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懒散皇后(伊人版) > 第42部分阅读

第42部分阅读

要纳我?”

    “你不愿意?”贺兰天安眉毛一挑,语气明显危险起来,似乎,只要她胆敢拒绝,他就立即掐死她。

    伊人瑟缩了一下,很委婉地问:“因为我的外貌吗?”她说着,扭头看向光鉴照人的屏风,自己也不由得感叹着,“确实生得不错。”

    这张重生后无比陌生的脸,即便是她本人看到,每每都有惊艳的感觉。

    比起曾经的伊琳,不遑相让。

    贺兰天安皱眉,奇怪于她的语气,在她说起自己的容貌时,很是疏离,好像在说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过,有一半是因为容貌吧,当年把她留下来,不就是因为她是个美人吗?

    没有男人能拒绝美人,天安默认了。

    虽然隐隐的,又觉得不全然是这样,潜意识里甚至想:如果她不是这样美,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不会为她牵肠挂肚吗?

    不过答案到底如何,天安没有深究。

    见天安默认,伊人反而松了口气,她望着他,莞尔,问:“天安,这世上,可有什么人,不在乎你的长相,你的权势,你的臭脾气,你的身份,始终对你不离不弃的?又有什么人,能让你不在乎她的容貌,她的脾性,她的笨拙,而愿意对她全心全意?”

    贺兰天安愣了愣,无法回答。

    “你应该找到那个人,而不是我。”伊人拍拍他的肩膀,重新摆出长辈的高姿态,苦口婆心地劝导道:“红眼转眼成白骨,你不要被我的长相骗了。”

    她一直不把自己当美女看,即便成了美女,也不会有美女的觉悟。

    那些都不重要。

    伊人这番老气横秋的做作,让天安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等你成白骨那天,朕会抛弃你的,放心。”他没好气地说。

    说了那么多,她还是在拒绝。

    这样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与恩赐,她竟然拒绝,拐弯抹角的,可恶至极。

    天安几乎想掐死她了。

    只是……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那个……我能见见天后吗?”伊人浑然不知到自己已经被摆到了等待屠宰的案板上,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贺兰天安哼了声,又‘嗯’了下。

    刚才的怒火突然烟消云散。

    还是想见太后啊,是不是源于方才那番‘必须得到太后首肯’的话?

    原来仍然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把自己年老色衰爱渐驰,所以才有那段话。

    ——不管变成什么样都不离不弃吗?

    贺兰天安望着她,很认真地拷问了自己很久,答案是:不可能,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

    如果自己不是皇帝了,或者变得奇丑无比了,又哪里还会有人对他不离不弃?

    “你答应我去见太后了?”见天安应允,伊人很是惊喜。

    “你自己去见太后自然最好。”他端起架子,淡淡道:“反正朕并不想见到她。”|饭≈{}~ ~() _ -『』√ 饭13134118768手打,转载请注明

    已经化为平淡的冷漠与疏远,如此浅浅平平的说来,更让人心惊。

    伊人有点想不通。

    小时候,伊琳对他并不差啊,为什么十五年后,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现代终结篇 (三十四)伊琳的结局(下)

    伊人终于再次见到伊琳了。

    在阔别了长长短短的十五年后。

    初见时,她几乎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认。

    佛堂前那个跪着的身影,萧瑟且单薄,黑白交驳的发丝让她显得异常苍老。

    那个名满京城的大美人,竟然已憔悴如此。

    听到后面的声音,伊琳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困惑地看着她。

    伊人心中一紧,随即一松。

    她已经不认得她了。

    “你是皇帝带回来的女人?”伊琳的语调极其平和,是那种历经风帆后的平静。

    嘴角唇边,虽有了皱纹,却也平平和和,比起从前的艳丽,倒多了另一分味道。

    “我是你妹妹。”伊人不由自主地回答。

    “我妹妹,早已经死了。”她说:“死在伊府的花园里。”

    神色平静而笃定。

    伊人‘嗯’了一声,觉得也对。

    “皇帝喜欢你吧?”伊琳又问。

    “我也很喜欢他。”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这是实话。

    “那就好,他以前吃了很多苦,我以前要的东西太多,连累了他这个孩子,现在有人喜欢他心疼他,是一件幸事。”伊琳还是一副疏疏淡淡的语气,让伊人没办法去追问什么,只得又‘嗯’了一声,就要退出去。

    “……你真的是我妹妹?”在她走到门口时,伊琳忽而叫住她。

    “我是伊人。”伊人轻声回答。

    伊琳抬起头,久久地凝望着她的脸,古井无波的眸子突然闪烁了几下,似信了。

    “伊人,你后来见过裴大人吗?”她低低地问。

    “若尘?”伊人愕然。

    “自从他离开之后,已有二十年了。”伊琳仰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回忆与追怀,光晕弥漫。

    “他……”

    “从前以为不太重要的东西,如今想来,却是此生最不可失去的。”伊琳微笑。并没有执着答案,转过身,重新跪到了佛堂前,将背影留给伊人。

    伊人想说点什么,望着那个葛服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黯然,躬身退了出去。

    贺兰天安已经召集了朝中的官员,着手处理这段时间离京留下的事物。伊人没有去找他,离开伊琳后,她信步在各个熟悉的角落溜达,走着走着,心底突然一阵空落,紧接着,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从月洞门跑了来,摆手摆脚地穿过长廊。

    伊人心中微痛,开口叫了声,“什么事?”

    小太监回头,神色慌乱,“太后娘娘殡天了!”

    伊人顿住脚步,刚才的微痛,顿时变成大恸,可是意识深处,又隐隐觉得本该如此。

    她悟了,所以她走了。

    只是泪还是不由于自主地流了下来,全身发抖。

    现代终结篇 (三十五)夜奔(上)

    伊人转过头,当场愣了愣,随即快乐起来,“小新。”

    来人正是贺兰新。

    他竟然来了。

    “嘘”贺兰新穿着宫里的侍卫装,宽檐的帽子很好地掩饰住他太过出众的样貌,唇角浅噙,是艺谋淡淡的笑。

    “你怎么……”

    “我有事情离开一段时间,事情一结束就赶回来。”贺兰新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你还没有……答应他吧?”

    伊人摇头,神色重新黯淡下来。

    “……她走了。”贺兰新似觉察到她的心思,继续道:“太后不是殡天,是离开了。我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从皇宫后门走了出去。”

    伊人睁大眼睛望着他,不明所以。

    “拿着贺兰天安的金牌,他亲手给你金牌。”贺兰新补充道。

    伊人眨眨眼,笑了。

    无论伊琳与贺兰天安之间达成什么协议,她决定抽身了,而他放她走了,这样一个结局似乎也不错。

    “所以,别哭,你怎么那么傻,为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哭。”贺兰新微笑着擦掉伊人残留在眼角的泪水,然后顺手挽住她的胳膊,道:“走吧,我带你离开。”

    “小新……”

    “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呆在这里了,我带你回山谷,我师傅们可比黄毒好。”贺兰新如此说道。

    “你的师傅是?”

    “据说是从前很出名的人吧,九师傅和陆川!”伊人几乎跳了起来,神采飞扬,“带我去见他们。”

    如果他们肯相信她,就一定能帮助她找到阿雪。

    “你认识他们?”这次轮到贺兰新吃惊了。

    看她的样子,与他年龄差不多,而两位师傅有十五年没有出谷了,她又如何知道他们的?

    “知道啊,以前很熟。”伊人认真地回答,“像亲人一样。”

    “怎么可能——”

    “小新,我是你娘。”

    贺兰新翻白眼:抽疯又来了。

    “皇宫守卫森严,我和天安哥哥好不容易能和平解决,暂时不想与他正面冲突,你先回去,我晚上再来接你。今晚子时还在这里见面,行么?”贺兰新很快收敛住心神,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行。”伊人忙不迭地点头。

    贺兰新微笑,他已看出来伊人的迫不及待。

    她的态度让他欣慰。

    可见冒险入宫,顶着二叔的警告,将她悄悄带走,是明智的行为。

    事后打死不承认,躲进山谷独自快活,任凭天安哥哥千军万马,也不能奈他何,想到这里,贺兰新不免得意起来,眯起眼,悠闲地笑。

    又有人走了过来,红着眼圈,打千儿回禀的便是太后殡天的消息。

    “陛下请姑娘过去呢。”来人说。

    伊人听了,转过头,贺兰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抬头看了看渐西的日头。

    今晚子时。今晚子时又要离开这里了吗?

    伊人叹了声。

    顿觉世事无常。

    见到贺兰天安之后,伊人更加印证贺兰新说的话:原来果然只是走了,活生生地走了,而不是去世了。

    刚刚过世的人,照理说是要给人瞻仰的,可是伊人过去的时候,灵堂竟然已经草草地备齐了,堂上停放着棺木,竟已钉死。

    只是,天安脸上的悲伤,却是真真切切的,那种恰到好处的悲伤,让伊人几乎怀疑起来。

    ——难道棺木里,果然躺着原来。

    心又悬了起来。

    两侧的宫人已经极有效率地换上了孝服,白惨惨的一片。棺木上悬着摇曳的祭幡,却丝毫不影响屋里的庄严肃穆。

    天安笔直地跪在灵前,白色的素服将他的脸映得没了血色。

    伊人走过去后,他抬起眼看了她一眼,俊秀的眼睛出奇的温柔,而且盈盈生波,似乎有水纹荡漾,婉转着淡淡的哀伤。

    像个被丢弃在荒郊野外的孩子,孤独地立于寂寥的天地间。

    她心中一哽,想着自己马上要离开,突然愧疚起来。

    扪心自问,她对天安真的像对小新小葵那么公平吗?其实很多时候,明明感知到他的孤独,却还是一心想着离开。

    倘若是小新,倘若是小新孤独了,她一定不会离开,哪怕耽搁找阿雪的事情,也会留在他身边。

    “天安啊。”她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手很自然地伸出去,为他理清额前的散发。

    贺兰天安没有动,任由她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将发丝拢到耳后。

    “她最后对你说过什么?”待伊人垂下手,贺兰天安开口问,宁静、不容回避。

    “她说,她知道什么时候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了。”伊人凝视着他,轻声回答。

    贺兰天安颔首,未笑也未动,“也就是说,这些年她她逼着我,只是为了对她不重要的东西?”他的唇角倘若上勾,可脸上还是没有笑意,只是嘲讽。“一句一笔勾销,走得倒是洒脱。”

    伊人蹲在他面前,静静地望着他,没有插话,细听。

    “你知道数九寒冬跪在雪地里背书是什么感觉吗?”天安顿了顿,忽而沉沉地问。

    伊人摇头。

    “你知道坐在满是针毡的龙椅上是什么感觉吗?”

    还是摇头。

    “你知道被人当成傀儡,不得不装疯卖傻,日日夜夜当心自己失去利用价值被人废黜,每晚做梦,天天曲意逢迎的感觉是什么?”

    这一次,伊人没有摇头,而是倾过身,将天安搂进怀里。

    她的孩子,吃了很多苦。

    她既没有参与,也没有关心,还一心想着离开。

    怀里的人很安静。

    他的发丝撩着她的鼻,酸酸的。

    伊人将他搂得更紧。

    “我恨她。”天安说。

    “可逆还是放她走了。:伊人的下巴在他的脖子上摩挲了几下。”天安,你很了不起。我为你骄傲,你做的很好,一直做得很好。“

    虽然挟持小新的事情让她伤心了,可是,他最后不也一样放了小新么?

    她的天安,在荆棘中长大却不是坏人。

    “可我不会放你走”,冷不丁的,天安又冒出了一句话,清晰冷静,极理智的样子。

    现代终结篇 (三十六)夜奔(下)

    伊人稍退一点,惊奇地望着他。

    “我不会放你走。”天安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更加笃定而坚决。

    伊人眨眨眼,隐隐觉得不对,一时又想不太清楚。

    “太后大行,这几日进宫的人会很多,宫里也要严戒,伊人,你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走,万一遇到什么险情,朕未必能及时救你。”天安站起身,方才笼罩在身上的落寞与萧瑟顿时无踪,面色平静,古井无波,深不可测。

    “天安……”伊人也站了起来,手依然揪着他的袖子,有点担心地望着他。

    她宁愿他像方才那样失控,如此真意切,打的主意,却是离开。

    天安‘嗯’了声,转过身去。

    刚才被她捏住的袖子还有余热,只是,还未体味,很快又散了,重归冰冷。

    伊人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折身返了回去。

    灵堂里,贺兰天安转过头,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黒眸微敛,脸上的表情说不清也道不明。

    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伊人在附近信步走着,宫里的人都换上了白色的孝装,红色的柱子、灯笼也用白绸蒙了起来,所有人都形色匆匆,看见闲逛的伊人,有些人记得是同皇帝陛下一道进宫的,也不阻拦她,任由她乱走。

    天安倒没骗她,宫里的警戒比起方才已经严了许多,一路走来,她就遇到了很多巡逻的禁卫军,哥哥神色肃穆,如临大敌。

    这样的阵容,不知道小新等下来的时候。会不会碰到危险?

    伊人又担忧起来。

    人越来越多,进宫吊唁的、维持治安的、安排礼仪的……

    贺兰新与伊人约定的地方只因偏僻,比较之下,人确实少了很多,伊人站在树影下,听着远处的喧哗热闹,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月亮悄悄地升了上来,渐到中天。

    子时已到。

    这里更加幽静,幽静得有点诡异了。

    连平日里唧唧啾啾的小鸟都停了生息。

    伊人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讲一条蛇的,那里面的主人公说:林太静,必有猛兽。

    皇宫里自然没有猛兽,但是,肯定会有危险。

    那么小新

    正想着,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伊人转过头,恰见到小新笑盈盈的脸。

    “发什么呆呢?走吧。”贺兰新一把拉住她,把这个懵懵懂懂的女人往外面拖去。

    “小新,好像很古怪。”她站住,手却将他拽得更紧,像护崽的母兽。

    手心冒汗。

    贺兰新当然觉察到她的紧张,有点愕然地看着伊人凝重的脸,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褶褶生辉,散发着他不懂的讯息,温暖而熟悉。

    他觉得自个儿的心又动了动。悸悸的痛,好像一个认识许久的人,在离开许久后,终于终于,回来见他了。

    “放心。”怔了老半天,贺兰新才冒出两个字,闲散随意,出奇自信。

    伊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在贺兰新说‘放心’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一直以为,小新与阿雪长得虽像,性子却不一样,可是在刚才的那一瞬,她才发现:其实他们很像。

    骨子里的坚定与从容,父子两异曲同工。

    以后小新的妻子,也会是一个幸运的女人。|饭▎▏▓※→←↑饭顾洛洛手●■♀打,转载请注明

    这让她这个母亲尤其骄傲。

    他拉着她,走过明明暗暗的青石板路,穿过纜|乳|芑木,径直往园外走去?br />

    前面便是月牙洞口,出了园子,便能从靠近宫墙的宫道上一直走到后山,那里的防备一向薄弱,从那里出去,以贺兰新的身手,忽而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洞口近在咫尺。

    他们的脚却在门口停住了。

    贺兰天安坐在不远处的外面,月色清凉,他在月色之中,手握着一只坠满花朵的枝蔓,轻轻拢来,放在鼻下,浅闻浅品,好像只是路过这里,刚好看见一束花开正好,所以驻留片刻。

    平日里的威厉,被月光洗得干干净净,清冷无铸。

    伊人看见他后,初时吃惊,而后又觉了然。

    贺兰新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吃惊都没有。

    “没想到你亲自来。”贺兰新叹了声,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在灵堂前做做样子。”

    既已如此,就没有必要伪装了。

    长发倾泻,用发带束在脑后。

    如果说,刚才所有的钟灵神秀都被贺兰天安夺光了,现在多了个平分秋色的人,只觉这阴暗的园子,忽而满目生辉。

    “你知道朕发现了你,怎么还敢来赴约?”贺兰天安放开手中的花枝,看着他淡淡地问。

    “我只是不喜欢临时该主意。”贺兰新不以为意地回答,姿态悠闲,全身散着懒懒散散的味道,“不过,我很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我进宫的?”

    “朕虽然放了你,却不代表任由你胡作妄为。如果没有把握掌控你的行踪,朕</br>