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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褪去,日渐和暖。天际晨光初现,丫头们便起身点燃四处宫灯。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擦了些许膏脂,绾了发髻,先往厨房里察看秀女们的早膳,又去各处询问要修补的物件,待收拢好今儿要送去浣衣司浆洗的衣物,已是日上三竿。

    紫鸢给我留了两个煮鸡蛋和半碗粳米稀饭,我坐在厨房里慢慢的吃着,切儿端来一碟酱辣椒,笑嘻嘻道:“容姑姑,你尝尝这个,看味道好不好。”

    我挑了半筷子入口,“香脆微辣不咸不淡,实在好下饭。你从哪儿弄的?”

    “我自己做的!”她笑容四溅,令人由不得要跟着她笑起来。她俯下身,细语道:“容姑姑,下回你出门采办,能否多买些红椒?紫鸢、黛娘她们几个都爱吃,平素吃馒头稀饭,酱辣椒是最好的小菜!”她鼓着圆圆的眼睛,肤白娇嫩,谁见了都要喜欢她。

    我笑道:“既然你们都喜欢,为何不买?”

    切儿欢喜的鼓起小掌,又道:“容姑姑,您最近是不是有喜事?我瞧您春光满面…”我蓦地红脸,连忙低头剥鸡蛋,“没有啊!天天拘在东宫,我若有喜,你会不知道么?”

    “也是。”

    吃过早膳,我抱着要浆洗的衣物去浣衣司,经过梨花林子,梨花已经开始凋落,葱翠的绿衣沾满了树头,鸟雀叽叽喳喳,实在是好春光。我想起那日李正雍从树顶跳下来,捧着花枝站在眼前的场景,心尖发暖,不由得微笑。

    忽而有人拍我的肩膀,一回头,竟是李正雍。他身披盔甲,腰间绑着大刀,魁梧的伫立在阳光底下。我忍不住傻笑,“你怎么来了?不用上朝吗?”

    李正雍递给我一个苹果,简单的说:“我要去趟通州,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月。”

    “啊…那么久?什么时候走?”

    “马上。”

    “这么快啊…”

    “父皇刚刚下的旨意,通州有叛军逆反,令我前去镇压。”

    我一听叛军二字,心里不由得发紧,“会不会有危险?”李正雍笑了笑,隔着衣物抱住我,道:“不成器的乡民造反罢了,并无危险。”一顿,定定望着我,“只是舍不得你。”

    李正雍走后,我方知何为相思。白天尚可浑浑噩噩度日,小南院的事儿也多,忙着忙着也就忘了。夜里闻着枕头边的苹果香,想着李正雍此时或许在哪儿浴血奋战,或许受了伤,或许连饭都没有吃,如此胡思乱想着,整宿都没法睡觉。

    切儿看出端倪,关切道:“容姑姑,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就是天热了,难受。”

    过了十几天,没有半点李正雍的消息。我的身体像是缺少了一半似的,空落落的,总想去承元殿打探他的消息。可我实在没有明目张胆的理由可以关心太子的行踪,遂只等他,或是从暗道潜入他房间里,看他人在不在。有时候,我会在他的房间里画画,若有宫人经过,便蹲在桌底藏着。

    五月初五是贾慈悲的大寿,贾怀玉得了詹事司的特许,允出宫贺寿一日。贾怀玉虽然还未正式册立,但身为东宫的秀女,又是最受太子“宠爱”的女子,贾府待她可谓毕恭毕敬,早早儿就摆出来太子妃的架势。贾母亲自领着媳妇们相迎,见门口停着两架东宫的大红轿子,倒甚觉奇怪,问:“儿呀,除了怀玉,还有谁来了?”

    贾慈悲亦觉疑惑,待我下轿,他的脸色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