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亮,黎明前的黑暗,楼道里静悄悄的。我没坐电梯,因为不想等,出
门之前,我给娜打了个电话,我打算让她去叫佟的门。却没人接,我就直接去找
她,我盘算着怎么跟她说才能隐藏起我浓浓的杀机。
楼阶梯走的人少,有层积尘,人踩上去就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每一个拐弯
处,我都回头看一眼,想着自己以前留下的足迹。如果没有意外,这行足迹的旁
边,应该还有两个人的印记,她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本来,我不用这么孤单的一
个人走,可以很幸福,很满足。现在我要一个人走了,如果能让她们重新开始,
如果能让她们还有幸福的希望,我不介意自己的脚步戛然而止。
推开楼梯间的门,灯亮着,一个人正走进电梯。这么早就有人,是我没意料
到的,就怔了一下。那人背对着电梯门,也不回头,反手去摸按键。这样的姿势
很奇怪,像是刻意在避免被我看到脸一样。
电梯门被关上的时候,有股空气被挤出来,我突然皱了下眉头——那是一股
浓浓的血腥味,作为一个医生,我很熟悉这味道,也很敏感这味道。
娜的房门没关上,还在轻微的动,像是刚刚被人随手带了下,撞到门框又反
弹了回去。那么,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从她家出来的了,他是谁?和娜是什么关
系?但我马上就摇了摇头——这些其实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要做的,只
有一件事。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卧室是亮的,门也没关,灯光从里面射出来,像一把刀
一样在宽敞的客厅里蔓延,我突然有种预感,很不详,那是一种近似于死亡的味
道,浓浓的,在黑暗中弥漫。
推开门,就是娜的那张大床,床上铺着粉红的床单,娜靠床头半躺着,身上
盖了条碎花的毯子,她的全身都在毯子下面,包括手臂,胸脯,只有头露出在外
面。她没睡,正在瞪着眼看我,嘴张得很大,表情扭曲狰狞,眼睛里充满绝望和
恐惧。
洁白细长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绽开,殷红的血,正从伤口不
停地流出来。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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