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嘴大笑起来。连眼泪都喜极了,几乎要将三军都闹醒的大笑。
然而下唇上乍然撕裂“咝”地刺痛,她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闭了嘴。
意识到自己笑得着实太过分了,竟然笑裂了嘴,也不怕吓着人,若要将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郎君给笑跑了!于是赶紧强忍着敛了笑,拿起袖子擦干净哭花的脸,方才又老实巴交地坐到一旁。
默不吭声。
长恭正被她这一惊一乍,惹得哭笑不得,倏忽却见到她唇上点点血痂,怔了一怔。
记起前日在长青帐中,便已见过这些裂开的细小口子了,心头一时起疑,便问她是怎么回事。
连笙蓦地有些赧颜,含糊了几句,却不想长恭不信,一再追问下,终究还是老实说了。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夜深人静躲在被窝里咬着下唇偷偷哭罢了,哪个女孩子还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我怕哭出声来,惹旁人不痛快……”
话音弱弱的,可长恭听了,一时竟像被针线密密匝匝缝过心头。
他忽然便抬手碰了碰她的唇。
有口子裂了,渗出丝丝血痕来,他轻轻替她拭去了,指尖拂过唇上,倏忽绵绵一点。朱唇微微,樱桃浸酒,伴着她的呼吸温软,心脏竟刹那间漏跳了一拍。
蓦然抬眼,方才发觉与她近在咫尺。
连笙原是有些羞于启齿,说完了话便就半垂了眼等他笑话,却不想没听见他笑,反倒倏忽感觉唇尖一点温凉。
他的食指托住她的下巴,拇指指尖就轻轻按在她的唇上。
定是自己瞧花了眼,夜色竟然顷刻间变了模糊。
模糊月夜,仿佛浸润水中迷离的一片,却唯有眼前的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色,分外清晰。
连笙与他双眸交汇,眼波间,碧波秋水,缱绻情浓。
伴着月色缭乱,愈发得浓。
她感到按在唇上的指尖些微颤了颤,下一刻却已被他浅浅移开,停在唇下。
捏住她下巴的两根手指轻抬了抬,连笙顿时慌乱地闭上了眼。
眼前漆黑一片,仿佛只有一片漆黑,才能抑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她闭着眼,感到呼吸里的温热在慢慢凑近她,片刻以前辗转在她耳畔、颈间的温热,转眼已落在唇畔,他的鼻尖挨住自己的鼻尖,唇与唇近在咫尺。
这一刻,便连心跳也静止了。
“连笙,我……”
轰地一声炸响!
连同大地也跟着抖了抖,响声未绝,竟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轰!——
是炮声!
连笙刹那睁开眼,长恭下意识站起身来,望向动静传来的方向。殿外嘈杂声四起,有守兵匆匆跑过大喊:“朝廷军杀过来了!朝廷军杀过来了!——”
长恭一紧连笙的手:“你快回去。”
“你呢?”
“兆惠要亡我,我总不能教他如愿。”
眼里神色刚毅,连笙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