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冷。。。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里来听人家墙根，不冷才怪。
“若衣该死。”他敛下了眼角，朝边上一让，将我让进了房中。
我快步走进屋子里，看了看他略带凌乱的床铺，显然刚才他已经睡下了。
“不知王爷深夜来若衣这里是。。。”他披衣站在我的面前，手中的油灯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哦，没什么，秦绵已经睡觉了。本王没人陪觉得很寂寞，所以来找美人儿你的。”我笑了笑，轻佻的朝若衣一笑，“美人不是不欢迎吧。”
若衣轻笑了一下，拢了一下身上的单衣，“若衣已经被大人送给了王爷，王爷自然是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了。“他笑的有几分寥落，潋滟的眼波中带着淡淡的怅然。他走过来几步，靠近了我，想抬手为我解开外衣的腰带，“若衣服侍王爷。”
“美人要服侍本王做什么？”我捏住了他已经攀上我腰间的手，他的肌肤确实滑腻，保养的极好。
“王爷想做什么都可以。”若衣吃痛，微微蹙了蹙黛色的眉，抬起了眼眸，已经不见了刚才的寥落，换上的是极其媚惑的眼神，眼梢含情，溶着暖暖的春色。
我勾起了他尖尖的下巴，“你觉得本王会对你做什么？”
“若衣不知。”他的眼神迷离了起来，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就在他以为我几乎要吻上他的时候，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着他索吻的神态，我坏坏的一笑，将他远远的推开。
他朝后趔趄了好几步直到重重的撞到了墙边，才稳住了身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若衣明白王爷喜欢刺。或许你会不相信我有什么好心，不过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你将宝压在我的身上还是皇甫清的身上都是你的选择。是输是赢，也是你的结局。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你休息吧。”说完我转身离开，将他一人独留在房中。我赌气似走的很快,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不是气他是安插到我身边的间谍。因为我原本就知道他来的目的。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
我只是有点生气他不相信我的话。不相信我会帮他离开。
他不是自愿的，这一点我可以很肯定。从他敷衍那有不男不女声音的人就可以听的出来。否则那人也不用再三的提醒他，他的命是谁的了。
他刚才的大笑叫我心里堵的慌，仿似他就如同一株无根的浮萍，飘摇在风雨之中，无力反抗，无力抗争，只能默默的承受，只等着被巨浪吞噬。他明明不满！不服！可是为什么我给他机会，他却给我装糊涂？
停在了雪地中，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踢碎了一块积雪，我这又是犯的什么病？为什么说出帮他的话？难道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吗？
我知道皇甫清自然不会让我轻松的解决完江南的事情，江南大多数的官员又都换过，有不少是女皇的人，皇甫清有点指挥不动，所以才会想到在我的身边安插些人进来。至于这个李清，到底是不是小女皇的人呢？现在可以断定她与皇甫清的联系不大。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若衣苍白着一张脸，跟了过来。
他一头的青丝在黑夜中隐隐的扬起，与这漫无边际的夜色仿似快要融到一起一样。一身雪衣走在雪地中又好像是凭空中地上生出的人儿，轻灵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再度融入这积雪中消失不见一般。
“我拜托你，下次晚上出来别这幅表情，吓唬我倒没什么。。。吓唬到小孩子就糟糕了！”他虽然容姿秀丽，但是毫无生气的脸让他仿佛从远处飘来的幽魂一样，手中飘摇的橘色灯笼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要不是我还算有心理准备，一定被他吓个半死！
要是他现在的样子被李清她们见到，估计心中的幻想就会瞬间破灭！翩翩公子像鬼一样的晃荡，无论谁见了都会吓傻掉，跑路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生出什么色心。
“王爷，外面冷，能否请王爷去若衣房中一述。”他敛了敛衣襟，在我的面前弯腰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呃？想通了？也好，这里实在是有点小冷，我点了点头，跟在若衣的身后重新回道他的房间。
他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将刺骨的寒风彻底的关在了门外。“不是有话和我说吗？”我径直都在桌边，坐了下来，“现在可以说了吧。”
24
一双生动的眼眸紧紧的注视着我，他胆子不小，居然这样看着我却没有丝毫的惧意，目光清澈坦然。我也坦荡荡的同样看着他。
良久，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若衣不知道今日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但是王爷说的对，你已经给了机会。这是属于若衣的赌博。无论输赢，若衣赌上的都是这条命而已。”
“你能这么说证明你已经将宝压到了我的身上。”我轻松的笑了起来。
“我不敢说你一定压对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像皇甫清一样利用你。”
“恩。若衣相信！“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因为你的目光纯净的如同春日的清泉。若衣阅人无数，好像这样的目光只有在孩童和王爷身上见过。至清，无欲。”
“过奖了。”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点言过其词，带点拍马屁的意味，但是我的心里还是乐开了一朵花。我还是需要别人表扬的，虚荣啊。。。
他走到我的身边拉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段粉若春藕一般的玉臂”，
王爷请看。”
“什么都没有。”我看了看，摇头说道。
“再看看。”他抽出了头上的金钗对准自己的手臂刺了下去，在我的惊呼中血顿时涌了出来。
“你疯了？自残啊！”我刚要去捂住他的伤。，却发现他的血的颜色很怪异，在昏黄的灯火下，散发出一种妖异的碧色！古人常说碧血丹青，可是大活人要是真的流出碧色的血液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你中毒了？”我惊道！
“是。”他点了点头，脸色出奇的平静。“若衣本就是一个药人。”
“药人？”
“我无父无母，由青楼之人收养，教我学习琴棋书画，十四岁第一次被卖身遇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在并没有要若衣而是将若衣买了下来。她说，留住我的童子之身还有他用。我被带走关进一个黑屋之中，每日都会有人灌服我各种药液。”他的眸子暗沉了下来，“和我关在一起的还有数十名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子，不过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他的唇角轻轻的一勾，展颜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带着几分轻蔑和凄然。他说的极其的平淡，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故事，不过我却隐隐的有些难受。
他受的苦一定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其他的孩子都死了，只有他活下来。。。。。本身就是在地狱门。转了一圈。哀末大于心死，或许他的心早就已经枯萎了，所以他才能如此平静的和我讲述他的过往。
我并不怀疑他所说的事情，因为在他讲述的时候，我感受了到了他平静话语背后的隐藏着的信息，死亡和灰暗。若是没有真正经历过，是不会给人这样的感受。闭上眼睛，我甚至能想象的到，他在黑屋中感受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的心境。
那种绝望和悲哀，正如我现在一般，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突然的停止呼吸，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而去。
看着我的微微发红的双眸，他惊异的叹了一声，“你是在为我伤心还是在怜悯我？”
“呃？”我这才注意到了自己正盯着他看，别开了自己的目光，“你继续说下去。”
“你大可不必觉得我可怜。”他却轻笑了起来，“我不觉得自己有多苦。”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至少我活下来了。”
“是啊，活着比什么都好。“我心有戚戚焉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换来了他异样的目光。我坦然的一笑，“我明白你的心情。即使是身份不一样，但是我们都只有一次生命。”
他朝我嫣然的一笑，眸中华光一闪。“你不像是个王爷。”
“很多人这么说！不过我确实是。”我也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膀。心却有点隐痛，我本来就不是王爷，只是。。。好吧，我是王爷，我是皇甫瑾。
“后来我被人带了出来。”他继续款款而谈，经过了刚才的小小玩笑，他放开了许多，“带到了另外一名女子的身边，她和你有几分相像，雍容华贵，美艳的不可方物。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你说的是我皇姐吧。”我问道。
“恩。”他点了点头，“她待我极好，好的让我感觉自己忽然从地狱升到了天庭。她带着我过了一段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在那段时光中我一直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看着他眸色中露出的温柔，我不禁脱。问道，“你爱上皇甫清了？”
“是。”他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那时候确实是！”
我不禁寒然。爱上皇甫清。。。。我几乎难以想象还会有人爱上她。不过随后我马上释然，皇甫清与我地位相当，容貌相当，甚至她还比我多几分风情，因为我的眼神经常透着淡漠。若衣当时一直凄苦无依，忽然有个美丽的女王对他深情款款，温柔备至，爱上了也是正常的事情，无可厚非。
若衣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没有。”我摇了摇头，“相反的，觉得你很勇敢！”爱上皇甫清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我要是男人可没有这个勇气！
他轻轻的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两人相视，忽然觉得对方很对彼此的胃。，哈哈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后来呢？”我托着自己的腮问道，完全忘记了他好像要算计的人是我，而我是他的任务目标。两个人不知不觉间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他在将故事，我在听八卦。。。
“后来。。。”他的语调低落了下去，脸上温和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后来我就来了江南，断了少年时代的幻想。”他凄然的朝我一笑。
“那你还。。。爱我皇姐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他的眸中浮现出了一种迷茫之色，“我想，那段情应该是刻骨铭心了吧。但是我不是傻子，我明白她只是利用我。并不是真心的喜欢我。不过那段爱确是我心中最最美好的回忆。无论之后有多伤痛。”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敬佩之情。一介弱质男子，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难能可贵的是他没有被那段感情迷惑了心智，在梦醒之后，也没有怨天恨地，只是将那段情当做一段美好的回忆收藏起来。如此的冷静，如此的理智，我自问，我若是他，估计做不到。
“安排你到我身边来。。。”
“是来害你的。”他接过我的话说道，然后他掩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带着几分调皮和玩味。
“靠！”我不由得说了句脏话“‘我当然知道你来害我，问题是怎么害？”
“我是药人啊，你若是和我发生了点什么，你就完了！”他继续掩嘴笑着，“不过你居然不受我诱惑！”
“少来，你诱惑我了吗？剥光衣服也叫诱惑的话。。。。那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他的脸微微的一红，轻叹了一声，“也是，你身为王爷，身边姬妾成堆，但就一个秦绵公子已经样貌非凡了，若衣自问是比不上的。”
不用若衣细说，我也明白皇甫清给我下的是什么套子，要是我动了若衣，就一定会染上什么毒。不过秦绵在我的身边啊，难道毒他也解不了？“若是碰了你，我会染上什么样的毒？”我还是好奇的问道。
“不是毒，是瘾。”
“什么？”我不明白的看着他。
他薄面又是一红，“从此你只会和我一人欢爱，否则你会浑身难受。而且。。。。而且。。。不用多时，你的精气会被我身上的药力全数吸光。人会萎靡下去，渐渐的衰老直到死亡，你都不会离开我。此瘾一旦形成，即便是秦绵公子找到办法为你解除，可是对你身体的损伤已经造成了，不能弥补。
这么毒辣。。。。说的神乎其神的，不过我自身经历过凌燕的事情，弄的现在半死不活的，所以对他所说的也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下来，这个世道啊，男子都能怀孕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
我一拍大腿，“算她狠！”真是亲姐妹啊！就算要妹妹我死，也是给个这么香艳刺。”
“若衣。你将来打算怎么样？”我忙起身将地上的他扶了起来。
“若是自由了，若衣。。。”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眼神中透出了几分迷茫，朝我苦苦的一笑，“若衣还没想明白，不过自由总是好的吧。”
我轻叹了一下，“若你自由了，你估计也不会活多长，因为皇甫清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怎么会允许你轻易的背叛她呢。”
他的神色委顿了一下，“若衣明白。不过。。。。就算是死，至少我是自由的。”
这个善良的家伙啊。
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要是你不见外的话，当我兄弟吧！
“啊？”若衣一愣，骇然的看着我。
我爽朗的一笑，“说真的呢！当我兄弟吧！”在现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