舍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却又故意虚弱的咳了两声:嗯,是啊是啊,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身体……似乎也不那么虚弱了,可能……可能是向大哥的金创药起了作用。他低垂下眼帘,一脸的含羞带怯:真好,向大哥说不会抛下人家,说会永远记得人家。

    向天涯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这个该死的香舍,绝对是个惹不得的妖孽。

    他冷冷的站起身,将自己的剑捡起来:别装了,我的剑每次杀人的时候,在一个时辰之内都会留有印记,你看看,这个印记只有剑尖一点,说明我仅仅划破了你的r皮而已。真是失算啊,明明应该相信自己的功力的,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及时的抽剑了,竟然还会被这个妖孽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倒。

    香舍一骨碌的爬起来,蹭啊蹭的蹭到向天涯身边:哎呀,人家细皮嫩r的,就算是只划破了一个口子,也是会疼的嘛,何况见向大哥之前那么伤心紧张的样子,害的人家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嘛,不过现在更好,呵呵,人家可以活着和向大哥在一起,风雨相随生死与共,还会陪向大哥回去杀手谷看那些美丽的景色,哎呀,人家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如果你想跟着我,就正常说话,别一口一个人家,否则我宁可破例食言。向天涯杀气腾腾的道,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就往前走,暗自决定从现在起就一句话也不说。

    哼哼,他就不信邪了,自己堂堂杀手谷主,会败在这么一个妖孽的手里。

    香舍亦步亦趋的跟着向天涯,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他晶晶亮的桃花眼带点不解的看着前面这个男人,不明白别人都设下了天罗地网要杀他,这个男人却还是一脸平静的要往这熙熙攘攘的大城市挤,难道自己就让他讨厌到这个地步?讨厌到宁可去送死也要甩下自己吗?

    忽见向天涯拐了个弯儿,他连忙紧走两步来到他旁边和他并肩,一边哀怨的看着他:向大哥,你还是要甩下我对吗?不然你为什么拐弯?

    向天涯在心里一口血吐出来,这些天,他被身边的妖孽折腾的在心里吐了多少口血,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如果这些血真的吐出来,那他向天涯肯定就要吐血而亡了。

    不过他的面上却依然维持着冷淡的表情,眼见那个妖孽又扭着水蛇腰的缠上自己,一口咬定自己是要甩了他,他实在受不了了,冷冷道:你没看见我不仅仅在拐弯,还在上楼梯吗?

    啊,那又怎么样?上楼梯?你是想让我上楼梯,然后一脚把我踢下去吗?香舍露出害怕的表情,又在向天涯身上轻轻扭了扭腰。

    向天涯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字低声道:什么踢你?我要带你上酒楼。

    上酒楼?香舍睁大眼睛。可怜的黑蛇从来没到过都市,都是在山野之间行动,后来修成得道就搬到雾隐山去了,所以他还不知道这酒楼是干什么的,眼珠一转就又给向天涯安了一条罪名:啊,向大哥,你……你是不是想上酒楼杀我灭口?不等说完,看见向天涯瞪向自己的眼睛,连忙又改口道:那……那不是杀我灭口。上酒楼干什么?

    上酒楼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吃饭喝酒。向天涯气的失控大吼,顿时引来许多人的侧目。他拼命的握紧拳头给自己顺气:不行,要控制,向天涯,恢复你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风采,决不能让这只妖孽破坏了你的形象。

    来到酒楼落座之后,小二殷勤的跑过来问他们要什么东西,向天涯没好气的横了香舍一眼:说吧,你想吃什么?

    吃?香舍的眼睛一瞬间瞪的又大又圆,他想起一千年前将田鼠咬在嘴里时r香四溢的感觉,顿时口水就差点流了出来。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向天涯道:向大哥。吃什么都行吗?都可以要吗?山间田野里的东西都可以要吗?

    没错,你只要不要什么龙r凤肝,其它寻常的山野味还是能满足你的。这话不是吹的,天香酒楼可是远近闻名的大酒楼,独特的千家宴,天下人到了落江城,没有不想尝尝的,何况只是几个山野味呢?自己身上又不缺钱。

    啊,那太好了。香舍兴奋的坐直了身子转向小二:给我来两只大田鼠,最好要那种毛皮光滑体积肥硕的……他还没说完呢,那小二就差点坐到桌子底下去,而向天涯也瞪大了眼睛。

    客……客官啊,小店……小店没有这个菜,咱们这是北方的酒楼,没有田鼠r的……北方人不像南方人,有的人提起老鼠就恶心,而小二很不幸的就是这种人。

    啊?没有田鼠啊?香舍脸上难掩失望,然后挥挥手:算了算了,没有田鼠,那就来两只老鼠吧。他看向小二:老鼠你们总会有吧?厨房里没有,就随便去粮仓里抓两只嘛,我告诉你哦,老鼠是每个粮仓里都有的,不管你多干净的粮仓,都无法阻止它们的存在。因为和老鼠精朝夕相处了一千年,所以对于这一点,香舍十分的肯定。

    老……老鼠?小二脸色惨白:对不起啊客官,本店……本店不做这种菜,你看看……你看看还是点点别的吧。说完看向向天涯,一张脸就如同苦瓜一般。

    你能不能要点正常的东西?向天涯的确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己还没吃饭呢,就被恶心的胃口都快没了。

    什么……什么算正常的东西呢?香舍茫然不解的问,一边四下里望着,怱然透过酒楼的窗子看见空地上有几只麻雀蹦蹦跳跳的在觅食,然后他的眼睛再度兴奋的瞪大:那个,我要那个,给我抓几只麻雀上来吃吧。

    香舍,不许捣乱。向天涯听见了自己脑海里那根弦崩断的声音,他终于控制不住,再度青筋暴露的低吼:你给我要点正常的东西,什么鱼虾r蛋,萝卜青菜,什么都可以。

    鱼虾r蛋?萝卜青菜?原来这些是正常的东西?老鼠田鼠和麻雀都不算正常的东西啊。香舍想了想:嗯,那给我来点蛋吧。算了,凑合凑合吧,当初也曾经吃过鸟蛋,味道也是不错的。

    小二站起来,抹了抹头上的汗,心想哎哟喂,还好有一个通人情世故的,否则今日可真要被人家砸了场子了。接着向天涯也点了几道菜,便把小二给遣下了。那个小二一直走到了厨房,才想起刚刚那位美丽无双的客官并没有说清楚要什么蛋。

    等了一会儿,菜上来了,除了向天涯要的东西外,格外还有四个碟子。香舍只望了一眼,就下满的道:蛋,我的蛋呢?

    蛋?这就是啊。小二莫名其妙的看着香舍。

    就见这美丽无比的客官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呈茶壶状大吼道:糊弄谁呢你?以为我没吃过蛋吗?拿这些黄黄白白的东西来欺负我。

    他想拍桌子,却在向天涯一句冷冷的坐下中偃旗息鼓,委屈无比的坐了下来,接着小嘴一扁,就开始嘤嘤哭泣,指着向天涯道:你偏心,明明不是蛋,你却和这个家伙一起串通起来骗我,呜呜呜,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向天涯一个头顿时变得两个大,眼看酒楼里的人都朝自己这边望过来,他心里哀叹一声,自己的一世英名啊,算是全部毁在那妖孽的手里了。

    忽听哇的一声,仔细一看,原来是身边的小二也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委屈的大叫道:客官啊,你冤枉小的不打紧,你可不能把我和这位爷扯上关系啊,小的我已经和隔壁二丫头订了亲,今年秋后就要娶她的,你这样冤枉我,万一被我丈母娘知道了,不让我娶二丫头了怎么办?

    听到了吗?你还委屈,人家小二可比你委屈多了。向天涯叹息,扔给小二一个金元宝:拿去吧,除了付帐的银子外,其余就赏给你了,权做是你成婚之时的贺仪吧。

    可是……可是我要的蛋呢?香舍还是委屈,看着满桌子红红绿绿花花的一桌,却没有给自己吃的东西,都一千年没有吃过食物了,想到其它兄弟们此时大概正在不知名的地方放开了肠胃大嚼,他就觉得更馋了。

    这不是吗?小二悲愤的指着那四个碟子:因为你也没说清楚到底要什么蛋,我还特意让厨子坐了四样呢,你看看,这是番茄炒蛋,这是煎j蛋,这是白水煮蛋,这是两个皮蛋和两个咸鸭蛋,难道这还不够全?你还想要什么样的?

    这……这都是蛋?香舍惊讶的指着那四个碟子,努力回想着一千年前吃的蛋的模样,一边自言自语道:奇怪啊,这些蛋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我之前吃的,明明是在鸟窝里,小小的白白的几枚,嗯,有脆生生的外皮,可这些蛋……他拿手指戳了戳:虽然形状也是椭圆,不过好大啊,而且软软的,外壳呢?外壳哪里去了,是被偷工减料了吗?他又抬头望向小二,却见小二也正在惊讶的望着他。

    这位……客官……真爱说笑……要不……你是狼养大的野人吧?小二勉强挤出笑容,却见香舍一脸怒气的拍案而起:胡说,野人一个个高高壮壮的像大狗熊,你看过我这样婀娜妩媚的野人吗?他高声怒叫,浑身的妖气不自禁的就散发出来,顿时吓坏了小二。

    向天涯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深思,挥挥手让小二退下,然后他淡淡的道:那就是j蛋,比鸟蛋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

    向天涯惊讶的看着香舍将那四个碟子里的蛋全部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他将筷子伸向自己要的红烧r豆瓣鱼,最后干脆连自己面前的那碗白米饭都抢了过去,一边吃着一边还大声的道:啊啊啊,果然好好吃啊,难怪老虎那个家伙喜欢吃r,笨老鼠喜欢吃米,兔子喜欢吃青菜……他舀起一大勺香菇油菜塞进嘴里,然后傻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味道确实很不错啊。

    一瞬间,酒楼的议论声四起,其中有人道:看见没有,这肯定是哪个以十二生肖命名的江湖组织的人,天啊,这样的人咱们可躲远点。一边说着,酒楼里的客人转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十二生肖,江湖组织?向天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因此他敢肯定,在当今江湖中,决没有一个以十二生肖命名的江湖组织。

    而香舍也由那些人的议论中意识到忘形之下险些泄露了自己身份的秘密,索性将错就错,也不解释分辩,期望这样就可以让向天涯相信,他真的是某个江湖组织中的人。

    第四章

    因为香舍,向天涯低调的隐于市计划宣布破灭,他相信不用半天时间,大街小巷中人们谈论香舍这位怪异的要吃山鼠田鼠麻雀的美丽男子时,也一定会将身为他同伴的自己给捎带上。那些想要趁机刺杀自己的人看起来十分神通广大,这些信息传到他们耳中的同时,自己也就不能再在大城市中隐身了。

    因此在暮色苍茫的时候,向天涯带着香舍来到了深山里,他熟知通往杀手谷的任何道路,这就是他之前刺杀天下第一盐商时潜伏的其中一条路。

    一只山鼠从香舍的面前跑过,馋得香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舔了舔舌头,暗自估量着如果自己在弹指间的功夫变回大黑蛇,吞掉这只山鼠后,会不会被向天涯发觉。

    最后他还是不敢小觑向天涯的功力,只能黯然放弃了到嘴边的肥r,这一刻,香舍是真的想痛哭了。

    天色晚了,我们在这里歇一夜吧。向天涯忽然回头,然后就见香舍紧紧盯着地上,小巧的舌尖在两片薄薄的红唇间吞吐着,让他没有由来的就觉着小腹一紧。

    不过向天涯向来是一个自制力十分可怕的人,他立刻将心中的欲念压下去,顺着香舍的目光看向地下,才发现原来小径上有一队山鼠正堂而皇之的从香舍面前走过去。

    看来要变天了。他心里叹了口气,选择忽略掉香舍渴望的目光,毕竟他无论如何也受不了香舍那美丽的小嘴生嚼田鼠的血淋淋场面。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坚韧神经已经经受了这个妖孽所给予的严峻考验,他不想让它们因为那种场面而彻底崩溃。

    剑风就是在这时在他的耳边想起,快捷无比的一剑,趁着他因为香舍而分神的时机,将破风声减轻到最低的程度,当他察觉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想办法让这本是刺向喉间的一剑偏移一些,哪怕只是偏移一点点也好,虽然那之后的杀着肯定连绵不绝,以自己的功力也未必能招架得住,但是现在,他只能想办法让这一剑刺偏。

    这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然而当向天涯尽力的要偏离一下身子的时候,令他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之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着山鼠们搬家的香舍,不知为什么竟忽然抬起头向自己冲了过来,他的速度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当向天涯眼中还停留着他起步的影像时,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推开了,然后,他看见那青色的泛着冰冷死亡气息的长剑,就那样无声无息的送入了香舍的心口。

    向天涯比香舍要高上几分,之所以刺向他喉间的剑身却刺进了香舍的胸口,是因为在那一刻,香舍跳了起来,或许他也知道额间是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因此也想要躲开死亡的命运,却没想到,那一剑却还是送入了他的心口。

    向天涯的心跳停止了,在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成片成片的碎裂,仿佛是剑尖穿透心脏时的疼,疼的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啊的一声震天吼叫,惊虹剑划起一道优美的弧,没入了那名杀手的喉间。那个蒙面的杀手不敢置信的看向向天涯,或许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所以怎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死,会被一个原本要死的人杀死。而此时,香舍还被挑在他的剑尖上。

    香舍。一滴泪夺眶而出。向天涯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滋味,他的母亲告诉过他,说他出生后只是干哭,从来没有流过一滴泪。后来他遇到了国师关山,那出色的男人以一种铁口直断的骄傲语气向他宣布:这一辈子他只有一滴泪,他为谁流了这滴泪,这个人就是他命定中的爱人。

    可是如今,如今他流了这一生仅有的一滴泪,可为之流泪的人此时却倒在自己的怀里,不同于上次那细小的伤口,剑尖这一回是真真切切的穿透了他,他可以感觉得到,指尖下鲜红的血是那么冰冷。

    笨……笨蛋,还……还有两个厉害角色等着你……去收拾呢。香舍大口的喘着气,乃乃的太疼了,原来一剑穿心就是这种滋味,之前被那些方外妖精砍了一剑又一剑,也没这么疼过。

    一滴水落在脸上,咦,不是吧,老天爷难道还嫌自己不够倒楣,竟然在这种时候下雨,伤口会感染的知不知道?虽然自己是一只妖精,但也不代表他就是钢筋铁骨啊,最起码给他一个运气疗伤的时间再下雨也不迟吧,哪家的农田就干旱到了这种地步啊?

    嗯?不对劲啊……

    因为没有等到其它的雨滴,香舍终于抬起头来。

    他看见向天涯脸上的那一道泪痕,才明白刚才那滴水就是这个男人的眼泪。

    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甜美的感觉,似乎连那股锥心的疼痛都消失了。香舍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向天涯只流了一滴泪,真是的,多流几滴表示一下你对我的情感会死啊,小气的男人。他在心里腹诽着,却见这个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皮。

    香舍,我会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给你报仇,你瞑目吧。那只手向下拉着他的眼皮,不过香舍当然不肯这样乖乖的就闭上眼睛,他气呼呼的看着向天涯:这个男人究竟凭什么认为他死了,呸,他黑蛇精要是这样容易就能死掉的话,当年雾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