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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传奇(07)

  时与父亲学过的十几式强身健体的基本功中倒有一式适用。于是他倏得左掌一翻

    向那女杀手的咽喉斩去。这一招「截喉式」招数极是狠辣,而且出手方位飘忽古

    怪。铁血门的武功极是厉害,即使入门粗浅功夫也非常人可敌。等到女杀手意

    识到施文远是斩她咽喉时,施文远的手掌已靠到她雪白的项颈女杀手心中一凉:

    「不料我凤飞南却丧身于一黄口小儿之手!」但就在施文远掌缘切到喉头时,她

    感到来势微一迟疑。凤飞南心中大喜。此时她手中长鞭已被掠在门户外,回转抵

    挡已是不能。仓促这间一个铁板桥,身体后仰,同时右手放脱长鞭,右臂上扬挡

    住施文远的手掌继续下斩。

    刚才施文远若不迟疑,一掌斩实,凤飞南非得命丧当场不可!只是灯光昏暗

    间,施文远发现凤飞南绝望的神情面容与当年自己的母亲竟是极为相似。因此心

    中一软,不忍斩下去。其实凤飞南与白素飞相貌并无多少相似之处,只是两人皆

    是江南女子,一般的都乌眉大眼,肤光胜雪而已。施文远长处江北之地,再加心

    悬母亲,才把两人看得极像。

    凤飞南左手在地上一按整个人贴着地面平平飞出去二尺,这才站起身来。她

    想到刚才险情犹自心有余悸。施文远抢步上前,来捡地上的刀,刚刚俯身,忽然

    觉得头顶掌风飒然。

    施文远急忙一缩身让开来掌,两人在门前空手相搏,施文远刀法尚可勉强可

    对敌,拳脚功夫相差更远,刚才那一招只是出其不意才能得手。而且铁血门的入

    门基本功大部分都是强健身体,而非对敌,他只得施展霸刀门的拳脚功夫。拆了

    五六招,施文远的胸前已中了一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蹬蹬蹬」连退了数步,

    差点一交摔倒。凤飞南不容得其喘息,如影随形一掌又向他头顶拍来!

    施文远举掌相迎,不料凤飞南这一招却是虚招。「嗖」的手掌一穿,打在他

    的胁下!施文远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紧,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一交坐倒在地!凤

    飞南看了他一眼,想是感念刚才他掌手留情,并没上前杀他,转而向木桶中行功

    的施文远走去!施文远咬牙支撑着站立起来,挡在她的面前。凤飞南皱着眉头说

    道:「让开!我的顾只是要我杀他,于你无关!而且凭你现的的模样根本挡不

    住我!」施文远喘息着说道:「因为我答应替他护法,所以除非我死,否则我不

    会让任何人靠近他!」

    凤飞南心头一震:「没想到在这弱肉强食,物欲横流的世间,有如此重信之

    人!竟然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信守自己承诺!」但随即她的目光一寒,冷冷的说

    道:「好!既然你如此,我便成全你的迂腐高义!」说罢一掌向施文远的天灵盖

    打来!施文远举臂格挡,怎奈刚架住来势,双方掌力震动胁下伤势,顿时觉得钻

    心般的痛,浑身变得酥软无力,根本无法阻拦凤飞南的这一掌!

    就在凤飞南的手掌离他的头顶仅有三寸时,她的心头一动,收回了七成掌力,

    只拟将他打晕。几乎就在同时,浴桶里传来「哗」的一声水响。跟着一团白茫茫

    的东西迎面打来。

    凤飞南看来势极为劲疾,心中暗道:「陈天风难道行功完毕了?」此时再也

    顾不得伤施文远,急忙举掌迎上那团白茫茫的东西。但刚与其接触只觉得全身如

    遭雷亟,身形被打得凌空飞起撞在后面的木板门上,整个门板被撞得粉碎陈天风

    朗声说道:「刚才见你无意取这位小兄的性命,所以也饶你一命!你快快去罢!」

    凤飞南站起身来只觉得胸口烦恶难当,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不过吐出血后,全身

    却也无大碍。这时她才觉察到双掌之间湿漉漉的,意识到刚才那白茫茫的东西竟

    然只是一团水而已!想到这里她不由心头骇然,拿起地上的长鞭向陈天风欠了欠

    身,说道:「多谢陈大侠不杀之恩!」然后转身离去。

    施文远欣喜的说道:「陈大哥,你的毒已全部逼出来了?」施文远摇了摇头

    说道:「还没有,这只是第七个轮回!要到第九个轮回毒性才能尽数逼出来!」

    施文远脸色大变说道:「你方才说行功之际受到惊扰就……」施文远微笑道:

    「刚才因我先已收功,准备从冷水桶中转而进热水桶中。所以并无大碍。」说着

    他跳进了热水桶中继续进行疗毒。每一轮回行功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待得第九

    轮回完成时,已是半夜时分。陈天风从浴桶中跃出来。施文远见到陈天风脸上黑

    气尽褪不由极是高兴。

    这时他再看那两只浴桶,只见那本来放满冷水的浴桶里腾腾冒着热气,而那

    只盛放热水的浴桶的表面则结上一层薄冰。更奇的是两只桶中的鸡蛋和鸭蛋全部

    色泽墨黑漂浮在水上。陈天风说道:「我要行功清除体内的余毒,你去把这些蛋

    拿到外面空地上埋掉。注意千万不可打碎!毒性大部分都吸附在这些蛋里了!」

    施文远依言拿过一只篮子,小心翼翼的把这些蛋放进去,然后拿了一只铁锹到客

    栈后院挖个土坑把蛋全埋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陈天风拿着笔墨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施文远,对他说

    道:「昨日中途停顿,体内余毒没有尽驱,你替我照这个方子抓药来。从这儿向

    东南走七八里地,便有一处较大的集镇,叫宋集,这方子也是常见的活血散毒的

    草药。你到那儿应当能买到。施文远拿着方子略看一下,放入怀中准备动身去宋

    集。

    陈天风说道:「等一下!宋集虽不很大,有一样却十分出名,你倒是要小心

    了」

    施文远说道:「是什么?」

    陈天风微笑着说道:「那儿的小偷可是远近闻名的!那宋集是方圆里内最

    大的集镇,可能跟这儿人普遍贫穷有关吧,很多小偷都到那儿行窃。你有什么重

    要的东西就放在这儿由我替你保管。」

    施文远想了想,把李观日交给自己的十龙日丸,锦盒,以及当年的南疆林

    中救命恩人遗下的玉环一起交给陈天风。陈天风看到这三样东西时眼前一亮,不

    由又重新打量了他一次。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接过去。

    施文远到了宋集时,天色已是大亮。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两旁客商小贩的

    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异常。施文远向一名行人问明药店所在,循着其所

    说路线快步而去。但到了那家药铺,把药方递过去那掌柜的看了一下却说没有货。

    施文远出了这家,又向路人打听却了另一家药铺。哪知还是没有这几味药!当他

    到了第三家,掌柜拿着方子摇头时,他有些急了,说道:「掌柜的,这几种药关

    不是什么罕见的药材,怎么我跑了几家都没有呀?既然你们这时配不齐,能有几

    味就抓几味吧!」那掌柜的说道:「不瞒你说,你这几味药连一种都没有!这两

    天没有货,要不你等四五天以后再来,我们进货后再来。」施文远焦急的说道:

    「这是急等着救人呢,哪能再等得四五天!」那掌柜的说道:「哦,那你去大德

    堂看看吧,他是我们这儿最大的药铺,那儿定然有!」

    施文远问明道路,风风火火的赶到大德堂。到了大德堂门前抬头一看,果然

    见得门庭比先前那几家要气派宏大的多,仅是门前挂着的匾额已有半人多高,整

    个药铺有三层,均是由朱红大漆扫就,与周围房屋相比 特别醒目,施文远越过

    台阶,走进大堂。只见里面有四十多人在排队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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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一个柜台有一名五十

    多岁的老者为病人看病。施文远站在柜台前排队,好不容易才轮到他。他上前把

    方子递过去。那个掌柜的看了方子一下,又斜眼看了施文远一下,然后说道:

    「这方子是谁开的?怎么用这么大的量呀?你是看病还是贩药的呀?」施文远连

    忙说道:「当然是看病的,这个药是连带外用的所以量大了些,这里有货吧?」

    那掌柜的说道:「我柜面上没这么大的量,我去仓库拿给你!」说着带着方子向

    柜台后面走去。

    施文远听说有货已是大喜过望,他站在柜台前等着,但等了好大一会的工夫,

    都没见那掌柜的出来。排在他后面的人们已焦急的议论不休。施文远心中一动,

    想道:「听这些人议论这药铺的仓库和柜面相隔不远,怎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难道其中有诈?我还是不能在这儿傻等,先出去一会儿,到附近找个地方暗中观

    察动静再说!」想到这里他抽身出来,大步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不防有人也正匆匆向里走来,两人撞个满怀。那人个子瘦小,

    被撞得直向后跌去。后面走来的一个大汉连忙抢步把她扶住。施文远也被撞得倒

    退了一步。等他站稳身体定睛一看,被他撞上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而后

    面扶住她的是一个三四十岁面带病容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施文远觉得这两人极

    是眼熟,再一看那大汉身后背着的家伙,想起是在天长时遇到的两个卖艺的父女

    俩。他连忙上前问道:「真是对不起,小妹妹你没事吧?」

    那小女孩说道:「没事!咦,你不是在天长镇那个打抱不平的大哥哥么?哈

    你身手真的很不错耶!」显然那个小女孩也想起他来。施文远想起那日的事,微

    觉尴尬,被她说的脸上一红,也不知她是讥,还是赞。忽然他心中一动,掏出几

    两银子和方子一起交给那个小女孩,对她说道:「小妹妹,麻烦你给我买这几味

    药。我在宋集镇的出口等你!」那小女孩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撞了我,我还没

    找你算账,你倒叫我替你做起事来?」施文远说道:「这……这就当是我求你了,

    刚才……实在是对不起!」那小女孩头微微一扬说道:「这可不行!除非……除

    非你叫我一声姐姐!」施文远有点啼笑皆非,这小姑娘看上去显然比自己小,却

    硬要充老人头。但当此之际也是无法,只得应口说道:「好了,小姐姐,我再为

    刚才撞你赔个不是。」那女孩高兴的点头说道:「嗯,果然是个谦谦『小』君子。

    你去出口的界牌旁等我,我很快就到!」[施文远只身快步离开大德堂,刚走出

    二三十步,听得后面动静异常,匆忙中回头看去。却见七八个大汉向这边奔来。

    为首的正是在铁山寺玉龙沟曾会过的司马堂等人。施文远见过他们出手,知道

    仅仅是那个副堂,自己就不一定能敌得过。于是他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仗着身

    形瘦小,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想借此避开他们的视线。但是那司马堂等步履极

    快,而且他气功厉害,人未到前方挡住他道路的人已纷纷向两边跌去。施文远不

    但没能摆脱追踪,他们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近!

    施文远心急如焚,此时已渐渐离开繁华地带。那司马堂忽然一纵身向施文

    远的后背抓来。施文远一回头觑得空破处拔刀一招「威霸八方」向司马堂砍去!

    司马堂在玉龙沟见过他出手,这一抓满以为能擒住他。没料到短短几天不见,

    施文远的武功如此精进!而且刀法大气磅礴,玄奥莫测,饶是司马堂身经战,

    也不知这一刀究竟要砍向何处,比之施文远先前的刀法不知要高明出多少倍!他

    大骇之下全力后退,但终是迟了下,右臂被重重的砍上一刀!这一刀伤势沉重,

    若是再深得几分,事个手臂都被卸下来!刘副堂和另外三人也已赶到。一见司

    马堂身受重伤都大吃一惊。

    刘副堂和另外一名使鞭的汉子拔出兵刃向施文远攻来。另一名汉子不擅兵

    刃,掌法却是了得。

    施文远向走疾走,行了数步,猛然回头又是一招「威霸八方」。那几人刚才

    远远的看过他使出这招。看其出手架式知道又是这一招。但当他真正再使出来时,

    虽知就里,却又无法可破。三人不约而同的倒退了一大步。施文远见逼退他们,

    回头又是疾奔。等到三人又逼近时,施文远回身还是一招「威霸八方」!三人虽

    料到他必出这招,但到得当时只见眼前刀光如练,不知从何抵挡。急忙又是疾退。

    如此数次后,那使铁鞭的汉子蛮劲发作,偏偏不服气不再后退,硬生生一鞭向施

    文远砸去意图拼个两败俱伤。刘副堂大叫:「不可!」边说着连忙抓住那使鞭

    汉子的衣服向后急拉。「嗤」的一声,那使铁鞭的汉子一身衣服被单刀从中间剖

    成两半,露出毛茸茸的胸脯。如果不是刘副堂及时拉他,显然他已难逃剖腹之

    灾!

    使铁鞭的汉子虽然悍勇,此时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时司马堂已包扎好

    伤口从后面追到施文远的身边。施文远无奈又使得一招「威霸八方」向司马堂

    砍去。司马堂却也不管他砍向何方,只是把手中的兵刃急舞,使出单纯防御的

    套路,在自己身前形成一层护身的光幢。施文远的刀砍在光幢上立即被弹了开来,

    而且把施文远带动向后退了一大步,而司马堂纹丝不动,显然他的内力比施文

    远高出一大截。司马堂说道:「大家都只守不攻,四面围住他!」另外三人都

    已会意,各自舞动手中兵刃从四个方位向施文远缓缓逼近。

    施文远左冲右突,便那几个人都只不攻,自顾自的使着一套护身招数,施文

    远毕竟年幼,气力不如他们硬行冲撞一无效果。

    正在他焦急之时,远远的看到那卖艺的父女二人向这里走来,显然他们是应

    约送草药而来。施文远心中不由更是大急,忖道:「天下堂人向来横行无忌,这

    卖艺的父女俩又能有什么真功夫?来了只怕枉自断送两条性命而已!」他疾声高

    呼:「快走!」不料那父女俩见他被人围困,又听他说:「快走,」自然以为是

    叫他们快点走来助他一臂之力。

    那父女俩加快步伐,同时那父亲高声说道:「莫慌,我来帮你赶走这些剪径

    小贼!」施文远啼笑皆非,心道:「敢情这样大叔把天下堂人当作强盗了!」

    父女俩来到近前,父亲把背上行李放下来,从中取出一杆花枪暴喝一声:

    「呔!胆大贼盗,居然在此光天化日之下行劫!有我在此还不快去!」这一声嗓

    门特大,那四个人被这一嗓子都喊愣了,停下来转头向这边看来。施文远心中只

    想乐,听这中年人的嗓音和措辞简直就像是唱戏的。

    司马堂哈哈大笑,那父亲浓眉倒立,把花枪一抖向司马堂的面门刺去。

    司马堂因右手受伤连忙左手一扬,拟用手中的兵刃格住这一枪,但那父亲变招

    奇快,手一沉枪尖向司马堂的咽喉扎去!司马堂大吃一惊,连忙一个铁板桥

    让过来势,那父亲蓦得左手一提右手一按,收枪头现枪攥,枪柄在司马堂的肋

    下一点,司马堂哎呀一声摔倒在地,痛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站起身来,其余

    三人面面相觑,正准备一拥而上,司马堂脸色铁青的摆了摆手,说道:「我们

    走!」说完当先转头离去。

    等他们走远,施文远连忙向二人道谢。那小女孩说道:「我叫陆诗韵,大哥

    哥你叫什么名字?」施文远说道:「两们救我一命,我却连姓名也没告知,真是

    对不住,我叫施文远,是淮北风云庄的人!」陆诗韵说道:「风云庄倒是大大有

    名哦,张庄的功夫很是厉害。她的女儿机智聪慧,素有女诸葛之称。」

    提到张秀容,施文远不由两眼一亮,神情兴奋起来,他眉飞色舞的说道:

    「要说到小姐,她不仅仅聪明过人而且生性善良温柔体贴,待人仁爱宽厚无人能

    及!」陆诗韵笑嘻嘻的说道:「听你这么赞她,她一定很漂亮吧?」施文远说道:

    「当然,她有如此品行,上天怎么会薄待她呢!其实我赞她却和她长得如何无关!」

    陆诗韵说道:「听你如此说,仿佛天下所有的好都被她占去似的!有空我倒很想

    见见她!」施文远见这小女孩的父亲在一边一言不发,遂问道:「敢问大叔尊姓

    高名?」那中年人看看小女孩,说道:「我叫……陆虎!」

    陆诗韵把一大包药递过去,然后又掏出一小锭银子给他,说道:「药替你买

    了,这是多余的银子!」施文远双手接过,连声道谢。状极谦恭。陆诗韵笑嘻嘻

    的说道:「你刚才已谢过了呀,还谢什么?」施文远说道:「刚才是谢你们救命

    之恩,这次是谢买药之德,自是不同!」

    陆诗韵笑道:「原来果然是有礼之人,不枉我们救你帮你,咦,刚才救你一

    命,你只说一声谢谢,这次却谢了七八句。难道这药比你性命宝贵?」施文远说

    道:「这药是去救一位大侠性命,我是无名小卒,和他相比又值得什么?」

    陆诗韵说道:「嘻!我可不这么认为,不管他是谁,名震天下也好,众所瞩

    目也好,他的性命也和其他人一般!没有孰轻孰重之别!而且天下大侠尽多欺世

    盗名之辈!在心里 哪个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陆诗韵年纪虽小却是观颜察色心思玲珑,在她说这些话是见到施文远脸上老

    大的不以为然,于是话头一转,古怪精灵的说道:「你这个人倒是很有趣,和我

    们只见过一次便放心的把这老大一锭银子给我们替你买药,你不怕我们把你的银

    子拿了溜之大吉?」

    施文远笑道:「你们怎么看也不像那种坏人,我自然放心!」

    陆诗韵顽皮的说道:「人不可貌相,我就是坏人呢!你这样相信我等你上当

    就后悔莫及了!」

    施文远说道:「我义父说过『相由心生』,所以观人眉宇倒也能把人的品性

    看个七七八八。再说以你们的身手,如果心性卑劣,也不至于辛辛苦苦飘泊江湖!

    我这药要急赶着救人,就此告辞!」说着转身快步而去。施文远一直没有注意到

    他和陆诗韵说话时陆虎一直恭顺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如果他们真是父女,这显

    然很是不情理!

    等施文远去得远了,陆虎恭敬的问道:「小姐,难道就这样放走他?」陆诗

    韵说道:「我刚才在药店门口趁着一撞之机已在他身上过,那东西决不在他身

    上!」陆虎看着远处施文远快要消失的背影说道:「我们快点追踪,再迟他就走

    得没影了!」陆诗韵说道:「你放心只要他身上带着那包药,他走到哪儿我们都

    能追得上!父亲知道我给他办成这事一定会很高兴!」

    陆虎说道:「人知道这个盒子中的物事极为紧要,只是身在河南牵制少林

    武当,使其不得轻举妄动,因此也无暇分身。其实这事再紧要也用不到他老人家

    亲自出马,我们天下堂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得不到的?」陆虎说完听陆诗韵一声不

    响,遂转头向她看看去,只见她看着施文远远去的背影呆呆出神,想来自己夜总

    会 没打听到。于是他走到近前,加重语气说道 :「小姐!小姐!」陆诗韵一

    惊,这才回过神来。陆虎说道 :「小姐,有什么事么?」陆诗韵说道:「没什

    么!」陆虎说道:「小姐你把自己真实姓名告诉他,恐怕会引起他疑心呀!」陆

    诗韵说道:「他连你大名鼎鼎的病太岁上官无极都不认识,可见其见识不广,又

    怎么会认得我呢?」上官无极说道:「我已十多年不在江湖露面,不用说他,一

    般成名江湖人物能认识我的了不多了!倒是我觉得小姐自己闺名告诉他极为不妥。」

    陆诗韵不耐烦的说道:「罗嗦!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字告诉他又有什

    么不妥了?而且什么时候轮上你来教训我?」

    上官无极连忙低下头说道:「不敢!」

    陆诗韵说道:「我们也走罢!」

    施文远赶回客栈,已是晌午时分同让伙计把倒进大锅中熬了一大锅水,然后

    把药水倒进木桶中送到他房中,一切停当后,施文远更衣在里面浸泡。这次陈天

    风只要像平时一样吐纳即可,不再需要护法。不过施文远还不放心,依然守在他

    身边。

    陈天风在木桶中浸泡约莫半盏茶功夫,忽然脸色大变,像被什么蜇了一般,

    猛得跳出浴桶,然后飞快的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施文远见其神色不对,连忙问道:「陈大哥,怎么了?」

    陈天风说道:「你这药是从哪来的?里面有龙虎化功散」

    施文远懊悔万分,顿足说道:「我上当了!被人所骗。这药从一个叫陆诗韵

    的小姑娘手中拿来的!」这才忽然想起陆诗韵曾说过的一句话『我就是坏人呢!

    你这样相信我等你上当就后悔莫及了!』一想到这句话更是又悔又恨,自己连连

    挥了自己几个耳光,说道:「我没被人骗,人家其实早已告诉我,我只是太蠢而

    已!」陈天风听得莫名其妙,连忙问是怎么回事。施文远把先前的事讲述了一遍。

    施文远沉吟片刻说道:「武林中使大枪的人并不多,使得厉害的更少!再经你所

    说的形貌,那陆虎极可能是十三年前横行北五省的病太岁上官无极!那个女孩应

    该是他子一类的晚辈吧。这个女孩果然厉害,小小年纪却懂得把握人的心理。

    她先是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使你除却戒备心理,而后又戏称自己是坏人,

    这时你就算心中仍存在一丝戒备之心,经她如此一说反而更相信她,虚者实之,

    实者虚之,这分心计不用说你,就是老江湖也得上她的当,倒不是你之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眉头一皱:「这小女孩小小年纪已是如此,长大后还了得?

    她年纪小,满腹诡计,一定是给上官无极给带坏的!」

    这时陆诗韵和上官无极正藏身在客栈后面的树林中,听了这句话,上官无极

    心中苦笑:「她这些点子是给我带坏的?我都被她给玩死了!」

    陈天风继续说道:「我想他们也快来了,幸好那些药是外浸,并未内服,龙

    虎化功散的效果并未完全发挥,我现在大约尚有八成功力!那上官无极多年前盖

    世太保功已有七成火候,现在想来就是没有十二成也有十成火候了。我八成功力

    与之相争一点把握也没有!我们还是避上一避吧!」

    藏身在树上的陆诗韵说道:「听他这么说,好像你那破烂盖世太保功还挺厉

    害的呀!」上官无极说道:「当然!盖世太保功练到十二成火候可以不惧任何刀

    兵。与少林的金刚不坏身有异曲同工之妙!」陆诗韵说道:「那你练到几成了?」

    上官无极说道:「我练到……第……八重!」陆诗韵说道:「十多年前七成,…

    …现在……八成哦……很不错!」说着不置可否的点着头。虽然口中没说,但是

    上官无极明显听出这话外这意是说他无用!但偏偏陆诗韵口中又无任何责怪他的

    话,让他无从辩解。这一股郁闷之气憋在心中难受之极。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还是说道:「这盖世太保功练到第五成以后便变得极为难练,再每前进

    一成威力却提高一倍以上!在我们门派中,我算是……」话没说完陆诗韵却已打

    断他的话,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刚才不是已赞过你了么?难道赞 得不够么?」

    上官无极不由脸现尴尬之色,想到竟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由

    得颇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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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之中现出几分愤愤之色。陆诗韵忽得把话头一转,说道:「你

    说施文远此时是不是很生的我气?」

    上官无极说道:「你骗他这么惨,他不仅是生气而已,他心中一定是很恨你!」

    陆诗韵展颜一笑,说道:「那就好!」上官无极弄得摸不着头脑,别人很恨你,

    你又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个小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陆诗韵说道:「我们得走啦。希望再见到他时,他还能记起我!」上官无极

    说道:「上哪儿去?」陆诗韵说道:「淮北!」上官无极说道:「什么事呀?」

    陆诗韵说道:「我有什么事,还用向你先请示么?」上官无极碰个软钉子,老大

    没趣,碍于身分又不敢发作,呐呐的说道:「那这边的事……」陆诗韵说道:

    「依你看,你的八成火候的盖世太保功能敌得过现在的陈天风么?」

    上官无极说道:「功力上应该差不多,但无量派的功夫一向以奇变横生见长,

    一不小心就会着他的道,不过毒神魔,大力神魔、玉面神魔、千手神魔都在左

    近,会齐他们擒他不难!」陆诗韵说道:「有他们都在,就是没你要擒陈天风也

    不难,我不耐烦等人。你传下话去,知会他?a href=&039;/qianlvhtl&039; tart=&039;_bnk&039;浅绿旆缢涫芑i15跋旃αo骷酰?br /但仍是只宜智取。此事便由玉面神魔持。」

    上官无极说道:「玉面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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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几人中武功最弱,又是新近归顺,小姐怎么

    用他?」陆诗韵说道:「我自有道理,还有,那个施文远千万不可伤他性命,我

    还有话问他!」

    两人说完离开客栈后面的小树林,来到一个空旷处,上官无极点燃天下堂召

    集烟花,然后把陆诗韵说的话传达下去,一切办理妥当。两人又来到宋集,雇了

    一辆大车,直奔淮北方向而去。

    半路之上,陆诗韵忽然「哎呀」一声惊叫。上官无极慌忙说道:「小姐怎么

    了?」陆诗韵说道:「没什么!」心中此时却是后悔不迭:「我上陈天风的当了!

    武林中都忌讳露出自己的深浅,他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说出自己保有八成功力呢!

    而且说的声音那么响,显然是他猜到我们可能跟踪而至,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他

    指不定已功力全失!就是残存部分功务也远没有八成!现在折回去可能还来得及

    追上他们。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很丢面子,算了,况且以玉面神魔等几人的实力

    联手擒他应该很容易!」

    再说陈天风和施文远两人匆匆离开客栈向北而行。走了十多里,施文远见陈

    天风满头大汗觉得极是奇怪,问道:「陈大哥,怎么只走了十几里路而已,你就

    出了这一身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天风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刚才因受化功散影响,仅剩三成功力而已!我

    知道大凡智慧过人之辈皆十分谨慎,做事不会莽撞,定当谋定而后动,其时他们

    一定藏身暗处窥视我们虚实,所以我故意放出话,说自己尚有八成功力把他们吓

    走。至少让他们不收轻举妄动!刚才一路之上我以『一气贯日月』气功催逼体内

    化功散,让其与汗水一同挥发,一路之上行功下来,好歹又恢复二成功力。」

    施文远说道:「跑动之中能够行功调息,我可来听都没听说过!大凡气功都

    是坐式或者站式,也有极少的是采取躺式的。」

    陈天风微笑着说道:「这『一气贯日月气功』独特之处便在于此,它是一种

    吐纳秘法,不论是站坐行奔躺皆可修习。本来是师尊的一位好友与师尊谈论道家

    的吐息法时所授,师父便据此而创此行功法门,但事后等师父自己练成时细思那

    位朋友的话中有许多不可解之处。可惜等师父再想向那道友请教时,那位道友已

    身故。因此这一气贯日月气功存在许多弱点,师父说过如果解开其中所有奥秘,

    一气贯日月气功即可达到生命不败,内息不止之境!」

    施文远问道:「什么叫生命不败,内息不止之境?」

    陈天风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拥有此功之人不死,经脉之中内息便会自然川

    流不止,而不必其用意念去控制!也就相当于其一天十二个时辰连睡觉之时在内

    都在练习内功!你要知道,常人勤奋者一天也最多练二个时辰内功。其余时候,

    内息散于各经脉之中,内功其实在轻微后退之中。但一气贯日月气功练到最高境

    界却不用有此担忧!这样练一年气功,效果即相当于常人十年!可惜师父那位好

    友死得太早,师父无法领会其中的真义,此法最难之处便是睡觉之中也无意识控

    制行功,却又如何避免走火入魔?」

    施文远忽然觉得这一气贯日月听起来很是耳熟,但细想起来却不知到底在何

    时何处听说过,心中觉得很是纳闷。两人又行了二十多里路。面前横亘着一条深

    壑。这沟壑有十数丈宽,深达数十丈,下面河水奔流甚急。两人顺着沟壑旁的小

    道逆流而行。

    大约又走了四五里地,看到前面 不远处有一座桥。整个桥由数根铁组

    成,铁上面铺了些木板。若是常人走在上面,桥身便会左右轻微晃荡不休,真

    是让人胆战心惊。陈天风和施文远均身负轻功自然不用担心。到了桥头陈天风在

    前面施文远在后面走得稳稳当当。但就在他们走到桥中间时,忽然听得桥对面传

    来一声如雷鸣般的大吼:「嘿!」两人都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见桥的彼端站

    立着一名身高近丈的巨汉!那巨汉身上贲张的肌肉把衣服绷紧紧的,似乎浑身都

    散发着无穷的精力。他那肌肉虬结的胳膊,几乎与常人的大腿差不多粗细!显

    然他的外家功夫极是了得!那人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梁,肤色黝黑,相貌丑陋。

    他手上拿着一根鸭蛋粗细晶光灿然的镔铁棍,双目圆睁,站在那里倒也威风凛凛。

    陈天风心中一沉:「大力神魔。石开天!若是在平地上遇到这样的外家高手倒也

    不惧,如今一来功力受损,二来在这窄小的桥上无可闪避,只有硬碰硬!还是

    退回去另觅道路吧!」刚想到这里却见来时的桥头又现出三个人来!一个是毒

    神魔余戚戚一个是千手神魔万中发,还有一个很年轻,并不认识。

    陈天风一看这情形知道回头倒不如向前硬闯,此时宜速战速决,否则两边敌

    人同时会,自己便将陷入腹背受敌之境!想到这里他抬步两纵已到石开天的身

    前,陡然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向他的眼睛刺去。这一剑起手之际毫无征兆,等到石

    开天注意到时剑尖离他的眼睛已不到三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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