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三人对垒

    想必昨晚医院里,奶奶那一巴掌也被荣思城尽收眼底,这位荣大少,昨晚大概是躲在医院走廊边上,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这出好戏吧,那么,也肯定看到了陈行深对自己的呵护。

    无所谓,看到就看到,你荣思城不在意的人,也不准别人在意么?想到这里,顾适不由回忆起昨晚雪地里,透过车后镜,陈行深在漫无边际的雪夜中遥遥注视着自己远去的身影。

    不愿接受他,即是不愿将他牵扯进来。

    顾适垂头苦笑,“让荣少见笑了,我家那些亲戚就那样,呵呵,反正我也习惯了。”

    “他们这样对你,你难道不想报复他们吗?”荣思城敛起眉峰,眸中露出一道狠光。

    顾适听后忍不住呵呵大笑,“荣少你难道想替我出头?哈哈哈,不用啦,反正我从小早就习以为常,而且昨晚那一闹,我跟那些亲戚早就分道扬镳了,今后再见也是形同陌路。”

    他笑着,转眸望向荣思城,难道这人不知道,别人伤,只是皮毛伤,而你,荣思城对我的伤,则是心口上那道狠伤!

    荣思城却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发,第一次温声安慰他:“不要紧,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

    顾适一震,自嘲笑了笑,唇角弯着调侃道:“看荣少你说的,小顾跟你不过只是一纸合同,哪敢让荣少说这种话,只要荣少满意小顾的服务,小顾就感激不尽了。”

    只要能在哥哥手术后平安无事地放自己走,他就谢天谢地了。

    他这番嘻笑的话让荣思城听后脸色微变,眸色有些骇人,静静地望了顾适许久,尔后冷哼一声,用力打着火,黑色车辆似道闪电般飞驶而去。

    回到家里,荣思城还是沉默不语,顾适懒得去猜这男人想什么,一时温情,一时冷漠,昨晚的情话他顾适才不会当真,所以,他也不愿去想荣思城到底生什么闷气。

    像往常一样,荣思城脱下大衣随手掷在沙发上,而后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抿了几口,顾适拎着购物袋正要进厨房时,突然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

    荣思城倏地转头,目光冷冽的似冰霜,顾适刚想掏手机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虽然很讨厌自己这种习惯成自然的行为,但他还是像根柱子似的停在厅中央。

    “谁的电话?”荣思城放下酒杯,缓步向他走来,顾适动了动嘴皮子,“我也不知道,呃,我接接看。”

    才说完,荣思城就先伸手进他衣袋里,取出手机,瞟了一眼,眸中当即像染了风暴般冷冽,而后又看一眼顾适,转身把玩着不停响动的手机,边走边拆开手机,拔出电池,丢进垃圾筒。

    “这机子太旧了,我叫人给你换部新的。”再次端起酒杯,荣思城轻描淡写地说。

    “那…….刚才那个是谁?”顾适不悦,这人怎么这样,还没给自己看电话就直接把手机给扔了,说什么给自己一部新的,他怎会稀罕,搞不懂荣大少又发什么疯?

    “放心,不是你家人。”荣思城淡笑,抱着双臂,神色又恢复先前的温和,“你还站着做什么,说好露一下手艺给我瞧瞧,不是真的只让我舔碟吧?”

    先前的阴沉被他几句话又给扰喜气了,顾适撇撇嘴,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真是败给这个男人。

    荣思城目送他进厨房,这才用眼角瞟一眼垃圾筒里的手机,破裂的黑屏上,几分钟前还显示着三个字:陈行深。

    饭菜很快做好,荣思城已脱下西装,一身深紫色v领毛衣配白衬衣,越发显得人贵气十足,他双手撑着桌面,打量着一桌菜色,良久,抬起头,眼眸光泽悠远温柔,仿佛在凝着久别重逢的故人。

    端着汤的顾适被他看的心里一紧,忙打岔道:“看我干什么啊,这菜还让荣少满意吧,那牛排我可是费点心思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荣思城优雅地抄起刀叉,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尝着,面露喜悦之色,“不错,口感很好,味道也很正宗,你在哪学的?”

    在哪学的?顾适垂头苦笑,上辈子为这男人做了三年的牛排,从第一道红酒牛排到最后一道黑椒牛排,他顾适用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这些苦处,又怎能跟面前这男人说得清?

    他边盛汤边淡淡地道:“也没怎么学过,就是以前在学校时,勤工俭学,上咖啡厅打工偷偷跟西餐师傅学的,做的不好,让您见笑了。”

    荣思城眉眼温和地凝着他,突然说:“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吃饭时,荣思城话不多,也许是菜色很合口味,他只顾着动叉,剩余的间隙时间就是默默看着顾适,顾适被他看的神经紧张,本来就吃不多,正想停下时,荣思城挑起眉头,指了指盘里的菜,“再吃些,自己做的别浪费,再说,你也太瘦了。”

    顾适听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还是以前认识的那个荣思城吗?

    荣思城见他瞪着大眼,便笑道:“你这样子还真可爱,难怪会招惹人。”

    顾适突地一激灵,马上问道:“刚才那电话是不是陈行深的?”

    荣思城漂亮的瞳孔霎时粘上怒气,语气转而冷了几分,“你还想着他?我跟你说顾适,你签了合同,就是我的人,陈行深想都别想,明白么?”

    顾适顿了顿,悻悻地笑道:“那是当然,不过照荣少这种说法,三年一过,我爱跟谁,想跟谁,就是我自个的事了。”

    话才落,荣思城目光如电,透出一丝冷然,他把玩着手里的刀叉,抿唇沉默片刻,冷哼了一声,嘴角又弧起一道浅笑,将方才的冷然燃得干净,然后温声道:“快吃吧,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出门时,荣思城换了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崭亮流畅的线条在白雪天地中,像极了一道从天空殒落的星辰轨迹,车辆驶进一间灯光璀璨的宏伟酒店。

    从地理位置上看,这间酒店罢身闹市外,处于银装素裹的山腰间,一看就知道是高官富商们私人聚会的会所。

    兰博基尼刚停在酒店门前,里头就跑出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其中一个接过车钥匙将车开走,另一人则是必恭必敬地迎上,笑着道:“荣少今天这么有雅兴,是挑哪个房呢?”

    荣思城侧头望着顾适一会,道:“就挑那间房吧。”

    “呃?是……白金房?”西装男子略微一愣,眼角稍稍看了他身旁的顾适一眼,便低头应道:“那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准备,请跟我来。”

    顾适莫名的紧张,这世发生太多事情让他措手不及,荣思城身上那些从来没有暴露过的隐私现今像画卷般慢慢展开,里面的内容让他不得不好奇。

    两人被经理引进观光电梯里,亮泽如水晶般的电梯内,荣思城神色淡然地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松开,也不说话,顾适心跳的厉害,掌心都沁出了汗。

    经理引他们走到最后一间雕花镀金门前,便躬身道:“里头都准备好了,跟之前一样,荣少请进。”

    推开门,顾适不由瞪大了眼睛,第一眼只觉得这房间很大,是荣思城所爱的一惯低奢的简约风格,精致莹亮的水晶吊灯,细花墙纸上装饰着名贵的油画,画主要以西方风景为主,如梦似幻般的森林城堡,小河流水,茂密的大片树林,一切都召示着无限生机和活力。

    最令他吃惊的是,房间中央竟放着一架白净崭亮的三角钢琴,荣思城拉着他的手,快步走向钢琴处,尔后对他优雅一笑,“你先在这等会。”

    顾适愕然地看着他走向房间另一侧,在层层纱缦般的窗帘墙边,轻轻触动某个开关,紧接着,纱缦似的厚重窗帘徐徐自动拉开,眼前景观令顾适瞠目结舌。

    来时路上,夜色已如墨般漆黑,只觉得进入了远离闹区的郊区山林中,但并没有什么意识去观赏黑漆一团的景色,但是此刻,宽敝的落地窗外,漫天遍野的雪山林中,不知何时竟亮起了盏盏晶莹如星辰般的橘色纸灯笼,数以百计的橘色灯笼星星点点地挂着积雪的松柏树间,在漫天霜华中,尤如天际落入凡间的星子,美得令人心颤。

    荣思城在他发怔这会,缓步走过来,快到身边时,伸手一揽,抢先将他脖颈搂过来轻轻一吻,顾适惊愕更堪,不禁退开些许距离,荣思城眸子漆黑如墨,燃烧着团团火燃,只停顿片刻,又搂上前更用力地吻住,唇齿很快纠缠在一起,吻了好一会才松开顾适。

    而后打开琴盖,姿态高雅地端坐好,冲他微微而笑,高傲雅致,眼眸敛去平日内所有的锐利和冷漠,目光深深地望着顾适,接着,重新调回目光,落在白银般的琴键上,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不一会,曼妙动听的琴声似流水轻泻而出,修长的十指如同精灵般在琴键上翩翩起舞,合着窗外摇曳多姿的橘色灯笼,漫漫白雪,英俊到无以伦比的情人,这一刻,顾适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动。

    眼眶渐渐湿润,他为这男人曾受过彻骨的心伤,甚至至今都是以一种半讽刺的姿态与之相处,他早就不知道所谓的永恒是什么,但是此刻,他竟觉得,如果此时即是永远,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顾适默默坐在荣思城身边,全神贯注半眯着眼弹琴的荣思城见他靠过来,唇角微挑,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浮于面上,转瞬间换了单手琴曲,另一只手揽上他的肩头,两人相视而笑,竟有种默契十足般的温情。

    琴声却在这时被推门声打断,不知何时,常凡披着一身雪花站在门口,他看到两人后,眸光从荣思城身上缓缓放到顾适身上,眼底迅速闪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利光,咬着下唇,伫立不动。

    “凡凡?你怎么来了?”荣思城意外地站起来,从钢琴后方走过去。

    常凡站在门边咬着唇许久,才道:“我今天突然想起这个地方,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会遇上你…….还有他。”

    顾适一愣,这个地方?难道这个地方是荣思城和常凡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吗?瞬间,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钝痛,方才温情的一切像把利刃,突兀间又割开伤口,残忍地将他拉回了现实中。

    “呵,我也是很久没来这里,今天正好有兴致,就带小顾过来玩玩。对了,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荣思城微笑着问,似乎没发觉常凡脸上的细微变化。

    “我也是一时兴起,毕竟回国这么几天,刚接触新项目,一直在忙,会议开完后,才想起我们的过去,所以就过来了。”说着。常凡眼睛看向顾适,抿唇思索会,转而又温温地道:“打扰到你们两人雅兴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地方我好久没来了,一切都是原样,荣哥,你保存着真好,跟从前我们一起玩时的景色一模一样。”

    他浮起出孩子气般的可爱,小跑到落地窗前,指着那些悬挂在松枝上的橘色灯笼,笑逐颜开地转头冲荣思城道:“荣哥,没想到你还一直保留着那些灯笼啊,记得以前我出国前,你带我来这折灯笼,我这人手笨,做了好几个做烂了,呵呵,好在荣哥你帮忙呢,现在挂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他笑得纯真无邪,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晶亮的眸子闪耀如天空星子,不经意间,眼角快速掠过顾适,唇边噙着的笑意更堪。

    原来这地方曾是荣思城与常凡的相聚之地,而窗外漂亮的灯笼,则是这两人曾经共同经营的美好回忆,那自己现在又算什么?荣思城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又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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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介于很多读者亲提到的自称很碍眼的原因, 小玖决定今天开始从第一章清理相关自称,呵呵, 没想到这个自称这么招人烦啊,哈哈哈,还有啊,本文从今天开始日更,请支持的亲们出来吱一声噢,也好让小玖知道有多少人在跟啊,呵呵呵,其实只有一个人小玖都会坚持更完不烂尾哒, 最后,也谢谢那些给予小玖许久意见和评论、最终没有跟着的读者亲,希望小玖的下一篇文会让你们满意吧!!

    ☆、29·决裂

    原来这地方曾是荣思城与常凡的相聚之地,而窗外漂亮的灯笼,则是这两人曾经共同经营的美好回忆,那自己现在又算什么?荣思城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又是想干什么?

    顾适抿着下唇,心底冷冷地笑了,常凡突而一拍手,似恍然般笑着道:“呃,我差点忘了,顾先生不知道我跟荣哥的事吗,我刚才口快,你别介意噢,我不知道荣哥他没跟你说,其实也没什么,以前小的时候,这春落山庄还没建,这一片山林都是荣家的地,你看周围这些郁郁葱葱的松柏都是有年月的,那时就种下了,我跟荣哥啊,特别喜欢来这玩,不管冬天还是春天,一年四季这里都很美,特别是下雪的时候,松柏上积了雪,结了冰凌,可美啦!”

    荣思城侧头看了顾适一眼,神情略微变化,常凡似是很陶醉过往般,继续滔滔不绝地道:“挂灯笼这想法还是荣哥提出来的,他手可巧啦,不但会弹钢琴,还会做许多精致的手工,随随便便就能折几个纸灯笼,里头点上蜡烛,挂在松枝上,在雪夜里别提多好看啦,对了荣哥,我回国这么久,你还没带我来这呢,要不改天你再教我折几个灯笼,我出国太久,都忘了呢!”

    “哪里用改天,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常少就能叫荣少教你折几个,荣少,应该没问题吧”,顾适微笑着转向荣思城,眸眼如水般清冷,紧紧捏成拳的掌心都快被指尖顶破。

    荣思城凝着他,露出略为迟疑表情,眼中几分犹豫,几分复杂,又带着几分温和,他沉吟片刻,对常凡道:“今晚怕是有些不方便,不如改天我们再来这里小聚,那时再教你好吗?”

    常凡闪亮的眸子陡地暗沉下去,抿了抿嘴,又看了眼顾适,委屈地耸耸肩,“那是,今天有顾先生在,是我打扰你们了。”

    “不是这个意思,凡凡,你还记得这里我很高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所以……”,荣思城还未说完,顾适立下打断他的话,“常少说的是哪的话,你难得回国又难得来这,应该是我打扰你们了,这样,我先回去,你们慢慢聊。”

    话落,他看都没看身边的荣思城一眼,调头就大步往外走,荣思城神色一凛,拉住他,厉声问道:“你去哪?没我的车你怎么回去?”

    顾适垂眸冷笑,正想回答时,身后又传来常凡的声音,“荣哥!”

    “谢谢荣少,不劳荣少费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回去。”说罢,顾适决然一抽手,头也不回地大步奔向电梯间。

    观光电梯一路向下,明明昧昧的灯火中,顾适从电梯镜里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睛,他注视镜中的自己,唇角那抹苦笑怎么藏都藏不住,唇角的苦笑最终演变成残冷的笑声,他不住地,轻轻地摇着头,撑着电梯壁,挫败地跪在地上。

    这一切本身就是个游戏,一纸合同,顾适啊顾适,你不是已经为那男人死过一回了吗,难道你对他还存有什么念想?如果没有,那么为什么这般难受,痛如割心切肤,如同当初躺在雪地里惨死时那样,疼得一个人孤寂地死去。

    顾适无力的站起来,背靠在电梯壁门上,仰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电梯顶的镜面中那个红了眼睛的自己,凝了许久,终是自嘲地笑了笑。

    酒店太过偏避,他在雪夜里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在马路上拦到一辆的士,荣思城把他的手机给扔了,又没有及时给自己新的,搞得他想找卓志帮忙都不行,蜷缩在车后座里,他抱成一团紧紧地发着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别墅,顾适哆嗦嗦地颤着手打开门,穿过黑暗的客厅时,电话铃在这时响起,顾适裹着大衣伸手去接,“喂,你好…….”

    “你好,我是陈行深。”电话那头传来陈行深温润的声音,只是多了几分沉稳,漠然。

    顾适回想起医院门前,陈行深叫住他,眸色深沉,带着不可言语的忧虑,“小顾!我还是那句话,受了委屈一定要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那时只是回眸淡笑,“谢谢陈少,我希望不会有这一天。”

    现在,再听陈行深的声音,他竟有种哽咽入喉的痛感。

    “是陈少,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行深似乎顿了下,良久,才淡淡地说:“今天我找了你一天,不为别的事,只是想告诉你,你哥哥今天的手术很成功,你有时间就来医院见见他,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打点好医院的一切,这里有陪护,你可以放心。”

    顾适心里一疼,咬着下唇半响说不出话。

    陈行深等了会,大概是见他没说话,便继续道:“如果没其它的事,我就挂了,以后有时间再联系。”

    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淡漠的疏离,顾适闭了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电话那头传来挂掉的盲音,他也轻轻按下结束键,而后,手无力地缓缓下垂,转身裹紧了大衣,慢慢踱上楼。

    这也好,各不相欠。

    第二日醒来,顾适刚一睁眼就看见荣思城坐在床边,他不由一激灵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这个男人。

    荣思城的大衣都没有换,也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俊美的容颜略显疲惫,一对漂亮的眼睛里血丝漫布,看上去像是一晚上没睡,顾适盯着他许久,他也紧紧地望着他。

    “你昨晚为什么跑走?”许久后,荣思城先发问,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含着深深的温柔。

    顾适冷笑,掀开被子起床,随手披上自己的大衣,边穿边讽刺地说:“我为什么不走,留着做超极大灯泡?我顾适再怎么不识时务,也总算是个聪明人,怎会打扰你跟常少的好事。”

    荣思城站起来,蹙起眉,看着他说:“你什么意思?我有跟你说起常少的事吗?”

    顾适像听个了笑话,仰头哈哈哈大笑,“荣少,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对对对,你喜欢常少的事,是没跟我说过,但是,你当我是傻瓜吗?就拿那套名店西服来说,那西服的设计和剪裁就是按常少的身材来定做的,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巧合,但,真不走运,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说着,顾适打开衣柜,取出那套西服反过来用力扔到床上,冷笑道:“看见没有,这西服的里衬里绣着一排字母,拼成中文恰好就是常凡的名字,你若对他没那心,又怎会做这种事!”

    荣思城身体微微地震动,他显然没想到顾适会发现这个谁都不知道的细节,但他神色如常,淡然从容的道:“是的,我是喜欢过他,但从没有表白过,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身西服确实是我按常凡的身材定做的,但是顾适,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请问荣少,你想解释什么?算了吧,荣思城,我来替你把话说清楚,你对常凡早就动了心,但是怕他落入荣家的纷争中,也就是说,你想保护他,所以迟迟没有向他挑明白,你找同性恋人是为了打消荣老爷子让你与富家千金联姻的念头,同时也可以保留自己那份对常凡的情意。所以就有了五百万找替身的事,我说的对吗?荣少?”

    荣思城凝视着他许久,最终点了点头,但他很快回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没有猜出来。”

    顾适咬着唇冷笑:“没错,我是只说对了一半,不过另一半,我不用猜也知道,荣思城,做人不要心太狠,就算是为了钱当替身也请给人一条活路,三年,时间不长不短,哪怕是养条狗也有感情啊!”

    荣思城眼神一深,喉结微动,上前一步硬声发问:“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呵呵,荣少,你可能现在还没那个打算,但是三年后,你要做什么,我心里明白的很。”话到这里,顾适的声音也哽咽了,他捂着眼睛,缓缓地坐在床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道:“我不想再继续了,那五百万,我只要你几十万,剩下的还给你,至于那几十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我们那合同就算完了。”

    荣思城听后俊眉一挑,墨瞳里刹那暗冷之极,他捏着拳头几步就行至顾适面前,居高临下的望了他一会,而后,单腿竟陡地半跪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要说的是,这个合同不是你说完就完,顾适,我来告诉你另一半…….”他缓了缓,深深地凝着他,眼里似有无尽的深海,温柔的令人心颤,他道:“小顾,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爱上了你,这就是事实的另一半。”

    顾适放下手,睁大眼眸望着他,不稍一会便呵呵冷笑,“荣少,情话讲多了就没意思了,麻烦你说一次真话好吗?你跟常凡两小无猜,昨晚酒店山林里的回忆,还有许许多多你们之间说不清的少年往事,他就是你心尖上那朵白莲花,你宁可把爱埋在心里也不愿让他受半点伤,你说你找这么多合同情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替他挡刀挡枪吗?你说你爱我,那我请问,荣少,你爱我什么?爱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爱我能服侍你舒服周全,可你呢,你除了会用钱打发我,你还能给我什么?!”

    顾适闭上眼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哽咽的喉咙,轻轻吐出几口气后,睁开眼,继续道:“卓志是我的朋友,为了我的事,他被人打受了伤,而你呢,不但不查明事实,反而张口闭口就是支票本,在你心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可以给我的,荣少,我的简历是假的,我不是什么爱财如命的人,也不是什么ga/y吧一枝独秀的风流大学生,诚如你所见,我就是为了哥哥那几十万手术费才签得这合同,但是,我现在反悔了,这出戏太难演了,我演不下去,欠你的几十万,我一定能还,而你,请放过我吧。”

    他仰着脸,目光坚韧无畏,荣思城紧紧地盯着他,脸色突变,厉声道:“顾适!你再说一句!”

    “我说,我不干了!荣大少爷,从今天开始,合同做废!”顾适垂下头快速抹了把脸,而后噌地站起来,从衣柜里清理出自己当初带来的几件衣服,拎着旧行李袋,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荣思城立在身后,冷冷地道:“你敢踏出这个门,我就让你哥哥再进一次医院!”

    顾适不由一震,转头震惊地看向荣思城,而那个一袭黑衣的男人冷冷而笑,眼里幽暗似深潭,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他提步快速走到顾适面前,一手猛地扯掉他手里的行李袋,抛得老远,行李袋撞击到落地窗上,力度不小,不知道哪里给刮破了,衣物散了一地。

    顾适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此时的荣思城是他从没见过的,眼里似是有无尽的风暴,眉眼冷酷沉痛,还带着不可言明的复杂。

    “荣少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好聚好散,不必搞得太难堪。”

    话才落,对方五指已扼住脖颈,荣思城气得面部都扭曲了,声音冷冽刚硬,“顾适,你不要逼我,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想完就完,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决不会让你这样一走了之。”

    顾适冷冷望着他,眸里平静如水,眼波却被荣思城身上的黑色大衣口袋所吸引,一封鲜红的喜帖绽露头角,他取出展开,原来是过两天即是荣老爷子的六十寿宴。

    他淡定地望着荣思城,道:“荣少不愿放手的真正原因是这个吧,行,做戏做全套,我就陪你参加荣老爷子的寿宴,这宴完了后,咱俩再来谈合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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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呃 ,日更好累哒,各位亲记得要撒花啊~~~~

    ☆、30·意外见面

    他淡定地望着荣思城,道:“荣少不愿放手的真正原因是这个吧,行,做戏做全套,我就陪你参加荣老爷子的寿宴,这宴完了后,咱俩再来谈合同的事。”

    荣思城望着他,眼里波澜翻滚,掐着他脖颈的手渐渐松开,手指缓缓移至顾适的脸颊、眉眼,他道:“小顾,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不会。”

    两天的时间里,顾适得了荣思城特许,让他回了趟f大,近几周没回大学校园,当他再度走在白雪轻积的校道上时,忍不住仰起头,对着澄澈的天空做了个深深的呼吸。

    迎面走来几个学生,其中一人叫起他的名字,“顾师兄!”

    顾适认出来,是言梓,他笑着迎上去,亲热地拍拍言梓的肩膀道:“真巧,在这碰上你,一会是周教授公开课,走,一起去听听。”

    周宁教授在f大名声很大,他性格怪癖,只收少数几个学生,其它学生都很迫切地想上他的课,学校也是因为这样,每周特地开了一节公开课让他给其它学生们上上,满足学生们的求知欲。

    顾适到教室时,里面已经人头拥簇,他挑了个最后最偏的位置坐下,言梓递给他书,小声说:“陈书记也来了,你看,就坐在前排。”

    顾适举目望去,陈行深一身轻松休闲的天蓝色运动装,身姿高大挺拔,在学生堆里分外显眼,他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将自己掩盖在人群里,言梓碰碰他,“哎,你跟他同是周教授的学生,不过去说说话?”

    顾适低头不语,被言梓问得急了,就小声道:“要上课了,别说话。”

    这时,陈行深不知为什么回过头来,言梓热情地朝他挥挥手,“嗨,陈书记!”

    陈行深只看了一眼言梓,就把视线落在顾适身上,他隔着人群遥遥伫立,任人头簇动,周围声响喧哗,只是一味地定定地望着他,半分不曾移开,顾适如针芒在背,固执的低着头。言梓不停在耳边叫道:“喂喂,陈师兄在看你啊,你快起来打个招呼啊。”

    所幸这时铃声响起,顾适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是对陈行深狠心,他知道他帮了自己很多很多,可正是这样,他才不能给他任何幻想的余地,现在的顾适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远离城市喧哗的乡镇,带着哥哥和妈妈过着最平淡的日子,他累了,不愿欠任何人的情,也不愿拖累任何人,对陈行深,他只能让自己离他远些,再远些,甚至不相见。

    菲力的车准时在学校门口停驻,远远地,在校林荫道上,顾适就看见了那部黑色名贵轿车,菲力见到他,便从车里出来,恭谦有礼地打开车门,他也是英俊超于常人的混血儿,这个动作令许多大学生纷纷驻足。

    自从上次计划书事件后,菲力对他的态度就有了转变,说话还是彬彬有礼,只是顾适知道,他看自己的眼神有很大改变,不再是从前那种冷冰疏离的态度,多了些许人情味。

    上了车,菲力略为思索了会,便转过头对顾适道:“顾先生,今天有另一个人想见你,耽误你一点时间。”

    顾适怔了,“谁想见我?”

    菲力绽出个微笑,打着火,灵活转着方向盘,“去了你就知道,不用担心,是位漂亮的小姐。”

    半小时后,黑色高级轿车停在鼎盛荣氏旗下的四季酒店门前,车刚停下,很快就有侍从上来为他拉开车门,微微躬身道:“先生请进。”

    步入酒店内,来往皆为衣着华贵的先生女士,玫瑰金色的大堂顶端布满错落有致的玫瑰花球,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抬眼望去,随意摆放的每样摆设均是富丽精致。

    顾适被菲力引到大堂另一侧的咖啡厅,穿过精美隔间,果然见华丽灯饰下,一位衣着素雅的女孩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荣小姐,顾先生来了。”菲力微笑着引顾适来到她面前,女孩子闻言回头看着他们,目光瞬时落在顾适身上,随即绽开个甜甜的微笑。

    顾适略为一怔,这女孩子他大概能猜到是谁,荣思城的亲妹妹——荣思玉,她长年陪伴母亲在美国居住疗养,顾适只听说过她,并没有见过面。

    眼前的女孩子看着约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大概是母亲长得好,两兄妹都继承了母亲的明眸秀丽,只是荣思城的眉眼更为锋利冷漠,而荣思玉则多了几分美丽婉约。

    荣思玉见他还在发怔,便又甜甜一笑,指指对面的桌椅,“快坐吧,别紧张,我哥他今天下午没时间管你,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

    说完,又调皮的给菲力使个眼色,“有劳菲秘书把我想见的人带来,不过呢,我有话要跟顾先生单独谈谈,菲秘书可以自便了。”

    菲秘书离开后,荣思玉又半掩着嘴小声对顾适道:“这个管事的家伙好多话,等会又要管着我,让他早些走才好。”

    顾适还没反应她这话的意思时,荣思玉指尖灵巧快捷地从胸前小包里取出个精致盒子,打开,捏出根烟,点燃上后,深深吸了一口,十分享受地吐出个漂亮的烟圈,轻松一笑,“呵,总算可以解放了,只有这会时间才是我的人生,呵呵。”

    顾适无奈地看着她吞云吐雾,问:“荣小姐是叫我出来谈什么呢?

    荣思玉弹了弹烟灰,笑得很无邪,凑近他面前,神秘又调皮地对顾适道:“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你是我哥包养的第十个情人,嗯,是今年到现在为止的。”

    顾适听后苦笑,他抱着胸靠着椅背上,淡然地道:“是的,荣小姐远在美国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我是第十个,不过很快你哥就会有第十一个,第十二个,仍至第n个,所以,荣小姐是想跟我这第十个情人说什么呢?”

    “nonono……”荣思玉竖起根手指对着他晃了晃,“我哥他不会有再有下一个情人,我觉得啊,你就是那个终结者!”她十分笃定地盯着他,模样孩子气十足。

    顾适哭笑不得,他实在是没心情跟这小姑娘说什么情场大道理,“荣小姐,你这次回国是参加你父亲荣老爷的寿宴吧,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离开了。”说着,顾适就站起来。

    “哎哎,你听我说完啊,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样说呢?”

    “你还想说什么,荣小姐,我现在不怕跟你讲,我跟荣少的合同就要做废了,很快我就能离开他,你哥他也很快可以继续找下一个情人,当然,这不是我关心的,那么荣小姐你的预言就要失效了,不好意思。”

    “等一下!”荣思玉也站了起来,叫住走出几步外的顾适,“你难道不想了解我哥的过去吗,他以前并不是现在这样子,顾先生,你能坐下来听我好好说说吗?”

    顾适身体不由微震,他没回头,而是垂眸苦笑,那男人的事他并不想知道,两个没有未来的人,过去还有了解的必要么?

    但荣思玉仍执着的站在身后道:“顾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哥一定有感情,请你坐下来耐心听我说好吗,只需要打扰你半个小时,如果你听不下去,半个小时后可以离开。”

    顾适深吸口气,抿着唇无力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转回身快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对她道:“行,就给荣小姐半个小时,你快说吧。”

    荣思玉又燃起一根烟,漠漠烟雾缭绕中,她的目光幽深而遥远。

    “我们家的事你大概都知道,我父亲娶了两房,我母亲说是原配,其实在荣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她跟父亲的婚姻原本就是政治婚姻,在肚子里时定下的娃娃亲,为得不过是两家的利益,外公外婆想攀着荣家的贵族血统和红色根底往上爬,母亲就成了交易品,而父亲,也并不爱母亲。”

    她默默地吐出口烟,目光在烟雾中更为朦胧不清,“从小父亲对哥哥就十分严厉,总是板着脸,严厉的不像个父亲,在外面很多人眼里,我们荣家的长子是最令人羡慕的,身为第一继承人,生来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说句难听的,躺着都有得吃。可是有谁知道,我哥哥他从小就没吃饱过。”

    荣思玉的脸在散开的白色雾中渐渐清晰,也露出了那张惨白苦笑着的脸,“那时我年纪小,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哥哥这么严厉,哥从七岁开始就被父亲送去泰国少年军校,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妈妈求了父亲几回都被呵斥回去,哥在那边一直到高中回来,回来时,整个人都变了,听说他的成绩在军校里是最好的,因为他杀了很多跟他一样的学徒,从那回来后,哥看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锋利,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真正改变他性情的是,后来在英国留学的那些日子。”

    顾适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他想起荣思城那一次提着筷子,面色深沉地对着那盘红烧鱼块说起他在英国留学的事,当时顾适听了很难想像荣思城竟有在英国街头流离失所的时候,但他憋着没问,眼下,顾适忍不住问荣思玉:“你哥哥在英国留学时发生什么事了?”

    她轻吁出缕缕烟雾,漂亮的嘴角浅浅勾起,带着苦涩,“我哥在英国发生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爸爸派人把哥哥送去英国,说是进皇家贵族学校,但事实上,他除了交足必不可少的学费外,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给哥哥,不仅如此,还把哥哥置身在最危险的境地里。那时候荣家正处在扩张阶段,四处垄断财源,父亲手腕强硬,为人做事恨绝,对待商业上的对手均是一击毙命的手段,他从不给任何可能推翻他的人翻身的机会,因为这个,在那段时间,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对父亲恨之入骨。”

    顾适听了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想起荣思城冷漠至极的深海双眸,想起那样决绝致命的手腕,这些,跟他的父亲何其相似。

    “在那些最危险的日子,哥哥在学校内外都会受到不明身份的人攻击,好在他从小在泰国军校长大,长期的高强度训练使他能活着毕业,但那几年也受了不少苦,学校里不能待,四周都有埋伏的潜在对手,他没有地方住,身上又没有多余的钱,很多时候只能住在英国最低等人群居的旧街里,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只能晚上夜深人静时,蜷缩着去街边掏些东西吃。”

    她说着,眼睛已渐渐发红,手中香烟不知不觉燃尽,荣思玉摁灭烟,又从精致小盒里摸出第三根,顾适按住她的手,轻声道:“别再抽了,喝点水。”

    荣思玉怔忡会,便展开甜甜笑容,边把小盒收好边笑道:“好好,我听你的,不抽就不抽,唉,好不容易才出来透口气,行,我继续说吧。”

    她喝了水,双手握着莹透的玻璃杯把玩着,道:“那些日子虽然苦,但好在有一个人守在他身边,那个人就是常家的三少爷常凡,他家跟我们家是世交,以前家里还开玩笑说要我跟常少订娃娃亲,呵,怎么可能,从小时候开始常凡就不跟我玩,只跟着哥哥屁股后面跑,长大了,两人关系也很密切,每次哥哥从泰国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见常凡,他们两人经常单独出去,时间长了,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说起来,哥在英国受苦时,常凡就是冒着危险,不顾家里的劝阻只身跑去英国陪哥哥,常家大小姐宁姐当时在英国留学,大家都知道荣家是非常时期,可他不听劝,一定要留在英国,听哥哥说,有一年圣诞节,常凡在大雪中,怀里端着宁姐烧的红烧鱼块跑过了几条街送给哥哥,结果送到旧公寓时,鱼完好无缺,他的胸口却被烫伤了”

    顾适望着桌上透亮的玻璃杯微微出神,缓慢地靠在椅背上,他现在终于明白荣思城对常凡的情感,从小时的竹马情深,到危难中的相濡以沫,跨越十多年的感情,怎么是他能改变的?所以,他可以安静的离开了。

    “但是,这并不是真相!”荣思玉语峰一转,陡地抬起头,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常凡对我哥哥的好,是有目地的,他并没有外表上那样单纯,常家虽说面子上跟荣家是世交,但,常世伯暗地里却搞了不少想置荣家于死地的阴招!”

    顾适被她突然的转变一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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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豪门故事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