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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09部分阅读

    时的大殿,按照明朝的制度,皇帝根本就不会去六部视事,但翰林院是唯一的倒外,可见这地方的要紧之处。

    进了翰林院,孙淡出示了吏部的派遣文书,正要同接待自己的一个官员说话,就见有一个文官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大笑:“静远啊静远,当初在山东的时候,我就盼着与你在输林院相聚的一天,可叫我盼着了

    孙淡转头不是王元正又是谁。

    王元正乃是明正德六年进士,与杨慎同年进士。由庶吉士授翰林院检讨,如今虽然职位不高,却异常清贵,乃是朝中清流的代表人物。在不少人心目中,此人将来是要大用的。

    起来,王元正可是孙淡的老熟人,当初在济南的时候,他还做过孙淡府试时的考官,二人还有师生之谊。

    孙淡见碰上老熟人,心中也感激王元正当初录取了自己,忙拱手施礼:“原来是王大人,学生孙淡,见过老师。”

    王元正忙一把将孙淡扶起,笑道:“什么老师不老师的,以后休要再提了。我王元正不过是庶吉士出身,而你孙淡却是状元公。真论起来,我反要向你见礼了。说起来,这翰林院中,也只有你和杨慎兄是状元出身,你们二人也不用拜其他人的

    孙淡有些不好意思:“王大人当初点了孙淡,若不是你,孙淡现在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童生。要不这样,你我兄弟相称好了

    王元正也是个豁达的人。喜道:“也好,静远兄,咱们以后就这么叫好了。”

    他是翰林院的老人,对部中事务甚是精通,很快将孙淡的手续办好,道:,“状元公果然不同,当初王元正以庶吉士进朝林,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检讨。而静远一来,就授了一个正七品的编修,前途无量啊

    孙淡口中连连谦虚,又忙问王元正自己究竟负责什么事务。

    王元正正要回答,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大笑:“静远,静远,吾等你等得好辛苦,可算将你盼到了

    一个潇洒的年轻人走进来,此人正是主持翰林院的翰林学士,明朝第一才子,当朝内阁首辅的儿子,杨慎,杨用修。

    即便是翰林院之首,杨慎还是一副不羁的名士派头,未语先高声吟道:“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静远啊静远,一次会试竟然让你写出这样的千古名句,佩服,佩服。如果,市井之中都在传唱你的词句,有你这百余首诗词流传于世,我朝未必不能重现唐宋时的鼎盛文风

    孙淡也笑着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有杨升庵这一曲临江仙在前,孙淡那些诗词又算得了什么。在我,用修这等豪迈阔大的句子,却是写不出来的

    完,孙淡和杨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王元正心中直乐,翰林院有杨用修这个大名士在,已经有些不正经了,如今又来了孙淡这个大名士小还真热闹啊。

    他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小二位状元公也不用相互恭维了

    杨慎这才收起笑容:“好,我就说说静远将来在翰林院所担任的职责吧。”

    于是,杨慎就将翰林院的大概工作一一同孙淡说得分明。

    总体来说,翰林院的第一领导是学士,也就是杨慎,乃正五品官职。下面是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各二人,正六品。再下面就是八品的五经博士九人、从八品的典薄二人,正九品的侍书二人。

    这是翰林院的主要管理者。至于孙淡所担任的正七品编修和其他无定员的庶吉士主要任务是观政,积累从政经验。

    当然,孙淡所担任的编修还负责替皇帝起草各种诰敕圣旨,并随皇帝和阁臣们一道出席重要会议,或者在筵讲时旁听。说白了,就是皇帝的贴身秘书,有点类似于现代的中央书记处的秘书。掌握核心机密,虽然官位低微,却是机要重地的管理者。

    一般来说,领导的秘书日后都会受到重用。而皇帝的秘书一旦受到重用,最大可能就是入阁为相。

    所谓,非进士不能入翰林,非翰林不能入阁。

    孙淡做了这个编修,可说半只脚踏进了内阁。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学习,熬资历。熬他个年,最多十年,就会进午门,去那内阁大堂报到。

    如今,这一职位总共有两人,就孙淡和王元正,再加上杨慎,但凡遇到筵讲和内阁会议,他们三人都有份参加。

    也许,在杨慎,或者天下人眼中,他孙淡加上杨慎、王元正将是未来的的阁臣人选。这一时间不会太长,内阁三老年纪都大了,最多十年,这三个阁臣都会退休。

    可惜,只有孙淡自己知道。今日,只要张媳将那份奏折一递上去,一切※”一“云突变。切都会变得面目仓非

    三人在一起谈了半天,让孙淡熟悉了翰林院的工作流程,又定下了办公室,大半天已经过去。

    杨慎提议,好不容易将孙淡盼来了,何不找家酒楼庆贺一番。

    王元正自然赞同,说“这是肯定的,静远休要推辞。你乃京城有名的富豪,不借此宰你一刀,以后可没机会。”

    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孙淡连连说:“那是自然。”

    三人正要走,突然,有一个典薄来报说是西苑来人了,要见孙编修。

    孙淡一惊,以为是张媳那边出了事,忙随那个典薄过去,却见一个。太监正等在那里。

    那个太监也不废话,径直说陛下已经知道孙编修回京了,特命他去西苑见驾,询问通州事宜。

    孙淡没想到皇帝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简直就是耳报神,心中郁闷。他是不太想去见皇帝的,可如今皇帝都找到这里来了,想躲也躲不过去。只等向杨慎请了假,随那个太监朝西苑行去。路上,孙淡因为让张媳去西苑伏阁上书,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何等情形,心中不觉有些忐忑。

    好在这个。太监孙淡也认识,就小心地问:,“敢问公公,陛下这么急招我去西苑,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太监笑道:“孙先生乃是陛下一等一亲近之人,如今又是翰林院编修,西苑里的事情,您还不是门清?也没什么事,万岁爷诏你过去,不就是想问问太后进京的事情吗?如今,太后她老人家鸾驾驻跸通州,什么时候进京,该用什么仪仗,都有许多讲究,断断马虎不得。万岁爷也很看重此事,心中自然着急。

    孙淡不动声色:“通州的事情陛下自然是万般关心的,对了,西苑今天真没什弄要紧事?”

    那太监一脸茫然:,“没什么事啊,如今西苑上上下下,上至陛下,下至阁臣们的目光可都盯在通州。尤其是那杨阁老,最近火气颇大,进西苑的大门的时候,因为一言不合,还狠狠次斥了一个内阁值房的官儿。今儿个,再没有比杨阁老生气更大的事儿了

    完,太监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孙淡心中跟是疑惑:这个张媳究竟跑什么地方去了,难道他害怕了,不敢去西苑赌上这一把。又或者,他先前给吏部的一个主事狠狠呵斥,自己先怯了,服输了,根本就没出吏部大门!

    心中虽然疑惑,孙淡却不能不提起精神和那个太监又说又笑,不片刻,就到了西苑。

    果然,如这个太监刚才所说的那样,西苑大门一平祥和宁静。张媳连鬼影子也看不到一个。

    孙淡心中气苦: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无胆鼠辈,连这种险都不敢冒。还想入阁为相?

    俗话说得好: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可是,真实的历史上明明记载着,张媳为了个人的政治野心,不惜与群臣和天下读书人为敌,写了这份奏折的,也由此开启了大礼议的政治大幕。

    难道,我孙淡这个蝴蝶扇起的风暴已经将历史完全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了?

    怀中满腹的疑惑和恼怒,孙淡在玉熙宫见到了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嘉靖皇帝。

    皇帝精舍中正在打坐炼气,他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头上的黄|色纱幕完全垂下,将他笼罩在一片黄|色的朦胧中,忽远忽近,也看不真切。

    嘉靖闭着眼睛,就如泥塑木雕一般。

    精含的门窗都大开着,一阵穿堂风吹过,带起那片纱幕。于是,那片黄|色的迷雾被吹散了,露出嘉靖那张白得发青的脸。

    嘉靖自从开始服用仙丹之后,体质古怪,大冷天的偏偏只穿一件宽大的道袍,到了大暑天,却棉袄狐裘,和普通人反其道而行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乃是神仙之体,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因为服用了大量燥热之物,中毒已深,体内虚火太盛的缘故。

    此时已近三月,天气已经暖和,可这玉熙宫本就阴冷,加上门窗又大开着,孙淡冷得一真哆嗦。他也不是不想看到皇帝,实在是,每次见了嘉靖,都会被冷风吹得有些受不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这个嘉靖偏偏喜欢让大臣们同他一起享受清风徐徐,两掖生风的神仙境界。

    如杨廷和他们那群老人,每次见了嘉靖都被冻得实在难受。不要说他,连孙淡这种年轻人也有些挨受不住。

    此刻,再看侍侯在嘉靖身边的王道人。也是缩手缩脚,满脸的苦笑。王漓道人身材魁梧,可也驾不住这各长时间地侍侯在皇帝身边啊!

    一个太监蹑手蹑脚地走到嘉靖跟前,将那片帷幕束成一团,以免惊扰了万岁爷的清修。

    可也因此将嘉靖从入定中惊醒过来,他猛一睁开眼睛,提起玉如意往葵上一敲,“当!”一声,金声玉质,他这次清修总算结束。

    孙淡也松了一口气,再这么站下去,只怕还真要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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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九十六章 终于来了

    祜靖着一睁开眼睛,主送人很自觉地朝皇帝一个髻首。“然删勺刁离去。

    在出去的一刹那,王漓朝孙淡递过去一个关切的眼神。

    孙淡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他孙淡抛开通州的事情跑回京城来,自然有他的安排。

    孙淡回城是要埋下张媳这颗棋,已便解决朝廷目前所面临的困局,顺便将群臣的怒火引向黄锦。可惜皇帝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还奢望着孙淡能够搞定毛澄,以太后的礼仪将自己生母接进皇宫。

    见孙淡就这么回城来了,撂桃子了,嘉靖心中自然大为不喜。

    皇帝也不说话,他大概还沉浸在刚才修炼时那种精妙的境界之中,一张脸上满是红晕。看眼神却分外地冰冷,就那么直着脖子定定地看着孙淡。

    嘉靖不说话,孙淡也懒得搭理他,也用镇静的延伸看回去。

    孙淡心中腻味,暗道:皇考问题关系重大,如今皇帝想给他的生父上皇帝尊号。可群臣万众一心地强烈反对。

    这事可不是单独说服一个毛澄就能搞定的,再说了,你皇帝也太高看我孙淡了。毛尚书是什么人,口才了得,性格坚强。一辈子都在道德礼仪上打滚,要想说服他,换诸葛亮来也不成。二人就这么静静对视,好象在赌气一样。

    实际上,孙淡这人看起来表面上非常随和,也懂得与人相处。可骨子里却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见了任何人都不会畏惧。而嘉靖的性格是有名的刚强,否则在真实历史上,嘉靖朝那么多政治强人无一不栽倒在他手上。

    良久,皇帝被这种静默弄得心中越来越恼火。他好歹也是修炼多年之人,一飘心已经磨练得波澜不惊,可不知道怎么的到孙淡这番模样,心中却无缘无故地动摇起来。

    嘉靖终于忍不住冷冷道:“孙淡,你现在也算是联的编修了,第一天上任。什么不好学,却偏偏学会了朝中大臣们的怪脾气,怎么,要同联赌气?”

    孙淡这才道:“陛下招臣过来自然有话要问,陛下有事自然会问,你不开口,臣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他心中也有些窝火,自从同嘉靖认识之后,他孙淡好象干得都是替皇帝擦屁股,解决难题的活。好处没得到多少,还冒了不少得罪人的风险。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背负的后果也越严重,自然别想讨所有人的好。

    嘉靖被孙淡的话气得笑了起来:“孙淡你好样的啊,刚知道自己中了状元,就迫不及待地赶回京城来上任。真实急不可耐。人说孙淡是个淡薄名利的大名士,可看你的情形,又是京城有名的富豪,又是翰林院编修,既富且贵,又有那一点名利于我如浮云的样子。通州那边的事情你就不想管了,就这么甩到一边了。嘿嘿,我知道,毛尚书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不如此,也用不上你孙静远。”

    嘉靖阴阳怪气地说了半天,突然将一份奏折劈头扔到孙淡脚边:“自己看看。”

    孙淡拣起却正是毛澄让自己转交给皇帝那份奏章。

    孙淡记得自己才将这份折子交给内阁没几个时辰,想不到一向拖拉的内阁半事居然如此迅速,这么快将将折子转到皇帝这里来了。

    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内阁中的人都是支持毛尚书的,而阁老杨廷和又是毛尚书的幕后主使人。内阁看了毛澄的奏折,自然是第一时间交去司礼监。司礼监的人也知道这份奏折关系重大,也不敢掩延。所以,也就在一个时辰之内,毛尚书的折子就到了皇帝手中。

    在毛的书的折子中,自然大写特写什么皇帝的帝位得至武宗,武宗的帝位传承于孝宗,所以,嘉靖应该尊孝宗为父亲之类的话。

    这些话虽然是老生常谈,皇帝也是耳朵都听出了老茧,可每听一次。依旧被刺激得怒不可遏。他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伸直了脖子叫道:“抬抬狂吠,无耻老贼,联恨不得杀光毛澄和杨廷和这帮老贼。孙淡,你是怎么做事的,去通州之前,联已经许了你,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将来内阁会给你留一个座位。而你却辜负联恩个掩修的职位就让你丢下那么重大一件事跑回翰林院来上任了。你说,你可对得起联?”

    到激动处,嘉靖连连咳嗽,一张脸从头红到脖子上,使得他脖子上的小斑点更是红如朱砂,醒目异常。

    孙淡一看到嘉靖脖子上的斑点,心中有些吃惊。这个大明公司的披蜘今已经堕落成一个吸毒鬼了,看这点小红点,分明就是重金属中毒的征兆。换成其他人,这等程度的中毒,只怕早已经挂了。可说来也怪,历史上的嘉靖好象寿命并不短啊,或许,他有自己独特的配方吧。

    孙淡一想到这些,心中越发地奇怪起来,倒没注意到嘉靖刚才说了些什么。

    嘉靖见孙淡神游天外,以为孙淡与朝中大臣一样在自己面前显示忠臣的气节,心中更是不喜,加重语气,喝道:“孙淡,你跑回京城来。究竟想干些什么?”

    孙淡这才“啊”一声醒过来。…知谐皇帝心情很不好,只怕坏真要迁怒到自只头!“禀陛下,臣这次进京来并不是因为贪恋权位,急着去翰林院上任,而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想回来查个明白。”

    “什么风声,又查什么,轮得到你孙淡出头,联自有东厂和锦衣卫。”皇帝冷冷道:“通州那边的事情如此要紧,你却丢到一边,哼,当初你是怎么答应联的?。

    皇帝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当初。皇帝为皇考问题头疼的时候,孙小淡答应过帮他解决这个难题,只不过需要花点时间。

    孙淡道:“陛下,这事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可查不出来,也就是读书人之间的那点事。”

    皇帝突然警惧起来:“读书人之间的事,说。”读书人的心思不好琢磨,而东厂的人是太监,锦衣卫大多是功臣勋贵的子弟,根本没办法同读书人接触。读书人之间真要搞些什么事情出来,朝廷还真不好控制。

    孙淡淡淡道:“陛下,当初臣不是说过吗。大礼议一事短期内无法解决。需要等机会。大臣们对陛下如此苦苦相逼,自然有正义之士看不下去,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当初,陛下和杨首辅、毛尚书等人议论皇考问题的时候。陛下不就将他们的折子留中,让群臣继续议论,不就是在等陛下想听到另外一种声音吗。臣可有说错?”

    嘉靖突然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孙淡:“你继续说下去。”

    孙淡微笑道:“如今。另外一种声音来了。”皇帝猛地站起来:“来了,怎么回事?”

    孙淡:“臣才疏学浅,自问无法说服毛大人,这才离开通州的。所谓,工夫在诗外,题内文章还得题外去做。再在通州呆下去,臣也是无法可想。可就在这几天,臣听人说,已有读人对杨首辅和毛尚书等人的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