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团。

    “顾适,你真的像简历上所写的那样么?”荣思城在静默中俯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顾适一愣,怔怔之间,他抬起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荣思城。是该说实话,还是继续装下去?可就算说了实话,又有什么意义,在荣思城心里,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替身,真的或假的,又能改变什么?

    “荣少,大家出来都是各取所需,什么真不真的,问这个干嘛?游戏人间不是最重要么?”顾适嘻笑着勾上他脖子,又是一付浪荡的模样。

    荣思城愣了会,嘴角抿了抿,似乎有些不甘心地捋着他的头发,道:“你真的这么无所谓?就为了五百万,让你做什么都行?”

    顾适浅笑,“是啊,我们一开始签合同时,不是都谈好的吗?你给我五百万,我陪你玩三年,荣少,你不会是因为这次不愉快的就怀疑我的目地吧,我这次是没做好准备,不过荣少,你也有错,哪有那么突然就进来的,我这也算是受了工伤吧,你是不是得补偿我一下?”

    说罢,还调皮的眨眨眼。荣思城又好气又好笑,他站起身,冷冷地道:“要补偿是吧,行,提出你的要求。”

    “要求?”顾适坐着靠在床头,支起下巴故做思索状,眯着眼笑道:“我想要什么,荣少还不知道么?这世上最让人开心的是什么,当然是人民币啦,哈哈,荣少,你打算给我多少?”

    荣思城被他这付财迷的样子气笑了,他轻蔑地勾了勾唇,拿起放在床边的西装外套,从里面掏出两样东西,扔到顾适面前。

    “填吧,想写什么写什么。”荣思城看他一眼,眼中温柔尽散,透着薄嘲,再次恢复成原来那个冷俊的荣少。

    顾适笑了,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明白,他吸了一口气,拿起笔的时候突然又停住,抬起头问:“是不是我写多少,荣少都会给?”

    荣思城不语,眼底的鄙夷已经说明一切。

    顾适苦笑,几次提笔都落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两手收起支票本抱在怀里,弯着眼睛笑,“我一下子没想好,这单先欠着,荣少放心,我可不会随便浪费任何一笔外快噢。”

    荣思城眸光一暗,脸色很是难看,他眉眼上挑,唇边扬起抹笑,很冷,一字一顿地缓缓道:“你果然爱钱如命,够贱!”最后两个字如同利针般落在顾适心间,说完,荣思城转身甩门而出。

    脚步声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另一道门内后,顾适才无力地倒在大床上,一股说不出的疼痛从心的中央慢慢向四周散开,他紧紧抓着支票本,将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双肩不住的颤抖。

    这一夜出奇的好睡,顾适原以为荣思城会在另一间房里过夜,可第二天清早,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枕着一只结实有力又温暖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则呼吸平稳地睡在旁边,一如曾经的三年里每一个清晨。

    顾适屏气凝神地轻轻坐起来,屋子里很暖和,外边还在下着小雪,雪花贴在落地窗上,映出美丽晶莹的轮廓。他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大衣披上,下了楼。

    楼下雪光霭霭,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在打开窗帘,听到声响,微微侧身向他看过来。

    “菲力?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顾适记得这位私人秘书一般周末是不随便来荣少家里,除了有紧急公事。

    “顾先生早。”菲力眼神掠过他身上的浴袍后,笑了笑,走了过来,“昨天那身西服已经处理好了,我今早送过来,顺便带着早餐。荣少还在睡吗?我把早餐放在厨房里,你记得叫他吃。”

    顾适裹着大衣走到厅里,厅中面的沙发上整整齐齐叠着昨晚被溅湿的西服,再往厨房看去,打包好的精致早餐放在台上,顾适笑着道谢:“谢谢你了,菲秘书。”

    “你不检查一下你的西服有没什么问题么?”菲力道。

    “没什么可检查的,一是菲秘书办事我放心,二是,这西服也不是我的,它好与不好跟我没多大关系。”顾适说着,手轻轻拂过叠好的西服,这衣服,他发誓不会再穿第二次。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了送给你,就是你的,以后穿它的机会多着呢。”话音从楼上传下来,顾适抬头,荣思城穿戴整齐,一身上好的丝绒黑大衣,内配格纹针织衫,落落大方又潇洒地站在二楼间。

    他看了眼菲力,慢慢踱步下来,“酒店这么快就清洁好这身衣服了?菲力,你检查过没有,我可不允许这身衣服落下一点脏痕。”

    菲力点头:“拿回来时已经检查过了,完好崭新的,没有留下脏痕。”

    顾适听罢,扭过脸走进厨房,心底冷笑:什么送给自己的衣服,什么不允许弄脏,这分明就是为常凡一人量身定做的,讲这么好听,哼,当自己会感动吗?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