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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憨夫(上)第14部分阅读

    再看看糕点,他纳闷了,这个糕点刚才是被抢了一块过去吧?还有,小王爷是在跟他捉迷藏吗?总用后脑勺对着他!宇文逸臣不吃了,盯着她看,心想下次小王爷再转过来,他就可以看清对方的长相了。

    他盯着狄羽琏,忽然感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他不经意地看过去,发现一位身着华丽服饰,明显王爷装扮的中年人在看自己,当即,琏王长相不重要,低调才是生存法则,宇文逸臣忙把头低了下去,用吃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玦王再深深地注视了一眼宇文逸臣,再看向今晚行事有些怪异的皇侄,瞥见她身上挂着的平安符,随后问道:“琏儿,你什么时候喜欢挂个平安符了?还有铃铛,是女子送的吧?”

    怎么会是女子送的呢?是他送的!有谁规定上面不能挂铃铛的?宇文逸臣嘴里塞得满满的,心里反驳道。

    狄羽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平安符和小铃铛,本想回答不是,但忆及她女子的身份已经泄露到了某些人那里,脑中一转,到嘴边的话旋即改口,冷冰冰地回答道:“对,是女子送的,过几天就把她收进府里了。”

    于是,刚塞进一口绿豆糕的宇文逸臣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被糕点给呛着了,咳个不停,脸涨得通红。

    狄羽琏转头看他,见他被呛得厉害,那张憨脸显得可怜,忙示意小福子帮他拍拍背,许久后,他终于不咳了,她很顺手地就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了他。

    一只茶杯出现在了眼前,宇文逸臣想都没想地就接了过来,端起喝下,顺顺气。

    怎么显得很亲密,两人看上去很合适,给人一种天生一对的感觉?他向来冷漠无情的皇侄为何举动怪异,怎么像是在宠着这个傻子?玦王心头浮上了疑惑。

    此时,宇文逸臣喝完手中茶杯的水后,心里腹诽狄羽琏,这个王爷果然没安好心,送他糕点其实是想呛死他吧,居心叵测,杀人不见血啊!咦?为什么会有两个杯子?他奇怪的看看桌上的茶杯,再看看手中的茶杯,明显手中的更贵重,而且不是他用的那个。

    “宇文少宗主,喝完的话,请把茶杯递给咱家。”小福子站在他身旁,俯身低语道。

    “哦。”宇文逸臣老实地把被子递给他,然后禁不住地确认一下,“是您的杯子?”

    “不是,是我家王爷专用的茶杯!”小福子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然后把茶杯又放了回去。没想到自家主子并没有按他预想地那样说把杯子丢了,小福子这才终于确定了这个笨家伙对他家王爷来说,是特别的!

    “……”王爷专用的杯子?宇文逸臣被小福子的那句话砸得头晕晕,小鸟在头上转圈飞,恶寒上身,小王爷喝过的杯子?一个男人喝过的杯子!一个说过些日子把送平安符的人收进府的男人!啊——!娘亲,他可以确定这个小王爷有断袖之癖!恐怕还男女通吃!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食,小王爷竟想用这招松懈他的戒心,然后、然后对方的第一步竟然已经得逞,他们间接地亲密接触了!

    第二十七章 心动情溢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太监的高喊打断了宇文逸臣惶恐的思绪。

    众人起身行礼,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皇上摆摆手,示意可以了,他与皇后先后入座,所有的人才又坐回自己的位子。

    想想看,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皇上,宇文逸臣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朝主位上望去,但随即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他从未大胆地窥视圣颜,因为延麟帝正朝这方看了过来。

    延麟帝是看向狄羽琏的。他最近心情一直很好,十六子一出马,就把他多年渴望的一片土地夺到了手,真是他龙心大悦,更加确定当年的决定没有做错,这个儿子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他曾经计划狄羽琏一满十六岁就废立太子,但因为战事耽误了,所以推迟至今尚未行动。不过,这次他回来了,延麟帝已经决定年后就要实现这件事了。

    狄羽琏的脸上一如既往地默然冰冷,延麟帝看见也不在意,这孩子从他第一次见着,就是这张冷脸,看久了,也早就习惯了。只是当他不经意地扫见向来不喜与人亲近的儿子身后竟坐着一个人时,甚感意外,抬手示意身后的黄公公凑近一点,询问那人是谁。

    阿斗之名,延麟帝也略有所闻,一听是此人,他内心诧异却未表露在外,莫不是琏儿想拉拢宇文家族的人了?嗯,也是时候了,多一点助力,他重立太子的时候,朝廷中反对的声音才会小一些。他认为狄羽琏做事总有特别的目的,便未多加介入宇文逸臣这个身份不够的人也参加寿筵之事。

    “琏儿,朕赏给你的礼物,你可都喜欢?”延麟帝一脸笑容,较其他儿子态度和蔼许多地问狄羽琏,这让有几位嫉妒心比较强的皇子的鼻子差点没气歪,尤其是太子殿下。

    “儿臣谢过父皇恩典!”虽然还是那张阴沉脸,但狄羽琏态度很恭敬,起身站出,下跪谢恩。

    延麟帝让狄羽琏免礼,待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问:“还有没有什么你想要的,乘着今晚你的寿筵一并提出来,只要合理,朕都准了!”

    “儿臣谢过父皇!儿臣斗胆想向父皇讨一女子,做儿臣的侧妃!”

    “哈哈!”延麟帝一听,爽朗地笑出了声,“不要说侧妃,连正妃也一并指给你,好不好?你看上哪家小姐了,说来听听,朕为你做主,今晚就把亲事定下来!”这话一出,众人蠢蠢欲动,想攀上这门亲事的,想借机往琏王身边安插人的,什么心思的都有。

    “是罪人柳志诚之幺女,后宫下等宫女柳静如!”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第一想法就是琏王还真够胆大,竟然敢要犯了叛逆之罪的柳家人!而大部分的皇子又对她的性别产生了疑问。

    延麟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柳家之所以犯了叛逆之罪后仅是流放,未被灭族,是因为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掌握柳家建立在他国的消息网,而且事有蹊跷,他觉着叛逆的真正主谋还未抓获,琏儿这次的要求是不是太过了!他深沉地注视着狄羽琏,脸上明显不悦,沉默不语。

    狄羽琏没被延麟帝的表情吓到,她毫不畏惧地回视。六年了,还没找到那对狗男女,她就猜测对方早已逃到他国,所以她要柳家建立在他国的消息网!这就是她专程到井溪盆谷之地等柳志诚的原因。当然,在见到莫家人,确定了她这个想法后,她更是迫切地需要柳家的力量。而柳静如,一来是她需要一位能掩饰自己女子身份的人,二来是柳志诚提出的要求,先要善待他的小女儿,表示她的诚意,他便会交出一部分人脉名单。若再能为遭人诬陷含冤的柳家平反,那时,柳家在他国的消息网自此以后将全权交予她之手,并且柳家会对她献上永远的忠诚!

    朝中虽然因为诸位皇子而分成不同派系,可是几乎所有的皇子都暗中与她敌对,故而,若不算上她父皇,真心支持她的背后势力太少,所以,对此,她、志在必得!

    延麟帝看着她坚定的神色,想到当年清廉高洁的柳志诚会叛逆让他觉着有蹊跷,但又找不出能反驳的证据来,只能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想法,他还是把柳家人办了,思及这孩子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他不由得深思考虑了起来。

    太子身后的崔晓岷仔细观察狄羽琏的表情,琢磨琏王不可能娶一个对自己没用的女人,这次她专程去见过柳志诚,可见她不知与柳志诚达成了何种协议,但绝对又为其一族平反的意思。于是,就见崔晓岷轻咳了几声,致使太子转过头来,他便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让狄羽琏得逞。

    太子仅想了一下,便出声道:“父皇,逆贼之女怎可做十六弟的侧妃,十六弟还小,考虑不周,还望父皇三思。”

    见状,八皇子那方更是朝对面的户部尚书邬银岚也使了个眼色,狄羽琏想做的事情,管她有什么目的,总之,反对就没错。

    邬银岚出声,经皇上同意后,禀告道:“皇上,此事有违礼法啊!柳静如进宫之时,乃是作为嫔妃人选的身份入宫的,虽说她进宫当天,柳家就被查出了叛逆之举,她也直接被贬去做下等宫女,可如若做为琏王侧妃,岂不是乱了礼教。”他反应很迅速,立刻拿出强而有力的事实来反对。

    接着他的话,反对声浪骤然而起,其中以崔家势力最为强烈。崔家虽说当年受到重创,但是自从五年前太后卧床养病至今,硬是以病为筹码,以孝为理由,致使延麟帝退让,崔家卷土而来,崔晓峰的爹甚至重回燕都成了礼部尚书。

    看见此等情景,宇文逸臣看着狄羽琏的后脑勺,暗叹,唉,可怜的小王爷,有权有势又如何,连娶个心爱的人都要遭到这么多人的反对。还是他好,明年三月领着娘亲去逍遥,路上若遇见心爱的人,他要娶谁,也没人有意见。当然,如果这三个月内他遇到了对方,若是也遭到家里的反对,嗯,那到时候问问对方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儿私奔好了,非常简单!不过,他未来的娘子应该不会生长在燕都的,宇文逸臣根据自己的预感猜想。

    “父皇,儿臣非常中意柳静如!还望父皇成全!”这些混账东西,虽说怕她,表面上无人敢议论她的事,可还是一如既往,只要她说什么,他们就必定会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反对!

    “琏儿,不要胡闹了!”端庄华贵的崔皇后开口了,“且不说柳家是叛逆,堂堂王爷的岳父是逆贼的这种事不可以发生,柳静如以你父皇嫔妃之选的资格入宫,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怎可再许配与你!你莫不是嫌皇族颜面被你私逃放荡的母妃丢得不够,还想找出这种事来再丢一次皇族的脸面不成!?你怎么会像你娘那般做事不知轻重呢?”她厉声喝斥完,再转向皇上,一脸痛心地继续说,“皇上,请您原谅臣妾旧事重提,这实在攸关皇上您的颜面啊!请您三思!”嘴上说得好,可她却毫不忌讳地当着朝廷众臣的面又把这丢人的事专门提了出来。

    一想到这事有损皇族颜面,更不知为何会传遍十四国,脸都丢到他国去了,延麟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倒没去管皇后不应再当众提及这事,而是非常想那对狗男女现在就在眼前,能让他把对方剁成肉酱,以消心头之恨。

    很多年了,没人敢在狄羽琏面前直接提及莫湘芸,皇后虽然不敢直视她,但话中以及眼神中隐隐透着鄙夷,更有挑起皇上怒火的含意,瞬间,被碰撞到忌讳,从未跟皇后起过正面冲突的狄羽琏怒气渐起,阴鸷的眼神直直地射向皇后。

    “你那是在用什么眼神对着本宫?”感到下方的她在直视自己,皇后仅瞥了一眼,一看那眼神,心中微微有点怕,但表面上依旧高高在上,像是镇定万分,面色一沉地质问。接着,再次对始终不说话的皇上,像是很诚恳地建议道,“皇上,当年莫湘芸私逃,无法担起做娘的责任,琏儿这些年又一直忙着随您学习处理政务,臣妾这个做娘的都没能有机会跟琏儿多亲近亲近,教她一些该学会的道理,臣妾恳请皇上准予琏儿每日到臣妾寝宫请安,呆上一个时辰。您看,可好?也避免她像她娘一般,以后再提出或做出一些不合礼数的事情。”

    她连太后都不曾请安,这个该死的崔家女人竟然敢暗讽她有娘生没娘教养!狄羽琏不是以前小娃儿,听见这些话,会努力忍耐,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些年找不到莫湘芸的缘故,致使她一听见自个娘亲的事情就会失去几分理智,再加上说话之人乃遭她敌视的崔家人,所以,她原本紧握的拳头松开,手一抖,明晃晃地一把薄而巧的小刀便落入了右手掌心。

    离得近,皇后的话宇文逸臣听得清楚,再从她的话中听出,琏王竟然是湘芸小姑姑的孩子,顿时,因为熟人的关系,觉着狄羽琏的背影看上去亲切了许多,这些年在这个吃人的宫里生存不容易吧?他忆起那个站在湖边小小个头的娃儿说自己没有娘亲的情景,心肠软的他也想到自己许久不见的娘亲,心里泛酸,同情心当即泛滥,琏王有没有断袖之癖的事情瞬间从脑中被剔除。他深深地觉着狄羽琏好可怜,性格成这般恐怖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其实小鹰身上带着的消息是小王爷为了找自己娘亲而发的吧,唉,可怜的孩子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娘亲。

    正想着,他的眼睛往下这么不经意地一扫,很不小心地瞄见了她手中刚冒出来的小刀,于是,某憨男的眼睛旋即睁大,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刀、刀、又见小刀!小王爷要干什么?

    思及小堂弟曾提到过的琏王杀人不眨眼,一旦被惹怒,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取人性命,再想起这位小王爷四岁的时候就有乱发脾气会咬人拿小匕首的不良习惯,于是,忆及某人四岁时的小娃样,担心湘芸小姑姑的儿子做出什么出格招祸的事情,宇文逸臣的手很不受控制地伸向了桌上未吃完的糕点盘子,像是无意间地碰到了它。

    然后,有几人看见了他的动作,却没在意,只当这个傻瓜不小心地把桌子上的盘子碰下了桌子,却幸运地在中途接住了盘子,放回了桌上,但还是不幸地让糕点滚了一地,所以他不得不蹲到地上去捡……

    宇文逸臣接下来的动作没人去注意,只见他捡了糕点在手中,却悄无声息地接近狄羽琏,电光火石之间,那把小刀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其实狄羽琏失去理智而导致的行为也只有把暗藏的小刀握到了手中而已,紧接着她就隐忍了下来,没有真的准备去杀皇后那几个让她看不顺眼的人。

    只是,她正看他们一唱一和,心中怒火蹭蹭往上蹿的时候,忽然觉着手腕一麻,手没了握力,手中的小刀不见了,然后又有东西被塞进了手中,一切恢复。

    她错愕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经意地瞥见了一颗脑袋就在她的椅子右后方,那人正想往后退。

    霎时间就认出对方是宇文逸臣,注意力被转移,狄羽琏很愤怒地丢掉右手的东西,揪住他的衣领,大胆的家伙,干了什么?退、想退到哪里去!?哼!

    被抓住,动弹不得的宇文逸臣不心虚,反正这位小王爷已经知道他武功大概的程度了,他也就不在意显露自己的武功,更不怕对方生气自己夺了小刀的事情,因为他的理由正当,出发点是为了小王爷好。

    宇文逸臣这次抬起头,想对自己的行为辩解一番,却在直直地对上了狄羽琏的脸后,仿若从天而降了一注冰水,浇到了某人心中的小憨孩身上,小憨孩惊恐地张大了嘴,瞬间被冰封僵在了那里,化作了一道冰柱。

    啊——!好恐怖的眼神!

    那是一双透着阴鸷、毫无温度的凤眸,眸光幽深不见底,此刻,这双眼睛非常凶狠地瞪着他,目光寒冷,并且起了像能席卷一切的风景,吃人般的眼神!

    敢直视琏王的双眸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对着她此刻的这种眼神,而宇文逸臣更是毫无心理准备,瞬间被冰冻,周身起寒气,待他反应过来,立刻把头又低了下去,极度后悔看她的脸,不,看她的眼睛!

    因为两人靠得挺近,害他抬头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双眼睛,加之又被吓到,所以仅算瞄了一眼她的脸,可由于那双眼睛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他印象中的琏王长得就是一张未知的脸,上面有一双很可怕的眼睛,然后,就没了。结果让后来的他后悔得捶胸顿足,就算她的眼睛很可怕,当初这时也应该大着胆子仔细把她的脸看清楚才是,明明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任它溜走了,所以被小羽拐完全是自己的错!

    看见他被吓到了,狄羽琏很满意,哼,叫他再敢乱抢她的小刀,还往她的手里乱塞、乱塞的是啥来着?她低头看地上刚才自己扔掉的东西,发现竟然是糕点,旋即脸被气得发黑。她换只手抓他,然后把右手伸开再握住,动了几下,果然粘糊糊的,当即,不高兴的她想都没想,就把右手往宇文逸臣的衣服上抹去,叫他再敢把粘糊糊的东西往自己手里塞!

    啊啊啊,小王爷这是什么毛病?哪有把吃的往别人的衣服上抹的?会脏!这衣服也不是他的!宇文逸臣瞪着那只行凶的小手,整个人使劲往后退,想躲开,但被对方死死抓住,就是不肯放过他。

    “脏了,别再抹了!”实在忍不住,某人很小声地抗议了。

    “你活该!“狄羽琏愤愤的回答,终于觉着手上干净了,然后要讨回她的小刀,“东西还回来!”

    “不还!”低声,却不经大脑,回答的好顺口,但接着就后悔了,啊,他真是嫌命长了,虽说之前惹到琏王,他都没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