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说为什么她那么好，咱们却留不住？”柳色又问了一句。
柳无垠无言以对，只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想走。”柳色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哪怕只是站在这里，知道她在里面就好。。。大哥。。我好怕！我怕我一离开，她就会和这雪花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可是你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柳无垠揽住了自己弟弟的肩膀，“还是随大哥回去吧 ”
“是！我是做不了什么！可是你能！”柳色忽然一把将柳无垠推开，反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直都是有办法救他的！可是你就是不愿意出手！”
“你冷静点！你这样是没有用的！”柳无垠骤然被自己一向柔弱的弟弟握住肩膀愣了愣，随后马上冷静了下来，对柳色说道。
“我是没用！我什么都不会！可是你会啊！”柳色第一次毫不畏惧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大声的说道，这一生他都没有这么大声的说过话，“你的武功那么高！你会咱们柳家的独门心法，你为什么不出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只要你出手，她就还有机会再活下去！”
柳无垠任由柳色摇晃着，眼带凄然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
“大哥。。。”柳色扑通一下跪在了柳无垠的面前，“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这一次我求求你，救救她。她是救过我和情儿的。大哥。。。。
“你起来。。。”柳无垠伸手想将柳色拉起来，柳色却好像铁了心的一样死死的抱着柳无垠的窄腰，说什么也不肯站起啦。柳无垠纵然有一身的武功也不能对自己的弟弟用强的，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僵持在回廊之下。
门猛然被拉开，秦绵从屋中冲了出来，扑通一下也跪在了柳无垠的面前。
柳无垠一惊，“秦绵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秦绵无用，空有一身的医术，却救不回自己心爱的人。秦绵早年曾经听说过柳家有一种很特殊的武功心法，能将人体内的内力化解，吸出为己所用。因为太过邪门，所以是柳家乃至整个武林的禁忌。当年更是为柳家几乎招致灭门之灾，原本秦绵以为这种武功已经在柳家失传了，可是刚才在房中秦绵听柳色说庄主你会，秦绵恳请庄主出手救瑾。无论庄主提出的任何要求，秦绵都会答应。”说完他深深的弯下腰重重的给柳无垠磕了一个头。
“秦绵公子。“柳无垠忙转身要扶秦绵，被秦绵微微一拧，挣脱了开来，他坚定的看着柳无垠，“若是庄主不答应，秦绵就算磕死在这里也不会起来。”说完他又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额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在房中也听的真真切切，挣扎着让若衣将我扶起来，走到门。，才不过几步路，就已经消耗了我大半的体力，半靠在若衣的怀里，我大口的喘息着，“起来，秦绵。”
“瑾。。。”他回首，额上的血迹让我心惊肉跳。
“你何苦这样啊。”我心痛的说道，“你给我起来！”地上那么冷，秦绵并没有传多少衣服，还怀着我的孩子。。。我真是不忍看到他这样。
“可是，他有办法救你，哪怕只是一丝的希望，我都不要放弃。”秦绵看着我，终于泪水滑落了下来，“你都已经这么虚弱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体内的真气，我已经不能再用药物控制住，随时都可能将你吞噬。瑾，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死在我的面前。”
我转眸看向柳无垠，他有意的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示意让若衣将我扶到秦绵的身侧，弯腰我拉住了他的手，“起来”，他的手已经冷的像冰，我拉起衣袖擦拭着他额上的鲜血，“起来吧。”我柔声说道，“生死由命。出手或者不出手都是他的事情。我不要看到你为我这样。秦绵，我会更加心痛。来，咱们回去。”
“瑾。。。”秦绵看着我使劲的摇着头。
“听话。”我尽力的哄着他，他的样子叫我肝肠寸断，心痛不已，忽然一口血又涌了上来，我忍了又忍还是喷在了地上，鲜红的血被白色的雪映衬的更加艳丽。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秦绵忙站了起来，“瑾。。。我听话，我听话，咱们回去。。。”说罢他又深深的看了柳无垠一眼，和若衣一左一右将我搀扶回了房间。
柳无垠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柳色也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看着柳色失魂落魄的走下台阶，柳无垠叫住他。
“我去带情儿离开柳家。”他缓缓的说道。“我没有你这么冷血的大哥。你明明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柳色回首惨然一笑，“你守着你的柳家庄吧，你继续当你的武林盟主吧。你做你的江南首富吧。柳家的一切我都不稀罕。我要带着情儿来这里，就算她会死，我也会守在她的身边，虽然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说完他拉出了脖子中的挂件，递到柳无垠的手中，“曾经，我以有你这样的大哥为骄傲，我以我是柳家的一份子为自豪。不过现在。。。呵呵，还你。”
见柳无垠没有伸手去接，柳色手一松，挂件掉落在了青石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柳色。。。”柳无垠痛心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弟弟的名字，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了风雪之中，他单薄的身子好像在风中飘摇，但是却又无比的坚定。
胸口好像被堵上了千金的巨石，一点点的压迫着他本来就痛入骨髓的身体。柳无垠大喊了一声，“你若真的要救她，就不能走！”
“什么？”风雪中的柳色身体一震，立即转过身来，“大哥。你说什么？”
看着自己弟弟重新燃起希望之光的眸子，柳无垠暗暗的叹了口气，“我说，你要想救她的话，就别走。”话一出口，他不禁哑然失笑，这可能是他这生之中最最疯狂的一次了。如此的不计后果，如此的不冷静，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她。
柳无垠凝了凝心神，对柳色招了招手，“你过来，要救她，只有我一个人可不行。你必须帮忙。”
罢了，罢了，反正之前自己要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到了，自己不仅已经是江南的首富，柳家的主人，更是武林的盟主，放眼整个天启王朝，除了那些天生就是贵胄，高人一等的皇亲国戚，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达到他的高度了。此生也再无遗憾，柳无垠仰望了一下阴霾的天空，爹爹，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这次的决定是对的。
31
柳无垠神色凝重的推开了房门，身后跟的是喜形于色的柳色，“瑾，你有救了。“他一进门就开心的朝我冲了过来。
碍于秦绵和若衣，他冲到了一半，在我的床前停住了脚步，双眸隐隐的闪动着晶莹的泪花。“瑾，我大哥答应用我们柳家的独门心法来化解你体内的真气了。”
“是吗？”我看着柳无垠凝重的神色和若有所思的神情，并没有感觉到多开心。
倒是秦绵的眉头一松，转身朝柳无垠深深的行了一礼，“多谢柳庄主。”
“我有话要和你还有柳色说。你们能出来一下吗？”柳无垠对秦绵说道。
“好。”秦绵想都没多想就随着柳无垠走出了房门，柳色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若衣将房门关上，回眸朝我温柔的一笑，“我就说，老天是不会让好人走上绝路的，否则太残忍了。若是连你这样的人都要死的话，那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善有善报的话了。”他清润的脸庞上也隐隐的闪动着淡淡的莹彩，明眸中折射出了喜悦的光芒。
我却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接若衣的话。
若衣在我的床畔坐了下来，“怎么了？为什么看不出你有喜悦的神色？
“我只是觉得，大家这样逼柳无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轻声说道，“他若是想救，早就痛快的答应了。刚才柳色在外面的话，咱们都听到了。是他逼着柳无垠答应救我的。”
“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有结果就好。”若衣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柔声说道，“别想太多了。”
“若衣大哥，我能不想多吗？”我反握住他的手，“若是救我的代价是牺牲柳无垠呢？你也觉得这样的结果是好的吗？”我抬眸紧紧的逼视着他的眸子。
他仿佛被我的目光灼烧到一眼，微微的垂下了眼帘，“我们不喜欢你离开。”他避重就轻的说道。
“我知道。”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我对于你们来说是重要的。可是柳无垠也是一条命啊。在我看来，生命是没有贵贱的，同样值得尊重和公平的对待。若是真的如我所想，那还是算了。”
“瑾。。。”若衣的秀眉一紧。
我再次抬眸，眼眶中已经隐隐的浸透了泪水，“若衣大哥。我知道你要劝我。不过我这个人固执的很，你去和秦绵还有柳无垠说，若是救我的方式是牺牲掉柳庄主的话，那我宁愿不要他救。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再受到伤害。好吗？”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若衣背过头去。
“若衣大哥。答应我好吗？去和秦绵说。”我固执的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在我的掌中渐渐的变冷。
半晌，他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去说，你在这里等一等。”说完他逃也似的也冲出了房门。
我陷落在柔软的被褥之中，缓缓的闭上眼睛，黑暗瞬时包围住了我。
一滴热泪滚落在我的脸颊之上，我微微的叹了口气，“秦绵，都说了，不要再为我哭没我不想看到你哭泣的样子。”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在京城你不说？为什么你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了，还要逞强来江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但是绝对不是秦绵的声音。
我愕然的睁开了眼睛，真的是他。。。。浮动着紫光的眼眸浸湿在滚烫的泪水之中，华美的服饰掩饰不住他满身的风尘和身上疲惫的气息，那张媚感众生的面容已经失去了神采，变得黯淡无光。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若不来，你准备要瞒多久？你肯本就不是受的普通内伤！“紫夜骤然将我拥进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我。“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的怀抱还带着室外的寒意，他抱我抱的非常紧，仿佛要将我揉碎进他的身体，“幸好我来了。否则。。。”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哽咽了一下，就将脸埋进了我的秀发中，“我刚才一直都在，你们的对话我全听到了。
忍着心痛，我故意冷声说道，“国师大人是不是抱的太紧了点？”
紫夜的身子微微的一震，“随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了。我喜欢你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真心的喜欢上你了。你相信我。我虽然是凤儿的师傅更是她的小叔，但是我真的爱你。以前是我不对，我利用你，千方百计的设计你。原谅我。。。。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回京城我就和凤儿请辞，我不要做国师了。我只想跟在你的身边。让我好好的弥补以前对你犯下的错误。”
他的话叫我既心痛又心动。
这妖媚如狐一般的男人，竟然真的对我动了真情。我已经不用再怀疑他的话，因为时我这个将死的人，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处心积虑的算计我，欺骗我。。。。。
“紫夜。。”我动容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缓缓的拉开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如同珍宝一般捧起了我的小脸，“瑾，你叫我紫夜？不是国师大人？”他又惊又喜的看着我，“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我早就原谅你了。”我勉强的一笑，“不过，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他的脸色骤变，笑容顿时凝结在他的唇边。“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的辈分比你大？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要，哪怕你不给我名分，我只要在你的身边就好。”
“不是。”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他就算是皇甫飞凤的亲爹我都不在乎。
“那为什么？”
“因为你说晚了。“我抬手拂开了他脸颊边的发丝，“我可能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你还是安心的回去当你的国师。就当从来没见过我。小心皇甫清，我一死，她的全副精力就会放到皇上的身上。你身为飞凤的师傅，首当其冲。”我顿了顿，朝紫夜展颜一笑，“你这么聪明，还这么坏，只要你有心多留意，我相信皇甫清也不会那么容易伤害到你。”我将他捧这我的双手拉开，“走吧。你应该回到皇甫飞凤的身边，而不是在这里。”
“到现在你还要赶我走吗？”紫夜紧紧的捉住我的手按压到他的胸膛之上，“我都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了。我很清楚我要什么。飞凤已经长大，而且也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我答应我哥哥的事情，即使没有守护她到亲政，也基本都已经做到了。所以我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以后我要为我自己做点事情了。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守护着你。”
还没等我说话，门吱呀的一下被推开，若衣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瑾，要喝药了。你叮嘱我的事情，我已经和秦绵说过了。他还在和柳庄主商量怎么救你。”
见我被紫夜半揽在怀里，他先是一愣，随后眸中寒光乍现，“你是什么人？”他厉声呵斥道，“还不放开她！”
紫夜紫眸微转，半敛住眸中的精光，“若衣大哥好。”嘴角旋出一抹讥消的笑容，手臂一带，将我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好像在像若衣宣布我是归他所有。他能叫出若衣的名字一定是刚才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偷听我们说话的时候得知的。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便射出了火花无数。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都已经半死不活了，这两个人是较的什么劲啊。。。“若衣大哥，他叫紫夜，是当朝。。。”
“是当朝摄政王皇甫瑾的侍妾。”紫夜接下了我的话，眼波朝我一横，潋滟出了万种风情，“我说的没错吧，瑾。”
“呃？”就在我还在愕然的看着紫夜的时候，他就在我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这人是皇甫清的人。你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不可对他有所信赖。”趁着吻我的空间，他用只有我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我一阵苦笑，我当然知道若衣曾经是皇甫清的人。。。。不怪也不能怪紫夜，他才刚到，哪里知道若衣已经站到我的这边。
“哦。”若衣的神色稍微的舒缓了一些，他不再看紫夜，而是端起药碗朝我走过来，“瑾，这是秦绵叫我送来的药，先趁热喝下去。”
“我来就好。”在若衣靠近床边的时候，紫夜手腕一转，药碗就被他半路拦截了过去。
若衣朝紫夜一皱眉，但是碍于紫夜是我侍妾的身份，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他将药碗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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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真的是不好意思。
今天我胃痛了一天，写的不是很多。
明天补上。
32
子夜瞄了若衣一眼，舀了一勺药汁放在自己的鼻下闻了闻，又浅尝了一口，皱眉细细的品味了一番。“秦绵有的时候也太不小心了。”他轻声的说了句，“看来我必须在你的身边才好。”
我不禁失笑了一声。
若衣的脸色刷的一变，寒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子夜的紫眸轻轻一瞟了他一眼，“我有说我怀疑你了吗？你若光明正大，何苦要做贼心虚？”随后转眸看向我，温柔的说道．“谨，喝吧。”
我摇了摇头，“我自己来。”从他的手中将药碗接了过去。
将药液喝完以后，子夜朝若衣挥了挥手，“将碗带走，这里不需要你了。”
若衣冷哼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抱歉的一笑，他轻舒了一口气，带着空空的药碗走出了房门。
“你何苦这样？”我轻叹了一声，“若衣不是什么坏人。”
“看他不顺眼。他是皇甫清的人，在你的身边不会安什么好心的。”子夜扶着我躺下，一边温柔的说道，“你就是那么容易的相信别人。所以吃亏的总是你。”
貌似我吃你的亏吃的也不少，差点小命都没了。
“你以前对我又安过什么好心？”我忍不住出言讥讽了他一下。
子夜闻言苦笑了一下，随后侧身躺在了我的身边，单手撑着自己的头，俯视着我，“以后都不会了。”他的眸子充满了化不开的柔情，他的声音本就低沉沙哑，如今更是带着诱人的磁性。
他身上的气息暖暖的包围在我的身侧，他的手指缓缓的划过我的脸颊，“谨，你为什么会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这个问题你问过。人是会变的。”因为没有什么过多的精力，所以我虽然在回答着他的话，不过确实闭着眼睛。
“谨，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沉默了半晌，子夜缓缓的开口说道。
还是有事情才来找我，我就知道他说的话，最好都要打个五折来听，在心里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