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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两个瞬间,心下“咚咚咚咚”跳得有多么快,若是兆惠的脸再凑近些,几乎便能清楚听见他紧锣密鼓的心跳声了。

    手心里暗暗渗出了汗,长恭努力稳住心神,知道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方于心底生起一丝侥幸来。

    昨夜墨先生要离开前,长恭喊住他,请他帮自己一忙,偏正是这一忙,却是要让墨先生再伤自己几道,为的便是挡过兆惠的眼。

    兆惠那一掌下手太重,于他胸口留下了一方清晰掌印,片刻难消,他料想兆惠定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若是借故来看,当场就要露陷,为今之计,便只有再添数掌来盖。

    墨先生诚不负他所望,指力掌力肘力交错按在他的胸口,竟于一觉过后留下大小新旧皆不一的淤青来。而长恭身上本有两刀陈年旧伤的,昨夜又让墨先生持了剑,深浅剜了几下,便是常年孜孜不倦练功习武的铁证了。

    只唯有肩头那块剑伤。

    伤口锋利且新,太过显眼,墨先生一时无法。长恭思虑片刻,竟然找出一块带把的铁片,丢进因倒春寒还未来得及撤的暖炉里。炉中炭火眨眼将那铁片烤成一只烙铁,长恭取了拿在手上,示意墨先生:“烫吧。”

    烙铁的滋味而今想来还让人头脚发麻,伤口本已疼痛不已,烫红的铁片再一按上,便觉身子登时本能一搐。

    不敢喊出声来,便只有死死咬住牙关,忍。十指深深嵌进掌心肉里,牙关欲碎,双眦欲裂,却也只有硬扛着不躲。直到片刻功夫,待那伤口被烫得面目全非后,墨先生方才松开手。

    甫一松手,长恭便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满面煞白。

    昨夜那一幕幕,想起仍然下意识般感到肩头胸口钻骨的疼。

    好在今日总算无虞,用这一出苦肉计,逃过今日一劫,疼也值了。

    长恭一面暗自庆幸,一面整理衣裳。被兆惠这样粗鲁一撕,多少也是有些难看,得亏是在营中,左右净是糙老爷们,好歹才免下诸多尴尬。然而他心下一时放松,穿衣时稍不留神,竟然让他贴身带的玉佩从怀中落了出去。

    那只在他母亲临死以前,塞到他手中的玉佩。

    玉佩眨眼跌落在地,长恭还未来得及去捡,兆惠却已弯腰捡了起来。

    心头顿时有些发慌。

    只见兆惠方一触及玉佩,脸色便瞬而变了,指尖极微细地一抖,而后小心拾了玉佩,搁在手上,问长恭:“这块玉佩,少将军从何得来?”

    长恭心下直觉不对,眼见他又这副反应,定然是认得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母亲临终特意托付与他的,便绝非寻常物什,但那玉上图腾与字,他却不知究竟何意。眼下兆惠拿着,问他由来,长恭虽是一无所知,但也明白觉出不妙,从何而来自然断不能说。只是玉佩是从自己怀中掉下,被他瞅了个现行,也无余地去否认,便只得硬着头皮反问他:“玉佩有何问题吗?”

    兆惠抬眼深深盯了他一眼。

    这只玉佩背面一个“再”字,刻痕清晰,于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一日秦府婚宴,当晚于秦汝阳书房中的谈话,蓦地涌上心头,兆惠心下霎时感到清明无比。当年他与妹妹逃难落于深山,被一亓姓隐居世族所救,妹妹兆冉与那族中一位同年岁的女孩儿交好,这枚玉佩,便是由她赠了亓氏。亓氏一族知晓他二人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