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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烛影摇红人悄悄,销金帐暧梦初回。

    一经交合,数次合欢,不料绛桃竟是一员战将,花春有须抵敌不过。是夜,只得用丹药吮口,以为久战之资。

    交合之时,心存疑细,摸其玉体,细腻柔润,丰实饱满,暗忖道:“这肌肤体格决非纤纤弱美佳丽可比。”此际加意耸抽,行到百余,绛桃然道:“没趣,没趣!”

    花春道:“我的夫人甚趣有之?”

    绛桃今其仰卧,她合扑骑于花春身上,以阴户凑将上去,直抵根际,股如磨般样旋转,复起又套入,似骑烈马狂颠。

    花春道:“夫人有恁样功夫,却快爽人也。”两手伸抱其股,助其狂颠,任其做作,绛桃复起伏身,用口呷咂其玉茎,玉手紧搓,弄得花春遍体酥麻,龟头奔突,一股欲火冲身。花春忙按定心神,复将绛桃抱住,按倒床上,拎双足,不顾深浅直冲而进,口含丹药阳具格外粗长,一阵恣情狂戳。绛桃哼哼摇摇,面去露适心的欢笑。

    花春暗想道:“我所遇美人多矣,云雨之间未敢有逞雄耀武者。即香莲庵住下多时,一宵可御十余人,使彼人人破胆,个个销魂,无不俯首投降。岂知今日,即借助于药力,尚与她战得一个平手。正是:曾观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真不愧我花春之佳耦也,于是日则窗前吟诗,夜则衾底风流,尤可爱者。”

    绛桃于交欢之际,淫秽声浪语别有一种娇媚之态,非诸美之所能仿佛。花春此时已是勾魄消魂为所迷恋,韶光冉冉忽已春尽夏交,梁间哺燕喃喃,槛外落红阵阵。

    一日,山绛桃倚窗闲玩,咏落花诗一律云:

    从古花无不落红,称毕转盼已成空;

    郎心肯学沾泥絮,女首偏如着雨蓬。

    半卷球帘通夜月,数教玉笛倚晨风;

    阶前切莫呼童帚,留得残英在眼中。

    吟就请花春题和,花春将诗一览,不觉悚然惊悟,顿动愁肠暗叹道:“花如人,人亦如是也。去年所订之诸美安保其中无变,而使再至之,刘郎不感叹于桃花流水之依然哉,我岂可蹉跎岁月,留恋于此。”

    因花春见诗,欢颜顿改,绛桃问道:“君何一见妾诗,双眉顿蹙,眼带泪痕,谅其中定有隐情,可为妾一剖否?”

    花春道:“别无心事,只因诗中寓无窃感慨之情,令人读之,不禁断肠泪下。”

    绛桃笑道:“妾之诗,不过就花悲花,别无寄慨,想君之悲谅不只在于花故,因悲花而顿独尔。”

    花春道:“实无别情,小姐不必见疑。”遂握管也和咏一律云:

    徒夸嫩绿与娇红,尽被柬君一帚空;

    画槛间凭思悄悄,芳谐停立草蓬蓬。

    不堪夜梦惊淋雨,更有何人药避风;

    收拾春光归去也,子规啼断绿烟中。

    正在绣窗吟咏,忽有侍鬟报进道:“今日颜舅爷家夫人小姐到来,设宴于东园牡丹亭内,夫人命小姐同去陪饮。”绛桃闻说,更换衣裳,随了使女,竟自下楼而去。

    花春独坐香房,想起诸美之约,已打点于明后亦出都矣。寻思许久,辗转无聊,遂尔闲步下楼偶听得侍女们在那里赞扬颜小姐之美,谓:“与我家小姐不相上下。”花春闻说,遂欲窃窥其貌若何,如不逊于绛桃,则又可得一佳人,以足十美之数矣,因步向东园而去。

    走至翠薇亭畔,遥望去见绛桃手挽一女子,后边簇拥众侍女而来,果见珊珊玉骨,丰姿嫣然,彷佛其人若于何处见过,因欲细认,恐被她望见,反缩身转去,遂向西侧一座假山洞内,将身躲进。见她渐渐近来,定晴一看,恍然醒起,曾于去秋在武林舟中相会,即画上第二幅美人也。

    正欲向后边抄转,却值颜家母女已至,花春急欲回避,山夫人反说道:“贤婿不消避得,这是颜家舅母,该来见礼!这是颜家表妹,亦可相见。”

    花春遂把衣巾一整,趋步上前相见,注目在颜小姐身上,见她俏眼斜睨也,若有惊疑之状。相见毕,然后告退,至晚间绛桃归房,谈及:“颜家母舅官若何职,籍贯哪方?她母女还是向在都中,还是初到。”

    绛桃答道:“妾母舅字云翩,在京职任吏部侍郎,舅母史字只生表妹一人,小字金英,因京师与家中路途旷远,母舅常常去念,故去岁秋闲,已接眷属至京。家母因间阔多秋,亲情疏远,命侍女邀接舅母表妹到来,一叙旧情。因她路途劳顿身体欠安,故相邀数次今由才来。”

    绛桃一一详叙,花春意欲一问金英曾定聘否,却又难于启口,想道:“佳人咫尺,天遣相逢,自能入我壳中,又何必问其聘之定不定?”花春此日,已注意颜金英,故又把出都之念放懈。

    一日,山廷栋谓花春道:“贤婿武略精通,何不改入武帏,迅起春雷之蛰。”

    花春虽推辞不欲,无奈山廷栋作主,竟与主试讲一人情,命花春临场就试。

    花春既入武林,且分此番非元即亚,考毕出场,录出内闱文词,山廷栋赞道:“片词不染纤尘,下笔作风霜之概只字必经百练,掷地作金石之声,莫说纠纠中罕有其匹,就是偏选文坛,恐亦无此灿藻奇才,异日揭榜,非元而何。”

    此话慢表,单说花春见美牵怀,思与金英一成佳好,适因事有凑巧,过了数日,颜大人先自回去,金英小姐因与绛桃甚相投契,故再三相留,仍复住下。

    一日,花春归房,绛桃言及:“金英诗才之俊逸,亦落落不群。”遂以春闺诗一首念与花春听道:

    睡懒东风一树梨,缃帘静锱梦却迷;

    愁将朱盒调红粉,独立花阶印翠泥。

    柳外蝶交深院北,花荫猫戏小窗西;

    瘦眉几几难描画,新月弯环必绣闺。

    花春听罢亦赏叹,暗想:“欲与金英一会,细剖衷肠,却无由相见。”只得暗地里作诗一首云:

    长抱怜香一片心,关愁如海不知深;

    关山南北难为昔,萍水相逢恨到今。

    魂遂鹧鸪声里去,芳从蝴蝶梦中寻;

    巫山不比蓬山远,敢向鸾笺乞赏音。

    诗早成却未便达于金英处,只得闲步至园,以寻机会。适见一侍女在园玩耍,认得是金英身旁的丫鬟,曾在月下会过一面的,遂上前揖道:“小生有事恳求姐姐,未知姐姐允否?”

    那侍女两颊涨红,慌忙回礼道:“花姑爷何故如此,要折杀小婢么?有何嘱你且请说来,婢子自当遵命。”

    花春袖中取出诗笺,递于侍女道:“此诗乞姐姐潜送于你家小姐,切莫被人看见。”

    那侍女道:“倘婢子送进如见责于我,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