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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些钱隐秘地转移到林泉居。

    蒋清泉在屋顶一间阁屋里,用装修房子剩下的木板钉了一个木箱,垫上防潮纸,把那些钱打捆装了一满箱子,放进林霏的凯迪拉克尾箱里,傍晚时分,两人开着车到省城去了。

    蒋清泉在省城顺江路望都花园里有一套电梯公寓,在第十八层楼上。

    望都花园物业管理非常规范,内有保安巡逻,进出有门卫盘查。上楼的电梯安装有住户指纹智能识别系统,不是里面的住户,你上不了楼,可以想见这是一些成功人士居住的地方。

    到达望都天已经黑了,他们把车停在公寓楼下,两口子抬着木箱神不知、鬼不觉进了电梯。

    蒋清泉的这个秘密住所从外面看去与别的住户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开发商统一安装的金色防盗门,打开防盗门里面就不同了,里面还有一道防盗门,也是智能的,蒋清泉的手一放上指纹识别板,防盗门咔嗒地一声开了。

    蒋清泉的这套秘密住房购买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没有添置住家的用具,屋子从来就没有打扫过,灰尘满地。主卧室的门同样又是一道智能防盗门。蒋清泉开了门,两人把木箱抬进了卧室。这个卧室有些特别,是经过特别处理了的屋子。墙壁很厚实,是用防火砖加厚砌了一层;顶板也是防火材料装修的,而且有防火装置;屋子里有空调,保持着常温。屋子顺右面墙一排铁架子,上面放着十多个粗燥的木箱,与刚才他们抬进来的木箱大小规格一致。左面墙上有三层隔架,就像杂货铺的货架,上面陈列着古玩、字画,屋子正中是一张床,床上有被褥,用塑料纸罩着,显然蒋清泉平时常来这儿住过。蒋清泉把木箱与那些木箱排列在一起。然后又一个个的把木箱打开,都是一箱箱的百元大钞和金银珠宝。

    “天啦!这么多钱!”林霏看得心都发抖了,因此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颤抖。

    “这是我的秘密,过去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啊——连那个死婆娘我也没让她知道。放在这儿比放在银行安全,即使有人告发,我矢口否认,他们查不出我的赃款,我就是清白的。啊——就是中纪委又其奈我何!”

    林霏明明白白地感到了蒋清泉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她很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温情脉脉地靠在蒋清泉的肩膀边,心头有一种莫明的兴奋。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蒋清泉揽着林霏的腰问。

    “不知道。”林霏说。

    “你猜猜。”

    “五百万。”

    “少。”蒋清泉摇头。

    “一千万。”

    “少。”蒋清泉还是摇头。

    “一千五百万。”林霏大胆报了一个数字。

    “少。”蒋清泉还是笑着摇头

    “我猜不出来了。”林霏说,其实她是害怕往下猜了。

    “我告诉你吧,没有准确数字,少说也有六七千万吧。”蒋清泉哈哈地笑了,话语里充满爽快、得意和炫耀。并没感觉到林霏的畏怯,

    “这么多?你别吓我?”林霏真的是有点害怕了。

    “我不是吓你,真有这么多。”蒋清泉指着那一排木箱说,现币有三千六百万,金银珠宝价值五百余万,那些古董字画按现在的市场价值有二千多万。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啊——慢慢积攒下来的呗。” 蒋清泉说。“我以前在灵水当副县长、副书记,在余宜当县长、县委书记,在东江当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市长,到现在的半岛市委书记,一步步走来,二十余年的宦海生涯,积攒下这么一点小钱,啊——儿子出国读书用了不少,那个死婆娘花费了不少,维持关系送礼送了不少,不然还会更多一些。”

    “哦,我明白了,这些都是些不义之财。”林霏说。

    “不能这样说,我的乖乖!”蒋清泉低头吻了一下林霏的额头说,“我认为这些财富是正当的。”蒋清泉想了一下又说,“而且是合情合理的。”

    “还正当,还合情合理?你一个月有几个工资?从你参加工作算起,不吃不喝到现在也不会有五十万块钱。”林霏反驳说。

    “我的乖乖,啊——帐不能这样算。一般人这样算没错,你不能把你老公看成一般人嘛。” 蒋清泉躬着身盖那些木箱并加锁,一边愤愤不平地说,“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了,很多人都成了亿万富翁,就拿你干妈来说吧,她凭什么就成了亿万富翁,她有多大本事?我为什么就不如她?比学历、比知识、比能力,我哪一点不如她?一个县、一个市,几十万人、几百万人我都管得下来,那么错综复杂的关系我都能处理得好;我走一个地方,就改变一个地方的面貌;我管辖的地方在我的领导下,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我的这些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不当这个牢石子官,把能力用到经商办企业上,我岂止这点财富?所以我说我取得这些财富是正当的,合情合理的,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上不愧党、下不愧民!你说是这样的吗?乖乖!我的小乖乖!”蒋清泉越说越激动,他直起身来把林霏抱在怀里,早上刮了胡子晚上又冒出短茬的络腮嘴脸,在林霏脸颊、耳鬓、双眼上狂吻起来,嘴里不停地说,“我是有能力的,是非常有能力的。我以前做的这一切,好像冥冥中就是为了你,今天这些财富才找到了它的主人,只有你才配支配这些财富,我都给你,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这儿是我们的宝库。”

    她感觉到了蒋清泉对她真挚的爱,对她赤热的心,她一下就成了一个拥有高官、别墅、名车的千万富婆。她非常非常激动,她激动得晕了过去,顺势倒在了床上。

    蒋清泉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只想到问题的一方面,如果他不凭借前妻的势力走上权利舞台,也许他现在还是圣沙湖的一个水管员呢!他所自诩的那些政绩是改革开放的大环境促成的,只要不弱智,原原本本把中央的大政方针政策贯彻到人民群众中,社会都会前进,都会变化,怎么能说是个人功绩呢?

    一阵暴风骤雨过后,两人都赤ll地躺在了床上。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林霏侧躺在蒋清泉臂弯里,她一只手放在蒋清泉胸脯上轻轻摩挲着,她对这些财富充满了好奇,但又不好问,她想既然与他相结合了,命运就连在一起了,自己有必要知道这一切,对他的事她不能不管不问,就忍不住地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

    “啊——说不清了。”蒋清泉气喘嘘嘘地说,他还处于兴奋、亢奋状态。他积攒下这么多财富悄悄地藏在这儿,就希望有一个红颜知己和自己共享。可是有老婆在,老婆凶狠蛮横,他哪里敢去外面找女人!老婆死了,他得到了解放,但他没有随意玩过女人,虽然有不少女人在他面前卖弄风s,他也没有动过心。林霏是老天送给他的一个尤物,天生丽质、能歌善舞,温柔清纯,他真心爱她,珍惜她,宠她,他很愿意向林霏诉说他的过去,炫耀自己的本事和能力,以赢得林霏的真心相爱。“十多年了,啊——从副县长到现在的市委书记,一步步走来,光是下级单位和个人送的礼金、所谓的灰色收入就不少。我在灵水当常务副县长时、啊分管政府机关各局委办和全县财税金融工作,逢年过节,生病住院,部门啦、乡镇啦、企业啦,总要打点打点,他们孝敬我,啊——我关照他们,礼常往来,人之常情。一个部门三两千不算多,在他们是洒洒水,对于我一个县几十个部门、几十个乡镇、上百个企业,这个不送那个送,集中起来就十分可观了。啊——一个副县长尚且如此,更何况我后来做了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市长呢!有了更大的权力,收点礼金就平常得很了。我在余宜当县长、书记的时候,有几个私营矿山,啊——都是挖煤的,到年底,一个矿主给我一份红利,仅这一项加起来每年就有上百万,还有那些想要官帽子的就不用说了。”

    “你没有入股,凭啥子分红?”林霏说。

    “我有权力啊——没有我的支持,他能开矿?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叫他关闭。再说我也没有白要他们的,国家几次整顿煤矿,在我的保护下,他们照常经营赚钱。啊——我给他们处理了几次矿难事故,没有像广西南丹那样造成大的影响,保住了他们的矿山,保住了他们的财产。不然任何一次事故要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他们都免不了被没收财产、坐牢的结局。当然,啊——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从他们那儿分到一份红利,更重要的是保住了财政收入。”

    林霏没有说话了,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但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思考我们国家为什么发生那么多矿难,每年死那么多人,其根本的原因就是官商勾结、共同谋利。

    “分点红算什么!”停了一下蒋清泉继续说,“真正的盛宴,啊——是在国退民进中处置国有资产。”

    “什么是国退民进啊?”林霏还没听过这样的新名词。

    “就是把国有企业,卖给私人,给职工一笔补偿费,了断全民所有制身分,变为私营企业。就像你干妈收买冠华食品公司。”

    林霏似乎明白了。从丁艳红入主冠华食品公司,她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蒋清泉一一向林霏讲诉了他在县委书记、市长、市委书记位置上处置、改制一些国有企业的故事。他如何到企业去与职工对话,某次被职工围困又如何脱险,如何采取果断措施动用公安武警制止s乱。他不仅从私营业主那里得到了经济利益回报,政治上也得到了丰收。他被认为是有胆识,敢于开拓进取的改革家,仕途一路风光。

    蒋清泉还把那些字画古宝的来历、价值一件件说给林霏听。这些价值昂贵的古宝,多数都是他在东江当市长的时候,一些房地产开发商、建筑商用高价从拍卖行买来送的。

    “那些开发商、建筑商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林霏说。

    “啊——他们是以小钱换大钱,他不送礼,就拿不到工程。拿不到土地。”

    “不是要进行招标吗?”

    “那些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实际在招标前,这个工程给谁做是定好了的,所谓招标是一个幌子。就像你干妈要的那片棚户区改造工程。我给建设局长说一说,他就会去按我说的落实好。”

    “你是个腐败分子。”林霏笑着说。

    “是啊是啊,我是腐败分子。”蒋清泉赞同地说,“当了官你不腐败也不行,我还算是廉洁的官员呢!。”蒋清泉说着就激动起来,大发感慨,“当官的也是人,要吃饭,要生存。按照现行标准,我一个堂堂市委书记,啊——一月不到二千余块钱的工资,买一件衣服都不够,我怎样生活?怎样养家糊口?啊——再说了,官场就是一个名利场,你没有钱,别人会看不起你,以为你没有本事、窝囊,亲戚朋友看不起你,身边的人看不起你,你身边就没有人围着你转。啊——你没有钱去孝敬你的上级领导,你的工作就得不到支持,做出成绩也没有人肯定,你的政治生命很快就要结束,因为你的上级领导也需要钱啊,他也有对他有恩的领导需要孝敬,他不可能让一个对他没有作用的人占据一个重要位置。就是曾经提拔过你的领导你没有钱去孝敬他,对你也会很失望。啊——如果你要想政治生命之树常青,要想爬得更高一点,没有钱去跑送是不可能的。官场有句谚语:不跑不送原地不动,这是千真万确的。啊——官场如生意场,竞争也非常激烈。想往上爬的人很多,可以提拔你,可以提拔他,所谓德才又没有钢性的硬指标,弹性非常大,啊——往往是主要领导一句话。就像我现在是市委书记,下面各县、各区、半岛市委政府各局、部委提拔、配备干部、谁不听我的?我凭什么提你?这里面就大有文章可做了。还有,啊——就是心态不平衡。那些国有大中型企业的所谓企业家,年新是几十万、几百万,那些私营老板一个个身家千万、亿万,他们凭什么就该富?啊——当官的就该穷?一个县长、书记管着几十万上百万人口,一个市长、市委书记管着几百万、上千万人口,他们——啊——毕竟是国家的精英,领导着一个地方发展了经济,改善了人民生活,难道他们不应该得到一些回报?”蒋清泉像作报告一样向林霏灌输他的腐败经。

    “可是我们不需要这么多钱啊!”林霏说。

    “不需要?哈哈!你真是可爱!”蒋清泉把林霏抱着说,“我还嫌少呢!啊——你想想,我现在有一个儿子在美国读书,今后毕业了,他要在国外办公司,需要多少钱?我得给他一些启动资金吧。以后我们还得生一个小孩吧,我们不但要给他(她)最好的教育,也得为他(她)的一生作点想吧?还有过几年钱积攒得差不多了,我想送你到国外去定居,把这些钱转移到国外去,国内一有风吹草动,啊——我也可以溜之大吉。你想想在国外生活这点钱算什么?差得远呢!”

    林霏毕竟是女人啊,哪有不喜欢财富的女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过年

    。

    过了一段非常甜蜜的日子,蒋清泉正常上班了。他开着车早出晚归,以前独处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在外面吃饭,现在一般人是很难请动他去外面吃饭,除非是北京和省上有重要领导来半岛检查工作或度假他才去陪同,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去外面吃饭的。

    蒋清泉在家的时候,林霏早上六点起床,煮一锅鲜奶,煎两个合包蛋、切一碟四川风味的香肠、腊r,或去外面买两个糕点,在弄上一碟自己淹制的小菜。蒋清泉七点起床,美美的吃上一顿可口的早餐,然后才开着车去上班。蒋清泉不在家的时候,她早上是八点或九点起床。她的生活流程是:起床后先是拖着睡裙、披散着长发,到晒台上走一走、站一站,凭栏眺望海湾,仰望早晨的天空,伸伸手,扭扭腰,做做深呼吸,然后才去收拾房间。她只是做一些简单收拾,每过三天就有钟点工来给她擦地板、整理地毯、抹窗子、抹家具、洗衣服。她只是叠叠被子,搓洗晚上换下的小衣小裤,把用过的东西摆放整齐,她最多的时间是摆弄附近花圃按时送来的带露的鲜花。她对鲜花的爱好是乐此不疲,她喜欢c花艺术,她买来c花用的各种用具,用各种生活用具c出不同含义的花艺,把别墅楼上楼下装扮得灵动、温馨、浪漫。要外出、或有人来访,她才认真地对自己进行一番装饰。

    一转眼就到了年底,随着年关近,半岛市比平常热闹得多了,各种市政设施焕然一新。行道树挂上了彩灯;市委市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花灯光电交相辉映;火车站、汽车站、机场、港口人流涌动;妈祖庙步行街的小商家门前打起“跳楼”、“大甩买”、“大出血”的横幅,帅哥靓女站在店门口吆喝着招揽顾客;海天商厦、半岛百货、南方电器等有实力的商家变着花样搞着低俗的促销表演;半岛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溢着年的气氛。

    春节照例是半岛党政官员最忙碌的的时候。一年工作结束了,既要迎接省上各种检查、考核,又要对各区县进行检查、考核,还要忙着参加各种会议。他们要去讲话,要要去坐主席台撑场面。这个时候也是红包满天飞的时候。过年了嘛,各区、县的领导、半岛市各机关的领导,在给职工发放奖金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忘记提拔使用他们的领导和支持他们工作的领导,也会给他们准备一个牛皮纸信封,在领导方便的时候塞在他们手中。

    在“感谢关照”、“感谢栽培”、“应该应该”、“哪里哪里”的客套话中,领导的皮包鼓起来了。

    在临近年关的一段日子里,蒋清泉每次回到林泉居别墅,他的黑色公文包都胀鼓鼓的,林霏总能从里面掏出几个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里面装满了拜年的礼金,五千八千、一万两万不等。

    别人向蒋清泉拜年,蒋清泉也要向别人拜年,他一边收着半岛市级机关部门领导,各区、县党政领导以各种名义送来的红包,同时也要考虑如何向他的上级部门领导送红包。

    给上级拜年蒋清泉是有研究的。

    一方面他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省委、省政府拜年,这是集体拜年,主要领导送多少,副职送多少,常委送多少,政府副职送多少,重要部门的领导送多少,一般部门领导送多少,是经过市委几名主要领导集体研究定的。而且每年为考虑拜年的事也很会神,既怕送多了,又怕送少了,往往在研究的时候蒋清泉还要与关系比较好的其他市领导打电话,摸摸别人的底,掌握一个大至平衡。完了就分头行动,蒋清泉和开平市长送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其于就由副职对口分头给领导拜年。 另一方面,对关系自己命运的主要领导和几个重要部门的领导,蒋清泉还得要另外意思一下。省委田老头自不必说了,省纪委书记,监察局长,检察院长、反贪局长这几个蒋清泉称着是“保护神”,在官场上混,本来就熟识,这样再通过个人走动,关系就更密切了,就成了哥儿弟兄。按照蒋清泉的话说,这就是平时烧好香,急来抱佛脚,佛才理你。除此还有两个“耳报神”,一个是中纪委信访办搞收发的老王,一个是中组部文印室的小丁,这两个都是蒋清泉的同乡,他也要去表示一点心意,维持一种关系,有什么动静他会及时得到通风报信,为采取对策赢得时间。

    拜年送礼真是一门不好做的功课,林霏陪着蒋清泉在省城望都花园那个秘密住所住了三天,才把事情办成。然后又到北京去了两天。

    最会周折是给省委田老头拜年。到了省里,电话联系,说在北京开紧急会议;到了北京一联系又说去了上海,与一外商洽谈投资事宜;两人又飞往上海,说好第二天见面,早晨又来电说要马上赶往广州看望中央某某在广州度假的夫人。到了广州田老头在海南打来电话:

    “清泉啊?到天涯海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