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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罪特侦】24-26

    第二十四章、狐之面谱。

    将赵姝留在赛车园,水沨等三狐随季彤前往警局见她的好朋友乐美恬,她是

    季彤介绍为霍兰音的案子做辩护的律师。

    众人到警局会议室的时候,一身职业套装的乐美恬已经等了许久了,见她们

    进来,便放下手边的杂志,扶了一下眼镜,起身迎道:「小彤,好久不见」。只

    见她发梢一丝不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身上制服也很是挺括,很容易便取得

    了众人的好感。

    相互介绍后,乐美恬便说:「大致情况小彤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对方

    犯罪事实属实的话,那胜诉难度应该不大」。

    「也不明白那家伙是要告啥,我们没告他绑架强奸,他倒告起我们来了」。

    「杜伊儒毕竟有权有势,还是小心些的好」。季彤提醒道。

    乐美恬点点头:「我也是担心对方会有小动作,所以我们现在要抓紧找证据,

    将杜繁军的绑架罪坐实。到时候,他就只能告防卫过当」。

    「这算什么防卫过当啊!杜繁军还威胁兰妹了呢」。

    「这也没办法,是否过当完全要看法官的意思,只怕在杜伊儒的权势面前,

    这种判法是最有可能的」。

    「唉,我会尽量说服法官的」。乐美恬叹道,「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杜繁

    军绑架的证据,仅凭霍小姐的发言,只怕人微言轻」。

    「嗯,我会注意刘付善的安全的」。季彤点头道。

    聊了片刻,乐美恬、水沨等人便告离开,季彤送走她们后,便径往办公室找

    李沾。

    「季队,你回来啦」。李沾一见季彤便跑了过来,手中抱着梦怡查来的资料。

    季彤点点头,坐到办公桌旁翻看了一会儿,指着排查出的顾客名单问:「怎

    么,当天顾客只有这么几个人?」。

    「对,这就是全部资料了」。李沾答道。

    季彤摇着头:「不可能,这里面,连孙士庞也没有」。

    「啊?不可能啊,那天赵姝是孙士庞引到二楼的啊」。李沾看了看名单,确

    实没有孙士庞的名字,最后只能说,「应该是当时太乱,没来得及记下吧」。

    季彤皱皱眉,站起身来:「怎么可能没来得及啊,二楼和一楼是分开查的啊?

    我记得当时不是叫老徐上楼搜了吗?」。

    「哦哦,我想起来了」。李沾一拍脑瓜,「老徐没去查客房,直接搜办公室

    和地下室去了,那会儿搜办公室的警员还跟我说了这事儿,我以为老徐搜过了,

    就没在意」。

    「什么!这老家伙」。季彤心里怀疑,脸上也是怒容,就那么怒气冲冲地跑

    到隔壁办公室。

    这会儿徐仲嗣正和同事说笑,见季彤怒容满面,赶紧迎了上来:「季队,怎

    么了啊?心情不佳啊?」。

    季彤见屋里还有别的同事,便脸一沉,道:「老徐,跟我过来」。

    徐仲嗣心里嘀咕,默默地跟着去了;同事们更是不明真相,也不敢乱说话。

    「老徐,我问你」。季彤坐回她的位置,徐仲嗣站在桌前,「查封梦怡的时

    候,客人的资料是不是你负责的?」。

    徐仲嗣明白了,笑了笑,说道:「哦,那个啊,是的,我本来也想去查的,

    但是有难处啊」。

    「什么难处?」。季彤阴着脸,努力压抑着怒火。

    「季队,你也肯定能猜到,那些客人全都非富即贵,我要是当时带人破门而

    入,只怕得罪的人不是那么简单能善了的。再说查出来了也只能说他们在消遣,

    谁也不能把那些大腕儿怎么样,反正也没什么用,还不如……」。

    「胡说」。季彤越听越气,桌子一拍,「噌」地站了起来,唬得徐仲嗣一身

    冷汗,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季彤怒道:「你怕得罪人还当什么警察啊?证据都

    觉得没用还查什么案啊?滚回家去吧」。

    「我……」。徐仲嗣吞吞口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滚」。季彤凤眼一睁,吓得徐仲嗣赶紧点头哈腰,跑了出去。

    「季、季队……」。李沾在旁边看了也是一脸尴尬,小声地说道,「季队,老

    徐也在警局干不少时间了,是老干事,你这么吼他……」。

    「吼他怎么了?」。季彤余怒未消,「老头子我也得吼,看他惯出来都是些什

    么东西!他……」。季彤咽下没说出的话,心里却是一阵波澜,只能烦闷地咬咬牙,

    道,「小李,你再辛苦一趟,把受害者参加的那几次活动参与人员名单弄来几份」。

    「好,我尽量吧,但事情过这么久了,不一定能弄到」。李沾见季彤闭着眼

    点了点头,这才出门去。

    紫罗兰高档酒店,二楼包厢,数名服务员忙里忙进;这里,肖青正宴请两名

    重要人物:晟海公司的总监严万连,碧地家辉的秘书长田继。这两人上首而坐,

    肖青作陪,似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刘老板跟你们罗先生也算是老交情了」。田继笑道,「当年罗先生还不在

    新竹帮的时候,那威风可令我们刘老板钦佩啊,他老说,要是身边有罗先生这样

    有勇有谋的能人,碧地能成为全s市最知名的公司」。

    「哈哈,刘老板真是太谦虚了」。肖青忙着给田继倒上酒,「s市谁不知道

    刘祺峰刘老板呐?这短短几年,刘老板已经是全s市房产业的半边天了。眼下我

    们新竹集团刚刚成立,说实在话,那是商界的新手,正需要碧地和晟海的大力支

    持啊」。

    「哎?」。严万连摆摆手,「肖兄弟这么说太让我们汗颜了,新竹要是自称新

    手,那我们不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娃娃嘛」。

    「呃,这、这怎么敢」。肖青一头冷汗,他不明白刚刚还算轻松的氛围怎么

    就变了,只好不玩那些兜兜绕绕的,直言道,「我也不是谦虚,只是现在的新竹

    确实有难处,两位也知道,飞鹰帮那边闹得很凶,我们这边就准备建好锦琅大厦,

    把我们的力量统合起来……」。

    肖青话还没说完,严万连、田继就相视一笑,田继说道:「肖兄弟,不是我

    们不想帮你,但是我们也有难处啊。碧地还有多少地盘等着开发就不说了,就我

    所知,晟海最近跟海河争的项目也不少吧?」。

    「可不是」。严万连往椅背上一躺,说道,「要说这个海河啊,真是资本庞

    大,前些日子搞个龙灵号抢了我们不少生意,最近又想跟赛车园合作,搞个什么

    海上赛车。唉,竞争压力大啊」。

    肖青见他俩聊上了,倒把自己晾在一边,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发作;这时候,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肖青一看不是服务员,倒是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便吼道:

    「干什么的?没见到包间里有人啊?」。

    「呵呵!我们找的就是有你的包间」。几个男人一拥而上,不由分说一阵拳

    打脚踢。

    「干什么!哎呦、你们什么人啊!别打了、哎呦」。肖青被打得惨叫连连。

    严万连、田继却不报警,更不去拉架,两人不约而同地冷冷一笑:「新竹帮

    算是完了,这种饭桶也敢来充门面」。

    「两位,英哥有请」。门外,走进一名中长发的女子,一身牛仔西裤,显得

    格外干练。

    田继看了看走来的女子,笑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什么时候有货了,

    我会存到奴行的,希望英哥不要拒绝」。

    「当然」。女子一点头,「奴行以顾主为优先」。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田继离开酒店,严万连也托辞走开了。

    「停手吧」。女子这才叫兄弟们住手,而肖青已是鼻青脸肿。女子一脚踩在

    他腰上,俯下身子,说道:「回去告诉罗攸锋,识相的赶紧投降,英哥宽量,会

    给他一间小公司管管,否则,等死吧」。

    「呸」。肖青吐出一口血沫,「你们践踏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践踏锋哥」。

    「他妈的」。围在一旁的男人一听这话就要再打,却被女子拦了下来。

    女子盯着肖青,肖青满脸血痕,却也紧咬着牙关。「哼,有点骨气」。女子

    眉头一扬手一招,「走吧」。

    南湾的一间酒吧后厢,钱良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那急匆匆的样子,显然焦

    虑不已;而在一旁,郑媛一手撑着额,肘则撑着桌面,正闭眼小憩。

    钱良一会儿望望门外,一会儿看看郑媛,虽是满心焦急,也不敢吵醒郑媛。

    忽听门外一声:「堂主」。

    郑媛睁开眼:「进来」。

    「堂主,车子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了」。酒吧老板走进房内说道。

    郑媛、钱良便随他到后院,老板嘱咐司机几句,便目送二人离去。

    走了约莫半小时,一直茫然地看着窗外路面的钱良突然慌张起来,「等等!

    你、你想干嘛?」。他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紧张地尖叫起来。

    「什么干嘛?」。坐在副驾的郑媛不明所以,歪着脑袋问。

    「你不是说飞鹰帮的人会要我的命吗?那你带我来金溏酒店干嘛?这里不就

    是飞鹰帮的地盘?」。

    「切!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还以为什么事呢」。郑媛摇摇头,「是尤克要你

    的命,不是飞鹰帮!现在尤克还没收到你被追捕的消息,飞鹰帮的更不可能知道,

    所以暂时留在这里并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也不是要找飞鹰帮的,呵,谁说飞鹰

    帮的地盘就只有飞鹰帮的人呢?」。

    黎丹楠早接到郑媛电话,心里一万种怨念,这时见她带着钱良来了,便眉头

    一皱,道:「怎么,玩得那么爽,这会儿倒想起找我擦屁股来了?」。

    「大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嘛」。郑媛委屈地撅着嘴,一旁钱良低着头,讪

    讪不语。

    黎丹楠看了钱良一眼,问:「带他来干嘛?」。

    钱良吓得不轻,以为要被干掉了,偷眼看了看郑媛。郑媛则是凑到黎丹楠身

    边,两手抱住她胳膊,撒娇道:「人家不是看大姐为了飞鹰帮的事烦心吗?正好

    这家伙替飞鹰帮办事,我们可以向他打听情况嘛」。

    黎丹楠摇摇头,道:「去叫双娇准备一下,我们要回市了」。

    「啊?这就要回去了?」。

    「废话!还不是拜你所赐?」。

    「好了嘛,我下次不敢了……」。郑媛用头在黎丹楠胸部用力蹭了蹭,那一对

    巨乳自是一阵波涛汹涌,看得钱良眼睛都直了。

    「快去吧」。黎丹楠作势推开郑媛,「最迟六点出发,不,四点,我估计飞

    鹰帮会更早过来」。

    确实,王亮、强子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尤克那里,他知道赌坊是保不住

    了,消息也肯定瞒不住,就急急撤退,并报告给了上头。还在跟冉娅恩爱的刘承

    英接到消息,大为光火。

    报告消息的宇文靖见刘承英发怒,便道:「英哥,你宽宏大量饶了那几条狗

    一命,他们倒把事情办砸了,依我看,警方迟早查到他们,不如……」。

    刘承英点点头:「哼,杀了他们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到两人对话,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衣的冉娅从内室走出,出声道:「英哥,

    别那么急嘛」。她走到刘承英身前,坐在他的大腿上,向着宇文靖说道,「要做

    大事就要能忍,他们几个这次虽然没做得很好,但也确实抓了不少女人来,算是

    立了功劳,要是有功的人反而被自己人杀了,那底下的兄弟们都要寒心的」。

    「功劳是来自绑票,而过失也是因为绑票,既然这样,那怎么能叫功劳呢?」。

    宇文靖针锋相对地说,「就算有功劳,那也不能给帮里带来威胁,帮里哪个没有

    功劳,难道都要去被警察盯着吗?」。

    「你怎么说话呢?这不是在讨论吗?」。冉娅一下站了起来,指责道,「难道

    你宇文靖就没有一点过失吗?有一点失误就杀掉,那我们飞鹰帮怎么留得下这么

    多人?」。

    「我……」。

    「好了好了,别吵了」。刘承英打断宇文靖,又拉着冉娅的手让她重新坐下,

    说道,「冉娅说得也有道理,飞鹰帮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地方。这样吧,小靖,你

    还是回去打理金库的事吧,我这里的工作就让那几个被追查的人来做好了,我倒

    要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能耐」。

    「可是英哥……」。

    「好了,就这么办吧」。刘承英挥挥手,「不过,那个不是本帮的人,找到

    杀了吧」。而后搂住冉娅的腰肢,一同走进内室。

    昏暗的包厢,几束闪光灯在屋顶扫射,大屏幕上还放着不断改播的v,而

    客人们早已东倒西歪,几名男女甚至片缕不着地横亘在地;几案上倒着几瓶红酒,

    数碟甜点与水果也乱糟糟地铺展开,好似被一群猫践踏过一般。

    包厢大门紧闭,门上贴着「玉兰房」的标签,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正不住地打着呵欠,显然一夜未眠,让他们很疲倦。一阵高跟鞋的清脆声响自楼

    下踏来,保镖回眼一望,见是一高一低两名女子,戴着略有不同的面具,朝他们

    走来。一者修长,长发飘逸,戴着一张覆盖上半面孔的银色面具,那面具右脸部

    分稍长,如凤羽般斜飞在外,眉峰的位置两个三角凸起,似是动物耳朵一般;一

    者轻盈,脑后扎着马尾,同样戴着有「耳朵」的面具,却是如同玉琢的一般,光

    莹润泽,似透非透,更有两颗玉珠坠在两旁,甚是典雅不俗。

    待二人走近,一女开口道:「该请客人离了」。其音清婉,直沁心脾。

    两名保镖见是女子,也不防她,敲了几下房门,见无人应,便打开来,入眼

    即是不堪。

    「搞成这样,收拾起来可就麻烦了」。女子道。

    保镖唯唯,赶紧叫醒众人,房内几名女子赤裸躺着,一见人来,赶紧起身闪

    出门去。剩下几名男子,其中一人揉揉迷蒙双眼,问:「几点了?」。

    「老板,下午两点了」。保镖道。

    那老板尚不及回话,早有戴着面具的女子道:「刘老板,平日里这个点,姐

    妹们早就下班了,要不是刘老板面子大,哪能留到现在呢」。

    只这只言片语,就把刘冬声叫得魂飞天外,再观形貌,面容虽看不全,但一

    双媚眼直摄心魄,两瓣樱唇浑是天成,姿仪身貌风采卓绝,看得他欲火难耐,一

    无遮掩的下体陡然立起,羞得那女子别过脸去。

    「刘老板,管好您的弟弟,快穿好衣服吧」。

    「哦、哦、瞧我」。刘冬声面露尴尬,赶紧找衣服来穿。

    他身旁另一男子也是两眼放光,忙问,「两位在这儿上班?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们在这儿兼职,只是白天过来,因此不常跟客人见面」。

    「原来是这样」。刘冬声一边穿裤子,一边问,「你们兼职的跟这些陪酒的

    一样吗?」。

    「刘老板说笑了」。女子道,「我们白天来上班,当然不做夜里的生意」。

    「那真是可惜了」。客人们微怨。

    几人穿好衣服,却不想走,两眼滴溜溜地看着两女,心猿意马,刘冬声沉吟

    片刻,说:「你们兼职的一天多少?」。

    「少得可怜啊」。女子弯下身子收拾桌上残羹,一边说着,「一月才300

    0」。

    「那是挺少的」。刘冬声坐到沙发上,递个眼色给另一人,他立马接着话:

    「比起上夜班的,你们才赚点零头。就刚刚出去那几个,光小费就要了近一万」。

    见女子不语,刘冬声说:「你们两个比她们强太多了,那几个跟你们比起来,

    真是臭水沟里的泥鳅!可惜,你们这么好的条件,只赚这么点,啧啧……」。他嘴

    里说着,站起身来,踱到两女身后,毫不掩饰地痴痴盯着看她们的身段。

    「刘老板,我们……」。那女子抬起头来,却未言尽。

    「你们出来做兼职,也不过是为了钱嘛,白天做和晚上做,能有什么差别?

    你看,还不是要戴着面具才敢见人?白天的工作还是少不了闲话的」。

    「唉,谁说不是啊」。女子停下工作,「本来想这里赚得多些,结果……」。

    那两人脸上一喜,刘冬声忙说:「嘿嘿,要赚多些还不简单,可惜这里要关

    门了。这样吧,你们跟我们几个出去一趟,保证你赚得比她们多」。

    嘴里这么说着,刘冬声就蹭过去,两手向前一拥,却被躲过,见她轻启樱樱

    红唇:「刘老板,只怕不是出去一趟这么简单吧?」。男人们嘿嘿笑着,那女

    子点点头,嘴角一勾,「刘老板,可是说好喽,我可是,很、贵、的」。

    「哈哈哈,放心放心」。刘冬声笑着就要来搂她的腰,却又被闪开。

    刘冬声尴尬地笑笑,他身旁男子见此,赶紧从怀里取出皮包,掏出几张钞票

    递给女子,那女子笑笑接过;他才向刘冬声说道:「哎,别那么急,毕竟白天,

    这里也不能乱来」。又拍拍他肩头,笑道,「待会儿上车再玩也不迟」。

    「呵呵,黄老板说得对」。说着便领两女下楼。两名女子身外各披一件大衣,

    跟在刘冬声身后;而刘冬声见她们都把大衣裹得紧紧,摸也摸不着一下,心里不

    甚高兴,想着要好好治治她们。

    几人上了车,银色面具的女子跟着黄睿,玉色面具女子则跟刘冬声同载一车。

    刚发动车子,刘冬声便迫不及待的来解女子外衣,女子不好推拒,也伸手来解刘

    冬声衬衫;一双柔柔纤手抚在胸口,让他受用无穷,刚才的些微气愤也烟消云散。

    飘然之际,却听——「你干什么」。

    刘冬声双眼瞪圆,怒视女子,那女子却是莞尔;司机也被吓了一激灵,赶紧

    踩下刹车,靠边停好,不等转过脸,就挨了一记手刀,晕了过去。

    女子不慌不忙地按下电子手刹,再转眼望着刘冬声满脸气得通红的样子,开

    口:「本来我还在考虑怎么把你单独引出来,想不到刘老板倒是色心不小,主动

    出来了」。

    「你是谁?」。刘冬声上身赤裸,只有两臂还套着衬衣的袖子,而双手则在背

    后挣扭,却是被一根细细的扎带绑住了;便是女子趁给他脱衣的时候将他绑了。

    「不必问」。女子道,「我来,只为了飞鹰帮」。

    「飞鹰帮?我又不是飞鹰帮的人,你找错人了」。

    「哎,刘老板的生意跟飞鹰帮可是密切相关,跟我要问的东西也是密切,自

    然没有找错人」。

    刘冬声咬咬牙,恨道:「是谁告诉你的?」。

    「不讳言,就是刘老板心里想的」。

    「竺烨那个小贱人」。

    「刘老板,这样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以刘老板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新竹

    帮在龙灵号的事件上起着什么作用,他们与警方的关系,想来也瞒不过明眼人」。

    女子顿了顿,继续道,「飞鹰帮诸事做得太绝,逼虎伤人,先伤的却是人的手足

    呀」。

    刘冬声低头不语,女子话意他自然明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虎相争,

    必伤野崚。但心里尚疑惑新竹帮会不会真的出卖其他黑道上的人,毕竟如此做法,

    树敌太多。

    女子似是看穿了他的顾虑,道:「百足之虫,死犹不僵,以新竹帮的家业,

    对付你们这些散兵游勇,绰绰有余。今天是我出面,却不是警方,其中示意,刘

    老板不会不清楚吧?」。

    「哼!单方面破坏合作,现在又来倒打一耙,好一个新竹帮啊」。刘冬声恨

    道。

    「哎,合作破裂,刘老板又何尝没有利益呢?飞鹰帮为了拉拢你,想必舍了

    大价钱吧?倒打一耙,就说得过了,不过是借重刘老板的消息,消灭飞鹰帮而已,

    于刘老板又有什么损害?」。

    「灭飞鹰帮?好大的口气」。刘冬声冷冷一笑,「要是飞鹰帮灭了,我要的

    货,从哪儿来?」。

    「刘老板的货不该是飞鹰帮产的吧?这东西从哪来的我不知道,但飞鹰帮也

    不过是个中间商,要的价位恐怕不低吧?s市龙盘虎踞,没有了飞鹰帮,它的来

    源也不会少,更有甚者,少一个环节,少一分成本」。女子道,「再把话说亮了,

    刘老板要的是毒品,警方一旦查抄飞鹰帮,刘老板有置身事外的可能吗?现如今

    新竹帮正跟警方关系暧昧,要是刘老板能跟新竹帮再次携手合作,以刘老板的智

    慧,赚到盆满钵满也不过是手到擒来啊;都是为了钱,何必受提心吊胆的罪呢?」。

    刘冬声沉默半晌,方才叹了口气:「说实在话,做了这么多年毒品生意,我

    也确实有些想安顿下来」。又顿了半刻,他抬起头说,「飞鹰帮各方面都管的很

    严,毒品的来源具体不明,但主要还是金三角,而且不止一处。毒品、女人、军

    火,飞鹰帮将他们所有货物都先集中到一处,然后在分派到各地,最后到我们手

    里」。

    「集中一处?那不是很危险?」。

    刘冬声摇摇头:「没那么容易,那个地方很隐秘,我也只是在喝酒的时候听

    他们说起,是说交到客户手里的货都是绝对安全的。而跟我们交易的地点也都是

    在飞鹰帮的地盘里」。

    「看来这个中转站,算得上是飞鹰帮的命脉所在了」。

    刘冬声又摇了摇头:「那些货在那里只停留24小时不到的时间,而且刘承

    英手下的人都会预先分工,不会在那里囤积很多货,基本上搜不出什么来」。

    「你们之前交易,通常在什么地方?」。

    「第一次是在启宁居,也就是刘承英的家里;之后主要是在文安娱乐城,只

    有一次是在通贤路。我们总共交易也不过六七次,地点都是刘承英派人来通知的」。

    刘冬声回忆道。

    「刘承英亲自派人过问?」。

    「那倒不是,是他手下一个叫温良的派人过来,有时候温良也亲自来接头」。

    「嗯?」。女子似是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又问,「这温良是管什么的?」。

    「哦,他是刘承英的得力下属,以前梦怡夜总会还没被警方端掉的时候,他

    就是那的实际头头」。见女子点了点头,他才又说,「现在文安娱乐城也归他管,

    那里面毒品交易比较多,但是他们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旦有人去查,能够迅

    速转移」。

    「有暗门暗道?」。

    「对,就是在通贤路交易的那次。原本也是在文安的一间密室里,警方突击

    检查的时候可以走地下暗道离开」。

    「密室?那不是会增加怀疑么?」。

    「这是他们故意设计的,因为暗道的入口是在密室外面的办公室里,警方检

    查的时候过度关注密室,就把其他地方忽视了」。

    「暗道通到哪里?」。

    「这我不知道,当时我和手下兄弟拿着钱直接从正门离开,飞鹰帮的人提着

    货走的暗道,然后他们通知我到通贤路的一家美容院里交易。但暗道的出口是不

    是在美容院我就不知道了」。

    刘冬声见女子垂眼细思,便说:「他们太谨慎了,就算你们知道交易的时间

    地点,也没什么用。要想人赃并获,除非你们能混进交易现场」。

    「哦?」。

    「其实也不难」。刘冬声看着女子隆起的胸部,道,「文安娱乐城除了毒品

    交易外,还经营色情业,我可以把你们带进去,你们在那间有暗道的办公室里等

    着,不进密室就行了」。女子未予答复,他又说,「就算你们带着面具,他们也

    只会当是我带去的妓女,不会为难你们的;只要警方来的时候你们能成功阻止他

    们进入暗道,那就成功了」。

    「刘老板倒是古道热肠,哈」。女子嘴角一勾,「不过这样一来,万一飞鹰

    帮看穿了,岂不是陷刘老板于危难?刘老板也不必急于一时嘛,以后若有需要,

    我们会去找你;当然,刘老板若有需要,也可以到新竹找我们,再见了」。

    「等、等下」。刘冬声急急喊住,女子回过头来,颇为玩味地看着他。「你

    们叫什么?我到了新竹帮好找你们」。刘冬声有些紧张地问。

    「银狐、玉狐」。留下这句,女子便转身下车,车外,银色面具的女子已然

    等候多时了。

    被绑吊在地牢般的地下室中的女人,面黄肌瘦,气若游丝,她赤裸的身体因

    寒冷而不住地颤抖,因饥饿而无力活动。身旁,穿着红色皮衣的高挑女人正拿着

    长鞭慢慢踱步,一双鹰隼般的锐眼盯住她的脸,似是观赏,更像是期待见到她咽

    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

    被绑着的女人双唇惨白,并且干裂得几乎像是蜡一般;她低垂着脑袋,身上

    一次又一次的淋漓大汗都已被风干,成了一层灰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穿着皮衣的女人抹着唇彩,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女人的臀部,渐

    渐向股间探去。

    女人的散发轻轻抖动起来,似乎是在摇头,却几乎看不出头的摆动;她的喉

    咙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更像是粘连在一起了一样,稍一发声就要撕裂一般,完全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吞下口水也成了奢望,何况,她的口水也早就分泌净了。

    「怎么了?」。皮衣女人开口了,「我早就说过,不要太浪,淫水分泌过多你

    会脱水而死的,偏不听!唉」。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甩手就是一鞭抽在那

    女人大腿根部;而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最后,好好享受一下吧」。

    戴着皮手套的手毫不怜惜地揉着女人的阴部,或左右搓揉,或前后摩挲;那

    女人的双腿被分开绑在木杆上,阴部露出,原本被厚厚的皮肤包裹着的粉嫩小阴

    唇,也在连日蹂躏中露了出来,变得苍白、干涩,没有滑腻液体的滋润,它并没

    有那么诱人。

    女人的手指粗暴地撞开半开的孔洞,食指与中指左右张开,尽力将窄小的洞

    穴拉开,撕裂的痛苦却无法让晕厥中的女人有半点抵抗;手指只在洞内半寸左右

    用力搓揉着,大拇指用力按压瑟缩的阴蒂,但都已经没有了反应。

    「呵呵,完全没反应了啊」。干涩的阴道让皮衣女人很高兴,这正是她所期

    待的。她将女人的双腿挂到屋顶垂下的铁链上,让阴部坠在最低,然后从身后推

    车上拿了一件不锈钢的器具,呈上尖下方的样式,两面镂空,两面内外都有凹槽,

    底部一个方形托盘。女人一手分开那晕厥的女人被茂密黑林覆盖着的阴部,一手

    持着托盘,将尖端对准被分开的洞穴,慢慢戳进去。

    没有丝毫抵抗,两注鲜红的处女血沿着那器具的凹槽流了下来,正落在托盘

    里;女人的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静静地注视两缕鲜红,却毫不在意那女人的死

    活。

    不过半刻,血已不再流落。女人带着战利品走出地下室,对门口站着等候的

    两名男子道:「处理了」。径直走上楼梯,进了自己房间。房内,等候多时的男

    子微微一笑。

    「办完了?」。男子问。

    女人高兴地晃晃手中已经结成块状的血块:「呵呵,多亏这么个东西,这次

    快了不少。英哥,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的?」。

    「哈哈,这哪是我想到的,这是无机会的梁会长发明的,我请鹿鸣公司的人

    做了出来」。

    「嗯,真不愧是机械专家,这玩意儿虽简单,用起来可真是方便,英哥,你

    可得代我好好答谢人家啊」。

    「放心好了,他也是奴行主顾,我怎么会亏待他」。

    「英哥」。两人正说间,门外有人叫道。

    刘承英起身打开门,走出房来。「英哥,从警方手里逃走的那对男女已经查

    到下落了,就在金溏」。

    「嗯?真是胆大包天啊」。刘承英冷冷一笑,「叫小逸处理吧」。

    「英哥,他们躲在一名客人那里,杜先生似乎时常光顾那里」。

    「哦?」。正待转身进屋的刘承英一听这话便犹豫了几分,但最后还是说,

    「杜局也没跟我说有这么号人物,就当不知道好了,你们干得利索些」。说完就

    走进屋去。

    早有预见的黎丹楠将收拾好的资料、衣物装进皮箱,由钱良拎着,欲往停车

    场去。刚下楼,数十名男子便围了上去。钱良一见来人架势,就吓得面如土色;

    黎丹楠情知不妙,叫过钱良,向人多的大厅跑去;郑媛展开拳脚殿后。三人奔出

    廊道,就进了大厅,黎丹楠估算飞鹰帮的人不会在自己做生意的地方乱来,就准

    备从后堂进停车场。不想飞鹰帮的人并不在意什么生意不生意,牛逸正带着十几

    个大汉朝大厅而来。

    「呵,飞鹰帮为了我们,生意都不做了」。黎丹楠不觉失笑。

    「大姐,别管他们生意不生意了,快想想怎么办吧」。郑媛娥眉轻蹙,「牛

    逸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没那么好对付」。

    黎丹楠也不多说,转身又走进大厅,这时候,客人们因为金溏保安赶人,已

    经乱作一团,而大门口也已被保安卡住。

    「冲出去」。黎丹楠见对方人数不过五六人,便叫郑媛动手。郑媛早就虚拳

    在握,杏眼圆睁,三拳两脚就打得门口保安倒地不起。

    「抓住他们」。身后,牛逸已然进了大厅。

    黎丹楠见情势逼人,不可恋战,吩咐郑媛急急出了金溏。但金溏之外又岂是

    安全?

    却见四五辆轿车围住门口,车上车下都是彪形大汉;黎丹楠三人车也没一辆,

    哪还逃得了?

    「大姐,再不让双娇出手,我们就完了」。郑媛急道。

    黎丹楠咬着唇,却未开口;身后又是一声:「看你还往哪里逃?」。保安们也

    围了上来。郑媛展开拳脚,腾空一跃,将面前两人踢倒,身后却是劲风一阵,正

    是牛逸利掌劈来!

    「喝」。郑媛急急转身,右臂乘势格挡在面前,厉声道,「牛逸,你我好歹

    也曾生死相依过」。

    「各为其主,不必多说」。牛逸眼神无波,又是利掌来袭。

    郑媛眉头一皱,下腰催掌,快腿扫堂,虽是女流,不负巾帼;牛逸更见凶性,

    一声喝,已是快拳数道,直扑郑媛面门。郑媛只有招架,毫无反击之力。一旁黎

    丹楠也是武式初展,双手翩然数掌,若柳叶沾身,却是招招致命,打中颈部即残,

    击中面部即毁;但双拳自难敌四手,更何况保安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黎丹楠也

    只能堪堪打退身边的人,根本无法顾及到毫无反抗之力的钱良被围攻。

    钱良起初还能还两脚,但连续挨了几拳后,脸上开花,再加上本有旧伤,就

    只有倒地挨打的份儿了;郑媛看见虽是想救,但被牛逸拖住,自己都忙不过来,

    哪里还能救他?

    眼见钱良倾危,郑媛急得满头是汗;黎丹楠咬咬牙,想交出底牌——「风华

    双娇」,却听重围外一阵「嘀嘀」响彻,一辆红色轿车加大了油门狂飙而来。

    保安们自不敢以身试车,纷纷向两边闪去。

    黎丹楠抬眼望去,那车子后门已然打开,大感庆幸,也不细想,喝一声:

    「快!上车」。只以脱身为要,便不等车停,就一跃进了车后座;郑媛也不敢怠

    慢,一手拉住钱良,一手攀住车后门,也跃上车来;那开车的女子一踩油门,径

    自扬长而去。

    「可恶!追」。牛逸见重围之下的人也被救走,心里气恼,急急上了车,追

    赶而去。

    黎丹楠将郑媛、钱良拉进车来才好歹松了口气,这才有闲打量救自己的人;

    却是两名女子,坐在前排。在驾驶位的女子穿着大红呢绒,还围着红色毛织围巾,

    显得倒是喜庆,正认真地开车,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坐在副驾位置的女子显得

    稍小,一身淡黄色瘦身羽绒,头发都压在针织小红帽里,小脸蛋儿因兴奋而红扑

    扑的,煞是可人。

    「你们」。黎丹楠见那娇小的女孩儿却是脸色大变,只恐来者亦非存善,便

    谨慎道,「两位姐妹叫什么名字,我们该好好感谢你们」。

    「哎呀哎呀,别那么客气嘛,路见不平……」。副驾的女孩儿正要来一套长篇

    大论,早被那红衣女子压了回去:「六妹,别说那么多啦!飞鹰帮的人追来啦」。

    「啊?」。女孩儿赶紧探出头去,黎丹楠、郑媛也是心头一惊,回头一望,果

    然有数辆车子急速驶来。

    「不好!我们还在飞鹰帮的地盘,要是有其他支援堵住我们的去路就糟了」。

    郑媛急道。

    「讨厌」。副驾的女孩急忙掏出手机,拨号打了起来。「快!通贤路」。

    正如郑媛所料,牛逸也叫来飞鹰帮众支援,不多久便有数十辆车子朝那红色

    轿车围去。奔出不过二十分钟不到,就把他们堵在了十字路口。

    「完蛋了……」。红衣女子停下车。

    牛逸从车上下来,静静地盯着停下的红色轿车。

    「真是个丧门星啊」。黎丹楠摇摇头,打开车门;这一开,引得围着的十几

    辆车门纷纷打开,一下子蹿下来数十名男子。

    「大姐,双娇不出手不行了呢」。郑媛皱着眉头,跟着黎丹楠走下车去。

    「只怕,双娇出手也无济于事了」。黎丹楠唏嘘道。

    「嗯?」。郑媛惊讶地望着黎丹楠,不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黎丹楠低语:「通贤路,这可是莫亦豪坐镇的地方」。

    「什么」。郑媛吃这一惊,又慌又怒,急急看向刚刚下车的两名女子。

    两女互相攒着手,看着重重围堵,大气也不敢喘。

    「跑到这里来了」。牛逸抬眼四处望望,「你们真是不知死活」。话音刚落,

    脚步腾挪,箭步已然到了黎丹楠面前;重拳一击,却是黎丹楠向后一仰,双手急

    急托住牛逸拳路,脚下更是不停,抬腿一蹬,直击腰际;牛逸余怒未消,借黎丹

    楠掌托之力飞身而起,一个空翻跃到她身后,紧接着便是一记手刀;黎丹楠躲闪

    不及,正要遭殃之际,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夹袭而来,稳稳挡住牛逸攻势。

    「嗯?」。牛逸显然未料还有帮手,定睛一看,正是在飞鹰帮内受了诸多凌辱

    的风华双娇!「你们竟是一伙儿的?」。牛逸秋波横扫,斜睨郑媛,「看来对我飞

    鹰帮,是早有图谋了」。

    「废话少说」。郑媛见双娇现面,正兴势头,一记飞踢直扑牛逸;牛逸被逼

    后退,重整态势,围着的众多男子手持铁棍、刀具,纷纷杀了上来。

    郑媛独支牛逸,黎丹楠与双娇脚步轻挪;这边郑媛、黎丹楠早经大战,力已

    不支,双娇虽是尚有余力,但她二人以暗杀见长,以寡敌众却是难以久持。牛逸

    仗着手下人多,且战且歇,自然力胜一筹,只听她一声怒喝,沉沉一拳击中郑媛

    左肩,紧接着连续两脚飞蹬,将郑媛一下踢到车旁,「嗙」然一声,将车子也撞

    得一阵抖。

    「哇」。躲在车旁的两人惊得一阵乱叫,「糟糕了,她们怎么还不来啊?快

    点啊」。这两人尚在祈祷,却是祈来了天煞孤星!

    风华双娇见人多难支,准备先斩寇首牛逸;两人默契自生,风荟双掌并举,

    将华依依护在身后;华依依旋身一转,已是背朝风荟而面向牛逸,右手一转,现

    出一把三寸匕首;风荟、华依依双腿并屈,正是华借风势,一跃便到了牛逸身后,

    寸步之间,只待一刀!

    牛逸只觉背后冷风一阵,却已来不及转身,只听「啊」的一声,鲜血溅了一

    地。

    「你、你是」。华依依手捂左肩,赫见她的肩上正插着她自己的匕首,鲜血

    正不住地自伤口滴落;而她的面前——「风华双娇,还敢对我飞鹰帮的人出手?」。

    冷峻的男子垂眼看着跪倒在地的女人。

    「莫、莫亦豪」。不远处,风荟、郑媛乃至黎丹楠都不免惊惶。

    「莫大哥,你……」。牛逸一见莫亦豪,喜从中来,正要言说,却被莫亦豪制

    止:「眼前事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束手就擒,还是劳我动手?」。

    面对莫亦豪,黎丹楠不战自屈,更何况华依依、郑媛都受了伤,无力再战;

    风荟束手无策,与黎丹楠面面相觑。

    「绑了」。牛逸一声令下,四五个壮汉拿着绳子、手铐拥了上来。

    黎丹楠咬着唇,却是无计可施;危急之刻,却听道口一声车鸣,两束强光破

    夜而来!

    「吱」刹车响,车也停。

    「嗯?又是什么家伙?」。牛逸心中不快,两束车灯晃得人心烦;正待招呼人

    上前,车门打开了。

    却见一左一右,两名女子走下车来。左边一位自驾驶位下,一身银白风衣,

    一双亮银高跟;腰际一道丝带,扎出好一株柳腰;右臂一条白纱,绑出好一只蝶

    影;面上一张脸谱,银光夺目,望之倾心。右边一位自副驾而出,鹅黄羊绒在身,

    翩翩流苏在下,异香阵阵,仙气飘飘;同有一张面谱,晶莹似透,鬼斧雕琢,两

    旁各坠一珠,璀璨斑斓,妙不可言。

    重围之内,被那强光遮眼,只在逆光中看得两道翩然身姿,更惊闻异香流动,

    神魂早就颠了两三倒,疑道琼霄仙子下,却是翩翩狐影来。

    第二十五章、如梦令。

    刚翻修过的山路,两旁挺立着屹立多年的老树,树梢已渐渐染绿,在尚显料

    峭的风中瑟瑟;忽来一辆红色奥迪,稳稳地驰骋在白练般的水泥山路上。车上一

    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红瓦豪宅,将车子渐渐引入。

    「谢谢了,乐律师」。从副驾走下的水沨朝驾驶位的女子笑道,「要不进屋

    坐坐再走吧?」。

    「不用了」。乐美恬扶扶眼镜,回道,「事务所还有点事,我得赶回去」。

    「这样啊,那你先忙,下次有机会来坐坐」。

    「嗯,好」。

    送走乐美恬,水沨翻出钥匙,回身开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上;水沨心下迟

    疑,见客厅也没开灯,便唤了一声:「姝妹妹?」。

    见无人应声,水沨打开灯,楼上这才有了开门的声音。「沨姐,你回来了?」。

    水沨抬头一看,见是霍兰音裹着睡袍,披着一头湿漉漉的秀发,满是倦怠地

    站在楼道口,便问:「兰妹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我……」。霍兰音略作停顿,回道,「有点不舒服,先回来了。姝子她

    们呢?」。

    「她们呀,忙着呢」。水沨将外套收好,「刚从罗叔那边得到毒品的消息,

    她就忙不迭地找绫妹妹去了;小泓、小烨应该在金溏那边监视吧」。

    霍兰音低头未语,水沨问:「怎么了,兰妹?」。

    「哦,没什么」。霍兰音摇摇头,「只是觉得她们的工作又忙又危险,我想

    辞职,留在家里照应她们」。

    「什么情况啊?」。水沨失笑,「你也想享受享受被包养的感觉了?哈哈」。

    「沨姐」。

    「哈哈,别多想了。不去工作哪来的钱啊,这一大家子,总不能全靠绫妹妹

    养活吧?」。

    霍兰音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道:「沨姐说得对,我还要努力赚钱养你们

    呢」。

    「对嘛,这才像话啊」。

    「啪」,打开灯,刚吃过晚餐的季彤走进办公室,将杯子装满水,坐到办公

    桌前,慢慢浏览前些日子遗下的案卷。刚看不过两页,就听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季彤头也没抬,只是应了一声。却是无人应答,也没人开门。

    季彤也不搭理,就过了一分钟,又是两声叩门声。「请进」。季彤应道。

    依然无人开门。

    季彤眉头一皱,走去打开门,却是空无一人。

    冷眼漫扫,季彤轻轻一哼,便任由大门敞开,走回办公桌去。

    不待半分钟,幽幽然听得门外有轻轻低鸣,更像是冷风吹过密林的瑟瑟声响。

    渐渐地,低鸣变成哭诉,那颤巍巍的声音诉道:「季彤、季彤、我死得好惨呐,

    你要为我报仇!为我何司怡……」。

    却听季彤无奈地摇摇头,喝道:「风芎,滚进来」。

    「卧槽!有点情趣好不好」。风芎苦着张脸出现门口,「一点小游戏都不肯

    玩,以后找得到老公嘛?」。

    「对你的情趣没兴趣」。季彤低头阅览卷宗,顺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喂喂,你好歹喝水的时候抬眼看我一下吧?」。风芎一屁股坐到沙发扶手上,

    一脸不爽。

    「你长得又不好看,干嘛看你?」。

    「我日」。风芎正待回嘴,只听门外有人匆匆跑来。

    「季队,出事了」。一路奔来的李沾气还没喘定,就急忙说,「你上午让老

    高找的那个韩国人,她失踪了」。

    「什么?」。季彤眉头紧皱,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唉,老高他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只剩保镖丧命现场」。

    「丧命?」。季彤咬咬牙,「走,去看看」。

    李沾赶紧跑下楼,发动车子等着季彤,便一起往东文路而去。

    瑞克莱斯酒店,人群在外围聚,酒店中的客人也被要求暂时不准离开;一间

    客房之外,一名瘦高的男子,理着精致的发型,正靠着墙吸烟;身前,身穿白大

    褂、戴着手套和口罩的女子正在汇报。

    「男性尸体,尸长11厘米,发育正常,发色黑,角膜透明,肤色苍白;

    胸部、颈部、四肢可见多处淤伤,形状不一,直径5至20厘米不等;右臂及背

    部可见4处砍伤,第三肋间于前正中线偏左3。2厘米见直径2厘米圆形贯穿伤,

    初步认定为致死伤。尸呈平卧位,腰部可见淡紫色小点,指压褪色;颈项轻度僵

    硬,四肢未及,肛温36。03c,初估死亡时间1小时」。

    男子听完点点头,转脸望望房内,见房中物品已被翻乱,血迹四处可见,还

    从房里一直延伸到楼梯。

    「高局,没发现凶器,也没发现季队要取的东西」。从房里走出的一名身穿

    警式制服的年轻男子道。

    「意料之中,凶手不是一个人,善后工作不会马虎」。高天行从上衣口袋中

    掏出烟盒,打开却是空空如也,撇撇嘴,将它揉成一团,扔进一旁垃圾桶里。

    「走道垃圾桶里发现凶手遗留的香烟盒一枚」。轻快干净的女声从屋里传出,

    高天行摇摇头,将烟盒捡了起来,塞进裤兜儿里。

    「咳咳,高局,我还要去验尸,先离开了」。穿白大褂的女子干咳两声,笑

    着走回房里。

    「高、高局」。年轻的警员伸出手来,「我替您扔到楼下去吧」。

    「不用」。高天行挥挥手,正要转身自己下楼,却见走道尽头,一男一女匆

    匆走来。

    「这季队长也太尽职了吧,管得真够宽的」。警员见到他们,冷冷地说道。

    高天行立定身子,歪过头也不瞧来人,只道:「家里也没个男人,难怪成天

    管些闲事了」。

    两人正取笑间,季彤已到面前,也没多加客套,便道:「高局,到底怎么回

    事,我听……」。

    「不用听,你来都来了,自己看去吧」。高天行扭头道,「我还有事,不奉

    陪了」。

    「你」。季彤眉头一皱,「我不是让小李……」。

    「行了,可以了」。高天行打断她,「事情都发生了,追究有什么用?还有,

    季大队长,虽然你是队长,但你是总局的队长,我三局的事不劳您费心,我自己

    会处理,有那闲工夫,不如去多破几个案子」。

    季彤心中不快,尚要说几句,一旁李沾拉过她衣角,轻声道:「季队,三局

    的人早就看我们不惯了,还是别跟他们计较,闹起来反叫人笑话,更查不得案子

    了」。

    「我知道」。季彤冷下脸,兀自走向房门。

    「哈哈,自己慢慢看吧,我们没那闲工夫陪你」。高天行放声道,「兄弟们,

    活儿干完咱就撤了,别打扰了季大队长」。

    「得嘞」。三局的人齐声一呼,从屋里蜂拥而出,甚至故意要往季彤身上撞;

    季彤叹了口气,退到一旁,等他们走完后,步入杂乱的客房。

    冷月如钩。

    夕阳的光华褪去,只剩冷月如钩。

    街灯照亮了大半的城市,却遗漏了这一片黑暗之地;四角住房林立,四面冷

    风穿堂,初春的寒风,仍是令人哆嗦;更何况,这黑暗里,飘飘荡荡落下的那些

    白。

    雪,冬之使者,是结束,也是开始;第一场春雪,了无生息地落向笼在黑暗

    中的城市,它的气息,格外得冷;它的身姿,格外得美。

    那样昏暗的街道,仿佛遭到整个城市的遗弃,唯有冷风、冷雪,还有——更

    冷的人。

    两名戴着面具的女子,一者衣白欺雪,一者静默傲风,二人同是面目半遮,

    更在强光之下,令人看不清神色,只觉透出一股彻骨之寒,令面对她们的数十名

    粗悍男子也不禁颤抖。

    「你们是……」。半眯着双眼,紧咬着牙关,莫亦豪沉着出声。

    「银狐、玉狐」。轻软的声音,在冷风中一漩而逝。

    「藏头遮面,掩饰不了你们的身份」。莫亦豪再次试探。

    「那你要怎么做?」。女声再响,「放人,还是,等新竹的人来?」。

    「嗯?」。莫亦豪心中疑问。

    「新竹帮?」。牛逸也是一惊,转眼望了望车旁立着的竺烨,「要是新竹帮的

    人赶来,真不好收拾了……但,他们来得及吗?」。牛逸眼神一凛,喝道,「拿下

    她们」。

    「等等」。莫亦豪出声制止,却已是不及,最外围的几名男子一拥而上。

    却见白影倏动,瞬目之间,数名男子已倒落尘泥。

    「好身手」。黎丹楠、郑媛不禁轻呼。

    却见逆光中翩影寂然,银色面具泛着寒光,一双冷眼半阖,高挺的俏鼻吐纳

    平稳的气息,宛若刚刚的一切并不曾发生。

    「喝啊」。牛逸并不甘心,亲自提掌而攻;纷纷落雪,皆为之起舞,丝丝冷

    风,皆随之而动;刚柔并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