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理得地吞下半片药，李笑白忽然想起，昨晚开饭前，这家伙出去过一次。做什么去了呢？骗子！
车开出一站地左右，车上的议论才渐渐停息，背气的律师才渐渐把气喘匀。
看来这次真的没骗我，那么，晚上出去，仅仅是去为我买药吗？
“白——”
噢！我的天！这种称呼，这种语气，甚至掺杂其中的，叹息一般的温柔，与那个人是何其的相似！可为什么，我的反应会如此的不同？
“白，你这样，是苦了谁呢……”
虽然律师这次没有抬头望过来，但李笑白知道，他眼里还含着刚刚呛出的泪。
又一片药递到嘴边，“吃了吧，半片不够的。”
李笑白只是看着他。
律师转过头，看看他的眼，怜爱地苦笑了一下，咬下一半，嚼碎，咽了下去，再把另一半递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会喂我呢。
李笑白还是乖乖地吃了下去。
这种连眼神里也不带有任何欲望的温情，即使是欺骗，李笑白经历的也太少。
“喝点水吧。”
灌下一口纯净水，看看外面还很昏暗的天色，李笑白有点饿了。
“我饿了。”
“等一下飞机上会供应早餐。”
“我现在就饿了。”
是的，现在这种眼光，真的很像大型猫科动物觅食时的那种。而这眼光，现在就盯在律师先生脸上。
“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律师先生沉稳的回答中，能听见的人都感到了脱线。
无视一切鄙视的目光，律师幽幽地，唱催眠曲似的续道，
“从前，有七个小矮人，他们的父亲是一个面包师……”
“这个故事我听过。”
“你听过小矮人讲？”
“也知道猫会怎么讲，”李笑白感到，经验，是个好东西，“所以，我的猫，你可以收起你的故事了。”
“猫？”律师不大明白，这算不算答非所问。不过，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本来，不会这样的，如果我一直与世无争……
我的猫，我的……
“那，给我讲讲猫是怎么讲的吧。”
“这段你不知道？”陈述句语气表述的疑问句。
“不知道也没关系，”舒服地靠在航空椅背上，“你只要知道，猫——没有发言权就可以了。”
律师望向他，笑了笑，伸手掏出嗡嗡作响的手机，回了几条短信。
“白，等我们回到杭州，你想去哪？”
“……”李笑白默不作声，眼神冰冷地看向律师。
看他的眼神不像在耍我。而且，昨晚睡得那么熟……可能不是装出来的。难道他真的不是墨的人？那他是谁？谁让他来找我的？找我做什么？
“塔伊没给你打电话？”律师深深地看着李笑白的眼，让他更加怀疑他有读心术。
原来是……那么，我应该离开了，是么。李笑白偏头望向窗外，任初升的朝暾拂开夜蒙在他脸上的朦胧，露出精致的五官。他忽然记起，有那样一个早晨，有一个少年，那样虔诚地膜拜着不存在的安拉。似乎，我不能把这只黑猫带走呢。如果你要避难到中国，那么你会需要他，不是么
“喂？嗯，我知道。……继续收购。嗯。……呵，给你讲个雷曼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