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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74部分阅读

    说的开办织造局,其实就是现代工厂的雏形。而丝绸。作为手工业产品,比起一般的农副产品的附加值要高上许多。

    实际上,开办大规模的纺织工坊间在南方也不是一件希奇事情。比如现在的苏州仿织业就非常发达,富裕的机户开设工场,雇佣机工。苏州城中就有五千多机工,这五千机工以每人养活四口人计算,至少有两到三万人直接受惠于工业生产。再加上与丝绸仿织相关的运输,销售,种植,可以说,整个苏州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一顶现代气息的商业城市。

    这还只是苏州一地,整个江南的区。包括南京在内,这种单纯依靠商业而兴旺起来的城市还有许多。

    随着商业城市的增加,商人、手工业工人也增加了,这就形成了一个市民阶层。未来保护他们的利益,他们又建立了不少商业行会。于是。资本主义的萌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萌发了,如果没有后来的农民起义,没有满清入关,历史不知道要走上什么样的轨道。

    新产业的出现从来都是暴利行业。只不过,北方商人因为信息不通还看不出其中的商计,没有人复制南方的商业模式而已。

    孙淡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紧跟这个时代潮流,并大赚一笔。史万全自不用说,他本就是商场老鬼,而孙佳有聪慧过人,只微微一想,就看出其中莫大的商机。二人都兴奋起来了。

    孙淡和史万全、孙佳也顾不得休息。很快合计出了一个数字。

    孙佳:“我算了一下,光房山一县的产量,只需要五百台织机,考虑到整个河北,一千台应该够了。”

    孙淡:“要做就做大一点,弄个三千台回来。否则,一旦风声传出去。别的商人看到其中的利润,再涉足这个行业,只怕会恶性竞争。”

    史万全也连声道:“要做就做大点。一口气把市场给挤满,让别的人跨不进来。”

    孙佳吃惊地看着孙淡:“偌大一个苏州才五千台织机,我们一下子上了三千台,有那么多蚕丝吗?”

    “我让整个房山人都种桑养蚕。”孙淡不动声色地说。

    “只怕也不够,还有一个问题。据我所知道,房山可没人养蚕。土地可都在大户人家手里,那些家伙,你要说服他们养蚕,恐怕有点困难。”史万全醒悟过来,突然发起愁来。

    “清丈十地,让他们把地都退出来好了。”孙淡解释说:“从内心来说,我是不大想去触动豪门大户的利益的,就算要清退土地也不该由我来出面。”

    孙佳:“那些大户人家可都是有些来历的,让他们退地,只怕比杀了他们来难。”

    “我自然是有好法子的。”孙淡不屑地一笑:“就我所知,种桑养蚕的收入比单纯种粮食要高出五成。一旦我们的织造局搞出来,农民的蚕丝有了销路,看到现成的好处,自然有人种桑。到时候那些将土地和人口依附到豪门身上的农民见种桑的好处比他们逃税得到的好处还多,不用我去清丈,他们自己就会哭着喊着让主家将土地退给他们自己。”

    “妙啊!”史万全一拍大腿:“这个法子好,农民的自耕地用来养蚕。收入一下子增加五成。这五成除了交纳皇粮国税,剩余部分比他们依附豪门的收入可多多了。这些农民看起来笨,其实一个个精明着呢。大人这招高明,就是让他们自己窝里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只要房山搞起来了,看到真正的好处,用不了两年,我看整个顺天府的土地都会全部种上桑树,到时候。我们的货源也不用发愁了。”

    孙淡摸了摸嘴唇上的绒毛:“你们现在明白我的用心了吗?”即清丈了土地,又不得罪地方豪伸。皇帝那里我孙淡可是干出政绩来了的,也能有个交代

    孙佳无声地竖起了拇指。

    “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了,我再谈谈细节上的事情,孙佳是我的全权代表。我和史老板是出资方。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各人的权益和义务。史万全听到这话立即紧张起来,他如何不知道这笔生意的好处。可是。既然这桩业务这么赚钱,以孙淡和他背后的陆家钱庄的实力,还用得着自己吗?

    孙淡好象看出史万全的心思,道:“史老板,我的确是陆家钱庄的股东之一,按说,从钱庄里借贷个几十万两现银应该没任何问题。可是,你应该也知道,陆家钱庄那边的事情有些复杂,我、今上、陆炳和黄锦都是股东,里面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过问了,每年就吃些股息了事。”在孙淡心目中。陆家钱庄是为将来的中央银行准备的。等资本主义和商业信用体系初步建立,才能有所动作。将来也许会拆分成几家也说不一定,可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一动不如一静,暂时先不用去理会,就当一个生金蛋的母鸡。让它自己先下着。

    史万全不敢说话,陆家钱庄的来头实在太大,一想起就让人胆寒。

    孙淡又说:“我手头还有十几万两银子,我那宅子先不建了,全花在这个织造局上。织机的钱我来出,织造局的生意由我和孙佳经营。”

    史万全见孙淡不提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急:“大人,你把小人叫到房山了,织造局的生意有不让我插手,这不是要一脚将小人踢开吗,大人不是叫小人过来同你合股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孙淡哈哈一笑:“老史你不要急,我还没有说完呢!这生意上的事情。大家合股。将来会有很多麻烦。我有一个想法。绝对亏不了你。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在房山成立一个商号,预先向愿意改农为桑的农民发放贷款,再同他们签定一个收购协议,等到蚕丝上市统一收购,然后卖给我的织造局。以后,我只从你手头收购蚕丝。”其实,孙淡让史万全做的这种生意就是后世的公司加农户。再加小额贷款。

    句实在话在,这个老西儿手头的流动资金多得惊人,向收购蚕丝这种需要大量流动资金的累活就让他去干吧。以孙淡现在的经济实力。要想喂饱三千台织机,光海量的现金就能让他立即破产。这种风险索性转嫁到晋商头上去,收购他们手头蚕丝的时候还可以拖欠他们个月,也算是一种空手套白狼吧。

    史万全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凑到嘴边:“大人,先容小人算算帐。

    孙淡:“我等微。

    史万全也不去喝茶,右手就那么定在空中,良久才将杯子重重地放下:“这不就是开钱庄放贷吗。这可是大利啊!”

    孙淡:“老史你总算明白过来,你想想,将来整个顺天府百万户每人都向你贷款,就算一家只给你借一两,一年也是一百万两啊。光赚利息就能撑死你。”

    “等等,等等。”孙佳又有反对意见:“农民种桑第一年若赚了钱。手头活泛,还会跟史老板借钱吗,他们舍得白白出利息吗?”

    史万全冷笑:“那些百姓的心思孙小姐还不明白啊!蚕没吐丝之前。产量多少,没人预先知道。况且。遇到天灾怎么办。就算遇到大丰收,产量一高,价格突然落下去一大截怎么办。我们预先同农民签下契约,约定收购价格,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也降低了风险。再说了,人总有一个心理习惯,看得到现钱,要先抓到手里才塌实。而且,到蚕吐丝前有一段青黄不接的日子,而那个时候又该缴夏民需要现钱缴税,自然会用上我贷给他们的银子了。”

    孙佳这才恍然大悟:“还是史老板看得透彻

    史万全激动起来:“好生意啊好生意,孙大人真是大才,这样的财路都能想出来。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农民缴税大多是实物税和劳役。也不需要现钱啊!”

    孙佳傻了眼。

    孙淡平静地说:“不用担心,这事我早有准备。当今皇帝陛下的意思是,房山今年的所有劳役和实物税全部折合成现银交纳。今上派我来房山,就是想试试这咋,一条鞭法的效果如何。如果好,就向全国推广。”

    史万全终于叫出声来:“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这下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只要朝廷以后实行那啥鞭子法。”

    孙淡:“一条鞭法。就是将劳役和实物税拧在一起,折合成现银。拧成一条鞭子。”

    史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人以为不交钱的人要用鞭子抽呢!”

    “亏你想得出来!”孙淡很是无奈。

    孙佳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史万全兴奋地说:“如果以后国家统一征收现银,不收实物了,对我们商人来说却是个天大喜讯。你想。农民要现钱,手头的粮食和土产都要靠我们商贾互通有无,用不了十年,这天下间不知道要出现多少富可帝国的巨商大贾。不行,我的把握好这个机会,大干一场。抢先一步,日龙日虎,迟到一步,只能日猫屁股了。”

    夹万全说得粗俗,孙佳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孙淡却有些佩服史万全灵敏的商业嗅觉,这家伙果然不错,一点就通:“好了大家都歇息了吧,你们明天一大早就去苏州。本县还要派人收集郭扑非法吸纳百姓土地一事。后天还得去京城教书呢。”

    “教书,教什么书?”孙佳和史万全不解。

    孙淡也不好解释,支吾了几句。就荐二人打发掉了。

    第二日,孙佳、冯镇、史万全带着几十个伙计去了通州,然后押了几船现银顺流朝苏州而去。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之内应该能打个来回。

    孙淡派孙浩和韩月出去忙了一天,总算收集到二十几户依附到郭扑头上的百姓的口供,真要清算郭扑,还需要一点时日。

    孙淡闲着无事,在衙门里看了一天公文。到下午时就去驿站要了一匹马回北京城去了。

    一想到又要给那群小太监教书。孙淡心中有些期待,回京城的宅子后还着实做了些功课,从大脑中的资料库里找了几本合用的书出来。

    第四卷 嘉靖一年 第二百七十四章 答案

    “各位同学淡笑眯眯地说,此玄才不讨是后咽瓦小时间六点钟的模样,天已经大亮,落了一夜雪,屋外已经是银装素裹,一片洁白,屋子里十几盏等点得通明。也烧起了炉子,温度很高,让人很舒服。

    孙淡左腋夹着一本《道德经》。右手提着衣服的前摆,脚步沉稳地向前走进书屋,倒颇有几分后世民国教书先生的风采。

    “大人好!”

    “学长好!”

    “先生好!”

    三十多个小太监同时站起身来,有人拱手,有人鞠躬,有人则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秩序倒显得有些乱。

    “大家坐下吧,坐下孙淡伸手朝下面压了压,道:“以后我来上课,大家统一一下叫我先生吧,也不用行礼了。”

    “是,先生。”这一声回答倒显得整齐。

    孙淡:“既然是学堂,就得讲究秩序,等下我会将一些学堂的规矩同大家说说。现在开始上课了。我看了一下大家的作业,都作得不错。上一次我给你们留的那道题的题目是:如果你是一个部堂的官员,有同品级的客人第一次到访。你在迎接客人进屋的时候,应该走在客人的哪一边?你们下去后也查过不少资料,现在我说说正确的答案。”

    起来,孙淡所教授给学员们的公关礼仪其实是现代西方社会的那一套,那一套礼仪的源头是西欧封建骑士社会的社交规范,经过两千年的发展,逐步完善,并为世人所接受。

    在古代中国,这一套社交礼仪并没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标准答案。众学员心中也是疑惑,听孙淡这么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孙淡揭晓谜底。

    孙淡说:“如果你是一个部堂的官员,有同品级的客人第一次到访。你在迎接客人进屋的时候,应该走在客人的哪一边?依我看来,不管是走在客人的哪一边,首先应该让客人走在靠墙的那一面。”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孙淡也不制止大家的讨论,反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前排的吕芳:“吕芳。你认为呢?”在一众学员中,孙淡也只对吕芳和陈洪这两个未来的司礼监一二把手有印象。陈洪是黄锦的人,孙淡对他也没任何兴趣。倒是吕芳这人,看起来很是木讷,其实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如今他在宫中孤立无援,倒可以大力栽培。算是预先埋下一颗棋。

    因此,孙淡的目光中充满了期许。

    吕芳的身材也算高大,以前一直同陈洪一道坐在后面。学堂里也没有固定座位,吕芳上一节课算是彻底被孙淡的学问征服了,今天特意来了一个大早,抢了最前面的那个座个。

    见孙淡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吕芳心中突然有些欢喜。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宫中受尽了人的白眼堂里也没任何人同他说话。包括那些教习在内,对他也是不闻不问。什么时候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慌忙站起来,想了想,回答道:“先生,依吕芳看来,靠墙三分宽。让客人走靠墙那面,也会让客人自在许多。

    孙淡心中赞了一声,好一个8芳,果然是个人才,连这都想得集来。

    正要点头夸奖,书屋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讥笑:“靠墙三分宽,亏你想得出来。吕芳啊吕芳,依咱看来,你就是个笨蛋。”

    出讥笑的正是陈洪,孙淡一皱眉头看过去。却见那个壮实的孩子正翘着一个二郎腿坐在最后一排。

    陈洪今天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左眼好象是被人打了一尊,眼圈都青了,像一头大熊猫,嘴角也高高坟起,鼻孔里也塞着纸团。

    他大概是同人打架了,还吃了不小的亏。

    打架的事情只要不发生在学堂里。就不归孙淡管。本着有教无类的原则,孙淡问:“陈洪你是怎么了?”

    陈洪也不站起来,已经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撇了撇嘴:“被狗咬了一口。”

    孙淡:“如果伤的重,可去太医院找郎中开点伤药,先生放你的假。”

    陈洪听到这话,好象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样,一翻身猛地站起身来。恨恨道:“孙淡,咱家月才不是说过了吗,只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还不至于要请假去看病。我陈洪好汉一条,风刀霜剑这么多年过去了。身上的伤多到数不清。若每受一次伤就要放假一天,我这辈子也都得躺在床上了。”

    一众小太监听到这话都小声地笑了起来,陈洪得意扬扬地团团一揖:“见笑,见笑。陈洪是一条好汉子。不像有的人,一遇到关键时刻。就怂了。就变成他娘的软蛋。”说着话,他不屑地看了吕芳一眼。

    孙淡很是无奈,这小子就是个刺头,若是后世,就是个街上的太保。你越批评他,他越来劲。

    孙淡:“陈洪同学。既然你不同意吕芳的答案你的看”

    陈洪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左重右轻,自然让客人走在左手边。”

    众学童之中也有人点头附和陈洪:“这么说来,陈洪也言之有理。”

    孙淡摆了摆头,也不看陈洪。反将目光落到吕芳身上:“吕芳你说的对,应该让客人走到靠墙的那边。倒不是因为靠墙三分宽的原故。你想想。在各大衙门部堂等办事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一天到晚都有人在走动。若让客人走在通道正中,遇到狭窄的之处,若前面来人。不是要让客人同行人撞在一起吗?因此,作为主人,我们应该让客人走在靠墙一边,且,紧紧护住客人的另一面。别人行人冲撞了客人。这一个社交礼仪也通用于任何一个场合。比如大街上,酒楼中。”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吕芳眼睛一亮:“受教了。”

    众人也都心悦诚服地点头:“先生说得时。”

    就连刚才桀骜不驯的陈洪也沉思起来。太监们在宫中本就干的是侍侯人的活,孙淡所教授的公关礼仪对他而言,实用价值大过任何子曰诗云,由不得他不留心。

    第四卷 嘉靖一年 第二百七十五章 止血

    沫洪泣一低头思索。再加!屋午里温度高。鼻孔中突般一帜,就有鼻血流出”

    他凌晨的时候和人打架被人打坏了鼻子。鼻血断断续续流个不停,可因为天气本就冷,血流不畅,流量不大,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学堂里因为烧了地暖,温度一高,再加上孙淡的课堂新奇有趣。发古人之未所思,陈洪听得入巷,心中一激动。身上顿时热了起来,鼻血也就流了个不停。

    孙淡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